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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发差点就扑上去把那贼头贼脑的来人当贼一样处理了,好在他及时看到那人还背着大麻袋。
那像贼的人见梁兴发一副抓贼似的凶猛模样出现在眼前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胡子都快要被吓得跳到头顶上去了,连忙向梁兴发解释说:“吓人的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是一个救人的好人。麻烦你请你家主人出来一下吧。”
那人的态度非常谦恭,但是梁兴发的心里依然不舒服。心想,难道自己长得有那么低三下四吗,就只配做下人的命吗?肯定是他贼眉鼠眼的眼光有问题。
梁兴发高傲地对那人说:“非诚勿扰。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是好事我才能让你见我家主人。”
那人说:“我是胡郎中。前些天给你家主人江仲逊看过病开过药的。现在我过来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我对病患一向都是认真负责到底的。”说不出什么原因,梁兴发对他总是不那么信任,没有马上去通报。
“哦,是胡郎中啊。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话者正是江仲逊,他歪着头和女儿江采萍一起走出庭院。
胡郎中拱手笑着对江仲逊说:“江老先生,我开给你的药你吃完了没有啊?”
江仲逊歪着头笑道:“还没呢。我按照你的吩咐每天吃十大碗,还剩余挺多的呢。”
“每天吃十大碗?”梁兴发表情夸张地问。
江采萍见梁兴发对此事一脸的质疑,便跟他解释说:“胡郎中是长安城里非常出名的行医者。随便往地上一坐就有无数的人围着他请求他帮忙医治。,他人特别好,对病情问得很详细,药也开得特别多。”
梁兴发笑着问她:“是不是收钱也特别多啊?”
江采萍一愣神间胡郎中不满地对梁兴发咆哮道:“这个下人说的话真他娘的下作。我悬壶济世这么多年又岂是用钱来衡量的。别用你那狗嘴玷污了我妙手回春的名声。”江采萍性情温婉,连忙替梁兴发向他致以深深的歉意。
梁兴发倒也不想跟他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把头转向旁边歪着头的江仲逊问道:“江老伯。你每天吃那么多碗药肯定很撑吧,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江仲逊老实地回答道:“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胡郎中的表情瞬间石化。
梁兴发说:“很明显。这个所谓的郎中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求他医病的那些粉丝其实是他找来的托儿。你们不要再受他欺骗了。”
胡郎中已经石化了的表情又瞬间泥石流,显得很气急败坏,向梁兴发吼道:“你他娘的懂个屁。哪有刚吃药就能好的,你以为人间有仙丹啊。我这不是给他加药来了么。吃不好就继续吃吃到好为止,不吃就更不好。我一次才收你三两银子,有钱还买不到我的药呢。不吃拉倒。”
说完背着他那一麻袋药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
大概是因为走了那么远的路,背着一袋药那么辛苦,连一点辛苦钱都没挣到实在不甘心。而且就这么窝囊地回去让同伴知道了多伤自尊啊。所以要回头扳回点面子。他厉声喝问梁兴发中医的阴阳五行理论是什么?
梁兴发摇摇头说:“我没学过医学,不知道。”
胡郎中得意忘形地说:“你看,你他娘的懂个屁。净会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耽误江仲逊医病。”
江仲逊和江采萍也纷纷埋怨梁兴发不懂就别乱猜疑,省得冤枉了好人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兴发说:“我是承认我不懂。你们以为这个胡郎中就很懂啊。让他背背中医理论看看。”
江仲逊和江采萍果然叫胡郎中展示展示他渊博的医学,并且表示出极度期待的样子,弄得胡郎中想不献丑都不行了。态度忸怩头冒冷汗的胡郎中结结巴巴地背诵道:“白天为阳晚间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阳有阳的规律,阴有阴的规律。”可惜他只背到这里就卡文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梁兴发嘲弄地表示自己不懂还不出来害人,胡郎中半桶水的不是害人是什么。恼羞成怒之下用激将法替自己解围道:“你医就医不医就不医。反正病是你自己的,我走了你就别后悔。”
江仲逊和江采萍举棋不定犹犹豫豫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更加不知是应该挽留胡郎中还是驱赶胡郎中。
梁兴发见江仲逊如此为难就郑重其事地询问他得了什么大病?并且在内心里做好迎接一切噩耗的准备,毕竟拿药当饭吃的人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了,不舍归不舍,真到了那一天一定要提起精神尽力帮助江采萍料理一切后事,最后对逝者表示痛惜,对家属表示慰问。
岂料,当江仲逊说出他的病情之后差点没把梁兴发给雷晕。他得的病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而是普通的落枕。
梁兴发怒道:“区区一个落枕就要吃几大麻袋的药,这也太离谱了吧。”
江采萍说:“可是我爹有落枕的毛病已经好几年了,几乎每天都要痛苦半天,给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
胡郎中指着梁兴发说:“这种人站着说话不颈疼。有病不吃药难道自己会好。你有本事你来医咯。”
梁兴发要跟胡郎中来个赌赛,若是他能医好江仲逊的落枕,那么胡郎中就要从这里裸奔回去,从此不能再在长安城里行骗。如果他医不好,那么胡郎中那一麻袋的药他就以双倍的价格购买。
江仲逊和江采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手叫好。
胡郎中心花怒放,他巴不得这样赌,收入平白无故地多一倍多爽啊。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一点医学基础的梁兴发又怎么会治病,这摆明了就是往他怀里塞钱,他还没笨到跟钱过不去呢。
只见梁兴发先对江仲逊颈肩部穴位进行按摩,江仲逊马上就感到没那么疼了。片刻后又用热毛巾敷在脖子上,然后叫江仲逊轻轻地扭动脖子做一下运动。等到毛巾冷却后拿开毛巾,再用米醋浸透纱布热敷在脖子上。大约半个时辰后江仲逊疼了许久的脖子很快就不疼了,能像正常人一样左顾右盼了,兴奋地握住梁兴发的手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采萍也上去挽住梁兴发的手臂赞扬他深藏不漏,见识过人。
胡郎中目瞪口呆,舌头被咬住了都没有察觉。他无法相信这一幕居然能够真实上演。
梁兴发等人用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那意思似乎在问,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们帮你动手?
