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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与袁捷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范妻哭着怨丈夫:"都是你那个外甥出的好主意害我们在這里丢人现眼……"范方问:"周朗呢他在哪里?"范妻説:"這个鬼贼一见出了事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范方抹着眼泪不知所措地团团转:"這可怎么办這可怎么办啊……"他昏头昏脑地转了一圈看到宋慈连连作揖拉着宋慈的衣襟连声哀求着:"宋提刑宋大人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呀!這可不是偷盗之物范某斗胆也不敢跟江洋大盗联手作案啊。宋大人你心如明镜办事公道這谁都知晓你可要凭良心为范某説句公道话啊……"宋慈説:"范大人你説這些银子都是你攒下来的?"范方连声説:"是啊是啊。是我为官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积蓄打算运回老家告老后可以……"袁捷冷冷问道:"经查点這里共有二十三万三千四百两银子与失盗库银数目有多无减。请问范大人你一个知州一年俸禄才有多少如何地省吃俭用攒下一两万银子也算了不起了哪来如此巨额积蓄?"范方一时哑口无言:"這个……"袁捷又问:"既是自家积蓄因何在追查盗银之际匆匆装船运走又因何避人耳目半夜装运?"范方一下坐倒在地带着哭声:"我是怕……怕你在州衙内搜查……我真是倒霉透顶有口难辩了呀!"袁捷大声説:"宋大人你看二十多万两银子在這里摆着银子的来由么范大人已説不清楚了而你我又不便审讯這位朝廷命官是否该将此事急呈朝廷请求裁定?"宋慈沉吟片刻:"那就按你説的办吧。"头发蓬乱的周朗从一堆草丛里钻出东张西望一番欲往一侧而去谁知迎面突然碰见一个人顿时愣住了:"你……"此人背着身子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
周朗惊惶失措瘫倒在地大叫起来:"吴魁……你我一向亲如兄弟怎么今日要杀我?"吴魁嘿嘿一笑:"对不起吴某是奉主人之命不得不从。你不是想逃回老家吗?我這就送你轻松回老家吧!"
紫玉领着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走进小庭院:"请进请进来。"男人朝四处看了一下:"哪个屋闹耗子?捉鼠笼放在哪里呢?"紫玉领着男人往里走:"就在這间屋里這里有许多稻谷耗子常出来闹。
你看能不能……哎呀锁着门呢!怎么办?"男人看了看屋门"没关系我来。你看這种旧屋把门轴一提一拉就可以卸下了。"他轻松一弄半扇门果然就脱开了。
屋里就地堆放着稻谷有一人多高被老鼠捣弄得乱糟糟。男人观察一下地形即在屋内两个角落放下两个捉鼠笼。做完這事他走出屋子"行了。有這个定能捉住老鼠。我走了。"紫玉説:"多谢了。"那男人走后她在屋里多呆了一会儿看看鼠笼又看看稻谷无意中发觉那稻谷堆里似乎露出什么硬物。她好奇地走上前去用手拨拉一下却见是块箱板再拨拉几下竟然露出一只大箱盖板似乎还写着几个黑字。
紫玉急忙用手扒动稻谷很快露出整个箱子。
迟疑片刻她用颤抖的手拉开箱盖不由得大惊失色:"啊……"天色已明官道上人来车往。一支奇怪的队伍在官道上行进:七八辆驴车拖着载了大箱子的沉重板车吱吱咯咯地在道上走过;其后是骑在马上的袁捷、胡捕头等呈得意之色;范方夫妇相携相扶随在后面形容猥琐狼狈不堪身后还有几个衙役紧随不舍看似押送。
宋慈与捕头王二人徒步而行落在這支押运队伍后面较远处。
捕头王不停地向宋慈发问:"大人你説皇上会怎么判?真会把国舅爷判个监守自盗的重罪嚓!砍了脑袋?"宋慈反问:"你説呢?"捕头王搔搔头:"這我可説不准。要让皇上大义灭亲实在有点为难远亲也是亲啊。再説這事还难説呢。范方這老家伙看上去确实贪心很重可他真敢跟江洋大盗合伙作下這桩大案?他有這个胆量吗?"宋慈淡然一笑:"你説呢?"捕头王又问:"我看他是有贼心而无此贼胆呢。可是這二十几大箱银子若非偷盗之物难道真是省吃俭用攒下的?"宋慈又反问:"你説呢?"捕头王叫起来了:"哎呀大人你怎么老是你説呢你説呢还不知道我這笨脑瓜里有多少货?我哪弄得清楚想得明白?"宋慈淡然一笑:"想不明白那就等着瞧热闹吧。"
紫玉神色紧张地在空荡荡的街上疾走。
