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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不拔的立在民政局门口,奇异的站姿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身体一阵一阵的开始不舒服,杜小月心知毒瘾又开始了,攥紧手心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幸灾乐祸的看了绷紧下巴的曾旬阳一眼:“爸来了?”不是吹吗,看你怎么搞定!
曾旬阳柔和的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今天一定娶你过门!”
什么啊!搞得好像她很着急似的。杜小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还没等车停稳,曾隶一个箭步跨上车,瞪了杜小月一眼:“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回去吧!”
天知道他的费多大的劲儿才能压抑住心头的怒火,自从昨天晚上接到周参的电话,他就很不能亲自过来把儿子抓回去,无奈,曾旬阳的动作实在太快,一溜烟就没人影了!要不是民政局有人给他打电话,今天就让他们得逞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紧事?!”曾隶几欲吃人似的看向曾旬阳!
杜小月感觉身体里的小虫子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看看面前严厉的曾爸爸,她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一阵尖锐的疼痛涌上脑尖,不适感稍减。
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曾旬阳抓紧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杜小月脸色惨白的一笑。
曾隶这才注意到她,略微惊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才几天没见,杜小月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小脸瘦了一圈,眼袋浮肿,脸上苍白,病容满面。
曾隶心里暗暗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竟然连两个月的演戏都等不及?该不会……
曾隶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杜小月的肚子。
他的暗示太过明显,杜小月干笑两声,不自觉的撤撤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曾旬阳一瞬间就明白,父亲定时误会了!心里升起一点窃喜,也好,或许看在孙子的份上,曾隶会同意呢?
其实,曾旬阳之所以这么迅速的结婚,就是怕曾隶会借机舍弃小月。他一直不喜欢小月,曾旬阳是知道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把柄送上门,曾隶是傻了才会放弃!自己到底是根基薄弱,到时候,那什么去和他斗,只怕连小月都保全不了!
电光火石间,曾旬阳决定将错就错,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到时候,小月已经紧紧的和曾家绑在了一起,曾隶就是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于是,曾旬阳小心的把小月搂在怀里,两手似不经意的放在她的肚子上,喟叹:“爸,再不登记来不及了啊!”
杜小月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柔情的曾旬阳。
果然!竟然是奉子成婚!曾隶脸色瞬间铁青、乌黑来回变换,半晌,他似疲惫的叹口气:“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旬阳,这次演习是多大的机遇啊,现在还没正式开始,你赶紧回去还来得及!至于小月……”他一顿,严厉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慈爱:“你们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事业要紧,孩子以后再说吧!”言下之意,竟然是有了孩子也不要!
杜小月大怒,还没等她想说什么,一个冷冰冰但是满含怒火的声音从曾隶身后响起。
“谁敢动我的孙子?我就跟谁拼了!”
竟然是方芳!
杜小月暗暗瞥了曾旬阳一眼,他面色平静,似乎方芳出现在这里在正常不过了!杜小月心下了然,八成是他喊过来的!
儿子要结婚!方芳简直是喜上眉梢,一个大早就精心打扮好过来了,远远的看见儿子的车停在门口,还没上车就听见他们说孩子,方芳更是大喜,结果高兴劲还没完全升起来就让曾隶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方芳当即就怒火中烧,不可抑制,柳眉倒竖,横眉冷目的瞪着曾隶,方芳豪迈的一挥手:“儿子,小月,你们赶紧登记去!剩下的交给我!”
曾隶气急。
杜小月闷笑两声,在曾旬阳半扶半抱下迅速的下了车。
曾隶刚想追过去,方芳一个转身,挡在了门口,神色坚毅:“想过去捣乱?行啊,你把我打到就行了!
”
捧在手心里二十来年的老婆,曾隶当然不可能动手,着急的吼:“你知道什么?别捣乱行不行!快让开!”
结婚这么多年,曾隶还真没这么吼过她!再加上,最近曾隶伏低做小惯了,咋一狠戾起来,方芳一下子恼怒了!:“我就不让!我知道你看不上杜小月,可我告诉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儿子愿意,我就支持!你别想那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当筹码!”
看见曾隶脸色越来越冷,方芳恶狠狠的说:“你今天要是敢阻止他们,我就跟你离婚!”
曾隶一下子定住了,眼神冰寒,慢腾腾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一时口不择言,方芳心里也有些后悔,又看他现在的样子,心里更是打起来鼓,结结巴巴的说:“我说,你,你要是不让儿子娶小月,我,我就不跟你过了!”
