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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黑气中的骑士面对三人的夹击,大概比血术士多反抗了一小会。
主要是因为查拉图看出了怀特的真容,赶紧喝止了斯黛拉意在斩首的挥击。
“呐,你说他是个圣公会的骑士,但这些玩意……怎么看都不是圣公会该有的吧?”
骑士俯卧着被钉在地上,亚历山卓坐在他的背上,伸出柳叶刀,挑起一抹如有实体的黑烟。
“哦?我还以为缝合怪前辈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呢?”斯黛拉将巨镰解散,双手抱在前胸。
“菜鸟小怨妇,你再这样我要申请和你决斗了!”
亚历山卓毫不迟疑,柳叶刀直接划破自己左手的三根手指,伸出受伤的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像是按在羊皮纸上一样,留下了三点血红的指印,在这指印构成的三角形中,一只眼球的虚影若隐若现。
“造物主之眼,我祈求您的教诲……”
片刻后,她面沉如水,站起身来,抱起了身边一个陷入昏迷的小女孩。
“斯黛拉,你认识这个孩子么?”
亚历山卓大概只比她大上两三岁,称之为【孩子】倒是毫无违和感。
“是她?”斯黛拉挑了挑眉,“这个骑士触发的守护阵列,居然是用来保护这么小一个孩子的?”
查拉图也起了一丝兴趣,他在那天触发过守护阵列,是用来保护他和斯黛拉所在的孤儿院的,而这样的阵列居然可以用来保护一个活生生的人么?
“我不是说这个。”亚历山卓十分严肃,像是回到了查拉图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疯狂的夜晚。
“感受一下,她的命运。”亚历山卓近乎以命令的口吻对斯黛拉说道,后者愣了下神,还是伸出手,抚上了女孩的脸庞。
查拉图只看到斯黛拉神色剧变,失了神一样跪倒在地,片刻后又神经质地狂喜起来。
“我是谎言,所以我也是谎言构筑的伪物?我不是唯一的,这个命运也不由我一个人背负……”
她抬起头,双手按着查拉图的肩膀,赤色的双瞳里血丝密布:“查拉图,这个女孩,她是教团预备替代我的备用品,我们都是一样的【造物】。”
“别担心,两位,谎言会有很多,但【真相】只有一个。”
从竞技场的血泊内,一小滩血液浮动起来,构成了一个滑稽的小人,他蹦跳着,爬到亚历山卓的肩头,说道。
“路易?你的活干完了?”查拉图一眼看出了这个小血人背后的掌控者。
“差不多,这个竞技场是老戏码,用一个扎根第二界的诡域的投影干涉现实,我和几个血术士谈了谈,现在他们一致同意我控制这个投影。”
“路易,好好说事,不要炫耀你的战绩!”亚历山卓拿刀背敲了敲小血人的脑袋。
“战利品有点烫手,我们暂时还不能出去。”
“是……?”
“鲜血圣杯。”小血人说完,纵身一跃,又摔进血泊里,溶回原状。
查拉图发誓他在此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这一瞬间,像是心底里什么开关被打开了,有一种令人咬牙切齿的久别重逢感。
斯黛拉抑制了自己情绪的宣泄,关切地伸手探向查拉图的额头:“你怎么了?”
亚历山卓摇了摇头:“不是吧,你还真被血雾影响了?”
她亮出柳叶刀:“要不我来帮你放点血?”
“不了,多谢。”查拉图急忙摆手。
“查拉图,你确实有必要接受一下治疗。”斯黛拉认真地说着。
查拉图猛地推开她,后退了一步,随即讶异地盯着自己的手,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然而在他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
“查拉图,你到底在干嘛?”
睁开眼,一张几乎顶着自己脸的白骨面具,查拉图差点想都不想地一拳挥上去。
“看清楚,是我!”面具后面传出路易的声音,“这不是有平民在吗?我选了一个比较有亲和力的造型。”
那还真是有亲和力。查拉图腹诽道。但他立即警醒,自己究竟是为何昏倒?
“那是什么?”查拉图指着路易手中的包裹,问道。
路易晃了晃包裹:“你说这个?这次的战利品。鲜血圣杯不能轻易地带进主物质界面,会造成血腥事件的,所以我把boss叫醒,让他想办法过来收纳一下。”
“真搞不懂,他们连个主祭都没派来,却带着鲜血圣杯,到底是为了什么。”
查拉图叹了口气:“我知道。”
我知道什么?查拉图在心中大声呼喊,却发现这一点都不能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就跟他灵体出窍那次一样。
“哦?说说看。”
路易不由得凑得近了一些,然后【查拉图】抬起头,轻声说:“为了我。”
他双手同时击出,左手带着雷电,右手带着沸腾的鲜血,一击贯穿了路易的前胸,双手再同时向外发力一振,面前的男人顷刻间四分五裂。
路易无躯的头颅在空中打着旋儿,没发出任何声音,面朝下地栽进了血泊里。
“苏守墨就是头自大自负的蠢猪。”【查拉图】拧着自己的手腕,得意地笑着,捡起了地上的包裹,迫不及待地拆开,摩挲着满是干涸血迹的一个头骨制成的碗状容器:“居然还以为我会选择那个伪物附身?大人定下的计划里,自始至终要求我拿下的只有查拉图啊!”
【查拉图】忽然收住笑声,狐疑地扫视了一眼废墟状的竞技场,其他人都到哪去了?怎么只剩路易一个?
咚。
是熟悉的铁杖声!【查拉图】欣喜若狂!扭过身,隐没在黑暗之中的男人,温柔地对他说道:
“因为担心我忠实的猎犬,所以我也来了。”
满溢的喜悦充盈了【查拉图】的大脑,他全然无从思考,只能机械地跪伏下来,虔诚地感叹道:“大人,您一定久等了吧。斯利古德差点就辜负了您的任务。”
“我是等了挺久的,大概有七八天了。”嗓音一变,斯利古德立时恶狠狠地抬头。
他看到面前满身的黑暗和钢铁的手杖都敛成一只蝴蝶的影子,蝴蝶停在苏守墨的手指上,苏守墨坐在一把高背椅上,冷笑着看向斯利古德。
“看你向我下跪比我想象的还没意思。请继续你的表演,斯利古德,我很好奇,你能用什么手段,在一头自大自负的蠢猪面前,带着你所必须的战利品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