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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城灯火辉煌,花容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随波逐流,各色灯笼流光溢彩,映着每个人脸上皆是节日的喜庆。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凌香四处张望,人群拥挤,一转眼,小姐就不见了!
绯玉晗沿着花容的气息找到了刚刚的地方。
“妖孽!”云剑冷面铁铸,剑指绯玉晗,刀削般的面容上尽是杀意!没想到他还活着!
绯玉晗妖瞳血竖,绯红的薄唇勾出暗嘲的弧度,眸底森然骇人,竟然在此碰到熟人?
“云止山流云剑,本王就是化作飞灰也断不会忘记!”
“蛇妖!迷惑阿狸在先,如今竟然还纠缠不放!”云剑看似极度痛恨绯玉晗,剑芒迸射,竟是忘记此地人群熙攘,直直袭向绯玉晗!
绯玉晗狭眸半眯,动作敏捷矫健,迅速侧闪避过,冷冷看着云剑。
“你以为如今凭你这点功力打得过本王?”绯玉晗竖瞳皱缩,掌风横扫,嗖的一声跃起,血芒爆闪,闪电般的血刃直劈云剑!
随着强烈的罡风横扫席卷,人群突然暴动,惊声尖叫!
“啊!啊!救命啊!妖怪啊!”
“来人啊!”
“杀人了!救命啊!”
竞相奔跑的人群乱作一团!空中一红一白两股力量碰撞抗衡,火焰般的烈芒环绕绯玉晗周身,妖冶的玉颜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魅乱,血色长发凌空乱舞,狭长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对面悬空的云剑。
两人对视的目光激出仇恨的火花。
玉楼城的夜空被这两个力量撕扯,街道奔跑尖叫的人群将这种气氛渲染至高峰!
“妖孽!纳命来!”
“看你有没有本事!”
绯玉晗绯唇薄寒,无数血色的闪电仿若有意识般的劈斩云剑,不到片刻,云剑便负伤,血流不止。
“妖孽,纠缠不休只会阻碍阿狸修成正果!贫道断断不会让你得逞!”
绯玉晗眼露讥讽,冷然道:“夭夭如今是本王之妻,想从本王的手中抢走?你认为,你还能活下去吗?”
话闭,绯玉晗狭眸一眯,竖瞳骤然血红妖戾!闪电血芒嗖的一声直射向云剑!
“四师兄!”
一声惊呼,漫天桃瓣凌空积聚,如盾牌般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挡住绯玉晗的攻击!
绯玉晗看到来人,周身烈焰倏地消失,巨硕的红麟血尾一览无余!
狭长的眸子骤然惊骇,似是不敢相信,生生怔住!
“夭……夭夭……”
这一身白绒的服饰是他软磨硬泡才哄得夭夭穿上的,这副容颜如此熟悉!是他的夭夭!他的娘子!
她竟然……竟然护着天道门云剑!阻挡他!
云剑看到阿狸心下一松,将她护到身后,危险的看着绯玉晗:
“阿狸放心,师兄没事!”
绯玉晗狭长的眸子看着她,伸出手唤她:“夭夭,过来我这边……”
阿狸转身复杂的看着绯玉晗,细长的眸子满含歉意:“玉晗,是我当初对不起你,但我不能跟你走,你不要再继续堕入魔道了!收手吧,不要伤害我的亲人!”
绯玉晗指骨发青,唇齿间含着血色,伸出的手止不住颤抖,似是不可思议,含着一触即碎的脆弱,嗓音沙哑,强笑道:“夭夭,你说什么?我们回家好不好……”
阿狸退后一步,五指捏起,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只想留在天道门……留在师父身边,对不起……玉晗……”
无法承受这般可笑的结局,他最爱的人,昨日还告诉他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夭夭,为什么……为什么遇到天道门的人就可以如此践踏他的真心?