她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即已是州衙不禁加快了脚步。到衙门外她犹豫了一会儿壮胆往里走。
一个衙役把她拦住了:"站住。你干什么?"紫玉迟疑地説:"我找……袁大人。"衙役打量着她:"你找他干什么?"紫玉傲气地説:"我有要紧事需当面跟袁大人説。误了正事你担当得起吗?"衙役软下来了:"姑娘跟你实説吧今天可邪了门太阳出来两竿子高还没见哪位官员进衙门办公事呢。要不我领你去后院探问一下?"紫玉略一迟疑:"好你带路。"到了袁捷住处袁捷不在出门见紫玉的却是袁妻。
两个女人猝然面对面地站着双方都打量着对方久久无语。
袁妻蓦地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你叫紫玉弹琴卖唱的艺人。"紫玉微微一颤:"原来你在暗中打探他的事?"袁妻微微摇头:"不我从不打探他的事。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你不会想到吧?每次从你那里回来他都会跟我细细地描述一番説你如何地美若天仙你的肌肤如何光滑细腻还有你们在一起时让他多么地快活如癫如狂。你很奇怪是不是?"紫玉声音发紧:"這、這简直不可想像……"袁妻缓缓走近紫玉细察其面容又拉起她的一只手细细观看低声感慨:"嗯确实长得不错。他的眼光真不错相中的女人果然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柳眉杏眼细皮嫩肉一把掐得出水来呢。难怪他那么喜欢你老想着去那小宅院钻你香喷喷的被窝……"紫玉脸色发白"你……你一定嫉恨我……"袁妻报以一笑:"我为什么要嫉恨你?你才多大年纪才跟他多久?我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你可没我了解他這个男人。男人总离不开女人的。他需要我在身边服侍他就像喜欢钻你的被窝一样。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聪明能干吃得起苦他想得到的东西都能弄到手里从没失败过這世上没人能及得上他。
你能攀上這样的男人算你有眼力算你走运呢。"女人们对话时一旁的小男孩仍顾自在一笔笔地写字写的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這十个字。
紫玉沮丧地説:"可是……這回事情闹大了……"袁妻説:"没事。他会有办法对付的。官场上的事用不着我们女人去操心。
你我只要备好衣裳被铺管好儿女让他有吃有喝让他在女人身边得到快活這就行了。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分内事。对不?"紫玉把脸埋在桌子上低泣:"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他身边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你説的他所需要的那种女人……我看到箱子了你知道吗?就在我住的小院里袁大人説对我説那是他给家乡父老买的稻谷。他没説实话他骗我……"袁妻説:"這事我也知道。他也对我説了。那箱子是他放那儿的。這事世上还有谁能想到這么做?只有他這样的聪明人才想到這样做才有胆量做出這种足以惊天动地的大事。换了别人谁敢?"紫玉吃惊地望着袁妻:"你是説所有這一切都是他预先安排好的?""你想不到吧?我説过了他想出的招术世上再没人能想到了。我丈夫是绝顶聪明之人多了不起啊……"紫玉猝然掩面:"我……我怎么会遇上這样的人……"起身跑了出去。
袁妻愕然地望着紫玉的背影。
一旁小男孩埋头只管写自己的字。
拉着大箱子的一队驴车进入街市引起街市众多百姓伫足观望且议论不休。有人大声问骑在马上的袁捷:"這么多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袁捷傲气十足并不回答。旁边的胡捕头答道:"银子全是银子二十万两银子!"围观百姓愕然议论不休。
"不会是失盗的银子吧?""肯定就是的。啊原来這案子破了二十万两银子找回来了!""谁是盗贼呢?哎你们看范知州夫妇怎么這副落魄相像是被衙役押解着的会不会是他?""窃贼是知州大人?這可能吗?范大人喂這银子是你的吗?是你偷的吗?""嗨他不敢出声就是他呢!"范方被众人的目光逼视着被人追问着羞愧难当再也拖不动脚步竟瘫软在地其妻哭泣着扶住他:"你怎么啦?你们快救救他!我的夫啊……"人丛中站着神色木然的紫玉目光追随着骑马傲然而过的袁捷。