说着见曾隶越来越阴寒,方芳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任劳任怨,提过什么要求没有?小月从小陪着我,又和儿子互相喜欢,他们想结婚有什么不对?你就非得娶个儿子不喜欢,对我也不好的儿媳妇回来你就满意了?!我知道,你不就看着小月是个孤儿,没钱没势的吗?我告诉你,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你要是看不上我,我就走…呜呜呜…”
越说越难过,仿佛曾隶已经和别人暗度陈仓了,方芳呜呜的哭起来!
曾隶先是恼怒,听见方芳巴拉巴拉扯了这么多,最后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心里又好笑又心疼!他知道妻子喜欢小月,这么多年,他和儿子都没陪在身边,妻子几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小月身上……
也罢。曾隶喟叹一声,反正经过上次的宴会,儿子肯定不会再跟燕回在一起了,如果,小月真的有了孩子,那么,让他们结婚也无可厚非,反正儿子也不领情,何苦在为了这个和老妻生分了!
想到这儿,曾隶叹口气:“我不是不同意他们结婚。只是,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可靠消息,旬阳这次演习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能生上尉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就算晚一两个月结婚也没什么啊!”越想越可疑,看小月的样子,孩子月份还浅,就算大着肚子登记也没什么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曾隶越想越不对。
“不行!我不许你去捣乱!”方芳伸开双手。
曾隶心里急的火急火燎,哪里还顾的上她,一个反手把她推进车里,从外面反锁住,自己大步向民政局跑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没等他跑到门口,曾旬阳已经抱着杜小月跑出来了。
曾隶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曾旬阳眉头紧皱,心疼的看了一眼缩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顾不得多言,急速的向车奔去。
曾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隐隐的看了一眼,杜小月双目紧闭,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粒,身体抖若筛糠,手上青筋都出来了,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曾旬阳几乎是抱着杜小月跳上了后座,顾不得吓了一跳方芳,轻轻的放下杜小月:“小月,你觉得怎么样?”
杜小月觉得非常不好,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品,居然这样厉害,她只不过吃了几天的蛋糕而已,居然毒瘾这么重!早在车上的时候,她就觉得神经的末梢开始痒,甚至,一波一波的开始蔓延。那种无处可寻的又如骨附蛆的痒简直要让她发狂。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镇压,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过一会儿要和曾旬阳去结婚登记,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好不容易等到完结,她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牙齿因为紧紧的咬合已经僵硬,她相信,大腿内侧也已经发青,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终于坚持下来了。
终于等到主婚人说礼成,杜小月一下子软了下来,放任自己的意识在疼痛里浮浮沉沉。
“小月?小月!你怎么了!”
方芳尖锐的声音放大几十倍穿过蔼蔼雾气直袭大脑,杜小月脑子嗡的一声,一阵眩晕,忍不住干呕起来。
曾隶正好看到这一幕,深深的看了儿子一样,转身上了驾驶座。
“去哪?”绷紧的声音一触即发。
曾旬阳温柔的擦去她嘴边的秽物,明白父亲终于妥协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段华路18号。”
后视镜中,曾隶定定的看着儿子,杜小月已然成了半昏迷的状态,绷直僵硬的身体显示她正在忍受毒瘾的折磨,可是就在无意识的时候,她依然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曾旬阳就这么抱着她,拿出手绢轻轻的掰开她的嘴塞入口中,不时的给她擦擦汗,按摩抽筋的手脚。眼睛紧紧的盯着小月,里面的心疼、愧疚,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差点把曾隶拖进去。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曾隶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冷血,到底相处二十几年,看到这样的狼狈小月,心里也有一丝动容。况且,自己媳妇在一边陪着掉眼泪,儿子还一脸心痛的抱着人家,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是乖乖的当司机吧!
一到别墅,曾旬阳就抱着杜小月上了二楼,门口还是孙吴和赵凛守着。
方芳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曾隶一面劝他一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别墅很偏僻,依山傍水,可能是度假用的,平时很少人来,装修的也很田园,楼前的小花园里还种着青菜,周围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后面是依稀可见的青山。
如果不是形式不对,还真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现在最好的栖身地。如果他没猜错,杜小月应该是染上了毒瘾,只是,她最近一直深居简出,怎么会染上这个?那方芳有没事?曾隶心一跳!
“阿隶!你说小月怎么了?”方芳泪水涟涟的问,是得什么病了?怎么那么恐怖?