绯玉晗猛的呕出一口腥甜,巨大的蛇身,直直坠入地面!一阵漫天的尘埃飞扬而起,几乎淹没他巨硕的身体。
“夭夭……”
阿狸不忍,拉起云剑,转身就走。
玉晗,你自己保重,对不起……对不起……
“夭夭!夭夭……不……不要走……娘子……”绯玉晗抓着地面,顾不得灰尘肮脏,艰难的爬过去,似是想抓住什么。
“娘子!娘子……”
“师兄,我们快走吧……”阿狸扶起云剑,埋着头,快步离开。
“娘……娘子……”绯玉晗看着远去的背影,血眸几欲崩裂,红唇若火,五指血肉模糊。
娘子,不要走……不要走,娘子……
云剑靠着阿狸,回头看了绯玉晗一眼,眼神晦涩,看了一眼阿狸手腕上的白玉环,什么都没问。
刚刚的女子,没有这只白玉环,这只师父的白玉环。
·
花容钻入人群之后,独自一人埋头前奔,抬头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空中的月华皎洁,街道静悄悄的,花容仰头看了一眼月亮,翻身跃上屋顶。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子玉如果喜欢的不是她该怎么办呢?
花容坐在屋顶,撑着下巴叹气,扯了扯身上毛茸茸的白兔子绒毛帽子,她怎么也在给自己树立假想敌?
那混蛇如果敢不要她,她就炖了他当下酒菜!
花容一想到此,眸光微亮,这主意好!
月光干净静谧,她心情好了不少,那傻瓜估计又到处找她了。
转个身,还是先回府去,等那色蛇找累了,一定会回府看情况。
身影一闪,花容的身影便消失了。
月华依旧,皇宫金色的琉璃瓦此时散发着黑幢幢的阴寒,妖兽嘶吼凄怆的悲鸣令人毛骨悚然。
绯妩守在一旁,脸色阴沉。
“如果我再晚一步,你是不是打算被人打死也不还手?”
“我不信桃夭会做出如此绝情之事。”
“天道门的人到来,桃夭没有冲上去砍几刀,我都会觉得奇怪!”
绯妩仰头看着眼前的巨蟒,血流一地几乎汇成小溪,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绯玉晗!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绯玉晗!
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好逛到西城,见有打斗气息,凑上前看热闹,这位就要被普通的人类打死了!
“娘……娘子……”
绯玉晗意识不清,不停的唤花容,绯妩知道他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她到现场时并没有看到谁,依照花容的性子,不太可能会是这般的情形,但是花容是绯玉晗心尖上的人,绯玉晗也不可能会认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玉王府中的花容也是郁闷,为何等到半夜凌香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跑哪儿鬼混去了!还是又跑去找哪个后宫佳丽?
“小姐,王爷一定还在到处找您,您先去休息,王爷回来时,奴婢再和王爷说一声”
“不用,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等等……”花容摆摆手,凌香只好先下去了。
花容披了件披风,手执古卷就着淡淡的灯光翻阅,温暖的灯光映着明媚皎润的侧颜安静恬然,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渐明,绯玉晗也没有回来……
凌香轻轻推开房门时,已是清晨时分。
“小姐,王爷她……小姐?小姐?”
凌香推开房门时,并没有看到花容的影子。
花容此时正在去西城的路上,绯玉晗那个混蛇,为何一夜都没见人影?不可能还在找她,一定是出事了!
昨夜还热闹非凡的西城,今日却只有寥寥数人,摆摊的商贩都极少。花容拉了拉披风,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天空飘起了淡淡的雪花。
“请问,今日西城为何如此冷清?”花容叫住一位路上,礼貌问道。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昨夜这里出现了一条恐怖的蛇妖怪,今日都没人敢出门了!”
花容心中一咯噔,一股森寒从周身窜起,耐住内心的不安,继续道:
“什么蛇妖?妖怪又怎会让人看到,您一定看错了吧?”
“没!没看错!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位道长本来是要收了那妖怪的,但是不知为何走了!”
“是啊,这位姑娘当时没看到那场景!”
见花容似乎不明白,一旁围观的人纷纷议论开了。
“那蛇妖本来还想杀道长,被一位姑娘挡住了,然后不知为何就从天上掉下来,快死了!”
“是啊!当时所有人都抄起家伙就出去打蛇妖了!”
花容脸色骤变,勉强笑道:“那蛇妖是什么样子?最后怎样了?”
“那可是一条很可怕的妖怪!”
“有近六七丈长!浑身都是红色的,和血一样红!”
