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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魄!
挑眉旁观的老师们暗赞。
等等,是那个孩子?
视线一触及荡至空中的白色粉末,原本淡定人瞬间不淡定了,表情那叫个复杂,哀怨的,不甘的等等都有。
五味俱杂。
隐约猜出黑衣少年是何人,老师们心如打翻了无数装调味料的瓶瓶罐罐,各种味道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
那儿,被人扬出的一片白末迎风一散,散向四方,变得微不可寻,香,诱人的香,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钻进人的鼻子里。
它来得那样快,快得让人无法拒绝。
药剂?!
倾刻间,离得的近人看得真切,蓦然大惊,脑中电光乱闪,一闪闪出了某个传说中人物,一个个眼珠子一鼓,几乎要鼓出眼眶外,呼息已被抑到最低微。
“越卿?”罗风惊吼。
什么?!
两侧与广场上的人大惊失色。
越卿,岂不是传说中的绝世天才小药师?
那个名字,这一年来几乎传遍了每个角落,上至脉修者,下者普通人,真正的是男女老少皆知,也可说是“但凡有井水处者皆知”。
真是那人吗?
又在刹那间,他们生出怀疑来,天下人才众多,年青俊秀如云,谁能肯定随随便便一个黑衣少年就那个人物呢?
但,心中有怀疑,眼中却浮出恐惧来,传闻中的小药师可是喜怒无常,连对着药神殿的三长老都敢撒毒剂,万一他一生气,他们岂不是要遭殃?
空中的桑椹,亦大惊。
嗖-
在一片惊恐的目光中,那只黑色包裹一飞冲天,以一种不破敌营誓不回之势,呼啸着撞向绿色的孔雀燕。
呃……
还带着惊恐的视线,机械的上移,看着那只包裹,一个个眨了眼,又浮出万般无语的表情,一个包裹能有多大力量?想用一个包裹将人打下来也太痴心妄想了吧?木神殿圣女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那么不经打?
孔雀燕却呆了,傻傻的浮在空中。
“快跑!”桑棋看着快撞上来的圆包裹,一边急急叫着,一边带着孔雀燕跑。
孔雀燕抖了抖,被带着横避,然而,就在它被横着飞出不到十尺远时,那只包裹更快,似长了眼般,“砰”的撞到上了它的左肋侧。
“嗷号-”浑身一震,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叫声惊恐,刺耳。
也在那刻,孙雀燕狠狠的拱了拱背,一下子将站在背上的人甩了出去,或许是旋起的风太大,那只包裹被刮得往一边飞出了几尺。
远远近近的人被尖叫惊得一个激灵,冷汗唰唰狂流。
叫声还没消失,孔雀燕的左翅一软,如断了般无力下垂,双爪在空中乱抓,似要抓住什么当依靠,但,它什么也没抓住。
呼啦-
那从头到尾长过三丈的巨形躯体,呼啦啦的向下掉。
“啊-”
周围的人嘴巴张得老大老大,竟合不拢了。
那真的是个包裹吗?
呆了,所有的人看着那只在将一只蓝尊阶的孔雀燕砸伤又往下落的圆包裹,呆呆发愣,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火神殿圣子和跳跳龙也呆了。
“燕子-”被甩飞出老远的桑椹,才稳住身便看到自己的契约兽挣扎着下落,吓得脸色刹然惨白,一边惶惶叫唤着一边追赶。
她身形一掠,晃了两晃便追近,看到一边的飘飘悠悠降的圆包裹,恨得双眼发红,连犹豫都没有,一伸手,爆出一片绿、蓝两色的光芒,劈砍黑色。
我靠!
仰头而望的墨泪,眼角狂抽,那女人恼羞成怒没关系,别这么幼稚行不?
圣女啊,一个圣女自己没保住自己的颜面,竟拿一个包裹出气,这要传出去,不笑死人一堆人,也会笑疯一群人哪。
风度啊,咋这么没风度呢?
