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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贺瑾烈重归朝堂。怀远王意图谋反被他所杀,皇上受伤不得上朝,圣上无子,现圣旨已传让贺将军代理朝政。朝堂跟随怀远王的世家都被肃清,其他人纷纷心惊不敢多言。
许之焕重归朝堂任宰相,帮助贺瑾烈治理朝政,选拔新晋人才。
多日后,贺瑾烈找回天机门弟子苏宁,披露出原圣上无道无德,谋害功臣之事。朝堂臣子纷纷请求让贺瑾烈登帝,废除昏君。贺瑾烈登帝为王,改国号为齐,称齐武帝。又因感念刘穆以往情义,便赐废帝刘穆献王称号,囚于献王府,永不得出府。史书家称道于齐武帝德行善佳。
贺瑾烈以盛大礼节迎苏宁归朝,并赐予帝师称号,享不跪之恩。俊美年轻的新帝穿着龙袍,在朝服玉冠的朝臣拥护下,亲自从高台而下。苏宁则是一袭青衣坐在轮椅上,由多位侍卫相护。贺瑾烈离苏宁数十步的位置停下脚步,双手叠起举在眉间,躬身恭谨行弟子礼。
“恭迎帝师回朝!”百官侍卫在贺瑾烈行礼时,齐齐下拜。
苏宁见着这么大的仗势,心头也涌过一股冲动。他有些明白为何原身要鞠躬尽瘁平定天下,当一个人有能力造福天下时,他便想要把这种能力使用出来,想着能看到自己所学用于道上。不为帝王,不为名声,只为了心中的道义。
周朝结束,齐国崛起。贺瑾烈在迎接完苏宁后,下令明晚设宴接风。此时朝堂风声鹤唳多天,听闻要办宫宴,也是缓下一口气来。
即使是经过战乱内兵的金銮殿,还是一如既往的恢弘。贺瑾烈感恩帝师相助,在宫中修葺梨花苑,此后梨花苑将只是帝师的住所。
苏宁和苏白在梨花树下看书,苏白看到不懂之处问着苏宁,一派温馨祥和。
贺瑾烈一身明黄龙袍进入清幽的院子,整个人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苏宁见贺瑾烈来了,让苏白先离开这里,苏白拿着书蹬蹬的跑回了房中。
贺瑾烈挥着龙袍坐于一旁,看着苏宁手持卷书,节骨分明的手格外白皙,清风偶尔吹过发间,带着散落的发丝倒有些人气。
“陛下晃神了?”苏宁放下卷书笑看着新任君王,气度果然比刘穆好了许多,即使是看他容貌出神,也没有猥亵的气质。
贺瑾烈眨眨眼装作镇定的回神道:“梨花落了。”
苏宁点头道:“是啊,都已两月时间,不过倒是结了不少青果子。贺皇后还是决定离开皇宫?”他手玩着落在石桌上的青果。
“是,阿梨要去献王府,还是太过心软。”贺瑾烈说完后看着苏宁镇定自若的样子,忍不住一笑:“你倒是不担心我卸磨杀驴。”
苏宁捻着青果无所谓说道:“你都用那么大的阵仗迎接我,怎么可能反而杀我。更可况刘穆为你解决了其余天机门之辈,只剩我和苏白。”
“先生的意思是还不相信我?若是天机门还在,我也会像刘穆一般?”
“帝王的心思我怎能猜透,但是有一点我很确认你和刘穆不同。”
“哦?”
“他见我唤自身为朕,而你还是我的称呼,是没适应帝王的待遇吗?”苏宁居然跟贺瑾烈开起了玩笑。
贺瑾烈看苏宁开玩笑而笑的样子,也开玩笑道:“我不喜欢在帝师面前作为帝王,怕老师生气不教学生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后同步愉悦的笑了起来。
“明日宫宴先生可参加?”