“一定是吃人吸血的!”
“可不是!姑娘要多加小心……”
“也不知道那妖怪当时死没死,一阵红芒一闪,然后就不见了……”
花容已经听不下去了,踉跄着步子便往昨日的打斗地点飞奔。
周围摊铺侧翻一地,一片狼藉景象,猩红的血渍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令花容脸色刷的雪白!
“子……子玉!”
花容几乎站立不稳,是子玉!真的是他!
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道士?那道士到底是谁?
花容一头乱麻,这时候子玉会去哪儿?
不在玉王府,只能在另一个地方!
花容想也没想,立刻赶向皇宫!子玉受伤了,一定是绯妩发现了他,那一定是在宫里!
皇宫之中,绯妩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绯玉晗不愿意治疗,无论做什么,都激起强烈的反抗,伤口裂开的巨大口子触目惊心。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宫殿,巨蟒巨大的身体伤口不计其数,萎靡不振。
“绯玉晗!你看清楚点!难道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相信桃夭吗?”
绯玉晗竖瞳无光,毫无反应。
夭夭……我的夭夭,她已经不要我了……
娘子……
血红的瞳孔逐渐涣散,巨蟒蛇头化作了绯玉晗伤痕累累的身躯,颀长的身形,衣衫褴褛,青丝凌乱,浑身犹如从血池中拖出。
“她说要留在她师父身边……她已经不需要我了……哈哈……她竟然对我说对不起!她走了……她走了!哈哈!”
绯玉晗笑的癫狂,她亲口说的,让他不要堕入魔道……她难道忘记了,他早已回不了头……他早就不可能回头了!
“夭夭……我的夭夭……”
绯玉晗捂紧心口,窒息般的痛楚袭遍全身……
妖魅的玉颜惨白,修长的五指此时青筋暴现,透着隐隐暴戾与癫狂。
“我的……我的夭夭……”
为什么……
“玉王妃!玉王妃!请不要为难我们了!”
“太后已下旨,不许任何人进殿,您请回吧!”
殿外吵闹的声音传入殿内,绯玉晗脸色陡然剧变,狭眸蓦地血红妖冶!身形嗖的从原地消失!
“夭夭!”
花容一把甩开两旁的侍卫,径直冲向大殿!
“让开!”
子玉一定在这里!血腥味!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花容一掌击飞了侍卫,不顾一切的推开门!
那个傻瓜!为何把自己弄成这样!
花容伸手的瞬间,门内突然生出一股恐怖的大力,直直的将她拖入殿内!
“哐”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殿门被猛的从身后关闭!
花容尚未看清情形,就感觉到一阵窒息。
“夭夭……我的夭夭,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我身边了……”绯玉晗几欲癫狂,猛的将花容拉入自己怀中,几乎要把她嵌入骨血,揉进血肉。
花容腰身因绯玉晗的大力微微前躬,双手撑着他的肩推拒,疼……疼……
“子……子玉……你……松手……松……唔!”
