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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打开。
大厅里的冷风灌进来，黎洛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程洵侧眸，面无表情地想：他的玫瑰花果然脆弱得不堪一击，就该待在他建造的温室花园里。
也需要他的浇灌和精心照顾。
程洵松开手，把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披到黎洛肩上，薄唇开阖：“左手。”
黎洛下意识地抬起手，又听到程洵说：“右手。”
等他两只手都抬起后，才后知后觉程洵是在给他穿外套，还走到他面前，微躬下腰，从下至上把拉链拉上了。
程洵的骨架、体型比黎洛大出许多，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衬的夹克外套挂在黎洛身上就略显肥大。
但还是很暖和的。
加上这件外套，黎洛就穿了三件衣服了，倒是程洵，里面只剩一件黑色短袖。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所有色彩都融化在水淋淋的模糊中，带着雨点的凉意袭来，周遭的气氛降了好几个度。
黎洛看向程洵光裸着的手臂，走到伞下，慢吞吞地问：“你不冷吗？”
“不冷，热。”程洵说，“靠近一点。”
他撑的伞算是大的，但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有些吃力。
黎洛却不怕雨淋，和程洵保留了一段距离，男人轻啧了一声，随后黎洛感觉到后腰处贴上了一条硬邦邦的手臂，还很烫。
程洵没说谎，他是真的热。
覆在腰间的力道微微收紧，黎洛被那股力量带过去贴到程洵的身上。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雨点淋不到，风也穿不进。
一声压抑滚滚的雷鸣在乌云后卷起，汽车启动，车内的两人无言，车外是无尽的暴雨声。
酒吧离程洵的公寓并不远，黎洛只觉发了一会呆就到地下车库了，他慢吞吞地跟在程洵身后上了电梯。
看着楼层从负数变成一个很高的正数，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提起来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黎洛站在原地没动，程洵已经走出去了，站在电梯外面回头看他。
黎洛抿着唇，对上程洵漆黑的眸，眼底瞳光晃动，小声地问：
“你是不是想睡我啊？”
他知道程洵对“她”有欲望，还是不太正常的那种，但他一直以为那种痴迷的欲望仅仅是对“她”。
可今晚程洵的举动无疑是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
程洵微怔，面上还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但胸腔里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急跳了几下。
眼看电梯门快要关上，他向前走，把里面的黎洛拉了出来。
他牵着黎洛的手，坦荡承认自己的欲望：“是。”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
这种想法似乎就存在。
说他见色起意也好，说他变态也罢，程洵都不否认。
他按了一下指纹，那扇厚重的门打开。
黎洛却不愿再跟程洵往前走了，他用力挣开程洵的手。
声音很坚定：“可是我不愿意。”
他是想赔罪，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如果在酒吧里，他还可以骗自己，但离程洵的家越近，答案就越清晰。
“你不是不喜欢男生吗？”黎洛忍不住问程洵，他是真的想不通。
程洵微微颦眉，似是回忆起什么。
他下颚线紧绷起，漠然的眉宇间覆了一层冰冷的厌恶感，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抿着唇，去抓黎洛的手。
“我不要！”
黎洛很抗拒地甩开他的手，漂亮的眼里又蓄起一层雾气，像是在求饶：“程洵，你还是揍我吧。”
程洵笑了，冷冷的：“你想我怎么揍？”
“你觉得你这身板又够我揍几次？”
他伸手死死攥住黎洛的手腕，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机会，一把抓了进来。
大门砰的关上，程洵扯着黎洛大步往卧房走，两个人都没换鞋，在光洁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两串凌乱的、湿乎乎的脚印。
一直到卧室。
程洵把黎洛拽到床上，自己则是拉开衣帽间的门，将一件件女式裙子扔到床上。
“换。”他冷声命令道。
黎洛错愕地看过去，其中有一件白色裙子正是他上次让程洵赶快退掉的。
而和那件裙子一样漂亮的、昂贵的女式服装，现在铺了满床。
黎洛又羞又怒，脸颊绯红一片。
“我是男的！”他说。
“我知道。”
程洵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却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谁说男的不能穿裙子？”
黎洛大声说：“可我不想穿！”
说完他站起来想往外面跑，程洵却按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推，黎洛再次摔在床上。
他扑腾着直起腰，却被程洵圈在怀里，捏住下巴，男人的眼神幽深，漆黑一片。
“你觉得你还跑得掉吗？”
他的嗓音低沉，语调很平静，黎洛却莫名听出威胁的意味。
程洵的指腹落在他的眼尾，划过他的脸颊，轻轻摩挲起那两片柔软娇嫩的唇瓣。
“你不是说过，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你都可以穿吗？”
“黎洛。”
“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黎洛唇瓣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我什么时候说过……”
——或许是说过，事实上，他曾经为了哄这位榜一大哥开心，说了不少甜言蜜语，但都是不能当真的。
况且，只要他死不承认就好。
“不记得了？”
“我可是把你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程洵用力一按，手指微微陷进他的唇肉，神情晦暗，眼神有种说不清的黏腻感，浓重的，极端的，极其瘆人。
“没关系。”
“想看回放吗？”
“我录了很多视频。”
黎洛瞳孔震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疯子……
“你想看吗？”
说着，程洵竟是松开了他，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
黎洛连忙摇头拒绝，往后缩：“我不看，我不看……”
“你想起来了吗？”程洵居高临下地问。
黎洛只能点头：“想起来了。”
程洵把手机甩在一边，偏头看向床上的裙子，微躬下腰，修长的手指滑过缀着白蕾丝的黑色吊带。
轻轻捏住。
“先穿这件吧。”
黎洛看过去，瞳孔微微睁大，脑袋卡壳一瞬。
——那是一件女仆吊带裙。
比黎洛在直播间里穿过的任何裙子都还要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