像她,虽然不是圣女,也不是啥有头有脸势力的成员,都不干掉身价的事,就如现在,她都不喊打喊杀,以维持自个的高大形象,那货怎么就不懂装呢?就算不愿低头,好歹也要装一装高贵冷艳呀。
失望啊,无比失望。
而抬首仰望的人,瞳目爆睁。
那绿蓝双色光芒一亮,劈射在黑色一团表面。
哧嚓-
光芒闪过,裂帛之声清晰入耳。
那黑色,碎成无数细块,纷纷散开,露出一个雪白的圆球,那雪色一团完好无损,像只圆滚滚的皮球,直线滚落。
“唔-”张嘴结舌的人,吃惊之下一合下颚,将嘴合了起来,咂嘴咂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没破?
桑椹魔怔了,一记蓝尊之劈,竟没将那东西劈破,这,说出去有人信么?
魔兽?
远处的老师,嘴角微不可察的抽蓄。
无语,他们对于那个孩子已经彻底无语。
广场上的青年,相继有人慢慢爬起,他们不敢出声,在四下观望一回便仰头望天,当看到正下坠的魔兽,眼中浮惊恐和后怕,还有自责。
空中的孔雀燕与白色一团仍在持续下降,距地越来越近,当距地不足二丈时,那圆圆的雪球在空中一弹,化为一抹白光,砸向坐在跳跳龙背上发呆的青年。
会飞?
一个咯噔,一道道视线的主人风中凌乱。
忽然惊觉危险袭来,罗风下意识的一点火鼠龙背,嗖的腾空跃起。
他才腾起约半丈高时,雪白一团一飞而至,一下子砸在跳跳龙腹背上,皮粗肉糙的火鼠龙结实的躯体向一边偏,好似没骨头的软棉花,强健有力的后腿向下一塌,翻倒。
“你……”罗风大惊失色,堂堂小药师怎么可以如此无耻的偷袭?
但,他才喊出一句,自个也似喝醉了酒,前仆后仰的摇摆着沉了下去。
嘶-
桑椹暗抽了一口,正想往下落时,也发觉全身脉气竟再无法调动,惊得全身发僵,却也只能任自己从空栽倒。
“本公子让你们自己滚下来你们不愿意,硬要逼我发火让你们滚下来你们才甘心,现在知道不听小药师之言后悔在眼前了吧?”瞅着下落的人与兽,一抱臂,墨泪一脸遗撼的叹气:“唉唉,你们何苦如此自找没脸呢?”
……
罗风、桑椹胸口一鼓,一口气往上冲,又突然的卡在胸腔发不出,两人差点点晕过去。
真是他?
周遭大众听得,视线唰的定格在说风凉话的人身上,心里一片冷凉,啊啊啊,竟然真的他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想不到啊,他们连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刻见到那个引得无数人想瞻仰一番,更想抢回家收藏的人啊。
寂静中,从天而降的翠绿距地越来越近。
“噼卟-”伴着一阵风号声,翠绿色一团重重的扑地,砸出一声巨响,其中还伴随着数声“噼喱咔嚓”细响。
“膨-”它才落,壮实的跳跳龙,侧翻于地。
而那只雪白雪白的圆球,从火鼠龙腹背沿着它厚结的腹部一滚,滚到了浅白色的大理石道路上。
……
视线跟着下移的一堆人,眼珠跳了跳,然后陷入魔怔。
“啪哒-”紧随着,一点绿与赤色也相继着地,赤色衣袍的青年摔了个四仰八叉,绿装少女跌了个背朝黄土面朝天。
一男一女两人睡地望天。
旁边男性们的视线则瞬间火热,那边,绿装少女里面的裤子是在膝盖处增幅的喇叭裤,裙子裤子都掀起了一角,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小腿儿。
细滑的肌肤,泛着粉色,一截小腿透出了无限春光。
肤触空气,桑椹也知发生了什么,羞得一张脸通红,奈何无力去遮掩,急得唇瓣泛白,眼中泪光点点。
无声,一片无声。
呃,罪过罪过……
瞅到一片春光,罪魁祸首默默念几声罪过,旋风般飘离原地。
紧盯着看的人眼珠动了动,表情还是呆呆的。
他想干什么?