嘉州急报快速到达京城再一次惊动了金銮殿。
高高在上的宋皇脸上又呈一副为难相。他期待地望着堂下众大臣而众臣则暗自窃窃私语以目相传各有所思却无人开口。一时冷了场。
宋皇等得发急了大声道:"众爱卿嘉州库银失盗竟是如此结局朕感到十分意外也颇感为难。你们对此事如何认定如何评説?嗯怎么……你们为啥都不説话?"兵部侍郎史文俊大声道:"臣以为嘉州正紧急缉查失盗库银二十万两知州范方偏于這当口半夜三更偷运二十余万两银子出境足以认定为私运赃银脱逃!身为朝廷命官与江洋大盗里应外合监守自盗罪不可赦!圣上万不可姑息养奸心慈手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上须痛下杀手对嘉州知州范方严惩不贷!"宋皇着急了:"范方他……他虽私藏巨额银子也未必就是赃银么。"户部尚书説:"范方任职嘉州六七年而已知州一年俸禄不过千余银两若非赃款那二十余万银子从何而来?是贪污受贿还是敲诈勒索是否须另立一案再审再查?"冯御史説:"若説范知州那二十万两银子并非赃银岂不是宋提刑与袁通判查案有误反让他们二人落下了不是成了诬陷之罪?"宋皇无以适从:"這个……薛爱卿你説説這事该如何处置?"薛庭松上前一步説:"圣上。這件事薛某也颇感为难啊。查案紧要关口范知州私运二十余万两银子离境被官兵截获此事在嘉州必然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即便想掩饰过关已无可能。宋提刑与袁通判二人为追查失盗库银尽心尽力终有所获功过自明不可反让二人身背诬陷之罪啊!"宋皇説:"可是……朕是知道范方品性为人的他虽贪财却一向胆小怕事谅无胆量与江洋大盗勾结成奸盗取官银。薛爱卿你看這里是否有……有别样解説?"薛庭松再看手中一份草图:"是啊這也正是薛某百思不解之处啊。"史文俊讥笑道:"怎么连薛大人這样的聪明人也解不开這个谜团吗?"薛庭松説:"不刚才圣上一言提醒説范方虽贪财却胆小怕事再看這份草图薛某胸中疑云顿消豁然开朗嘉州之案实已大白于天下。依我看与盗贼相勾结者确系库监公孙健当初因银两数目巨大不便外运便使一计胁迫胆小且贪心的范知州收纳赃银于宅中以为万无一失。故而這图上画有与范知州面容相似的肥脸短须官员。后因事情败露公孙健暴死盗贼被剿杀范知州贪心顿起欲私纳赃银为己有因追查过紧不得已而偷运赃银出境最终被截。"众大臣听了反应不一小声议论。
宋皇微微点头:"薛爱卿如此解説确有道理。那么据此情形该如何处置?"
薛庭松説:"范知州知情不报收纳赃银虽非案中主犯也应属重大过错。据此臣以为這样处置为宜:二十万两银子可判定为失盗库银全部收缴国库。范方藏匿赃物欲吞为己有犯有大错理应革职查办念其年岁已高且重病在身不便拘押着令遣送原籍自省其过。宋提刑与嘉州通判袁捷查案有功应予以嘉奖。"冯御史説:"圣上薛大人所言极妥。臣以为还可补充一句范方既已革职嘉州知州空缺宜将袁捷补任嘉州知州。还有宋提刑办案有功亦应委以合适之职。"宋皇眉头舒展开了:"好好。這样判定最为公道。拟诏。"城外一座不算很高的山树木葱茏风景宜人登高可眺望远近山水村落景致极佳。
宋慈与袁捷二人骑马往山上而行二人一边缓行一边説话。
宋慈问:"袁兄让我随你上山是何用意?好像踏春时节已过了吧?"袁捷笑道:"宋兄有所不知袁某任嘉州通判這几年凡逢大喜大悲之事便会独自骑马上得此山。你看今日天色晴朗此时登高眺望可见一派大好风光啊!"不多时已近山顶二人下马徐步登临山脊崖口。
宋慈又问:"那么袁兄今日登山是大喜还是大悲?"袁捷惊诧道:"咦?你我這些日子日夜操劳辛苦万分终于截获失盗库银查得元凶将失盗库银這大案一举查清难道不是大喜之事不值得高兴庆贺一下?"崖顶一平坦之处有几块较为平整的大石。袁捷坐在一块坦石上从腰间取下一壶酒并两个酒盅摆在一石几上斟上酒。
"宋兄来你我先干一杯以为庆贺。"宋慈却未拿杯子:"袁兄可有庆贺之词?"袁捷朗声道:"你我同科进士此番携手破案终于水落石出功德圆满。
宋兄可回京向圣上复命且得委重任平步青云;袁捷么想必也能有所得可谓皆大欢喜。你我相互庆贺岂不快哉?"以目光示意宋慈举杯相贺。
宋慈依然未动杯盏:"袁兄所言似乎也不无道理。可我却有不解之惑内心惶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啊。"袁捷微皱眉头:"宋兄有何不解之处?"宋慈説:"在袁兄看来一旦截得范方的二十几万两银子此案便算大功告成可一了百了从此安枕无忧了?"
