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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城固县城的大门却丝毫没有开的迹象,张卫捶了一拳身边的大树,额头是的那颗大肉瘤抽搐不停,他后半夜带着大军趁着夜色一路急行,掩至城固县城下,想着效仿汉中夺门之事,以一部精锐不畏死的小分队先行夺取,然后大军跟进,没想到今日城固县城的大门却没有按时打开。
这时候前锋杨柏带着数十侦骑回来,他勒住马头,翻身下马,对着张卫行了个军礼,道:“禀将军,城固城门外延伸出来的这里许街坊,市集都空无一人,就是那北边才城固书院也空空如也。”
张卫不由疑惑,问计于杨松道:“这苏真却是使得什么诡计?难道未卜先知不成?”
这一夜急行军可是累坏了杨松,手叉着酸软的老腰,答道:“将军莫慌,管的他使什么计策,军力在那儿摆着呢,此时大军也不用再隐藏踪迹,列阵于城外,大胆攻城就是。”
张卫听杨松之言,使人传令,让杨任带着三里外的大军沿着官道,缓缓推进,来此汇合。
杨松又进言道:“昨夜一夜急行军,大军疲惫,如今城固已有察觉,就于此处安营扎寨,命三军将士烧火造饭,饱餐一顿,然后开始攻城。”
张卫一一采纳,然后叮嘱杨柏道:“贤弟,你且幸苦,继续带领游骑在周围游弋,任何人出城都予以射杀,同时多注意庆山方向,以防那边敌军过来偷袭,待我军安营扎寨之后,你再回营休息。”
杨柏初次上阵,就是昨夜急行军也觉新鲜过瘾,此时浑不觉的劳累,当即大声领命,翻身上马而去。
城固县衙,县令苏真以下大小官员齐聚大厅,米贼星夜来犯,人心惶惶。苏真深知此时自己是万万不能乱,不能露丝毫慌张之色,咳嗽一声,待众人安静,方缓缓道:“如今米贼来犯,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主簿张铭甚是老成,进言道:“我以为当务之急是向庆山大营求救,城固内外夹攻,米贼可退。”
不待苏真反应,何户曹已然插言道:“大人,张主簿所言甚是,我以为还当速速遣人去成都上告益州牧刘焉,让他速速调停方是上策。”
这吕法曹平日沉默寡言,无甚出彩之处,此时却甚是镇定,丝毫不慌:“吾观大人昨夜已将城外学生,百姓迁入城内,想是早有应对之策,上次大人凭口舌之力就计退米贼,今日我依然相信大人,一切听大人调遣。”话一说完,已经带头躬身施礼,这一下引得赵仁以下齐齐躬身施礼。
苏真边让诸人不必拘礼,边在心中暗叹,真是时穷节乃现,这几句台词本是赵仁准备好的,然后苏真慷慨陈词,增进众人信心,没想到让吕法曹抢了先,难得难得。不过此时,城内万万不能乱,他起身笑着安抚众人道:“诸位安坐,安坐。莫要慌张,县尉陈调大人已经连夜悉数召回都卫军,如今正在城头时刻守卫,一时半会儿米贼是进不来的。”
众人见苏真确实早有准备,
不由略为心安,而且上一次苏真确实是匹马退米贼,由是都纷纷坐下。苏真依然笑意吟吟,走到张铭身边道:“向庆山大营求救是理所当然,只是如今却还为时过早。”
张铭待要起身争辩,苏真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道:“张主簿心忧城固,其心可嘉,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县城之重要性?只是兵法之事,主簿不懂,此时敌情未明,我便轻易求救,只怕米贼围点打援,到那时我等就只有坐困于城中了。”
苏真这番话先夸赞张铭,接着又从军事入手有理有据,不仅张铭其余众人也都连连点头,不由对县令大人信心大增。
苏真又走向何户曹,语出惊人,道:“据真推测,此时州牧大人恐怕已遭不测,蜀中恐怕要好一段时日才能稳定下来,哪有闲心管汉中事?”
这是苏真,陈调,赵仁三人商量之后得出的结论,要是刘焉还在,张鲁绝对不会那么大胆,此时苏真宣之于口,犹如抛出一块巨石,在众人之中掀起一个巨大浪花,刘焉就那么死了,所有人都愣在那儿,何户曹迟迟才迸出一句:“大人可有确切消息?”
