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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菁见离忘仇如此,怒气上涌:“你死了正好!省得我动手!”左济倒是真怕离忘仇做傻事,呵呵一笑,道:“行,你走,我们不逼你,我们在找一人便是了。”沈菁道:“左济!你……”左济摆摆手,打断了沈菁的话头:“你走吧。”
离忘仇收了刀剑,向二人一拜,道:“多谢二位前辈。”转身便向那黑暗中走去。沈菁急道:“左济,你怎么放他走啊?”左济道:“我还是那句话,要相信离影看人的眼光。”
离忘仇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依着无虚带自己来时的记忆,摸黑往小镇方向行去。走了许久,不见有房屋,四周仍是空空旷旷,也不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直挨到天色渐明,视野才开阔一些。
离忘仇四下眺望,见东南方位有炊烟升起,料想是人家在早日生火做饭,要么就是做些食物贩卖,离忘仇才知自己走得远了,转而向那炊烟处走去。
直到正午,离忘仇才进了小镇中,秋日近东,却难得的有烈日当空,离忘仇走了这一夜路程,已十分疲惫,满头大汗,见前方斜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了一块白布,布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离忘仇走进了茶馆,当街坐下,那茶馆伙计便上来问道:“这位大侠,用点什么?”离忘仇又渴又饿,张口便道:“先上壶茶,再来三个白面馒头。”伙计应了,便去忙活,离忘仇往怀中一摸,面上露出尴尬神情,原来自己出来得急,没有收拾,身上是分文也没有。
离忘仇又将八子与霍页送来的包裹翻了一遍,里面除了衣物外,别无他物,心道:“这下该如何是好?”便在此时,伙计将茶水馒头都端了上来,离忘仇饿得慌了,见了馒头,也不管自己有钱没钱,便大口吃起馒头来,至于饭前,吃完再理会。
正吃着,忽听几个脚步声传来,离忘仇侧头一看,只见三个人一色的红衣黑缎,都佩了兵刃,显是一派中人。这三人往离忘仇对面的桌上一座,一个高瘦汉子拍桌嚷道:“好吃好喝的给爷爷们招呼着!”那伙计见了三人,唯唯诺诺的上前,十分殷勤。
离忘仇虽跟着离影读了几年圣贤书,但市井之气也沾染了不少,一看便知这几人作威作福惯了,那伙计不敢不从命,离忘仇生平最恨这种人,当下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几人也没有在意,高瘦汉子道:“这次无论如何,要将那厮除了!”一个腰间悬着钢刀的人说道:“对,再不能让他这么霸道了!”剩下那头上只顶着三根头发的秃顶道:“今日我们一齐出手,不怕他不败!”
离忘仇心想:“他们说的是什么人?”但不管是什么人,总之与他无关,离忘仇也懒得去理睬,自顾自的喝茶吃馒头,心中还为这餐饭钱担忧。
又有几个脚步声传了过来,离忘仇回头看去,又是三个穿着红衣黑缎的人走来,显是与前三人是一路的。那高瘦汉子见这三人到来,起身道:“三位兄弟,你们可算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灰黑胡须,看似为首的那人说道:“恩,我们六人一起出手与他拼了,可不能让他再得意下去。”其余人齐声应答。
离忘仇好奇:“他们要对付的人这么厉害么?”却见那灰黑胡须的领头人向自己看了一眼,离忘仇与那人目光相对,便立时转了开去。其余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都见到了离忘仇,众人嘀咕了一阵,那灰黑胡须的走过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离忘仇对这些人无甚好感,转过身去来了个充耳不闻。众人见离忘仇如此,面上都有愤恨之色,那灰黑胡须倒笑了起来,说道:“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
江湖上本是修行者的天下,但自灵气消失以后,便是武艺下见真章,许多苦练仙法而荒废了手脚功夫的人变得跟废人一般,反倒是那些没有练仙法的人,在江湖上占了好大一片天地,黑道、白道纷纷露出头来,江湖上一片混乱,没有规矩可言。
离忘仇首次下山,众人从未见过,这灰黑胡须的人怕离忘仇是自己对头的同伙,便有此一问。离忘仇道:“路又不是你家的,人人走得,你管我是哪家的?”离忘仇本就对众人没有好感,说话自然客气不起来。那伙计听了,手中茶壶掉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躲得远远的。
