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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有些尴尬地在屋中坐下。
龙潜向来是个脸皮厚的,杜遥也一幅全然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模样,龙潜没让他回避,他便也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
龙潜细细地将苏澈陨落后太昊天罡阵失灵,苏澈的神识荡到了无赦谷,附在了被傀儡术折了魂魄的青言身上的事娓娓道来。
法正听了立即皱眉道:“看来这次苏宗主陨落之事必另有玄机,但能让天劫更动九雷共凝的,定不是泛泛之辈。若其真有异心,这天下恐怕就难安了。”
龙潜见法正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自然点头以表赞同。
原本还想将话题引到天下大事上去,谁知法正立即又接着追问道:“既然龙宗主已得知苏宗主身在无赦谷之事,为何不告与贫僧知?你们又缘何都聚在这赤焰峡,苏宗主又是如何受伤的?”
兹事体大,龙潜自知法正定会想方设法地弄清真相,倒没有隐瞒之心。再说,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他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安齐远认出苏澈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暗中庇护着苏澈。后来听说他们在青阳洞的内门禁地里找到了可以恢复苏澈修为的秘术,这秘术所需之物的其中之一就是聚火蜥的灵筋。”
“可聚火蜥毕竟是高阶灵兽,而且这灵筋必须在聚火蜥活着的时候抽出,单凭安齐远一人之力无法为之,所以就求到了我的头上。”
“您也清楚,原本我就是以养伤为借口才从青阳洞回到龙剑山庄的,若再将事情告知于你,你定然按捺不住要一并跟过来。这样一来,青阳洞那边就没有人镇场了。”
龙潜话锋一转,又道:“再说,法正宗主您与安齐远向来不合,我当时也没大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轻易不敢告知,免得引发更大的麻烦。”
龙潜的话音刚落,法正的视线就非常巧地落在了还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的杜遥身上,虽然未置一词,但已明显地表露出“莫要将贫僧当白痴”的潜台词来。
龙潜心下一虚,挂在嘴角的笑意维持得有些勉强。
杜遥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又见法正的视线往他这边扫了过来,他虽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幸灾乐祸起来。
他倒要看看龙潜要怎样把他那趁火打劫的不入流行径给好好地圆回来。
杜遥正竖着耳朵听,谁知原本坐在八仙凳上的龙潜却忽然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长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杜遥的肩膀。
杜遥错愕,但却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龙潜说道:“说来惭愧。”
“实不相瞒,安齐远为了此事特派了手下爱将杜遥杜护法过来与我说项。”
“我原本还以为其中有诈,并不想答应。但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对杜护法生了好感。”
龙潜故意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地道:“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般奇怪。”
“我一见着杜护法,这魂就没了一半,于是也就顾不上什么陷阱不陷阱的了。哪怕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乐意去跳。”
“安齐远也答应我,在事成之后就将杜护法许配于我,但开出的条件是让我对此事守口如瓶,不得告知其他人。”
“在下实在不才,为了心爱的道侣,也就顾不上正道大义了,便只得狠下心肠对法正宗主您隐瞒了下来。”
若不是亲耳听见,杜遥还真不知龙潜竟然还有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当即就瞪大了双眼想要反驳,谁知却被龙潜伸到被子中的手一下就掐到了极为敏感的腰眼上。
杜遥的身子顿时都酥了一半,强忍着不叫出来就已经不错,哪里还有余力再与龙潜争辩?
龙潜笑吟吟地道:“如今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多得法正宗主出手相助,也算是有惊无险。”
“我现下已完成使命,只盼早日向无赦谷下聘,也好将杜护法名正言顺地接到龙剑山庄来。”
在没有听到龙潜这番话前,法正是不大愿意相信龙潜之前的那套说辞的。
但现下若从姻亲的角度来看,龙潜要想从无赦谷中带走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高阶修士,不给安齐远出点力是断然不可能达成的。
这样说来,倒也能说得过去。
法正身为方外之人,本不应过问世俗之事,但苏澈又与他是多年故交,他实在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便只得破例问道:“即便如此,但苏宗主前身乃道修之首,也与魔修理念不合。苏宗主又怎会愿意假借安宗主之手,为他搜寻奇物恢复修为?”