花容一阵窒息,一夜未睡,焦急的心情使精神变得脆弱,被陷入疯狂状态的绯玉晗生生抱得昏死过去。
“夭夭……夭夭……我的夭夭……”绯玉晗疯狂的掳取花容的馨甜,唇舌绞缠,倾尽热烈的吻她,嘴角,修颈,直至而下吻遍她的每一个地方……
狂乱而激烈的纠缠。
破碎的衣襟散落一地,绯妩无声无息的退出宫殿。
绯玉晗他真的疯了,曾经或许是因为魂魄残缺,但此刻,他是灵魂疯癫,暴戾的气息流窜,这般不稳定的妖戾癫狂。
夭夭带给他的强烈不安全感,他是真的失去她会死。
什么都没有效果,但只要花容还在,他便不会那么容易死。
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索,以后会如何,谁也看不清。
大殿内炽烈燃烧的气息浓郁,妖异的巨尾缠柱扭曲,花容身体摇摆不定,紧紧圈住绯玉晗的颈,眉头皱成一团。
“子……子玉……”疼……撕裂般的疼痛……
“夭夭……不要走……”绯玉晗紧紧缠裹着花容,癫狂的动作摧散了花容仅剩的神智。
绯玉晗紧搂着花容,巨大的安全感袭遍全身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前倾的动作都可以使他们的联系更为紧密,如此迷恋的距离与痴缠。
修长的腿小心的被抬起,炽热的火种一轮一轮,强硬的送入孕育新生命的地方,癫狂的速度几乎要摧散脆弱的身躯。
大殿内妖兽的嘶吼气息弥漫,殿外却无一丝声息,绯妩到来的第八日依旧不见花容被放出来,一时担忧,做事不能太过了,那种状态下的绯玉晗,不要害死冷丫头。
绯妩正欲进殿,大门却从里面打开。
绯玉晗用锦袍将花容裹严实,从大殿内缓缓步出,绯妩眼瞥了一眼绯玉晗怀中严丝合缝看不清面容的桃夭,皱眉,桃夭她的状态不太好。
绯玉晗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冷冽的气息几乎要冻伤人,比之从前,更让人从心底发寒。
低眸轻轻拉拢锦袍,沙哑的嗓音带着尚未褪去的魅然:“夭夭她累了,我带她回家……”
绯妩什么都没说,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情,桃夭不昏睡才是奇怪。
绯玉晗狭眸含笑,眸底翻涌的暗波令人胆寒,绯妩觉得她此刻如果说要抱走桃夭,估计绯玉晗会直接出手杀她。
绯玉晗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回到玉王府。
玉王府一直平平淡淡,王爷变得有些阴沉不定,下人纷纷猜测大约是因为王妃昏睡的缘故,也不敢正面过问。
绯玉晗几乎寸步不离花容身边,一直到第三日花容醒过来。
花容睁开眼就看到睡在榻边的绯玉晗,薄唇略略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花容看着他没说话。
他的伤好了?不知道自己这次又睡了多久,这条混蛇,每次都如此没有节制。
花容轻抚绯玉晗的侧颜,是她太宠他了么?无论做什么,她都任由着他,养成了他一个个的坏毛病。
“子玉,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花容忍不住发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说此话说了多少回?
花容轻微挪动身体,从下而上的疼痛,痛的她脸色微变,叹口气,只好认命的躺着。
绯玉晗没有睁眼,将花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温和的嗓音带着沙哑:“娘子,乖乖休息……”
花容一时莞尔,往他怀里靠拢。
“知道了……”傻瓜……
·
几日后,花容已经可以正常的行动,院子里的积雪慢慢融化,相信要不了多久之后就是春季了。
花容看的出来,绯玉晗似乎很害怕她提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也不好问及具体缘由,每次有这意思说起,绯玉晗就抱得她快窒息。
娘子,不要说好不好……
娘子,你不要离开我……
娘子……
花容摸了摸手中冰凉的棋子,无声叹气,都这样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难受还继续问下去。
“娘子,不可以坐在这么凉的石凳上……”绯玉晗将花容抱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膝上。轻轻捂着她的双手呵气,雅致的玉颜含满宠溺的笑意。“还冷吗?”
花容转过身,微凉的手伸进绯玉晗的脖子里,眸子中尽是笑:“这里就不冷了”
绯玉晗也不躲,任由花容的胡闹,揽着她的腰笑。
“娘子喜欢就好”
“油腔滑调!”花容敲了敲绯玉晗,歪头靠在他肩上。“子玉,我想去看看绯姨好不好?”
绯玉晗拥住花容,沉默了片刻。
花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绯玉晗的额头:“子玉……我只是去看看绯姨,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我让绯姨过来……”
花容一头撞向绯玉晗,撞得头昏眼花,愤愤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你再这样,我就爬墙……找别的男……唔……”
绯玉晗脸色微变,圈紧花容,浑身都在颤抖:“娘子,不行……不可以……我不许!我不许!”
绯玉晗扣住花容的后脑,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花容扭头往一边躲闪。
“子玉……子……子玉……子玉!”花容猛的推开他,拼命调转脑袋避开他的索吻。
“娘子不可以……不可以……”绯玉晗不管花容的躲避,吻她修长的颈、眸子,花容避无可避。
子玉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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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玉晗虽不想花容出去,但是绯妩的确被他找来了。
花容脖子上围得密不透风,看到绯妩简直像看到救星。
“你是要问绯玉晗发生了什么事?”