老师们翘首以待,都想看看那孩子究竟还会整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事儿来。
而在一干人的注视中,那少年竟几步赶到了木神殿圣女前。
感觉到有人靠近,桑椹一颗心凉到了冰点。
而众目睽睽之下,那少年竟弯下了腰,飞快的帮绿装少女将裙子拉至脚裸,他神色镇定,眼神也明亮如旧,动作更是温柔而小心,并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一堆人呆了,那人,什么意思?
桑椹心头一暖,闪过了一丝感动。
将某圣女的小腿儿遮好,墨泪慢慢直腰,偏着头,瞅几眼,也没理两人,晃悠着走向雪白一团,表情却瞬间变了,笑得一团温柔,眼儿眉毛弯弯。
突的,雪白圆球动了。
它震了震,瞬间舒开,紧随着就露出黑白分明的一个小身子,那大大的眼圈一竖,墨黑墨黑的眼眸里星光闪动,整个就是可怜兮兮的表情。
啥,冰熊?
男女老少露出一副受欺骗的表情。
意外,太意外了!
他们一直以为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是,竟是个冰熊!冰熊,魔兽中最最普通的一种,除了看起来比较顺眼,实力与潜力都是平平无奇。
瞬间的,他们觉得受骗了,眼神一片幽怨。
噫,冰熊?
老师们也微露惊诧,一只冰熊竟一击将蓝阶兽给打倒,可不简单哪。
又卖萌了。
抚额,墨泪快走几步。
看着人走近,小小的一团伸出爪子,做出要人抱的姿势。
汗!
墨泪赶紧的将小可家抱起来,又往回一飘,飘到年青男子身边,一脚将人勾坐起,笑得那叫个欢,真正的是笑若春风,笑容满面。
周围的人缩了缩脖子。
“你……”罗风想骂,惊觉不妥,气得吹胡子瞪眼,只用眼刀刺人。
“喏,瞪什么瞪,本小药师没拿你试药就已经很仁慈了。”对于对方的眼神,墨泪是半点也不惧,笑嘻嘻的:“还有,本小药师最讨厌人偷袭,你竟然光天化明目张胆的偷袭,就得准备付出代价。”
她讨厌被偷袭,尤其恨背后偷袭的那种,若是从前面冲过来,她说不得在懒得费口水的情况中会自动让一让,从后面乱撞,很遗撼,想让她让,基本没商量的余地。
二个倒霉货是谁,她也清楚,曾经风行给她上过基础课,对于大陆上比较有名的青年俊杰都曾提及,看到那只袋鼠时就猜到了,二只都是后起之辈,若不惹她,自然好说,惹了她,那是他们倒霉。
又赚了二万贝。
摸摸小家伙,墨泪乐得心花怒放,这才开春就开始赚钱钱,好兆头啊,说不定本年会财源广进,币币滚来哪。
偷袭,什么偷袭?
“你……”罗风差点吐血,他哪有偷袭,这分明是无中生有,断章取义,给他乱安罪名,真是岂有此理。
气急败坏,他连骂人祖宗的心都有了,奈何发作不得,硬着脖子,“你”了几个你字,又一口将怒火吞灭,恨恨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他从一开始就没往这个人身上猜,不止是他,是所有的人都没往那方面想。
不是没有想到,是觉得不可能,就算传说中的人没有去雾国,如果要入风云学院,根本不用挨到今天,只要他想,风云的大门会随时会他敞开。
不拘一格揽人才,是风云一贯的传统,但凡有特殊能力的人,学院不论何时都欢迎,也因此,他们一致以为越小药师至通州时必会直接入院。
可是,谁能想到他偏偏没有,还混在一群普通求学人堆中?坑人啊,这不是故意坑人么?