胡郎中对梁兴发说:“愿赌服输。我会照着赌约去做的。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学到这些的,你的师父是谁?”
梁兴发很诚恳地说:“实话跟你说吧,我真没学过医学。只是我也经常落枕,所以这属于久病成良医的现象。你也不必过分自卑,这里的人也不懂。我的师傅不在这个世界了,如果你想学,以后有机会再教你。”
胡郎中大叫了一声好,然后就麻利地脱衣服。
梁兴发看在他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便让他不必脱光,露上体得了,不要露下体,江采萍和儿童都不宜。
胡郎中裸着上身走后,江采萍对梁兴发说已经煮好了稀饭,一起共进早餐吧。
一会儿后,三人都吃过了早餐。
江采萍要上街买菜,想让梁兴发也跟着去。
可惜梁兴发让她失望了。
梁兴发对江采萍说:“我很想跟你一起逛逛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要拜托江老伯一件事。”
江仲逊和江采萍都兴奋地以后梁兴发所说的事是想跟他们提亲,但又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其实江仲逊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觉得梁兴发很有前途,异于普通人,已经将他列为自己的乘龙快婿了,只要他肯提出来就立马成全他。
岂料,梁兴发要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儿女私情,而是想让江仲逊帮忙打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朱雀街的万达客栈的老板万达死了没有,官府有没有将他列为通缉犯,以及他的好朋友汪伦现在状况如何。
江仲逊让梁兴发医好了脖子正想出去走走呢,便爽快地答应了他,让他在家等候消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女儿江采萍结伴出去了。
独自一人守家的梁兴发为了打发无聊只能看看他随身携带的那本历史书。没有电的古代确实挺不方便,看看电视听听音乐这些现代普通人的休闲娱乐竟成为无法满足的奢侈。古汉字他也看得懂,只不过比较费劲。江仲逊有一些藏书但他懒得看。
傍晚时分,江仲逊和江采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大购物之后的他们看上去很是欢呼雀跃。尤其是江采萍,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把逛街的所见所闻跟梁兴发分享,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感悟都一股脑儿地灌输到他的身上。
不可否认,梁兴发是个很经济适用的暖男,以江采萍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感叹为感叹。
江采萍还让梁兴发闭着眼睛猜猜她给他买了什么回来?梁兴发不假思索地猜道:“应该是好酒好肉吧。”
江采萍嗔怪他是个吃货,就知道吃,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
梁兴发装出一副接受教诲并且忏悔的神情请求她别让他猜了,赶紧公布答案吧。
江采萍笑逐颜开地拿出两套衣服给他,并且告诉他这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让他赶紧试穿,好让他知道她的品味不俗。那是两套宽袖长袍,松松地系着腰带。论方便肯定是没有现代服装那么方便的,但这是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不能扫兴,因此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赞美她的眼光真是独到,害他爱死这些衣服了。
江采萍得到理解与肯定心里自然乐开了花。
一番欢喜过后,言归正传。
梁兴发问江采萍有没有帮他打听万达的事。
哪知江采萍很是惊叹道:“哎呀。光顾着逛街了,忘了你的委托了。”
“啊?”梁兴发相当失望地叫了一声。
“她逗你玩呢。她一出门就直奔万达客栈而去了。你的事情她总放第一位。”江仲逊在一旁微笑着说。
然后是江采萍顽皮地笑称梁兴发上当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原来万达不但没死还活得很滋润,整天活蹦乱跳地在柜台上数钱,典型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笑着醒。
那天梁兴发打到他臊根的那一棍不是致命的一击,疼了一阵子后就好了。汪伦还在那里打工。梁兴发走后他很生万达的气,说万达虐待小朋友,还说如果梁兴发不回来他就闹罢工。搞得万达头晕脑胀的,被说得烦了就骂回汪伦,说他差点被打断根,他还更委屈呢。
梁兴发无病无痛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兴发悬在心上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不过他也因此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开一家客栈,而且要开在万达客栈对面,跟他竞争,一直到随便哪一方撑不下去为止。
他将此想法跟江仲逊父女一说,立刻得到他们无限的支持和鼓励,并且对于梁兴发跟万达的挑战表现出无可撼动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