法正直觉觉得,苏澈并非是自愿呆在安齐远身边的。
他如今来寻龙潜说话,也并非想要追究龙潜秘而不宣的责任,而只是想从龙潜那里得到一个准信,也好有个正当理由将苏澈全须全尾地从安齐远手中带走。
见法正这般问,原本在龙潜怀里不断挣动的杜遥突然怔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龙潜看。
虽是被安齐远送给了龙潜,但在杜遥的内心深处,却依旧将安齐远的再造之恩看得很重。
龙潜现下对法正的答复事关重大,他并不希望看到修真界各大名门正派在若耶阁的带领下围攻无赦谷的事情发生。
龙潜挑了挑眉,眼中似是在说“你若不跟我闹我便不揭安齐远的老底”。
杜遥咬了咬牙,便也低头忍了,看样子是默认了龙潜不日将要前往无赦谷提亲的说法。
龙潜看杜遥气鼓鼓地低着头不说话,便也笑道:“那是安齐远和苏澈之间的私事,我身为外人不好过问,自然也不好在背地里说些什么。”
“不如等苏澈身体好些,您再详问他本人为好。”
法正听言无奈。
他直觉觉得,苏澈极有可能是落了什么不能言说的把柄在安齐远手上,所以才被困于一隅无法脱身。
他原本还指望能从龙潜这里探听到苏澈的苦衷,也好暗自动手替苏澈解围。
可如今见这龙潜竟被无赦谷的绝色护法给迷了个七晕八素,根本不打算如实告知。
法正又强求不得,只得再度告辞出了门,在客栈里暂时住了下来。
这边法印才刚走,屋里的苏澈便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安齐远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两人无声对峙了半晌,苏澈觉得胸闷气短,无奈之下只得靠着软枕消停下来。
安齐远索性拿了方才刚喂了一半的羊乳,递到苏澈面前道:“既然有气力跟我闹,还不如再多喝点,若是能走能跳了,直接跟着法正走岂不是更好?”
话语中有着浓浓的醋味,苏澈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将安齐远的手拨开,苏澈正色道:“我与法正本是挚友,若不是有你拦着,我与他早该碰面。”
安齐远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法正虽与你交情匪浅,但却是方外之人。你若想重登仙途,难不成还指望他给你抽聚火蜥的筋,陪你去找朱雀巢不成?”
聚火蜥本是仙兽,又深居寸草不生的峡谷,并不与人为恶。即便法正愿意出手相帮,但却不能对无害的生灵大开杀戒,更何况如今他们杀的还不止是一头,就连雌蜥和新出生的小蜥也都一并杀了。
这种杀戮对于佛修来说,实是破戒之举,若让若耶阁的戒律院知道,就是法正也难善其身。
苏澈又何尝不知安齐远的话有理?
只是他时隔许久才见到心心念念的挚友,不过是想要长谈一番,却未曾像安齐远想的那般长远,可现下却被安齐远一阵念叨,心下实在不愉。
安齐远见苏澈与自己置气不说话,心下翻腾的醋火又烧得更旺了些。
“你三日未曾进食,赶紧先把这半碗羊乳给喝了。”
苏澈索性撇过头去不再搭理,谁知下一秒就被安齐远捏着下巴转过了脸来,而后又被狠狠地吻住了双唇。
“唔嗯!你……”
苏澈刚想开口骂,谁知就有羊乳从安齐远口中哺了过来。
苏澈一惊,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呛了个天昏地暗,羊乳也顺着他的唇角流到了脖颈处,润湿了衣袍的前襟。
“你,你疯了不成?!”
苏澈刚缓过一口气,就立刻在朦胧的记忆中想起似有人在他昏睡之时喂他喝过羊乳的片段,登时瞪大了双眼问道:“你莫不是当着法正的面这般喂我?”
见苏澈又提起别的男人,言语间还十分在意法正对他的看法。安齐远瞳孔一缩,也没答话,直接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羊乳,直勾勾地盯着苏澈看。
苏澈被他看得寒毛直树,有些狼狈地用衣袖擦着嘴角。
“你竟敢……呜!!!”
谁知话还没说完,苏澈就又被安齐远狠狠地堵住了嘴。
这一次,安齐远用手捏开了他的下颌。
苏澈避无可避,只得十分被动地将羊乳吞咽了下去。
谁知待他吞完,安齐远也并未放开他,反而趁势将舌探入他的口中,胡天海地地一顿翻搅,弄得苏澈险些窒息。
待好不容易被安齐远放开,差点憋死的苏澈这才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谁知还没等一口气全缓过来,安齐远又含了一大口羊乳哺了过来。
如此这般几次三番,苏澈全身都脱了力,嘴唇也被吮得破了皮,只得靠在安齐远的胸前,就连溢到脸上、胸前的羊乳都没力气擦了。
看着青丝散乱、面色酡红的苏澈,安齐远眸色一深,大掌扶着苏澈的后颈将他弄到了自己跟前。
慢慢地用舌将苏澈脸上、脖子上沾染的羊乳一一舔去,安齐远的眼中闪过一抹殷红。
“阿澈,别逼我对法正动手。”
这明明是句赤/裸/裸/的威胁,但苏澈却莫名地从中听出了几分经过了刻意压抑的痛苦。
安齐远的双手扶着苏澈的脸颊,将两人的额头相抵,强迫他与自己对望。
“永远,永远不要试图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