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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宴欢将我拉到一边,帮我拭去眼角未干的泪迹。
我却只会一味地哭,一味地悲伤,我含糊地将这件事情说了一遍,宴欢的眉毛都快竖了起来:“走,我去找她问清楚!”
我常在想,为什么我会那样依赖宴欢呢?或许正是他对我的这份不论情由的好吧,跟年洲的若即若离相比,那种好能令我幸福得无比厚重,无比踏实。
我没有允许宴欢去做冲动的事情,但这场闹剧却在当晚平息了下来。
一个老编辑让我去官网看看,那个发帖骂我的人已经将帖子删掉了,还重新发了道歉帖。
我莫名其妙,打电话问宴欢是不是他找过兰沫沫了。
宴欢说他打给兰沫沫的时候,苏锦成已经找过她,要她删帖向我道歉了。
苏锦成?他怎么会知道?
就在那晚,我收到了苏锦成发给我的邮件,广告系出身的他,做了一个小动画送给我,从技术上来讲,跟年洲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却看得我泪流满面,哭笑不得。
他用我过去的照片做了一只丑小鸭,应该说,是一只努力而又善良的丑小鸭,接着,它慢慢长成了天鹅,来到了天鹅湖,和其他的飞禽们生活在一起,有欢乐,也有悲伤。
苏锦成不愧是损人界的一朵奇葩,他将兰沫沫的头像做在了一只癞蛤蟆头上,就是这只癞蛤蟆,和我这只小天鹅发生了矛盾,令小天鹅痛哭不已,对工作,对生活灰心丧气。
最后,咄咄逼人的癞蛤蟆在其他飞禽的谴责中知错了,仰天嘎嘎大哭起来。
这个大哭的画面持续了一分半钟,正当我莫名其妙,画面中*出现了他的头像和一行字幕:小天鹅快笑一个吧,癞蛤蟆嗓子不行了……
我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因为那货把自己的头像弄在了系着红头巾的天鹅妈妈身上。
因为我工作上的不愉快,惊扰到了无数生灵,连许久未露面的路易也回家了,亲自下厨做了我最爱的宫保鸡丁。
饭桌上,我表现出一如既往的亢奋:“亲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哥哥,我宣布,我辞职了。”
这个决定是宴欢帮我做的。
他说,杂志社不缺我这个编辑,他身边却是很缺我这个助理。
之前我一直没有答应他,是因为一旦当了他的助理,我就得跟年洲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谁让宴欢和闵柔是“金童玉女”来着?
杂志社这碗饭虽然吃得憋屈,好歹眼不见为净啊。
可现在,经过兰沫沫那样一闹,我也没脸呆在杂志社了,再看年洲和闵柔那恩爱劲儿,得了!我算个屁呀?干脆同意了。
从此,宴欢就是我老板了。
听着我对新工作的万丈豪情,老爸老妈十分官方地应付着。
我深知他们的内心,大概是在想:反正也不指望我养家,只要不闹事,由得我折腾去吧!
那晚,路易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我顺手从里头拿出手机打游戏,不小心看到了王小红发来的短信。
好吧,说不小心是假的,当我看到发件人是王小红,抖地就将查看二字点了下去。
短信很简短,但提供的信息十分丰富:你上次做的酱板鸭要闷多久?我试过了,不如你做的好吃。
哎哟喂,这俩货果然有奸*情。
晚饭后,我将路易拖到房里严刑拷问。
路易看着我邪恶而八卦的脸蛋,气得鼻子都歪了:“靠!年洲说你今天哭了,让我过来安慰安慰你,我怀疑你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我自动过滤了年洲的名字,嘿嘿奸笑着,怪声怪气地对他说:“不要想岔开话题亲,来吧,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吧!”