郁闷。
罗风很郁闷,就算明知是被坑,也是有冤无处诉哪。
他郁闷,附近的人更郁闷。
那个真是传说中的小药师?
看着一抹黑色,一干人再次涌起受骗的感觉,传说中的小药师不是风流倜傥,俊俏无双、美如仙童么,这个咋如此普通?
嗷,他们都被传言骗了!
感觉被骗,个个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相信传闻了!
我擦,咋都爱问这个问题?
“哼哼,本小药师为何不能在此?这里又不是你家,我爱来就爱来,关你什么事?”瞪眼,她不乐了,再说,她若真不来,他们岂不是要跳脚?
蛮不讲理。
人们脑中浮出一个词。
我……
苦,罗风苦啊,他怎么说都不对啊,太苦了!再苦也不能苦给人看啊,有些事该忘当忘,想到神殿交下的任务,他将心中的郁闷藏起,苦哈哈的打招呼:“越卿小药师,幸会,在下罗风,火神殿圣子。”
去个混球的,拿身份来嚇她?
墨泪眉峰一挑,满眼不屑,她又是吓大的,想拿神殿嚇她,没门儿!
好在罗风不知她想啥,他若知道,估计当场吐血,那不是威吓,那是套近乎,那是拉拢,那是示好好不?
挑眉虎眼的墨泪,小脸一纠,哼哼几声:“哼哼,圣子是什么东西?有神殿长老大么?还有,我告诉你,本小药师可不是吓大的,别拿身份来唬我,甭管你是谁,敢偷袭本公子,就得准备挨揍的心理,”说着,将怀里的小可爱往外一丢:“熙熙,他想用身份欺负我,揍他!”
?
罗风头脑一荡,崩溃。
翻脸了?!
远远近近的人,一片迷糊,这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就翻脸了?
而雪白一晃已落地,又一跺地面,跳了起来,像恶虎扑羊扑向无脉气,不能跑不逃的青年,腾跳起在空中伸爪,晃脚。
“砰砰-”小小一团的小爪子,小脚,如雨点般砸在青年的前胸,青年挨了几下,向后方仰去。
熙熙又一个甩脚,一脚踢出,那一脚,不偏不斜,一踢击中青年下巴。
嚓-青年的下巴应声脱臼,他的嘴歪到了一边,原本俊秀青年变成了歪瓜裂枣,面目又丑又怪的丑货。
砰-他又重重的磕倒于地。
嘶-一堆人一抖,个个背皮发凉。
之前不知身份,将人给药倒了也没什么,年青后辈打打架是正常的,可是,正在都揭明身份了,还照打不误,这胆子也忒的太大了。
几乎不约而同的众人往后缩了缩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少年而换来一顿拳头。
将人揍翻,小小一团又着地,那小样儿憨憨呆呆的,哪还有打架时的强悍风采,看起来弱得不得了,他幽幽的瞅瞅四周,身子一缩,又抱成一团,滚成了一个圆球。
离得近的人们又呆了。
这货……
墨泪无力的撇了撇嘴角,赶紧的取块黑布,将小家伙包起来,打包成圆包裹抱在怀里。
呃……
围观者冷抽,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小药师当初为何要背着包裹了,原来不是没有空间戒指,是装不了,只好背着。
拧着包裹,墨泪出脚踹了踹装死的青年:“忘记说了,本小药师讨厌被人偷袭,更讨厌别人拿家世之类的压我,以后再敢拿神殿来欺负我,哼哼,我让会让你一辈子起不来。”
再一扭头,走向了二只倒地不起的兽兽,在成千上万的视线直视中,拽起绿鸟的一把羽毛,狠狠的拉扯。
“鸟儿,敢轻视爷,哼哼,爷拨光你的毛,让你变秃鸟。”声音同样是恶狠狠的。
这个?
