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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椒房殿,这是皇后的寝宫,前面正对宣室殿,那边是皇帝起居听政的地方。雪晴庆幸前几天才来的时候没有瞎逛到那边去。
椒房殿里若有如无一股香味,雪晴不知道那是整座宫殿的墙壁上都用花椒树的花朵制成的粉末粉刷过,呈淡粉色,芳香而防虫护木,又因为花椒多子,取其意祝愿正宫国母子嗣昌盛。
西厢一耳房,门窗紧闭。里面陈设一如正殿之简约,桌前,雪晴挽起袖子正在桌上的竹简之上挥毫。
雪晴暗骂,幸亏当年上过几节书法课,好歹知道怎么拿毛笔,繁体字嘛,书读得多,多少认识一些,可这个时代的字就不那么好认了,许多都不认识,顿觉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竹简太麻烦,又厚重,又小块小块的。雪晴也不管,在一堆竹简上写写画画,从未央宫的草图,到长安的地形地貌,以及自己穿越来的位置,那一株玉兰,还有穿越之前自己正走在潘家园东路,这个位置应该在,在个妈蛋,雪晴骂骂咧咧,一个在北平一个在西安,差了好远好不好,这个穿越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不仅时间线上变化还有空间点都变了。
问霍去病找了司马迁要来一部简史,听说司马迁还是个小年轻,雪晴为日后终将逝去的******默哀片刻。说是简史其实也有五六十斤,大约都是秦汉两朝百十来年之间的事情,雪晴大致翻阅了一遍,虽然大多数的字都没看懂,还是判断出这个世界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至少说以前和历史上的都一样,应该不是架空的,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平行的呢?我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历史导致以后的我没有出生呢?雪晴头都大了。
不管怎样,谨慎点好,还是不要改变历史的好,万一有个不慎,根本没法想象有个什么结局。细思极恐惶惶不安。
雪晴又提起笔在竹简上勾画,写下,弦理论,粒子加速,超级对撞,超越光速。老娘完全不懂,雷劈可以试一试但是当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遭劈,而且有变烤乳猪的风险。楼上摔下去?若曦试过了没有用。那么是不是可以在某一个地方埋一个东西,等两千多年之后,让那天上班之前的文静看到,提醒她那天别去上班,那应该就不会被穿越了,可是没人穿越的话,谁来留这个字条呢?这尼玛不科学啊……
站在一边的霍去病眼里深深的忧虑。自前几日便觉得阿雪有点异常,这两日更奇怪,又是让自己去取来史籍,又整日在这写写画画念念叨叨。完全一副疯了的摸样。
雪晴头疼欲裂,丢下毛笔坐在床边,靠着栏杆发愣。霍去病取过一个盏,盛了些水,递过来道:“你先饮些吧,都凉了,若是要热汤,待我取来。”
雪晴摆摆手,接过盏喝了水,说是热汤,其实不过就是热水,雪晴最初还不适应,后来才想起初中学的什么孔子和小儿说日中如探汤,汤就是热水,水就是冷水,羹才是后来的汤。
霍去病还是很担心:“阿雪,这几日真不知你是怎的,说你中邪,却又能吃能睡能说话,说你无恙,却时常做些令人费解之事,着实让我担心。”
雪晴看着这面前英俊的脸庞挂着的担心,心下不忍,暗想道你还担心我呢,我不过是个穿越回不去,你可是要死了,都快十八了,出去打几年仗,而后位极人臣,接着就挂了。
雪晴很想跟他说,你别去打仗了,或者是你别当官了,或者是你千万不要杀李敢,那霍去病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杀李敢将军呢,我都不认识呀。
算了算了,死得早就死得早,好歹生前还有不世之功等他。可别干预了他的正常轨迹,导致他弃武从文,结果匈奴无人可灭,接着汉朝灭亡,乖乖,我们都不是汉人啦,搞不好我们都玩完啦。
好险好险,雪晴吐着舌头。
霍去病见雪晴又做出十分费解的表情,心下戚戚,说道:“阿雪,你还是早些休息,晚些我禀报姨母请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雪晴无力的推脱到:“没事儿,我并未怎样,无需。”雪晴觉得语言上还是有点跟不上,只能尽力了。
可能是越是疯子越说自己不是,越醉的人越说自己没有醉,这个道理两千年前的劳动人民也懂,于是霍去病更担心了。
