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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晏如回到房间同傅定仪商量事情时,沈于渊没在。
软榻上,傅定仪瞅了她一眼,红唇微掀,“他刚走了。”
裴晏如顿了下,在男人对面坐下,神色淡然,“嗯,前段日子我不在,铺子可有发生什么?”
还以为她会问他们说了什么呢,傅定仪“啧啧”了两声,双手枕在脑后,瞥眼看去,“铺子没啥事,过几天竣工,对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说了什么?”
裴晏如眼皮微抬,“你俩能有什么好说的。”
傅定仪:“……”真实了。
想到什么,傅定仪揶揄的视线挪过去,目光落在那张摘了锥帽露出的清丽的容颜上,有点记仇,“他连句晏儿都不让我唤呢,小气的很。”
他与晏儿认识多久,他们认识多久。
他长晏儿两岁,两家世交,晏儿唤他声傅哥哥都使得的。
裴晏如睨了眼某人,见人嘀嘀咕咕说着,挺无情的,“你明面上是当唤我一声裴姑娘。”
“……”傅定仪桃花眸罕见的呆滞了下,随即夸张的捂住心口,墨黑的眉紧皱,控诉,“敢情在晏儿心里,我便是个钱袋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傅哥哥这心好痛。”
傅定仪演的认真,裴晏如眼底毫无波澜,战术性转移话题,“对了,我在你这看到个极美的姑娘,哪儿寻来的?”
京城中这般美却排不上名号的,倒是少见。
美人?
傅定仪放下手,暗叹了句,都说女大不中留,这青梅长大了也得给人摘走,方才想起来裴晏如提的,托着腮,慢悠悠的回,“我这不都是美人?你说哪个?”
可千万别是遇上那人。
傅定仪思索着,余光扫过去,见裴晏如神色自然,收回来视线,她应是遇见了楼里哪位姑娘,倒是不在意,“若是你看上了,带回去做个侍女也成,我这的人多多少少会点功夫。”
见傅定仪这般随意淡然的态度,裴晏如料想那姑娘应是低调,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站起身,“不必了,那我先走了。”
来这一趟也算是了解了进度,裴晏如敛眸,指尖轻掸了掸裙摆,侧脸清冷,说出的话却带着温度,“谢谢你了。”
狩猎会后她一直没时间关注铺子的事,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的人在看着。
傅定仪眉头挑了下,正欲说什么调侃下,却见门开了。
裴晏如听见动静,下意识转头,便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对上她的视线,冷锐的眉眼温和下来,极为自然的开口,“走吧。”
傅定仪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笑了下,“裴姑娘和太傅大人慢走。”
裴晏如没再多说什么,把之前觉得闷摘下来的锥帽重新戴起来,和沈于渊并肩往楼下走。
虽然心里清楚这没什么。
但和个男人一起来逛花楼?
这怎么想怎么古怪。
裴晏如觉着好笑,眉眼舒缓下来,正下楼梯。
一个走神,脚下踩了空,失重感传来,裴晏如神色顿时一僵,手下意识往旁边一抓,用力一拽!
一片寂静中,只听到一道拉扯声。
“阿泠!”
沈于渊反应极快,猛地伸出手。
裴晏如没能借到力,身子不稳,惊呼了声,脚下飞快转变步伐,提气,正准备跳下去稳住身子,却不料——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脚下步伐顿乱,提着的气散了,惊呼,“我去!”
她飞扑着跌到男人怀里,裙裾翻转又落下,贴着那温热的胸膛,强烈的心跳声在耳边震着,皙白的脸升腾起热意,她眸光颤动,尚未稳下心来,登时又僵住了。
她……
裴晏如呆愣的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他束腰的革带。
上面织刻着鸟兽,镶嵌着金边,彰显着佩戴之人尊贵的地位。
裴晏如惊怔着转头,机械般看着那敞开的衣领子,她抓的力道极大,以至于他外袍散开,露出里头的白色底衣来。
“阿泠儿,这下可是要对本官负责了。”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暗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他应是低了头,气息离得她很近。
裴晏如手心发烫,把革带塞到他手里,轻咳了声退到一边,语速飞快,“你快些穿好,负责一事,再议,再议。”
说罢,她扭过头,提起裙子,脚步匆匆往楼下走,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好在不是大庭广众的,不然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
身后,沈于渊垂眸,手心残存着温热,忽而心情愉悦起来,将衣服拢好,抬脚跟上去。
出了红云楼,已经快到未时,天越发热了。
裴晏如轻拍了拍脸,呼出去一口气,冷静下来。
一抬头,却对上两双乌黑的大眼睛。
裴晏如淡定的很,“你们大人在后面,我先走了。”
元安拱了拱手:“姑娘不等等大人吗?”
一旁,元千抿唇,见着人出来也没反应过来,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不久前说出去的话,勾起往事,各种思绪缠绕在一起,乱的一批,不多时,俊朗的脸如煮熟的螃蟹似的,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看着是个男人,于是我就去抓他,没想到,力气用的大了,竟然把.....把他衣服扯破了,然后.....”
他难以启齿,但元安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然后咧,是个女人?”
“嗯,然后我一个走神,差点被她....”
“然后咧,被她杀掉?”元安单纯的问。
他心底升腾起羞耻,双拳紧握,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所以我不愿意告诉你们的理由就是这个,想我好歹是暗卫之首,怎么能险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切,小伙砸你长点心吧。”听完他的故事,元安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
元千抿着唇不说话了,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得那般美的女子,见他已经发现,她也没再伪装,趁着他走神的功夫,她反客为主,把他压到墙上,指尖缠绕着秀发,在他脸上轻轻拂过,那时候她离得他很近,伤药的味道掩盖了那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那时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心砰砰乱跳着,但却没想,她朝他一笑,然后毫不客气的打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