老师们抹了把虚汗,好吧,那人的行事完全不在众人意料中,他们的小心脏虽然比较强悍,但是也有点承受不住了。
咝咝-
而瞧着少年的举动,人群如蛇吐信子的声音四起。
噌嘶-
随着人的拉扯,孔雀燕身上的羽毛,一根根被硬生生的拨掉。
嗷啾-
孔雀燕疼得发出惨叫。
“燕子燕子,”桑椹心中一颤,失色的唇瓣跟着颤抖,急唤两声,又突然中断,声音哽咽:“燕子只是听令行事,请小药师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扯掉一把毛,正欣赏着的墨泪,转眸望了望被忽视的某圣女,将羽毛往戒指内一丢,用脚踢了踢孔雀燕:“大鸟,你比旁边的那只大老鼠幸运多了,遇着了个好主人,看在你主人为你求饶的份上,爷就不欺负你了。”
一旁的罗风听得明白,想到危险时自己闪避不顾跳跳龙的情况,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众人的眼神又有了丝变化。
唉,一点都不好玩。
叹气,随手撒出把药末子,墨泪慢悠悠的走向台阶。
诶,结算了?
这下,人人不解,另一个竟然看都没看就放过了?
区别对待。
这就是区别对待。
而也因此,在第二天,芙蓉城又流传出的一起新的传闻,人传越小药师最怜香惜玉,对待女子温柔体贴。
香,又弥漫散满空。
曾闻过药香味的人,猜到肯定是解药剂,忙忙使劲儿的呼吸。
广场上那些被威压气势压得坐地的人已在无人留意时全部站起,连晕过去的也有部分醒了过来后爬了起来,一个个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退缩,仍站在原地。
而那抹黑迈上台阶,又慢条斯理的走向学院大门,所有人的视线追着人走,而他不温不火,沿着被跳跳龙开辟出的通道前行。
前方的青年看到他走来,离得还远,自动往两边退让,让出一条足有丈宽的路,那路畅通无限,直抵大门。
一袭黑色的弱弱少年,面无表情的自人前穿过,青年也随着他转向,又面向大门方向。
少年越过人群,在差不多到达划出的四方形旁时,忽然不走了。
又怎么了?
那一举动直弄得一帮人惊疑不定。
果然不愧是第一学院,够气派!
近距离的欣赏着学院的院门,墨泪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再望望前方,微微仰首,仰天长呼:“任自由老头,你在不在,赶紧的给我出来,迟了小爷就回家啦!”
如春风如流水般令人舒畅的声音,冲天而起,似龙吟,声声凝而不聚。
声化为波,如惊雷,向着学院内轰去。
轰-
犹如万道惊雷从空轰下,院前的老师、求学者、看热闹的,被雷了个里焦外嫩,外焦里嫩,里里外外一片焦嫩。
从学院门前外远方,所有的声音在弹指间消失。
寂,静如一潭死水。
一息二息……
十息。
嘶-
足足过了十息,才涌起潮水般的抽气声。
一张张面孔却变成了调色板,红绿橙黄蓝靓紫黑白青灰各种各样的颜色在来来回回的变换,无论是一种,都是那么的惨淡无神。
任自由,风云药剂院执院长老。
其人若跺一跺脚,芙蓉城则要震上三震,真是如雷贯耳,老少皆知,名满九州,眼前这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少年,竟然在如此场合公然大呼其“老头”,这是找死的节奏!
无数人像看死人一的看着某少年。
静。
虽然人的心跳已重新跳动,可仍然很安静。
“越卿,卿卿……”
远远的,从学院中传出急切的男音。
嗓音甜美,声似流水叮咚。
谁?
闻声,人们心跳又快了几分。
我我我了了过去!
一抹灵光划过脑海,墨泪一把按住了头,天啊,那家伙是在这里等她么?