花容点点头,这阵子,绯玉晗天天缠着她不放,晚上更是变本加厉,她就是再体魄强健也承受不了他那般的疯狂索求。
“他是想要一个孩子吧?”绯妩想到绯玉晗,他似乎这时候很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他和桃夭的孩子。
花容皱眉,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她想知道子玉到底是怎么了?似乎自那次受伤之后就有点不对劲。
“我想知道前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虽不在现场,但是根据附近居民所言,也了解了不少信息,这其中的关键在你,而且,天道门的人出现了……”
绯妩看着花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详细的告诉她,这其中包括出现了一名影响绯玉晗发疯的女子。
花容沉默半晌,一时心里不知是何感受,没想到天道门的人竟然会和子玉对上?而且是什么人会左右绯玉晗的意愿?还是,一名女子?
她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爽快?
她想去弄清楚,又担心一出去被绯玉晗知道,肯定会发疯般的找她。
“那名女子是天道门的人,而且……”绯妩看着花容,继续道:“她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什么?!”
花容眸子微缩,猛的望向绯妩!
绯妩与花容对视一眼,互相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是……是她!
绯妩点点头,肯定了花容的猜想。
真的是她!是另外一个自己!那子玉不是认错了人?而是真的自己!另外一个自己!她本来也觉不对,一个人的气息生命体征都是独一无二的,绯玉晗不可能这么容易认错人,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绯姨……”
花容半晌才开口,绯妩诧异的看着花容,平时花容不会如此亲昵的称呼她。
“子玉她以前爱的并不是我……对不对?”他认错了人,那个带着记忆的另一个自己,即使曾经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是现在的她。
有了独立的人格,怎么会是她呢?
绯妩眉头紧皱,这么深奥的问题真是弄不懂,当初可不是现在,情况也怪异,如何定论?
“绯姨,如果他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你觉得他还会这样爱我吗?”花容靠着回廊的朱色廊柱,伸手去接廊瓦上已化的雪水,冰凉的感觉透入了心底。
“桃夭,那人本来就是你,你不必……”
绯妩说到一半,看着回廊转角不知什么时候站着的绯玉晗,没继续说下去。
花容没回头,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慵懒的靠着廊柱。
他知道了又会怎样?
“我曾经说过,也许你弄错了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即使你以前曾经为谁做过多大牺牲,我都不知道……”
花容转头看他,唇角淡淡的笑意若有似无,微微歪着头,和以前一样的笑。
这种有距离的笑。
绯玉晗心中一恸,陡然难受恐慌。
“娘子,这样会受凉的……”不要去接雪水……
绯玉晗拉起花容冰凉的手,好像没听到刚刚绯妩和花容的对话,也不知道花容刚刚说了什么,不顾那沾满了雪水的凉手会不会弄湿衣服,将之小心的包入怀里。
花容瞳孔罩了一层浓郁的雾气,甚至有些看不清绯玉晗此时究竟是怎样的焦急的表情,只感觉到手心那熟悉的体温,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甚至那热烈的心跳就在掌心的那块地方。
“娘子,以后不要任性了,这里很容易生病……”
“嗯……”
花容紧紧抿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只有朝他点头。
绯玉晗颀长的身形稳健有力,青丝披散,绯色的发带缠绕墨缎般的发丝,修长的五指轻抚花容美丽的五官。
他爱的不就是眼前的夭夭吗?
爱入骨子里的那个夭夭……
“夭夭,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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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的桃花盛开,了空大师对着盛放的桃林念了声“阿弥陀佛”。
袁老见此情形,笑道:“有道是出家人六根清净,老秃驴可是念着花容小友那一盘棋?”
了空抚须大笑,拂去棋盘上的落花,看向一旁静坐的伽罗:“老衲听闻伽罗尊者与那天道门师尊亦是棋友,不知伽罗尊者可否与贫僧下一局?”