路易和王小红果然背着我们发生了N多桥段。
事情还是要追溯到一个月前。
路易突然接到一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对方是王小红一起当内衣模特的朋友丽丽。
她告诉路易,王小红遇到麻烦了,不过接了个小角色,制作人就想潜了她。
那个制作人出了名的底子不干净,之前拍过不少有明星梦的女孩儿裸照来威胁对方听命于自己,这样的事情,在圈内别提多普遍了。
丽丽劝她不要去,王小红不听,那会儿已经被那制作人带下楼了。
路易听了,又气又急,开着车按照丽丽提供的地址英雄救美去了,将那油头粉面的禽兽制作人打得血溅当场。
路易对着我一声叹息:“那天我送她回家,去她住的地方看过,破破烂烂的出租房,霉味重得让人作呕。”
就是那次,路易做了酱板鸭给她吃,初中时她就对他说过,她最爱吃的就是酱板鸭了。
那天,王小红哭着对他说:“你一定觉得我是个下贱的女人,以前你跟我讲你的身世,我觉得我们俩很像,可现在我发现,我们不一样,你有那么多关心你照顾你的人,可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那个混蛋的底细,可我不能不听他的,我知道是你背地里让年洲帮我接一些工作,想让我离开这个圈子,可我已经脏了,洗不干净的……”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爸爸欠了**八十多万,我再不想办法把钱一点点还上,他会被人砍死的,你明白吗?就算他再烂赌我也不能不管他,这就是我的命……”
路易苦笑了一声:“她总是替别人想,她还是那么傻。”
他的表情让我担心,我抿着唇,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更傻?你该不是想帮她还债吧?”
路易假装轻快地在我头上拍了一把:“呀!饼啊,这么多年了,到底是你了解我啊……”
我吓得目瞪口呆:“你疯啦?八十万啊!八十万啊啊啊!!!”
路易冲我抛了个媚眼,接着傲慢地弹弹指甲:“你哥我是谁?放心吧!我已经解决了。”
我傻了:“你把自己绞成馅儿按克卖也筹不来这个钱啊啊啊……”
路易突然转过脸,叫我别管了,总之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临了,那货又十分不合时宜地提起了苏锦成。
他从**的老伙计那里听说了苏锦成的身世,觉得不可思议又极度感慨:“饼啊,我仔细想过了,上次的事情,可能是我们误会他了,他都恨不得把他老爸千刀万剐了,又怎么会和我争风吃醋呢?”
我翻着白眼,脑子里却在播放那货纯白笑容的幻灯片:“别跟我提他,无论如何,我跟他不共戴天!”
我不愧是衰神附体乌鸦转世,这话说出才不过三天,我和那货就有了新的芥蒂,事情却是因闵柔而起的。
说起来,闵柔真他妈不愧是演偶像剧的,那叫一个清纯与腹黑并重,戏路宽得无法言喻。
你们可还记得开业庆祝派对那晚的KTV洗手间里她对我说的话?居然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添油加醋恶意抹黑地传到了网上。
标题是:你可知道所谓的清纯玉女凌珂的真面目?
接着,洋洋洒洒几千字,将她整*容的事情公诸于众。
那天,我们浩浩荡荡一帮人正在世纪鸣风的办公室里开会,一个工作人员闯了进来,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网上有人抹黑凌珂。”
所有人都转过脸去,一脸莫名其妙。
要知道,当时的凌珂根本就是个等待出道的新人,按其知名度,想要传个绯闻还得专门请记者吃饭,这会儿是哪个好心人在帮她提高知名度啊?
看完那条帖子,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凌珂的脸。
我暗暗感觉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反应,凌珂已经梨花带雨地指向了我:“小笙,亏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只知道一个劲地摆手:“没有啊,我没有啊……”
年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怜惜地扣住她的肩,声音轻柔:“应该不会是……”
闵柔打断了他:“那晚我喝多了,跟她开玩笑说我的鼻子和脸都整过,没想到她当真了,这些话我只告诉过她一个人,不是她又是谁?”