“卿卿……”
亲切的呼唤声越来越近,又在不到三两个呼息间,一道人影从学院侧门一晃而出,那人,十七八岁,面容俊秀,犹如少女一样甜美可人,一袭白袍,疾行之身,俊若流风之雪。
一众老师回眸一眼,嘴角微微抽蓄了一下,却谁也没话,那少年左胸别着一枚紫色徽章,证明正是学院学生。
嗷哟-
而听到那“卿卿”二字,墨泪心中一个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院中飞出的翩翩少年,似惊鸿过境,几个晃闪间就闪到了那一抹黑前方,又在忽然间一个腾身,往前扑了过去:“卿卿,你终于来了!”
声似情人之语,脉脉含情。
唔-
一个冷寒,墨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发觉扑来的白光,惊得眼芒乱闪,第一反应就是闪,遥想当初小受美男被语言调戏一下都羞得满面通红,几乎无地自容,而今在时隔一年余之后第一次相见就如此热情,实在是反差太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一个想法是内有猫腻,第二个想法就是赶紧的闪远些,要将自己摘出去,省得被牵扯进去,然而,当闪人的想法才浮现,身还来不及逃离,那人影即扑到。
白衣少年是那样的快,所选距离又是那般的恰到好处,他往前一倾,双臂如铁箍一样的将黑衣少年连同双臂一起箍抱住。
砰-
众目睽睽之下,黑与白抱在了一起。
呼-
两人倒了下去。
我烤-
看着晃动的人影与天空,墨泪脑子里就闪过了那两个字。
瞧着热情相拥着向后仰的两少年,看热闹的人直了眼。
砰-
黑与白两人瞬间着地。
黑袍少年被摔了四脚朝天,白袍美少年的一张脸扑在他怀里,两人的黑发散开,或散铺于地,或交织在一起,散成一片别有风味的零乱美。
周围的人傻眼了。
痛,好痛。
着地的刹那,墨泪的头磕着地面,痛得差点没当场号啼大哭,痛,真的太痛了!虽然没哭出来,但眼里的热意肆意纵横,几乎要滚出来。
“卿卿-”将人扑倒,夜轩紧了紧手臂,满足的蹭了蹭,仰起小脸,眼里一片欢欣。
“该死的,你给我起来!”痛得泪花在眶里打转的墨泪,恨不得一掌将人拍飞,如果能用力的话,可惜,两臂被箍住,根本动不了。
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悲催啊,太悲催了!
竟被一个小受男给扑了,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么?
“唔-”听到怒吼声,夜轩瞅了眼,终于发觉异样,俊颜一红,一直红过了耳根,咬着唇,忙抱着人站起来,松开手,又飞快的移动一边,从侧面改环住人的腰,小下巴搭在人的肩膀上,两眼冒星星:“卿卿,你让我好等啊!”
可怜兮兮的声音,比被抛弃的小媳妇还哀怨。
我倒!
姐有让人等么?
头上黑线一飘,飘了墨泪一脸,立即没好气的吼:“姓夜的,再敢叫句‘卿卿’,信不信我腌了你?”
卿卿,是她对越卿的称呼。
也是她一个人的专利,别人谁也没资格叫,曾经有人试着当着越卿那家伙叫过,皆被卿卿丫头揍得满地找牙。
如今,那两个字,她要留给自己,别人,谁也不能用。
“别别……”一个激灵,夜轩夹紧了两腿,胯下之物,他不并太在意,但是,却绝对不能没有。
“越越?越越……”为了证明自己知错就改的态度,立马纠正,试着唤了一声,又欣喜无比,卿卿不能叫,越越也很好听。
这是啥跟啥?