伽罗没说话,却是正襟危坐,看向了棋盘。
“这棋盘的布局还是上次花容小友所下,老衲惭愧,尚未破解,不知伽罗尊者是否能解?”了空见伽罗目光看向棋盘,也不由的生出兴趣,所幸让伽罗去解。
纵横棋路,星辰各自有方,这熟悉的布局定式,棋路气势,分明就是别无二家。
伽罗眸光深谙,一时无言。
不知墨渊到底是何意?这棋路分明是当日他所言的弟子所下,那般奇特的布局,他也曾应了墨渊,但当时未曾破解。
不想今日相同的棋局再次出现。
天道门之上,墨渊临行前曾拜托他多多看顾阿狸,那阿狸他也曾见过,但那玉王妃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近之人?
“伽罗尊者可是解不出!哈哈!”
“说到花容小友,棋艺确实不似出自她这般稚龄,步步稳健,棋路更是毫无破绽,实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我倒是听说她棋传自玉王爷,想来也不是一般人物”袁老抚须笑道,当日的玉王爷痴傻众人皆知,但那小姑娘当日所言却不似作假。
伽罗不言,念了声佛号,便退下。
这桃花盛开如此奢艳,她竟未来?如今他也不知墨渊口中的爱徒究竟是指哪位,那云止山的棋盘十几年未动,他也疑惑……
相国寺的桃花绽放之时,玉王府中更是热闹,桃苑落英缤纷,地上积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空气的湿润气息清新中带着泥土淡淡的腥,花容的房檐上燕子筑了一个小巢,花容瞅着不亦乐乎,天天盯着里头正在孵蛋的燕子打发时间。
这阵子绯玉晗有些蠢蠢欲动,花容小心的避开他,时不时的把绯妩找来当挡箭牌,春天虽然是她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但是绯玉晗那炸弹可是摧花高手,她不敢自己撞上去。
这几日绯妩似乎是看穿了花容的小伎俩,绯玉晗那冷的冻死人的目光一扫,她就冬眠了,打死也不来。
花容无聊之极,只好看大燕子孵小燕子。
绯玉晗回来时,花容正怏怏的歪在一边打瞌睡,春季来后,夭夭越发的犯困了。
绯玉晗轻拥起娇软的身子,甜蜜的桃香袭人,某处一紧。绯玉晗脸色微烫,恢复意识时,花容已是半裸的靠在自己胸前。炽热的气息流窜,握住花容纤细的腰肢,解下自己的长袍掩住她的春光。
桃苑的落花落到绯玉晗的肩上,他也无暇顾及。不远处隐隐的有下人奴婢忙碌走动的声音,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映在花容剔透的娇颜上。
绯玉晗呼吸一滞,炽热直抵幽邃,心中邪念蠢蠢欲动,紧紧搂住怀里的瓷软,长袍之下,突入缓进。
花容眸子瞬间浸泪,意识霎时回笼,双腿被分两侧,如此的姿势,使绯玉晗愈加的肆意入侵,花容难受的后退。
侵入的力度幽邃,直抵孕育新生命的地方,花容缩着身体往后,绯玉晗眸光深幽,一把搂紧花容,紧贴自己,花容止不住的低鸣一声,玉足蜷成一团,挣扎摆脱。
不……不行……
难受……
“娘子乖……”绯玉晗轻声哄着花容,低喃的嗓音倾尽魅惑,迷乱花容的思绪,炽热完全没入温暖幽邃。
桃苑的桃花绽放的愈加妖艳,来往的下人偶尔看到绯玉晗低声行礼,王妃似乎是累极,在王爷怀中睡着了,众人并未觉得有何异常。
绯玉晗唇齿含笑,绯然的薄唇妖艳,肆意攻城略地,掳取芳甜。
春季总是迷离的季节,绯妩是不会再来拯救花容了,这偌大的王府对花容却是小方块,无论躲到哪里,这随时随地的某人总有本事抓住花容。
到桃花所剩无几的时候,花容彻底受不了这人继续的时时刻刻发情了!
“夭夭……”
花容不搭理他。
“夭夭,你变回来……”
花容继续挂枝头,不理绯玉晗那漂亮的人神共愤的脸,这么多日子美得他!越长越好看了!
绯玉晗额角爆青筋,伸手就摘下了枝头最艳的那朵桃花。
花容抵死也不从,快两个月了,这混蛋还不知足!整个一色虫!