袁捷把手中酒盅一放"那……你的意思呢?莫非你我做错了该让他把二十万两银子偷偷运出嘉州任其逍遥法外此案永无了结?這倒让袁某大惑不解了。"宋慈淡然一笑:"袁兄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范方贪婪成性妇孺皆知。
他做了几年嘉州知州巧取豪夺搜刮之财应不在少数单是六十大寿他就做了两次据説做寿之日送礼官员成群结队富商巨贾鱼贯而至。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数年以内他积下二十几万两银子恐怕也不足为怪啊。"袁捷面色大变:"你……你就這样为他开脱?莫非范方私下给你什么好处或是京城内哪位朝廷重臣有所托付要你力保這位姓范的皇亲国戚过关?不会是這样吧?"宋慈説:"袁兄难道不认为我説的是实话吗?只是我這样的实话是上不了台面的。""此话怎讲?""按常理知州一年俸禄不过千余银两怎么节俭也不可能积得二十余万两。
故而袁兄一纸呈文递上朝廷审议众大臣所作结论便是這银子来路不明若非偷盗便是受贿范方也必将获有罪名這二十万两银子么最终恐怕是按你所愿收归国库了。""是吗?你是説你我做下此事不会因得罪皇亲国戚而落下诬陷之罪?""我想袁兄你原也不曾這样担心的。圣上虽要顾及亲情众臣面前却不能执意而为我想他会找个由头保全范方的性命。而此案以這种方式圆满结束除了贪官范方受点委屈将其不义之财收归国库无论朝廷圣上还是你我均可满意。宋某得复圣命自有委任;而袁兄你因破案有功必有褒奖或干脆取范方而代之做个知州。如此看来袁兄做事确实老练真正是一石数鸟皆大欢喜啊。"袁捷两眼久久地望着宋慈而后默然拿起酒盅一口闷下。
宋慈淡然一笑:"怎么宋某這样説让袁大人不高兴了或是觉得有些委屈?"袁捷猛地丢开酒盅站起来大步走至崖前:"宋大人请你过来。"宋慈随之而上。
袁捷指点着山下之城激动不已地説:"五年前我到這座小城任通判你可知這五年来我为之日夜操劳耗费多少心血才使嘉州城商贸兴旺百姓富裕每年上缴朝廷税银达三十余万两!我敢説這五年内我没收商客一两贿银没拿百姓一个铜钱!可范方呢?他当這个知州什么事不做坐享其成却捞足了横财一船便要装走二十几万两银子……我能让他轻轻松松地溜走吗?你説我能吗?"宋慈説:"宋某来嘉州之前便已听説袁捷任通判之职倾尽全力为一方百姓造福功绩不小。初来嘉州眼见你這通判大人身居陋室节衣素食不思享乐宋某深感敬服以为难能可贵系国家栋梁之材。可是自宋某查案以来却屡屡陷入困惑与迷茫。此案如此盘根错节如此扑朔迷离而种种迹象条条线索最终竟然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犯罪的人身上……真正让人大失所望令人心寒之极啊!"袁捷怔怔地看着宋慈又急忙扭开脸去。
宋慈説:"在我看来此人谋事之阴毒险恶为人之凶残无度比之范方的无能与贪心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捷面色发紧:"你……你説的那人是谁呀?"宋慈直直地望着对方:"你倒説説那人是谁?"袁捷摆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你……你总不会怀疑我吧?想我袁捷为人处事嘉州境内的民众百姓有口皆碑谁不知晓?宋大人总不会説我袁捷是阴毒险恶之人吧?"宋慈説:"有句话説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袁大人当此天地之间仅你我二人你敢説自己是清白无辜的此心可昭示天地日月?你敢对天盟誓吗?"袁捷面呈窘色退步缩身:"我……宋兄你来嘉州无非为了查案説到底是为皇上弄回二十万两银子。现在案子已经了结二十万两银子交上去满朝欢庆皇上欣喜自有你我的功劳或嘉奖或提升你还想要什么?你何必苦苦相逼紧追不舍?"宋慈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説:"宋某无非想还嘉州百姓一个公道。"袁捷冷笑道:"公道?宋大人你去嘉州城里走一走问一问百姓之中有谁説此案断得不公谁不为除掉范方這个无能贪官而欢欣鼓舞?這不是公道是什么?"宋慈説:"非也。袁大人天日昭昭水滴石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天在上冤魂在下案情不明是非不清虽可欺蒙一时却不可骗得一世。民心不可欺九泉之下的冤魂屈鬼岂能放过为非作歹之徒?"袁捷气急败坏地説:"你……你口口声声説有人为非作歹残害无辜提刑大人请问你讲得清事实拿得出证据吗?"宋慈一怔过了好一会儿:"宋某确实一时无法説清事实也拿不出确凿证据。但并不能证明此事不曾存在更不能説某人精心布设的這一局豪赌已万无一失永保胜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