看着女人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样子,想到万一,方芳也染上的情形,曾隶心一紧,一把抱住她,哑声说:“没事的!小月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因为曾隶夫妇来了,王雨蝶到时不好出面了。
方芳在楼下转了好几圈,她已经知道小月是染上了毒瘾,实在担心的小月,偏偏,曾家父子都不让她上去,只好打扫打扫卫生分散注意力。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杜小月这一阵终于过去了。
清醒过来的第一个瞬间感觉到的就是男人紧紧的拥抱。
杜小月微微翘起嘴:“几点了?”
觉察到身下慢慢放松下来,曾旬阳也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来,才发现,两个人的衣服竟然都被汗打湿了。
曾旬阳眨眨干涩的眼睛,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到该怎么说,只能把头埋进小月略为窄小的肩窝。
小月满含淡笑,宠溺的看着再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撒娇的男人。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曾旬阳扶着小月下楼来。
方芳早就张罗了一桌的好菜,期盼的坐在桌子旁。
小月大致的扫了一眼,全是自己喜欢吃的,心下一暖,看着方芳笑起来:“这么一桌子好菜,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看见她的气色比上午好很多,还对着自己笑,方芳终于稍微放了一点心,埋怨道:“你这孩子,生病了也不跟妈说,还躲在这么远的地方,这不是让我担心吗?”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曾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了。你妈妈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打扫卫生,就是为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你这才刚下来,就惹她哭……”
明白曾隶看她不顺眼,杜小月也没理他,径自抱住方芳:“好了,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的!”
知道小月也是不想让她担心,方芳抹抹眼泪:“好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其实,小月并没有胃口,但是,为了不让旬阳和方芳担心,她也只能硬撑着吃饭。
曾旬阳看着心疼,但是对抗毒瘾是一件漫长艰辛的事情,如果没有体力,怎么行呢?他能做的只有挑些好消化的菜夹过去。
由此可见小月在曾家的地位,方芳和旬阳两个,一个爱女心切,一个疼媳妇,恨不得把满桌的菜都夹道小月碗里,让本来就甚满意现在更是掉进醋缸的曾隶恼怒之极。
“啪”的放下碗,曾隶瞪着杜小月:“小月,你怎么会染上毒瘾?是不是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了?”
小月还没开口,方芳先不乐意了,啪的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小月一直和我呆在家里,你的意思是家里是不三不四的地方了??”
曾隶一噎“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月好不容易好一点,你想干什么?”方芳含着泪大吼。
曾隶讪讪的拿起碗:“我没想干什么?你看你,好好的,哭什么?吃饭吃饭……”
杜小月和曾旬阳笑着对视了一眼,继续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曾隶又抓住杜小月问。
杜小月只好把罗羽送蛋糕的事说了出来。
“罗羽?张亚久?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曾隶皱眉,张亚久只是一个蛋糕店的老板,为什么要陷害杜小月?况且,短时间内让人瘾这么大的毒品,纯度一定很高,不是简单弄到手的。
曾旬阳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杜小月只好把自己推测张亚久和梅若水有关系的想法说了出来。
“梅家?你有什么证据?”曾隶狐疑的问,这可不是小事!他们前一阵子还在怀疑是不是有内奸,难道是梅家?
“我本来只是觉得张亚久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跟我去墨脱,想要救我。他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何丽并没有除掉他的打算,由此可见,他们一定是相识并且利益相关,让何丽动不得他!但是张亚久也不能明着反抗。后来,回来后,梅若水来家里看我,话里话外的问咱们知道些什么?我就怀疑,何丽是她的人。”杜小月说。
曾隶一皱眉头,还是不相信。以梅家的权势、地位,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啊!
“要知道是不是梅家捣鬼再简单不过了!张亚久是偷偷跟我说的,今天罗羽一定还会去,如果找不到我,她一定会生疑!到时候,恐怕,梅家就会有动作了!”杜小月靠在曾旬阳身上喘口气说。只要有动作,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到时候,只要顺藤而上,就知道,幕后到底是谁了!
“好!我这就回家安排!”曾隶想了一会儿,说“方芳跟我回去!”
“不行!”方芳一口拒绝“我想留下照顾小月!”
“胡闹!这是什么时候了!明天搞不好就会有警察记者去家里,你在这里算什么?默认么?”
再不乐意也不得不承认,曾隶是对的!方芳只好不情愿的跟着曾隶回去了。
郊外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宁静,杜小月和曾旬阳相拥着看着漆黑天空上偶尔的星点,微风吹过,两人时不时的相视一笑,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