苏真边摇头边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唉。”长叹一口气,接着道:“州牧大人如今已经不可依仗,能求援的只有张修了。”
吕法曹此时却站了出来,反对道:“大人万万不可,怎可以与米贼沆瀣一气。”
这人却是太过执拗,顽固,苏真暗自评价,笑道:“我自不会和米贼真个结盟,只求他保持中立,此乃分化米贼之计也。”
苏真见吕法曹也再无他言,众大小官员也都无异议,当即吩咐道:“我已与赵县丞商量妥当,我负责城外御敌,他负责城内百姓,你等皆听他吩咐。”
众人齐齐领命,赵仁方朗声上前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诸位若不尽心尽力,休怪赵某手下无情。”
众皆唯唯之时,赵仁已经开始分派任务:“张主簿,你负责城内民众安置工作,务必使民心安稳;何户曹,这全县上下各家各户都在你掌握之中,你负责招募民壮,父子同来者只收其子,兄弟同来者只收其弟,独子无兄弟者不收;吕法曹,给你十名兵士,日夜巡城,有敢滋扰闹事,作奸犯科者,杀无赦。其余人等,各案职事,各司其职,自此时起我将日夜宿于这县衙之中,居中调度,若有问题,飞来报我。”赵仁这番话,条理分明,也杀气腾腾,一时之间整个县衙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苏真此时已经长身而起,长笑一声,打破沉闷笑道:“诸位也莫过紧张,我此时起也日夜宿于城头,有我苏真在一日,这城会守一日。”说罢,一躬身施礼,正色道:“杀敌有我,如此城中诸事就拜托诸位了。”一揖到地,转身带着众近卫直奔西城而去。
苏真到城头之时,陈调左右伴着王平,小胡子正遥观远方敌营,此时临战因此苏真特意将王平,小胡子从书院中招来,一则历练,二则可以出出主意。
“敌情如何?”苏真望着敌方大营问道。
陈调难得的一脸严肃,指着那袅袅炊烟道:“粗略估计,约莫有六七千人,其中战兵估计占了一半,实力不可小觑。”
小胡子也接口道:“那张卫是久经行伍之人,作战经验丰富,今日偷袭不成,便让大队人马饱餐一顿,饱餐之后人最困乏,张卫深明其理,估计休息过后,马上就开始攻城了。”
王平却是看得比小胡子更为深刻,他沉声道:“张卫只怕还在等天时,待得晌午一过,日头西沉,我都卫军迎着阳光,占尽劣势。”他顿了顿,更有一样:“敌军人数远胜于我,又是白天,根本不怕我军偷袭,而都卫军却自米贼来那一刻就一直绷紧神经,如此一来,敌人却是以养精蓄锐之师攻我疲惫之众,主客之势易也。”
苏真心中暗赞王平不愧后来能镇守汉中,如此年轻便已经见识非凡,比小胡子这个老行伍已经高了一筹,闻言问道:“子均,如此说来,我军当如何应对。”
此时太阳已经略微偏西,阳光迎面照来,王平眯缝着眼看着远方敌营道:“主公可命都卫军于城墙上休息,该喝水喝水,该上茅房上茅房,留少许人盯着就行。”他这话说得粗鲁,却是军中兵痞的调调,陈调听着顺耳,当下便安排下去。
王平又看了看大营,好似下定决心,毕竟他也初次上阵,道:“主公,可遣几名勇士,于阵前挑战,一则挫敌锐气,二则可让都卫军有充分休息时间。”
这就是三国时代让人热血沸腾的斗将吧,一次次名将们的交手胜负,都是一个个三国迷们谈论不休的话题,如今自己也遇上了,就在苏真还在犹豫派谁下场之时,城楼之下已然响起一片叫声:“苏真听着,吾乃汉中杨柏,可敢出城与某决一死战。”张卫也不是省油的灯,显然也有与王平一样的想法。
杨柏,杨柏!苏真闻言不由一惊,不由自主的在城头探头一看,只见城下一白袍小将,带着若干骑兵耀武扬威,好不威风。杨柏见有人探头张望,更是来劲:“听闻苏真幼时就有灵龟儿之称,如今看来却是缩头乌龟。”他这一骂引得一阵哄笑,城头士兵都大怒不已,纷纷回骂不停。
陈调,王平,小胡子见着一年轻小将如此嚣张,纷纷请缨,愿出城一战。苏真却是愣在那儿,杨柏不是武力值极低的那位武将么,自己玩三国游戏之时,往往都是弃之不用,如今竟然敢如此叫嚣,这不是给自己刷声望么。当即在城头大喝一声:“拿枪,备马!”接过王瞎子递过来的长枪,然后对陈调三人道:“你等且在城头观战,看我取他首级。”
城固城头战鼓隆隆,西门大开,苏真骑着踏雪,带着十名近卫,飞骑出城,只听苏真大喝一声:“吾乃扶风苏真是也!”说着,也不待杨柏回答,纵马挺枪便刺,杨柏也是初次上阵经验大大不足,嘴里还准备嚷着来将通名,苏真马快,长枪已然到了胸前,只一合便被苏真刺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