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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黎洛像是被蛰了一下般，迅速撇开视线。
“但我想看。”
程洵一点也不讲道理，揪住黎洛不放：“你亲口答应过的。”
说着，他竟是又去拿手机。
黎洛慌张地抓住他的手臂。
他是真的怕了。
无论是穿那件女仆裙还是看自己的社死回放，都让他无地自容。
但明显程洵今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穿……”黎洛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说，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细白的手指轻颤着拿起那件很轻很短的裙子。
布料摸起来滑滑的。
但黎洛依旧不想穿。
“我去卫生间换。”他说，心里的小算盘却活泛起来，想的是他可以假装去卫生间，趁程洵没注意，偷偷往外面跑。
谁知程洵下一句话就把他钉在原地。
“就在这里换。”
黎洛：“……？”
他表情空白一瞬，长睫扑簌，可怜兮兮的眼尾向下垂着：“不行……”
他那双漂亮干净的眸望着程洵，似在控诉：“程洵，你不能这么、坏。”
坏吗？
程洵反思了一下。
觉得自己没问题。
他已经收敛很多了，可黎洛还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他们一高一低，视线在空中交锋，无声地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黎洛咬着下唇，一颗晶莹清透的泪珠从他泛红的眼眶里往下坠，点染过他眼底的那颗小小泪痣，从下眼睑处慢慢落到下巴。
程洵薄唇抿成直线，忍不住又反思了一下自己。
他正准备退步的时候，蓦地看见黎洛抬手拉开拉链。
然后霍的一下。
把他的夹克外套甩在了地上，还踩了两脚，指桑骂槐道：“我讨厌你，臭衣服！狗都不穿！”
程洵：“……”
他眉心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眼看着黎洛把那件外套踩得脏乱不堪，程洵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微躬下身，宽厚的手掌托着黎洛的后大腿，轻松地把人从那团脏衣服中单手抱了起来。
“不准讨厌。”他说，“只能喜欢。”
前面还是带了一点强势霸道的语气，后面半句却是压着嗓子，声音低弱。
然而两句话黎洛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因为他吓了一跳，身体骤然的失重，他差点后仰下去，又凭着自己的好腰力翻回来，最后不得已抓住程洵的肩，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干嘛！”
他在程洵耳边吼道，气急败坏的。
程洵单手托住他走到床边，又微躬下腰伸手去拿那件女仆裙，他像无事发生般平静道：“你不是要去卫生间吗？”
黎洛梗了梗。
他是想去啊，但不是以这种形式。
“我自己有腿。”他在程洵怀里挣了两下，两条纤细的长腿晃了晃。
程洵淡淡睨了一眼：“摔下去可不怪我。”
黎洛回忆了一下屁股落地的感觉，面上扭曲一瞬，最后迫于程洵的淫威，当了一路的乖顺挂件。
走到卫生间，程洵终于把他放了下来。
脚踩在地上的感觉竟是如此安心。
“换吧。”程洵把手里的裙子递给他。
然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跟门神一样。
黎洛：……看来卫生间逃跑的计划也落汤了。
他不客气地摔上门，只恨那扇门不能把程洵拍死。
他转过身，看着镜子，不情不愿地展开手里的那件裙子。
纯黑色的裙身，从两边纤细的吊带到胸口处都缀了细腻的白色蕾丝花边，沿着V领的边缘轻轻垂下去，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蝴蝶结，给这件裙子添了一抹甜美感。
不过蝴蝶结再多，都掩饰不了其背后的情涩意味。
这根本不是正经场合穿的衣服！
黎洛嫌恶地骂了一声“流氓”，他提着吊带，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倒是能穿，就是太短了！
穿上去恐怕连他里面的四角卡通内裤都遮不住！
不行。
打死都不能穿。
他要是真的听程洵的话穿了，那就代表他输了。
要是真的穿了的话，程洵肯定会……
他就会……
虽然黎洛好像弯了，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弯，他的背脊还没有弯！
这么想着，黎洛把裙子扔到一边，顺便上了个厕所，在卫生间磨蹭了许久。
他放轻脚步走到门口，心想程洵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站着等他吧，如果真的在等，等那么久总不可能连门都不敲一下吧。
黎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弓着背，跟做贼一样轻轻推开门，探出一个头，左右巡视一番，然后猝不及防看见靠在过道墙上的程洵。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垂着头，锁着眉心，宽大的掌背握着横屏的手机，指节轻弯，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他在看什么？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黎洛便听到从程洵手机里传来的暧昧声响。
他猛地睁大了眼，竖起了耳朵。
而这时，程洵也缓缓抬眼，撞进他的目光。
黎洛顿时背脊一僵，夹紧了尾巴。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程洵拿着手机，甚至没有按暂停，大步走近，伴着视频里一连串碰撞出来的高亢的声响。
“还没换好吗？”
程洵一把推开门，神色从容，黑眸沉静，没有半分被撞破的尴尬和羞怯。
反而是黎洛红了脸，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你……在、看什么？”
程洵抬手，翻转手机，坦荡地把屏幕亮给黎洛看。
“学习一下，要一起吗？”
黎洛顿时五雷轰顶。
他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是真的一黑，要晕倒的感觉。
因为他没听错，那高亢的叫声确实是一个男人发出的！
程洵特么的在看两个男人搞！
是真枪实干地搞！
“你……”他张着嘴巴，吸气一声，惊恐地看着程洵，“你变态啊！”
“可能吧。”
“不过不好看。”
程洵唇角微撇，黑眸里似乎有几分嫌弃，又灼灼地看向黎洛：
“里面的人没你好看，声音也没你好听。”
“我快进看的，只是了解一下基本操作。”
黎洛：“……”
谁救救我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