旁边的人彻底傻呆。
“是哪个小混蛋找老子?”忽然的,院内又传出一道急吼吼的男音。
声似洪钟。
那一句,更似惊雷般轰向众人。
嗡-
声音覆盖之内的人,耳膜一痛,耳畔嗡嗡直响。
墨泪亦被震得头脑一疼,似被针扎了一下,忙甩了甩头,凝神望向学院,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要找的人来了。
对于即将要见面的人,她表示好奇。
那个老头,传闻可是跟药神殿的某位相似,听说都是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也只是好奇,绝对没想过去抱大腿。
而比起好奇,她更疑惑不解,想不通小气巴拉的花老头为啥非得差她送东西来这,还再三申明要亲手交到其本人手中。
签于花老头的严肃态度,她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干阴奉阳违的事,这不,在不辞辛苦的经历长途跋涉,给亲自送来了。
她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儿满脸的好奇,而一边的夜轩则苦催的揪了揪眉,放开了手,也乖乖的站着。
当一干人才稍稍定神时,一抹人影犹如浮光掠影,自学院内一闪穿越了正门,落在了广场上一黑一白的两少年面前。
那人影太快太快,当时落定似浮光掠影般的人影晃动了下,它映着太阳,恰似万道豪光般耀眼,光芒之中是一个约花甲之年的老人,面容饱满,一对虎目炯炯有神,眸子眉峰微微一紧,虎威自成。
黑发如墨,挽着一个髻,横插一支紫色玉簪,余下发丝披散,身穿浅蓝对襟长袍,腰束绿色缎带,外面披着件紫色无袖褂子外套;简简单单的装束,却显出一身的仙风道骨。
他,正是跺跺脚大地要抖几抖,犹如泰斗北星般重要的,风云药剂院执院长老-任自由,也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一位大药师。
呜,又一个难缠的角儿。
将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墨泪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评价。
站在距人三丈远的任老,将人细细一观,一双虎目溢出满意来,眼前的少年,长相一般,却是内魅之相,眉峰坚挺有型,目似清水,干干净净,气息清爽,整个人的气息无一不透着干净自然。
不错,不愧是纯水系属性,果然如水般清透。
满意,他很满意,一双虎目锁着人:“哼哼,越卿小混蛋,来了还想跑,你当本老是纸糊的不成?”
轰-
正提心吊胆、凝神倾听的人群,脑子一响,又晕乎了。
长老,不介意之前的那句?
晕,他们很晕。
又是个小气巴拉的货!
暗中毁谤一句,墨泪痦痦的撇嘴:“哟,难得啊,像你这种足出不户只知闷在药房里鼓捣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三天不讲二句话活像头闷驴子的臭老头也能猜出本小爷是谁,小爷是不是该表示受宠若惊?”
夜轩眼角瞟瞟,又垂眉敛眼。
这是什么话?
看热闹的人嘴角狂抽,
“哼,整个大陆也就你有这胆子敢将老子激出来接你,”任老气虎虎的瞪人:“小混蛋球球,你再歪歪叽叽骂本老,信不信本老一掌拍死你?”
诶,还没跳脚?
传说中老头与药神殿的三长老一样很狂爆,稍稍点火就会烧起来,她都指名道姓似的讽嘲了,他竟没暴跳发飙,不可谓不稀奇。
“拍吧拍吧,最好是往这里拍,”倍感新奇的墨泪,将脖子外前一伸,很大方的拍拍自个头:“来来来,小爷早活腻了,你拍死我大家都清静,别当敢说不敢做的孬种,来,拍吧!”
咚-
一片心跳直直一蹦,皆悬在高空不动了。
四下死寂,鸦雀无声。
眼一鼓,任老老脸一片黑,想拍又舍不得,只气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的咆哮:“混蛋,你个老混蛋,你教出个什么混帐小子啊!啊啊,好好的人才竟被你教成这样,气死老子了!”
噗嗵-
心跳声一重,如沉入水底,又半晌无声。
所有人觉得任长老是知道小药师来自何处的,而且,听语气,那个人跟任长老还很熟。
这,太令人意外了。
惊诧,无比的惊诧,众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惊诧,
台阶之下,罗风桑椹终于悄悄的爬了起来,又乘着所有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紧的让契兽变小收藏在衣袖里,再默默的溜到广场的青年们后面。
两人皆神色复杂。
擦,这是干啥?
