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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虎卫是裴将军生前建立的军队,为墨国立下不朽军功。
裴晏如眉眼微垂,可惜在一年前那一场战役后,爹爹和娘亲双双离世,勇虎卫也随之被打散。
若想将军府不倒,那勇虎卫的存在就是必要的。
裴晏如细细思量过了。
有能力者她不介意给予重任,或者说,没有重任留不住有能力者。
邵昱珩如今虽不过十七岁,但那世能够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统领皇宫禁卫,将宋家送到高位厚禄,手段和心性自然非常人所能比。
听见女子平静的声音,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没有那闺阁女子那般的娇羞怯意,呈现的是一份坦然,是处事的勇决,邵昱珩心下生出几分敬佩来,同时攥紧了掌心,郑重道,“属下,必不负主子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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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三月三,上巳节,江上舟摇。
寻常官宦家的小姐都择这日出门踏青会友。
裴府几个姑娘闲不住也出门了,倒是安静下来,意泠院里。
裴晏如对踏青不感兴趣,凝着面前这一沓铺子契约发呆,盯了会儿,确定都是盛京城内这几条街上堪称黄金位置的店铺,她抬头,对面,男人穿了藏青色圆领袍,俊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上拿了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另一只手拎着串念珠,风轻云淡的模样。
但那眼尾时不时往她那瞟一眼。
裴晏如放下契约,双手交叠撑在下颚,凤眸掠过一抹笑,“这是要送给我?”
这厮那么拼命给她找铺子,这会儿又这么放到她这跟前,存了什么坏心思?
沈于渊垂眸,把扇子放下,这旁人觉着耍帅的物件,他拿着总觉着费事,只起身。
见状,裴晏如眉头一挑,“沈大人?”
忽地,面前阴影笼罩下来,男人双手搭在椅子两侧,俊美的容颜上浮现一抹笑来,狭长的眸子弯了下,眼尾一点泪痣,勾人摄魄的紧。
珠帘轻动,暗香浮动。
裴晏如心紧了下,偏过头,目光游移,“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落下,陷入短暂的寂静。
好一会儿,男人含着磁性的嗓音在耳侧响起,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嗯,晏儿拿着便是。”
晏……晏儿?
听见这个称呼,裴晏如眉头挑了下,失笑,“你派人跟着我?”
“不曾。”太傅大人否认的很迅速。
“那你又是从何得知?”裴晏如抬眼,对上那双澄澈如水的眸,暗道这厮越发会演了。
“道听途说。”
沈于渊略偏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裴晏如笑看着面前男人染上薄红的耳根,敛眸,指尖轻点椅面,下逐客令,“行,那你回去吧,这份好意我收下了。”
“......”
沈于渊转过头,低眸看着女子淡定从容的模样,按捺不住心中所想。
“本官且问你,同那傅定仪是何关系?”
这几日他翻来覆去仔细考虑过了各种可能,前世他没听说那傅家小子同她有什么关系,但阿泠方才回来几日便能上门去寻人帮忙,这关系自然不能浅了。
到底是何关系?
莫不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裴伯父在世之时也未曾提起过啊。
沈于渊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各种可能,眼神越发深了。
两人距离极近,属于男人淡淡的香草气息扑面而来。
裴晏如吞了吞口水,没忍住伸手抵住男人的胸膛,保持住两人的距离,随即反应过来,触电般收回来,解释,“傅家与裴家三代交好。”
冰凉的触感掠过身体,激起一阵酥麻,沈于渊身子微僵,像是电流窜过全身,眸光顿暗,低头凝着女子雪白的脖颈,攥着扶手的手不自觉扣紧,直到隐隐可见骨节处泛起白,方才控制住,沉着声音,“所以?”
就是娃娃亲?前世没得机会成亲?
一想到这,沈于渊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疼。
两人这样的位置让裴晏如心如鹿跳,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翼间,思绪混乱的厉害,悄悄红了耳根,垂下的眼睫轻颤,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女子默不作声,沈于渊自嘲一笑,松了力道,直起身,靠在桌边,侧眸,窗外的光落进来,桌上的红梅已然换成了桃花,椅子上,女子冷白裙摆微微散落,清丽容颜染上绯红,美的似幻,人比花娇。
“......”
所以,你之前所做的,只是利用我的势力么?
说不失望是假的,沈于渊把视线放出去,落在窗外不停叫唤的百灵鸟上,眼底凝聚起来的浓雾忽而又散开来。
他不该贪心那么多的。
面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裴晏如下意识抬头,撞进那双幽深落寞的眸,心蓦地疼了下,前世种种又在眼前闪过,压抑感在心底蔓延开。
“我们只是朋友罢了,前几日去红云楼也不过同他商议在盛京城内开铺子之事。”
裴晏如轻声说着,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这般说也算是解释清楚了。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回应。
就在裴晏如以为沈于渊要拂袖离开的时候,听得一声,“当真?”
“嗯?不然?”她抬头,见男人手抵在下颚,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不会觉得她和傅定仪有一腿吧?
屋内沉默了一瞬。
“往后这类事,你也可以同本官说,这盛京城内没有本官办不到的事。”
沈于渊说着,略略抬高下巴。
“哧,自恋您办的了?”
裴晏如言笑靥靥的开口。
沈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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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盛京城外延,明湖水绿意涟涟,春风拂过湖面,船上。
“晓风催我挂帆行,绿涨春芜岸欲平,好景好景。”
身着青衣的男子手摇折扇,面若冠玉,眉眼舒缓,缓缓道。
“公子,半月后就是狩猎会,大人要您尽早回去。”一旁,小厮打扮的祁明一板一眼道。
闻言,男子唇角微勾,状似无奈,“大人就是过于无趣了些,成日里打打杀杀的,哪知道这山水之美妙~”
祁明垂眸,不敢苟同。
这话也就您敢说。
“对了,元千那小子最近在做什么?都不来接我的?”
云九鹤转过身,君子翩翩。
话音才落——
“狗贼受死!”
数十个蒙面黑衣从水面而起,剑刃闪过银光,直逼男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