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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一路跟着黎洛到宿舍门前，像块狗皮膏药般根本甩不开。
无奈之下，黎洛只能把程洵带进宿舍。
关上门，还没开灯，黎洛就气冲冲地回头把程洵抵到门板上，恼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他都要怀疑程洵给他安排这个单人宿舍那天起就有登堂入室的想法了。
程洵背抵在宿舍门上，微垂着头，明明受制于人，却乐在其中，他伸手环过黎洛的腰肢，低头凑近，高挺的鼻梁撞到黎洛挺翘的鼻尖。
深邃的眸点漆如墨，在黑暗里却显得很亮。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黎洛听见他问：“我今晚表现得怎么样？”
什么表现？
黎洛不由得想起程洵在餐桌上的表现，又是给黎漾送礼物又是给他殷勤剥虾的，吃完饭还担任司机角色送黎漾回家。
更别说他偷偷帮他们家还债。
黎洛想起程洵是他家的“恩人”，一下就不计较了，他还被程洵圈在怀里，却忘了挣扎，声气也弱了些：“挺好的。”
“那就不能奖励一下我吗？”
黎洛大惊：“让你睡地板是奖励吗？”
“不睡地板，”程洵说，用鼻尖蹭着他的，“我想抱着你睡。”
“洛洛，你睡我身上。”
黎洛：“……”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黎洛又羞又恼，想骂程洵，可又还记着程洵还的那笔钱。
他挣了挣，从程洵怀里逃出来，打开灯。
抓着程洵的小臂把人拉到书桌边，然后按到椅子上。
自己却是站着的，板着小脸，严肃问道：“为什么要帮我家还债？”
“你是不是想讨好我？”
程洵仰着脸看他：“你真聪明，那我讨好成功了吗？”
黎洛眼神复杂地看着程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洵又变成原来他印象里那个人傻钱多、心软的财神爷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五官冷峻，黎洛看着他深邃的眉眼。
忽地有些走神，程洵说自己眉眼凶厉，可黎洛却一点都不觉得。
他觉得程洵的眼睛像一汪平静的、深沉的池水，此刻潋滟着纵容的笑意，吸引着人沉溺。
优美的薄唇印在手腕处，手腕微湿，程洵吻着他的手腕，抬眸看着他：“所以可以当我的男朋友了吗？”
黎洛怔了一会，又猛地抽回手：“不可以。”
程洵没想到他还在嘴硬，被拒绝多了也有点委屈难受：“我都见家长了，你还不肯给我一个名分吗？”
黎洛：“……什么鬼。”
他想往后退，程洵却拉住他的手腕不松手。
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攥住他：“那在你心中，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黎洛咬着下唇，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
虽然他们现在做的事，都是远超朋友外的亲密。
但一想到程洵要出国，一想到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就不想答应。
“黎洛，你是不是在耍我？”程洵步步紧逼。
“我耍你什么了？”
“我们都亲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洛懵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红着脸反驳：“可每次都是你先亲的我呀。”
“难道你不喜欢吗？”程洵一脸坦然，“除了前几次，后面你可没有推开过我。”
“包括上次我帮你弄，你也是舒服的吧。”
黎洛瞪圆了眼睛，恨不得去捂程洵的嘴巴。
偏偏程洵还说：“今天我也可以让你舒服。”
黎洛：“？！”
他忍不住打断程洵施法：“你别说了！”
“你让我当你男朋友，可你的家人们都知道吗，他们同意吗？”黎洛一想起程洵在车上说的戒尺就怕。
程洵家不像他家，万一他刚进去，就被家法伺候怎么办？
程洵搂着他的腰，“你是不是早就担心这些了？”
黎洛撇唇说：“没有。”
程洵站起身来，捧起他的脸，低声道：“他们都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
“在我决定出国的时候。”
黎洛联想到什么，眨了眨眼睛：“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你要出国，他们才同意你出柜？”
程洵却笑了，捏了捏黎洛的脸：“不是的。”
“我只是通知他们，并不需要他们同意。”
“我有自己的公司和投资，集团每年的股份分红有单独的财管结算管理。我出国，不是妥协，而是提高自己的能力、拓展资源。”
其实程洵在遇见黎洛之前就想脱离程氏了，只能说在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栽了后，将计划提前了。
“你的意思是……”
黎洛脑子艰难地转了转：“你不继承家产了，要自己白手起家？”
老婆真是傻的可爱。
程洵眼尾勾着笑意：“不算是白手起家，毕竟股份分红的钱都够你和我花一辈子了。”
虽然出柜后，老爷子和集团的管理层对他有诸多不满，他们当然会重新考虑继承人，但也不会完全放弃程洵。
相反，他们对程洵来说，才是可有可无的。
“真的有那么多？”黎洛微惊，“真的够我花一辈子吗？”
他家之前公司也有分红什么的啊，可后面破产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程洵的指腹陷进软乎乎的脸颊肉，爱不释手，微微眯起眼睛：“你怕不够？”
黎洛点头：“你知道的，我很爱钱的，胃口也很大。”
程洵的眼神有些发沉：“那让我看看，你能吃多少下去。”
黎洛：“……？”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不对劲？
他挣了挣，把程洵推开，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你在勾引我，你在给我画饼。”
程洵：“……”
他不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黎洛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而且有时候程洵骗了他他也不知道，他心里乱七八糟的，胸腔里那只雀跃的小兔子跳个不停，吵得他心慌。
程洵画的“饼”他已经吃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大概就是嘴硬和无措。
“我不知道，”黎洛说，“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程洵觉得自己已经够忍耐了
他明明能感觉到黎洛也喜欢他。
偏偏就是不承认，还想逃避。
好生气。
程洵点墨如漆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他要黎洛今晚就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