我傻了,心里将闵柔整个家族骂了个遍,你妹啊!谁让你告诉我的?我有说要听吗?
宴欢将我拉去一边,满脸写着不痛快:“她现在也算是鸣风的人了,害你有什么好处?”
我明显感觉大家的眼神不自觉落到了年洲身上。
他愣了一瞬,眼中的信赖已然消失,只剩下冷冷的无奈。
我看着他,一股百口莫辩的绝望向我袭来。
连赫又气又急:“路小笙,你争风吃醋也得分个轻重啊!眼看着电影等着上映,你这个时候给我闹事……”
我快要气疯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锦成打断了他的话:“事情都没弄清楚,你瞎说什么?”
那天下午,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跑了出去,躲在肯德基的厕所里给年洲打电话:“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年洲那头是久久的沉默,没有一句半语的回答,令我突然心里空出了一块,也瞬间明朗了起来。
我苦笑着对他说:“行了,我明白了。”
邱楠听说这件事情,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非要请我吃大餐帮我泄愤。
我死活不肯去,抱着她的枕头坐在公寓的客厅里大哭特哭:“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邱楠连忙跟帖:“当然不是你!我信你!”
我听着她的话,哭得更凶了:“可他不信我!”
邱楠抚着我的发:“傻瓜,他不是不信你,他是不爱你。”
我不得不承认,邱楠这句话,正确得那样残忍。
有件事情,我从未对她提及,不久之前,世纪鸣风那帮人聚餐,闵柔喝醉了,是一个中年男人来接她回去的。事后,她对年洲的解释是,那位是蒋叔叔,是她爸爸生前的好朋友,她爸爸去世后,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
蒋叔叔?好青春,好风度翩翩的叔叔啊~
这样的鬼话,年洲居然信了。
他会看不懂那男人看向闵柔时的款款深情?会不疑惑那位蒋叔叔出现得太过蹊跷?
可正如邱楠所说,他爱她,所以心甘情愿地相信她。
那天下午,邱楠打电话喊苏锦成来当司机,一边将我往车里塞一边嬉皮笑脸:“猪皮的车送去修了,你俩好好聊聊,说不定擦枪走火旧情复燃呢。”
我吐血,很久之后才知道那货的“险恶”用心。
邱楠和猪皮满腔热血想要自己当老板拍爱情恐怖片,千辛万苦之下,那叫一个步步受阻,资金,设备,人员,宣传,策划,要啥没啥。
邱楠自己也气愤,凭什么像连赫那样的千年王八万年龟都能拍电影,她邱楠就不行呢?
这个怨念还没有从脑子里消退,连赫被钉上十字架的倩影还未消失,那货就屁颠地找上门了,主动找邱楠谈合作。
按照连赫的说法,她只用负责剧本和拍摄,他来负责资金和全套宣传策划。
为了伟大的电影梦想,邱楠决定先放下她和连赫狗扯羊腿的私人恩怨,背着我和鸣风签了约,成为连赫和苏锦成旗下的第一位签约编剧。
所以,她不是把我塞进了苏锦成的车,而是推上了她大Boss的贼船。
后来我问她,你当着现男友的面堂而皇之地帮前男友打工,自己也就算了,还拉上现男友一起,就不怕猪皮文艺范儿走起蹬了你丫的?
邱楠撇撇嘴,说我不了解猪皮,那货可愿意了,只要能完成电影梦想,别说给前男友打工了,就是把她卖给前男友他也没意见。
我咋舌,称赞他俩是千古绝品无可匹敌,全球的电影人都该向他俩致敬。
那天下午,千不该啊万不该,我忘记了出来实习前对老妈说过的话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允许苏锦成踏足我家方圆五百米以内。
当买了菜风风火火从外头回来的老妈看到她闺女正从前女婿的车里钻出来,立马发动风火轮杀了过来。
我脑子猛地一激灵,想叫苏锦成快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货满面春风地从车里窜出来:“阿姨,我过来蹭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