灰黑胡须听离忘仇如此无礼,眼神中对自己充满了蔑视,神色不悦,向放在桌上的刀剑看了一眼,说道:“好刀,好剑,借看一眼。”伸手便向桌上的刀剑拿去,却只觉一股劲风袭来,手不由自主的缓了一缓,就这一缓,离忘仇已一手抱了刀剑,一手端着茶杯饮茶。
灰黑胡须一惊:“好俊的功夫。”离忘仇道:“俊与不俊,与你也无干,你们要对付别人,专心对付便是了,管我作甚?”灰黑胡须一听,知道离忘仇不是对头的同伙,神色顿和,对伙计道:“这位朋友的茶钱,算在我的头上。”伙计忙点头答应。
离忘仇正愁没有钱付账,听灰黑胡须要给自己付账,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向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灰黑胡须道:“不知朋友高姓大名?”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灰黑胡须付了茶钱,离忘仇也不好不应,于是拱手说道:“我叫离忘仇。”灰黑胡须点了点头:“原来是离兄弟,在下闻景。”又座了回去,不再与离忘仇说话。
离忘仇吃饱喝足,站起身来,向闻景行了一礼,便走了开去。那秃头道:“大哥,就这么放他去了?”闻景道:“他又不是我们的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腰间悬刀的那人道:“说的是,养足了精神,去与那厮一决胜负。”
离忘仇行了片刻,心中盘算:“没钱可寸步难行啊,怎么才能弄些钱呢?”一边思索,一边走到了一条河流边上,河水潺潺,十分湍急,离忘仇四下一看,见不远处有座石桥,便向那石桥走了过去。
近得石桥,却见桥当中摆了一张桌子,一个穿着紫红大袍的年轻人坐在桌前,斟酒畅饮,一杯接着一杯。离忘仇瞧向那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脸粉嫩得便如女子一般,但见他喝酒豪迈,竟不停杯,世上哪有这般喝酒的女子?定是男子无疑了。
离忘仇刚从这人身边走过,便停“嗤”的一声,一股劲风向后心袭来,离忘仇急背身一掌探出,将一件事物接在了手中,顺势转身,面对那年轻人,再一看手中,原来是一只酒杯,定是那年轻人丢过来的了。
离忘仇心情本就不好,这年轻人又没由来的拿酒杯砸自己,大为光火,怒道:“你做什么?”这年轻人把玩着一只酒杯,道:“我在此坐上一刻,便不容有人能从这里过去。”离忘仇道:“石桥又不是你家的,人人走得!”说罢,将酒杯往地上一摔,那酒杯是铁制的,摔在地上,弹了起来,却没有破碎,骨碌碌的滚到了年轻人脚下。
那年轻人见离忘仇转身便走,拾起地上酒杯,双手一扬,与手中酒杯一同向离忘仇后心掷了过去,正对着后背风门、中枢二穴。这二穴是背部要穴,若被击中,一条脊梁骨便全被制住。
离忘仇只觉酒杯劲风凌厉,对穴奇准,显然是要重伤自己,怒火攻心,反手抽出长剑,“铮”的一声脆鸣,剑光闪过,那两只酒杯被剑招挡住,落在了地上。这一剑本可将两只酒杯斩成两段,但离忘仇虽身怀绝技,却不纯熟,威力也未臻上境,只将酒杯挡在地上。
离忘仇怒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却出次重手害我,是何用意?”年轻人冷冷的道:“哼哼,是何用意?你这无恶不作的恶贼,我就算不杀你,天下人谁不杀你?”离忘仇莫名其妙被叫做恶贼,勃然大怒:“你叫谁恶贼?”
年轻人道:“不是叫你,还是叫谁?难道此处还有别人么?”离忘仇怒喝:“你才是恶贼!”按耐不住,长剑一挺,便向年轻人刺了过去。
年轻人见剑招凌厉,不敢小觑,站起身来,飞脚将桌子踢翻,离忘仇一剑插进了桌子中,用力一拔,只听“咔嚓”一声,剑拔出来,桌子也被划成了两半。
那年轻人右手直挺,手中已多出了一把折扇,向离忘仇腋下穴位点了过去。离忘仇心中暗奇,这人年纪轻轻,认穴却如此精准,显然是专修点穴的人物。离忘仇毕竟读了许多经书,心态好了许多,临阵不慌,剑锋回转,逼得年轻人不得不缩手,离忘仇一声呼啸,“千叶剑法”施展开来,那年轻人大失惊色,被逼得连连倒退。
离忘仇与年轻人无冤无仇,也不愿伤他,只道一声:“去吧!”左手手肘在年轻人小腹上一撞,将年轻人撞得翻倒。本来年轻人是要跌个底脚朝天,但见年轻人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绕了两个圆圈,又站了起来,这下轻身功夫倒是十分高明。
离忘仇道:“你打不过我。”说罢,收剑回鞘,专身便走。那年轻人急叫道:“站住!”正要追上,后背却是一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竟被人点了穴道。
离忘仇听得叫声,回头来看,只见先前那六人走了过来,闻景当先走到年轻人身前,笑道:“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兄弟六人正商量如何对付你,你却被我离兄弟先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