墨泪被吼声一吓,吓得瞪大了眼,转而又哭笑不得,老家伙是误会了,花老头躺着中枪!不过,她是不解释的,误会就让他误会了,最好两老头哪天能大打出手。
“小混蛋,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真要我牵你进去不成!”咆哮一回,任老心中气也消了一分,看着对面美眸乱转的小鬼头,又气不打一处来。
哟西,原来是个傲娇老美男。
瞬间的,墨泪乐了,抑着笑,望天:“本来呢,小爷是准备去你那儿逛逛的,所以从上午等到现在,可是,刚刚有个火神殿的圣子和一个坐大鸟的姑娘偷袭我,我一时生气,将他们揍了一顿,现在心情不爽,不想去了。”
夜轩小心脏一颤,差点没冲上去捂身边人的嘴,这话,也能说么?
同他一样,周遭众人再次一片晕。
人群后的一男一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落井下石,那家伙竟落井下石,太卑鄙,太无耻了!
什么破理由?
虎目一瞥,任老直接表示不信:“小混球,你都将人揍了还有什么不爽的,不爽再去揍,又不会有人拦着你。”
我的天!
旁人连晕倒的心都有了,区别对待,任长老也区别对待人啊,苍天啊,这太嚇人了,来道雷劈了他们吧!
纳尼,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二货?
“没意思哪,”内心惊诧了一把,墨泪多瞅了老头几眼,为难的按额心:“任老头啊,你想想,还没入院门呢我就揍了个圣子,若进去了保不准三天两头有人让我不爽,我肯定忍不住要撒药送拳头教训的,万一一个个受不了都跑你们那去哭诉,你们少不得要训我。老头啊,小爷我这人一向讨厌他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呢,为了不自找罪受,爷就不去玩了,呶,死老头让我送来的东西在此,给你,赶紧的拿去。”
揉额心的手平伸,取出一个红漆方形小盒,平平举空。
那动作就一个意思: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千万别来烦我。
任老往前一迈步一步即将距离拉成零,一手将盒子夺过收了,一拂袖,将一黑一白两少年给拂飞了起来:“夜家小子,给本老将小混蛋带进去,明天若见不到小混蛋的人,本老割了你的小**。”
当老头的袖子拂来,墨泪只觉似有一只巨大的手掌将自己托了起来,大手很温柔,很温暖,往前飞时,像是站在云朵上,感觉很舒服。
呼-
一黑一白从正门飞进学院,徐徐下落于地。
待众人再看,广场上已没了任老的身影。
呜-
默默的,墨泪悲催了一把,被人丢进来,太没面子了!
“越越,我们走!”夜轩欣喜不已,拉着人就跑。
呼-黑与白飞奔在宽道上。
风云共有五大区,分别是中心区,商业区,学生住区,课业区,修习区,五区紧密相连,构成整体,犹如一座城中城。
其内花草畦地,树木成片,曲水石桥,池榭亭台,犹如一座花园,其间阡陌交通,道路四通八达。
两人如风一样刮过,将三三两两的人甩在后面,还没等人看清又没了影子,而跑着跑着,夜轩嫌慢,一个公主抱人抱起。
“啊-”墨泪眼前一阵旋晕,心头那叫个气,小受发哪门子的疯?
“姓夜的,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晕,看着飞快往后的景物,头旋目昏。
“不要啦,”夜轩哪肯撤手,将手臂收得更紧,跑得更快。
混了个蛋的,找揍。
满眼昏发的墨泪,干脆闭上眼,哼哼,欺负她好说话是不?等到地头了,有他好受!
白影电挚风驰般的飞纵着,在建筑群左穿右拐,将无数人甩在了身后。
良久良久,终于跨进个大院,周围亭台点缀,回廊曲折,遍地花木,小桥流水,远处楼宇飞檐若隐若现。
幽雅之地,青年男女穿梭其中,娇嗔笑怒之声隐约可闻。
浮动的白终于变成慢行:“越越,到了呢。”
墨泪甩了甩头,张眼,正准备打量打量看看到了何处,不期然听到一声爆喝:“玄明轩,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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