她没睡一个好觉!晚上就算了,白日她一醒来就是一个羞人的姿势挂在他身上!娘的!当她是好欺负的猫!
她就是要变成这样,你要色,色别人去吧!
“娘子,你变回来……”
无论绯玉晗说什么,花容就是不变。
绯玉晗狭长的眸子半眯,看着这乱蹦跶的小花,直接就进房了。
花容眉头微皱,这厮这是干什么?她是绝对不会变回来的!
“你真不变回来?”绯玉晗低低道。
花容躺在一边不理他,绯玉晗额角微抽,这是要憋死他吗?
绯玉晗指尖微动,狭长的眸子带上了淡淡的狡黠,准确的摸到了小小的花朵的某位置。
“娘子……变回来好不好?”
“不……”
“娘子……”绯玉晗轻捏某地方,长信子一下一下的逗弄舐舔。
花容浑身打哆嗦,这个色狼!
小片的绿意左挡右挡,绯玉晗直接扯掉了那片绿叶,长信子愈加变本加厉的探入桃花的中心搅乱,花容低吟一声,猛的蹦出老远,恢复了原样。
赤条玲珑的身子缩在一块儿,抱住含着湿意的前胸,细长的眸子狠狠的瞪着绯玉晗,这个混蛋太下流了!竟然……竟然……
花容脸色涨红,说不出口,绯玉晗上前抱起花容,轻叹:“夭夭……我是你夫君……”
春日的鸟雀叽喳,室内的低鸣持续了一个春季……
对于这唯一的方法都无用,花容是彻底的悲剧了。
明宸宫内,暖意融融,春季都快过完了。
花容懒懒的伸个懒腰,靠在绯玉晗的怀里休息,昨夜累了一夜,身体快散架。
绯玉晗停下手中的动作,透过衣服,轻轻摩挲怀中的温香软玉。
花容拍开他的手,怒道:“你安分点!我已经很累了”
“是么?”绯玉晗眸子一挑,竟然还有力气骂他。
花容对这人的贪婪程度算是领教到了深刻的地步,绯妩当初的什么春天简直就是小意思,她是真的一整个春季都没离开这人的怀里半柱香时间!
“娘子,为夫努力尚且不够,宝宝还没出现……”
花容嘴角微抽,相信世上没人比他更无耻了!
绯玉晗薄唇含笑,他都已经是最大努力的直接为宝宝保驾护航到母亲孕育他们的地方了,如今也只能看运气了,如此的勤奋,总有中奖一两次吧?
“娘子,今日天气正好,正是造宝宝的好时间……”绯玉晗绯唇微勾,轻咬花容下唇,低低道。
花容脸色发黑发紫,瞅准大门,随时准备飞奔。
“皇上,冷相与连尚书在外求见……”花容一愣,得救了!
“是老爹!”花容眸光微亮,跳出绯玉晗的怀。
绯玉晗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她,狭长的眸子微眯,低魅道:“夭夭,你好好呆着”
说完,花容便被按入怀里,挣突两下无果,嗖的变成一朵花,飘到绯玉晗身前的几案上。
“传冷相和连尚书”
“是!”
李树海手执拂尘,朝外喊了一声:“传冷相、连尚书!”
进殿的两人手里各拿一本折子,花容看着他们不语,她已经很久不曾去看老爹了,朝中之事她也很少去过问,没想到爹和连尚书看起来并没有外界传言那般不合。
两人对着欧阳晗行礼之后,便低首恭敬的站在一旁。
“两位何事?”绯玉晗语气明显冷淡,被破坏了好事,是人都不爽了。
连尚书与冷相对视一眼,齐齐站出来,恭声道:“皇上,今日老臣与连尚书出游之时听到一流言……”
绯玉晗剑眉一挑,薄凉道:“是何流言?”
“皇上,臣等说出,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恕你们无罪。”
连尚书这才上前一步,沉声道:“臣等在坊间听到儿童歌谣,唱皇上生不出孩子……”
“噗!”
花容缩成一团,笑的花枝乱颤,绯玉晗暗暗瞥了一眼,脸色青黑,长袖一拢,就将那朵不知好歹的小花拢入袖中。
“还有呢?”绯玉晗收好花容,抬眸冷道。他生不出孩子?
