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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乍然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呃......别这样看着她嘛....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裴晏如抬眸,硬着头皮询问。
“无事。”
“……”你一个权臣大人怎么能没事干呢?
裴晏如傻眼了。
见女子这呆呆的小表情,沈于渊心里好笑,这次回来,她似乎性格活泼了许多。
让他忍不住想逗弄。
“本官最近无事可做,可以陪着阿泠儿。”
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很大,但奈何饭桌上很安静。
裴允禾默默又干了一碗饭,这才偷摸摸看向裴锦月,用眼神示意,“阿姐和太傅大人和好啦?”
裴锦月攥紧了筷子,很是艰难的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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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于渊虽然说着没什么事,但裴晏如回到院子之后,就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猫在墙壁后面。
“........”这年头都当门是摆设?
沈于渊一眼扫过去,眉心微皱,“我先去处理点事。”
裴晏如点头,“好。”
快去吧快去吧。
等男人走了,裴晏如敛眸,神色恢复淡然。
候在门外的明惜看见裴晏如回来,立刻提着裙子跑过来,谨慎的左右瞧了瞧,这才开口,“大姑娘,方才门房那边捎来一封邀请函,说是宫内新进了一批这初春方有的花,由皇后娘娘主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世家公子姑娘去呢。”
春日宴......
裴晏如唇角微勾了下,“什么时候?”
“三日后。”
明惜盯着邀请函发愁。
这老夫人身子不利索,大姑娘一个人怎么应付的了那么多牛鬼蛇神啊。
“嗯。”裴晏如眼底暗光涌动,淡声应了,想起来什么,“明心那边你怎么说的?”
“对哦,明心!”
明惜神色一变,“大姑娘您快去劝劝明心,她要不行了!”
“什么?”
另一边,出了裴府。
“出了何事?”说话时男人神色淡漠,全然没了笑意。
元千拱手,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说道,“云公子那边传回来消息,南边出事了,近日京城内也不太平,有些人似乎是冲着大人来的。”
闻言,沈于渊轻嗤了声,嗓音冷冽下来,“让云九鹤尽早回来。”
“是。”元千提着心稍微放下来,大人这般淡定应是想好对策了。
两人离开后,裴府偏院。
裴府曾三代从军,府邸说不上小,丫鬟住的地方统一安排在一处。
裴晏如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从屋内传来的哭声,哭声里带着极为压抑的痛苦。
“姑娘.....”明惜担忧的皱眉。
明心和明悠打小一同进府,关系好的和亲姐妹似的。
裴晏如眼底划过一抹愧疚,抬脚进去,房内很昏暗,床榻边,瘦弱的身躯只穿着白色单衣,把头埋在床沿,不停的磕着,有血迹顺着额头落下来。
“明心,大姑娘来了....”明惜走过去,想把女孩拉起来。
听见大姑娘,女孩像是有所反应,转头,眼泪决堤似的汹涌而出,“大姑娘,您为什么要答应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小悠白白死去.....她知道自己命如草芥,但她们也是人啊.....
宛若泣血般的声音落下,裴晏如指尖不自觉掐入掌心,刺痛感让她回神,她蹲下身子,将女孩搂进怀里,“对不起。”
明惜还是第一次见主子道歉,红了眼眶,“大姑娘您别太自责了,您也是为了裴府着想。”
道理谁都懂,但事实发生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明心没作声,眼泪止不住的流,恨意在心内滋生。
“好了,身体是自己的,别哭了乖。”裴晏如心疼的瞧着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哭的眼睛红肿,额头上还流着血。
换到现代,这个年纪应该是家里的小宝贝吧。
“奴婢谢大姑娘体恤。”明心擦了擦眼泪,垂下的眼睫轻颤,“奴婢能不能求大姑娘一件事?”
“你说。”
“能不能......”话音顿止。
明心心脏微微收紧,猛地回过神来,垂下的小脸发白,自嘲的扯了扯唇,她在做什么梦呢?
大姑娘对她好心疼她是大姑娘仁慈,但她只是贱奴,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低人一等的奴婢,凭什么要求大姑娘为明悠报仇。
更何况对象是宋府。
裴晏如眼神微动,轻声道,“明日是明悠的葬礼,且好生办着,往后你便来我身边伺候吧。”
闻言,明心顿时抬头,对上女子温柔的目光,心猛地跳的快了快,“您说真的吗?”
她不过一个洒扫丫鬟........
“自然是真的。”裴晏如无奈,素白的手抚过女孩发白的小脸,“好了,听话,不哭了,好好休息一天,本姑娘身边可不要哭哭啼啼的小哭包呢。”
“嗯!”明心用力点头,却又忍不住低头,用袖子擦着止都止不住的眼泪,她本以为在府里她只有悠悠一个亲人,除了悠悠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却不敢想,大姑娘也在乎她的命....
翌日,虽过了最寒冷的时候,但雪融化后气温骤降,清晨的草木上凝结了霜花。
裴府自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奴婢大张旗鼓的举办葬礼。
但私底下却以府里姑娘的规格操办。
不少丫鬟看了心热,“从前是我们误会了大姑娘了,大姑娘面上不说什么,却是待我们极好的。”
“是啊,也从不拿我们当低贱的丫鬟来看.....”另外一个丫鬟边布置着棺材,边回。
春风凛冽,飘过白色的绸布,天气阴沉沉的笼罩下来一层阴影,冰冷阴森的偏房仿佛刮着阴风,令人毛骨悚然。
但站在灵堂前的几人却浑然不觉。
明心捧着一束菊花,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再落泪。
裴晏如凝着停在堂内的棺材,心头微动,轻声道,“到时间了。”
“是。”
明惜上了几炷香,神色庄重。
等到出殡完回来,已然过了晌午。
裴晏如没有胃口用膳,回屋画了一下午的图纸,等到夜幕降临才从案桌上抬头。
旁边的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点亮,昏暗的橙亮灯光在沉香木制的案桌上投下一层阴影。
裴晏如慵懒的往后一靠。
她该好好想想了。
祖母的病要钱。
妹妹的衣裳首饰要钱。
府里的基本开销要钱。
但现在铺子还没开起来,她到哪儿弄钱呢?空手套白狼也不知道能套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