“自然,宫宴上应该有不少美食。”
贺瑾烈难得见到苏宁生动活泼的样子,便跟着苏宁继续聊了下去,时而发出大笑的声音。直到许之焕递了令牌进宫来梨花苑,在院外惊愕的听到贺瑾烈和苏宁的笑声,犹豫半刻进来打断了两人的畅谈。
贺瑾烈才重归严肃正经的模样,请着许之焕坐在一旁。
三人,帝王,权臣,谋士,在小小的院落中开启一番新的篇章。
许之焕道:“现今皇上登帝,朝堂刘穆残留的人脉还未清理干净,之前内斗中朝堂臣子死伤,有些位置现在空无人任。虽然还是平静的模样,内潮汹涌的厉害。”
贺瑾烈点头也说:“之前的内斗导致外面封地异姓王开始集齐,意图推翻齐国。”
“残留的人脉不需再留,这些冗杂无用的朝臣不过是和刘穆打拼天下而来的人,并无几分真才实干。”苏宁拿出之前看的卷书递于贺瑾烈继续说:“朝堂缺人,但民间多有好手,只是尚未发掘。乱世未乱至于现今,选拔人才都是在世家子弟中,民间寒门弟子机会甚微,着实可惜。”
许之焕灵光一现,喜道:“帝师之意,是让我们选取民间学子进入朝堂中。民间学子无世家牵阻,背景干净,皇上也不需担心新朝党派集结。”
“是,更可况民间弟子有朝能进入朝堂施展抱负,必然会对陛下感念恩德,忠心程度比那些倚老卖老的臣子好太多。”
许之焕拍着手道:“现在刚过内斗,朝堂世家元气大伤,对于选拔民间学子也不会有太多阻力。”
两人对话一番,许之焕对于苏宁越加的佩服,虽然他能看清朝堂局势,却没有看到民间的优势。苏宁表面上装的霁月清风,内里也是暗舒了一口气。这些大半是原身自己所学的知识,另外则是他以往被顾清让所教的内容,顾清让为了能让他考上大学,天天在他耳边耳提面命的说道理,所谓的权谋都是那些语文课上要学的文章里看到的内容。
苏宁想到这里,眸色暗了暗。顾清让对他很好,但因为顾清让的相貌又让他想起苏邈这个变态。一个对他温柔缱绻,一个却是极度的偏执狠辣。
贺瑾烈看了几篇苏宁手中的卷书,这本书居然是他手写的内容,全都关乎新朝的建立和整治。只是当他抬眼望向苏宁时,却见苏宁一脸回忆追索,眼神复杂。
“先生是在想什么?”
苏宁挑眉回神笑道:“想如何建设大齐。”
贺瑾烈脸色沉了一下,瞬间又回归正常,他把书递给许之焕道:“先生早已在谋划治理之事,只可惜刘穆没等到,倒是给朕讨了巧。”
“若是刘穆,我可不见得会给他。”
这句话重新打破了贺瑾烈周身不悦的氛围,他定定的看着苏宁没有言语,刚才苏宁所想明明是别人,可惜是不能告诉他的人。
许之焕翻阅着苏宁所写的卷书,心中对天机门越加的佩服,又想起苏宁之前给的兵器图道:“帝师之前所给的兵器图,我已交给工匠打造成功。帝师所画的弓1弩图十分详尽,就连尺寸和材料都写了上去,工匠也制作简单,现在所制造的弓1弩威力惊人,需要人力也变少。”
苏宁微微颔首道:“周围封地看之前朝堂纷斗,已经起了异心,恐想要联合灭齐,弓1弩制作完成对于将来的战争也有利。”
贺瑾烈也把探子来报的消息说了一遍:“之前封地异姓王依附于周朝,刘穆给了他们极大的自主权,这次反抗应该以最为强盛的燕王为首,探子来报中燕王已经集合兵马。”
“现在皇上趁着宫宴,让他们以为皇上耽溺于享乐,让他们放松警惕。”许之焕把身上所带的地图铺展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画的关卡道:“燕王要大军北上,必然要从兰凉城而过,现今我们的队伍已经在兰凉布好防御,等着燕王带领其他异姓王而来。”
苏宁却是摇了摇头,“虽然兰凉防御稳固,可现在异姓王共有五位,他们的兵力加起来可有几十万,单单现在齐国的兵将想要稳赢还是略微困难。燕王也是从沙场上打拼而来,他的手段和谋略并不弱。”
“先生是又想使离间计?”贺瑾烈扬起一抹笑容。
苏宁对着贺瑾烈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可不是我使离间计,而是他们本身就不稳,异姓王谁不想登帝?!他们的利益很容易支离破碎。”
“那先生准备如何做?”
“宫宴结束后,我将去往兰凉。”
“朕陪先生。”
“不用,陛下在朝才能稳新朝,一旦都离开,朝堂说不准内斗又起。”苏宁拒绝完看了贺瑾烈的神色又添了一句,“陛下难道不相信你手下的精兵吗?”
“朕相信。”
“那我也相信。”
贺瑾烈看着苏宁澄澈的双眼,沉默了一会。明明不是被背叛过吗?为何还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他。贺瑾烈看了苏宁许久后拿着卷书道:“待你回来,这朝堂必然如你所愿。”
“当然,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