霍去病起身扶着腰间的长剑说道:“皇帝要召见将军们问兵事,我要随侍左右,舅舅今日也要来。晚些怕是要留膳。我先去了,阿雪好好休息。”
说罢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
雪晴呆坐了一会儿,便出得门去,绕过了前殿,来院里的玉兰树前,左瞧又瞧,把树下每一寸土地都踩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想象中的穿越点。有些灰心的蹲在树下,拿树枝儿拨弄蚂蚁。
难道真的只能在这儿呆着么?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只有诸侯贵族一千石以上的官员一天才能吃三顿好不好。没有节假日,还没有具体工作,皇后也不需要自己伺候,就这么混吃等死?还是无聊着混吃等死?没电视,没电影,没娱乐,没社交。什么都没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
刘据跑出大殿喊道:“晴姐姐,晴姐姐,娘叫了太医,你快过来看看。”
雪晴抬起迷茫的双眼:“啊?不用不用,我没病”
刘据拉着雪晴往殿里走,边走边念叨:“晴姐姐切莫讳疾忌医,前日里我问过博士啦,博士说,额,说啥来着,反正说有病了就得看,不看是不好的。”
雪晴哭笑不得。
皇后卫子夫端坐雕花床,招手道:“阿雪快过来,本宫请了太医来瞧瞧你。”
雪晴走过去微微一躬:“娘娘,妾并无大碍,只是日前着了些凉。”
卫子夫拉住雪晴的手道:“即来了,便瞧瞧亦不打紧。太医问脉吧。”
太医躬身道:“喏。”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枕头,放在茶几上伸手道:“请”
雪晴无奈只能将右手放在枕头上,太医闭目良久,仔细的切了脉,才收回手睁开眼对卫子夫一稽首道:“回禀皇后,内司大人并无大碍,便是受了风寒业已痊愈。皇后无须担心。”
卫子夫点点头:“善,赐三金。”
太医赶忙伏在地上叩首道:“臣惶恐,不敢受”
卫子夫摆摆手:“莫要推辞,去吧。”
太医称喏,退了出去。
雪晴有点郁闷,明明没病,还给了三坨黄金。雪晴研究过,这时代的金子都铸造成跟便便一样的一坨,约莫半斤重,不过成色不算是很好,本想算算这拿回现代得多少钱啊,不过既然拿不回去也就拉到吧。不过话说这金子干嘛给了太医啊,看了没病就不用打B超,不用吃药开刀,最多一个挂号费五块钱,专家号撑死五十块。那可是三坨金子。给自己多好啊。可惜就算是给自己,自己又能花哪儿去?跟刘据买点心吃?
卫子夫关怀了雪晴一阵,雪晴一一敷衍过去。便让雪晴和刘据自去玩耍,自己指挥宫人在前殿设宴去了。
雪晴此时是椒房殿的内司,相当于是皇后的大管家,可实际上啥也不用管。卫子夫出身清贫,又节俭温婉。换句话说叫不图安逸,不乱买东西,乱搞事儿。也不作死。自然是比较省心的。一天四餐有御膳房,衣物有浣衣局,洒扫有宫监。本身就活儿不多,还都让别人干了。雪晴预感自己只能呆在这儿养膘了。所幸刘据还是个顽皮的孩子。和他玩耍一番倒是有些乐趣。
两人跑到御花园玩了一阵,六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花样,无非是抱着根树枝就能爬半天,雪晴只需看着别给掉水里就行。玩着玩着两人都累了。刘据趴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打开来里面包着三块点心:“晴姐姐你吃不吃,可好吃了,今日表兄跟父皇那边伴驾。总算不能来抢了,咱两分而食之,不给表兄留。”
雪晴笑道:“晚些开宴,山珍海味好不好,若是现在点心吃饱了,待会儿如何吃得下。也不知道算算这账么。”
刘据想了想说道:“可我饿了怎么办。”雪晴说道:“那就吃一个吧。”
秋天里,这院子也不似春光,现在的人还比较朴实,干不出武则天那种用炭火加温看牡丹开花的事情。也干不出周润发那种杀人之前几万盆菊花,杀人之后又立刻换几万菊花的事情,故而满院子的枯枝树叶,一片萧索。
突然一只肥硕的兔子分奔出来,钻进灌木之中。刘据跳起来,赶忙追了过去。雪晴喊道:“你慢点,慢点。”
追了半天,六岁的孩儿哪里追的过跑得飞快的兔子,十分兴奋的刘据蹦蹦跳跳的问道:“这兔子好大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兔子。”
雪晴道:“秋天了,这个叫养膘,吃的胖胖的,冬天大雪之后没吃的,便能少吃点,这个时候是所有的动物最肥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