“皇上自先皇驾崩,已登基数十年……各宫娘娘中亦是十几年不曾有皇子诞生……”连尚书想着措辞不伤皇帝脆弱的内心,只好委婉劝说。
“皇上,老臣认识一江湖名医,是此方面的高手。”冷相恭声婉约道。
“噗噗……”花容在绯玉晗的袖子里乱蹦跶,笑的快不行了,没想到老爹还是这么有才!
绯玉晗脸色阴郁,看得冷相和连尚书默不作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事,说自己无能更是要拼命,何况还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
“朕身体健康,无需两位烦心!”
“皇上,臣等也是为龙脉担忧……”
“皇上,这是关乎国家的大事!”
“行了!朕知道!”欧阳晗狭眸盯着冷相,看得冷相冷汗直冒,皇上这是什么眼神?
绯玉晗冷冷的收回目光,挥手阻止他们继续操心此事,冷冽的声音带着戏谑:“冷相该为自己的女儿想想,冷小姐嫁入玉王府也该为玉王爷生个一男半女,让朕也了一桩心事……”
没想到说皇嗣问题竟然说到自家女儿身上,冷相脸色不太好看,他那个女儿如今也不知过得怎样,听说玉王爷已经不傻,还有不少人要往玉王府送女人。
这段日子桃夭也没回来,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花容看到自家老爹难受,对绯玉晗极为不爽,他想孩子想疯了吧,混蛇!这可怪不得她,不是说了他俩情况特殊,有孩子简直天方夜谭。他都这么乱来了,她肚子目前也没有动静。
花容偷偷往外溜,蹦出了绯玉晗的袖子,趴在冷相的缎面靴筒上。
殿内两人又和绯玉晗说了什么,冷相便和连尚书转身退下。
花容也跟着溜之大吉。
冷相走出大殿叹口气,对一旁的连尚书道:“不知皇上因何问及小女和玉王爷,如今我也无法插手年轻人的事”
“彦征兄不必担忧,冷小姐聪慧过人,我也有听小儿说起,定不会吃亏”
“话虽如此,但我那女儿从未让我放心过!当初非要嫁给那个傻王爷,如今玉王爷不傻,也不知她如何了。”
花容听着老爹说这话,心中一酸,落到白玉栏杆上。
过几日她便回一趟冷府去看看老爹,虽然她带着前世记忆降生,但冷相对她是很好,当初她出生之时,母亲去世,冷府虽有几位姨娘,却多年没有添孩子,她也没有姐妹兄弟。
花容坐在白玉栏上不语,老爹是很喜欢孩子的,绯玉晗也整日的缠着她生宝宝……
花容叹口气,摸摸肚子,可是他和那疯蛇之间哪有那么容易就有宝宝?
“夭夭是不是想通了?”绯玉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眉宇含笑,将花容搂到怀里。
“想通什么?”
“为你可怜的夫君我生十个八个的小皇子……”
“美得你!”当她是母猪吧,什么十个……八个的……还一窝呢!
“你夫君可是都被说无能了……”绯玉晗“闭月羞花”的俊颜上赤果果的写着委屈可怜,他哪里无能了?
花容一愣,想起那连尚书和老爹的话,又开始肠子抽筋,捂嘴笑。
“无能?哈哈……无能!”
绯玉晗额角微抽,抱起花容离开明宸宫。
“娘子真觉得你夫君我无能?”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危险的看着笑的眉飞色舞的花容,绯然的薄唇红艳欲滴。
花容一僵,很没骨气道:“没……没有……”
“是吗?”
“……是……是是是!”花容戒备的看着他,这副表情让她备受折磨,此时一见,犹如惊弓之鸟。
“那夫君就是很厉害了?”
“是是是!”没人比你更强悍了,花容点头如捣蒜。
“那娘子是不是该给夫君生个宝宝?”绯玉晗笑的温柔无比,嗓音妖魅蛊惑,长信子轻轻勾掉衣襟的扣子,勾勒衣衫下的绵软轮廓。
“……”
“娘子需要夫君帮忙。夫君当然责无旁贷,一定乐意效劳……”
什么!
“绯玉晗!你这个色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