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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戏唱了!
徐福与司胜闲无事暗叹可惜,不挑明关系,那女人被当侍婢自然无可厚非,若挑明了,情形就不一样了。
可惜啊,太可惜了。
三人无比惋惜。
然而,土神殿长老话中的“老”字还没出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哼,别想为掩饰而骗本公子说她是你小妾,更别说此女是长老爱女,本公子眼不瞎心不盲,可看得清楚,其一并无相似之处,父女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其二,此女相貌平庸,气质庸俗,毫无大家贵女之势,举止轻佻犹若青楼戏子,言行比之市井泼妇更粗鄙不堪,此女有何德何能以立高堂?如此不识尊卑,恬不知耻,一无是处之辈也能入神殿长老眼,只说明土神殿门槛之低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本公子甚至会怀疑神殿能得世人仰望是浪得虚名,实际不过尔尔。”
天啊!
直挺挺而立的司胜与闲无事四人,差点没跌倒,踩人也不带这么踩的,如此一脚下去,分明是将人踩入水底的烂泥里去了,还让土神殿长老咋活?
偷偷抬眸一瞧,又迅速垂眸敛眼,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旁观为上,若让他们去灭火,想都甭想,他们不去火上浇油就已经够厚道了。
“……”雷石胸口一起伏,险些爆跳而起,又在瞬间压抑住,理智让他明白,不能生气不能发火,若真的爆怒才是真正的丢了神殿的颜面。
邓芳华双腿一颤,差点站立不稳的跪倒,自陪伴土神殿长老以来,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这些年来甭说是其他人,就是神殿内人员念着雷十长老的面子,都不曾给过她脸色,现在却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给轻视了去,还被贬得如此一文不值,教她如何受得了?
“你你……”怒火于心,她颤着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哼,婢女就是婢女,稍稍给点宠爱便侍宠而娇,连场合都分不清,土神殿的威名都被无知女婢丢尽,本公子甚觉可惜。”端身正坐的小人儿,慢悠悠的端茶盏,拨弄茶沫子。
无论是取盏,捏盖,刮沫子,自始至终都不曾揭起黑纱,而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无一不显着他良好的修养与与生俱来的尊贵。
但,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半分不留情面。
深呼吸深呼吸……
气得想爆走又强自压下怒火的雷石,暗中一次一次的将冲至脑门顶的气给抑回心中,而双眼因怒火中烧,隐隐泛赤,丝丝威压之势慢慢散发了出去。
那缕缕强者之势,化为冷剑霜刀,嗖嗖的满空乱飘,似乎要将人凌迟,无尽杀意隐隐若现。
心头一寒,闻人笑几人全身紧绷,生怕小顾问被势欺辱,而待怀揣不安的四人偷眼一瞧时不禁微怔,中间的人儿竟纹丝未动,连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
大厅内的气息陷于前所未有的压抑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冷凛,稍为镇定些的邓芳华,满心惶慌,以前十长老对她有求必应,今天来时还信口满满答应帮自己讨回公道,为何现在一直不肯为自己出头?是不是他心中舍不得自己的徒儿?
一闪划过无数想法,她心中越来越没底,也越来越急,瞧到主座上的人,心中大恨,狠狠的吸口气,又看向另一人,眼神阴冷:“闻人笑,雷长老视你如子,你竟视他人如父般恭敬,你便是如此回敬你师尊的么?”
那个人奈何不了,不代表她能忍气吞声。
“大胆!”正细刮过茶沫子的小人儿,“腾”的站起,甩手将茶盏丢了出去:“无知贱婢,敢屡犯本公子威严,找死!”
呼-清花茶盏飞出,破空之声,刚劲有力。
那茶水泼出,化为一道水箭,照着客座旁边的女子泼去,茶盖子则似一点流光朝地坠去。
盛怒中的雷石,眼皮狂跳。
司胜与闻人笑四人身躯一震,瞬间怔住。
被冷喝一惊,邓芳华唇瓣抖了抖,一时竟忘记躲避,只傻傻的看着茶盏和茶水泼来。
在那茶盏与水即将泼到女子身上时,雷石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抓过茶盏,又一晃,“哗”的一下,竟将全部茶水全部凝于茶盏中。
他又一弯腰,将只差一个指甲那么远即将触地的盏盖接回,两手一合,又合成完完整整的一套,空中滴水不溅。
“哼,无知贱婢,念在雷长老份上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哪怕覆水尽收也无人能保得住你狗命。”瞧到男子收回茶水,小人儿往椅内一坐,寒声冷哼。
九州会客时摔盏,是一种警告,意为“覆水难收”。也是一种宣告,泼出去了水,即意为言出必行,而如若被人一滴不漏的尽数收回,则又另当别论。
“啊-”恍然回魂,邓芳华吓得花容失色。
“风行已受本公子所托,接下来的日子里为本公子奔波,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本公子这位雇主颜面,谁敢质责他们便是挑衅本公子的威严,本公子不介意送他下十八层地狱去陪阎君喝茶。现恕不招待,司胜,送客!”
还不待雷石有想法,逐客令已出。
“雷长老,您请-”司胜火速的整整衣衫,快步行出,微微欠身,十分客气的做了个有请的礼貌手势。
雷石的脸刹时青了白,白了黑,像调色板一样的变幻。
闻人笑怒终垂目低眼,不发一言。
看,再看,看了好几眼,雷石阴着比乌云还黑的脸,将茶盏往桌上一放,一甩袖子,冷冷的转身,抬步就走,连“告辞”的话都省了。
被抛下的邓芳华傻了,又瞬间回神,快步跟上。
哼哼,想在姐面前摆架子?
现在才拂袖怒走,晚了!
隔着黑纱看到拂袖而去的男子,墨泪悠然的取掉纱帽,抬手取过茶盏玩赏,老不要脸仗着是神殿长老,敢不请自来,吓,当她是吓大的么?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她最不缺的就是对策,对付一对不要脸的人,法子随手可掂来一大把,随意整整都能整得他们颜面皆无,看在闻人面子上,她已经够收敛的了,没整得他当场吐血,若照着曾经的行事手段,肯定让他女人来场脱衣秀表演。
司胜本着主人之因,毫不介意客人的态度,一直送到一男一女出了院门,又目送着人消失视野,才旋风般的旋回。
而厅中,正端着盏儿刮着茶沫的人不知在想什么,一副笑咪咪的模样,那表情,那气息,柔和如春风,哪还有半分冷意?
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风行四人,三个站主座后,一个站厅门处,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茶,有问题?”闲无事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脏就扑腾了起来。
“嗯,喝了大约会倒头大睡好几天,这种卑劣小把戏太差劲,上不得抬面,不过是想给闻人警示罢。”墨泪欣赏着被动了手脚的茶,笑意盈盈,在她这个玩药剂的人面前玩药,简直是班门弄斧,将来若知她是谁,老货会不会后悔得肠子发青?
无意间瞧到钉在那儿的人,放下茶盏,不好意思的表示歉意:“呃,不好意思,让你们受委屈了,堂堂商团竟对一个外人低声下气,太损你们的男儿气概。”
“没有!”四人异口同声。
他们不觉委屈,反而由衷的开心,这么多年来,土神殿十长老就像一座山压在头上,压得他们不敢有任何异动,压得他们几乎要窒息。
今天,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娇笑声:“嘻嘻,没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