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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银辉落在院内绽放的花瓣上,蒙上了朦胧梦幻的色泽。
裴晏如自梦中惊醒,一睁眼,男人分外漂亮的手轻抵着下巴,双眸微微阖着的模样印入眼帘,他另一只手边摊着一本书,宛若一张静好的画卷。
她放轻动作,正欲下床,却听得醇厚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我已派人去寻了老太君,此刻人应该到陆府了。”
裴晏如眸子微顿,“……”
闻言,沈于渊看她一眼,“元千备好了车,去罢。”
“好。”
裴晏如不敢耽搁,想到什么,回头,“那我三个妹妹……”
“我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去了。”除了被某人叫走的那个。
沈于渊下意识皱眉,正想说,就见女子盈盈一笑,“谢谢。”
“嗯。”沈于渊神色自若的点头,想来那家伙不敢对阿泠的妹妹做什么。
马车一路行至陆府。
整座府邸灯火通明,正厅内。
“老太君……”陆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罗氏寒着脸,那双浑浊的眼眸闪过锐利,暗含威严,“陆大人,陆夫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势必要解决。”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差把话说明白了,你家儿子做出这般的事来,还不退婚莫不是想祸害我孙女儿。
此刻赶来退婚或许是有些落井下石,但错过了此次机会,便是难了。
罗氏收到消息的时候还闪过犹豫,但如今细细想来,这陆家人确实脸皮厚了些,不好摆脱。
也不知当初儿子是怎么看的上这家人。
陆正国赔笑着,“老太君,这退婚一事,也是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要问过孩子意见?”
话音未落,罗氏冷笑了声,“陆大人这意思,是让老婆子的孙女儿来做小?”
她堂堂正一品将军府的姑娘,便是嫁人,那也是做正妻的!
老太太年纪虽大了,但气势不减,又有着诰命在身。
陆正国心头微骇,但只能压下不满,“不敢不敢,来人,去取婚书来。”
自古订婚便是两家签订婚书,两家家人孩子画押了才作数。
若要退婚,便是撕毁婚书,以示两方恩断义绝,自此再无瓜葛。
没过多久,便有丫鬟端了一木盒来,上头挂着锁。
当着众人的面开了,里面鲜红的婚书显现出来。
陆夫人伸手拿出来,摊开来,看清那字迹,心下又生出别的情绪来,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只好交出去。
罗氏接过来,扫了眼,将婚书交到身边嬷嬷手里,这才抬头,象征性说着客套话,“这本也是一门好的婚事,奈何两个孩子有缘无分,今日便作罢吧。”
旁边伺候的嬷嬷手上也拿着婚书。
“刺啦——”
不等她撕完,从外头突然传来尖叫,“夫人,出事了!!”
嬷嬷眉头一皱,见旁边有丫鬟想来拿,手疾眼快的撕成碎片,这才递过去。
那来接手的丫鬟:“……”
陆夫人目光注意到那婚书撕的粉碎,连拼接许是都拼接不好了,心情沉下去,目光看向那迟迟赶来的丫鬟,“老太君在此,瞎叫唤什么,还不退下去!”
谁知那丫鬟不仅没退出去反而扑通跪下来,满脸焦急,“夫人,求求您救救表姑娘,表姑娘想不开,投河自尽了!”
“什么!”
林雁秋震惊的瞪大双眸,“你胡说些什么,快带我去。”
一旁,嬷嬷心下松了口气,这陆家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所幸她把婚书撕的稀巴烂。
罗氏微垂眸,并不在意,“陆夫人快些去吧,老婆子年纪大了,便不去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对你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木已沉舟,陆夫人也懒得再管,但还是做足了面子,“来人,送裴老太君回去。”
老太君神色淡下来,婉拒,“这倒是不必了,裴府的马车就在外头。”
说罢,也不等陆府之人再说些什么,罗氏抬脚往外走。
这一天天的,闹心事儿真多。
出了正厅,穿过游廊便是大门,嬷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待上了车,知晓驾车的是自己人,方才开口,“老夫人,今日这事儿……”
罗氏瞥过去一眼,双手放在膝上,浑浊的眸子掠过疲惫,见状,嬷嬷立刻抬手,细心的替老太太揉着,又道,“原以为三姑娘这事儿不好解决,没想这机会来的这般快,倒是让人心生不安。”
“哪儿有什么天降机会,不过都是步步谋划罢了。”
老太太闭上眼,缓缓开腔。
活了这大半辈子,哪儿还相信什么奇迹。
不过不知泠姐儿何时有了这番深的心计。
这边马车缓缓远离,陆府内鸡飞狗跳一阵,很快沉寂下来。
黑暗之中,林惠筠感觉被人捞上来,正想咳出声,却突然被一只手蒙住了口鼻,“唔——”
她拼命挣扎,手脚乱颤,水珠飞甩出去,却没能成功,直到没了力气,纤细的指尖垂下。
“好了,拖去乱葬岗吧。”
对面,身着暗紫色华服的陆夫人沉着脸,哪还有半分之前温柔耐心的模样。
旁边的丫鬟看的心惊肉跳,却不敢说什么。
这宅院里,也就只有表姑娘这般天真。
坏了二公子的名声还想着嫁进陆府。
林雁秋冷冷落下一句,再不去看那尸首一眼,转身离去。
清冷的月辉照在水面上,暗黑的池水像是会吞噬人的怪物,正张大着嘴,引人跳入。
旁边躺着一道残存着余温的尸首,小厮搓了搓手,暗骂了句,正准备将人拖起来,后颈突然一疼,顿时失去了意识。
黑衣少年一手提溜起地上的尸首,一手抓起那侍卫扔进一旁的草丛里,啧了声,飞快往外跑。
陆府外的马车上。
元千坐在外头,边驾着车走,边问,“裴大姑娘,这姑娘死便死了,您这是何必呢?”
他这打听了一下午,也算是明白了,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换做他,便是知道这事儿,虽不至于高兴,但管却是懒得管的。
车厢内,裴晏如眉眼极淡,指尖飞快的下针,“她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