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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收拾着行李，道：“白芷，记得带上那对雪兔。”</p>
那可是有大用途的。</p>
白芷瞪大眼睛看着自从杜景离开后就进入油盐不进状态的苏清欢，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娘，咱，咱们真的要，要去……”</p>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苏清欢笑骂道，“白苏，你去记上，要带着我收集的雪水，也不用带太多，两罐吧。靴子呢，我替将军做的靴子哪儿去了？”</p>
白苏应声，偷偷在白芷耳边道：“你把穆嬷嬷叫来。”</p>
现在只能指望穆嬷嬷让苏清欢回心转意了。</p>
她倒洒脱，说走就走，不想想这冰天雪地，路上要遭多少罪。而且只为了去陪将军过个年，如此折腾，实在是……</p>
过了一会儿，穆嬷嬷进来，拉下脸道：“将军在前线打仗，你去干什么？传出去，成什么体统！”</p>
苏清欢拉着她胳膊小声撒娇：“嬷嬷，我不去拖后腿，我就去看看他，不耽误他。”</p>
不允许随军，还不允许探亲吗？</p>
这个念头一旦涌现出来，口子就堵不上了，满脑子都是“去找他，去见他，去和他一起守岁”。</p>
“军中不许有女人。”</p>
“过年时候说不准会允许女人进去……”</p>
穆嬷嬷一巴掌狠狠拍在苏清欢手背上，“你自比那些脏女人？”</p>
“没有没有。”苏清欢连忙摇头，“我女扮男装，只去待一两天，绝不露馅。嬷嬷，我不求许多，只要看看他，替他做顿饭，陪他睡……呃，陪他说会儿话就行。”</p>
天地可鉴，她说的睡，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p>
“嬷嬷，我过了年就回来，横竖冬日窝在家中也无事可做。不弃堂那边师傅帮我顶着，世子府这边您帮我照看，我很放心。”</p>
“你就不想想，你去那么远，我们放不放心！”穆嬷嬷还是不同意。</p>
“嬷嬷，嬷嬷——”苏清欢像只小奶狗，在穆嬷嬷肩头蹭着撒娇。</p>
白苏、白芷都看笑了。</p>
苏清欢故作凶狠道：“还敢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背后通风报信，哼！”</p>
两人笑得更欢乐。</p>
“嬷嬷，我离京一是想他……”</p>
“不知羞臊。”</p>
“我就是想他啊。”苏清欢委屈巴巴。</p>
“想也不许说，要矜持。”</p>
“要他，不想要矜持。”苏清欢嘟囔道，“二是我在京中呆的厌烦了，想出去走走。我不喜欢张家，不喜欢那人，他们来找我，各怀目的，我不高兴。”</p>
说到这里，穆嬷嬷叹了口气：“到底是你的生身父母。”</p>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对张二老爷无礼，以后杨夫人需要我养活，我也会尽力。可是嬷嬷，他们一个想要孺慕之情，一个想利用我，我都不接受。”</p>
穆嬷嬷摸摸她的发顶，“我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p>
以情换情，苏清欢比谁都更热烈；但是想要以血脉要求她投入感情，她不会答应。</p>
撒娇卖惨，穆嬷嬷终于勉强答应下来，但是要她一定三月之前回来。</p>
“我正月底就回来了！”苏清欢眼神亮亮的，就差指天发誓了。</p>
穆嬷嬷“呵呵”了两声，没有揭穿她。</p>
世子那里，苏清欢有些张不开嘴。毕竟她走了，世子也只能一个人过年。</p>
“娘，您去吧，我没事。过年时候府里这么多人，虎牙他们多能闹腾，我不会寂寞的。”世子主动来找苏清欢道。</p>
他知道，若不是为了他，苏清欢恐怕早就搬到了边城，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日日忍受相思之苦？</p>
“我保证，明年过年陪你。”苏清欢歉疚地捏捏他的脸。</p>
世子心中酸涩，却假装豁达：“去吧去吧，我表舅屁股开花，您该去陪陪他。”</p>
“我会告诉他的。”</p>
“我不怕。”</p>
说笑过后，苏清欢拉着他的手道：“遇到大事找季先生商量，给我带信。现在太子风头正盛，学会避其锋芒，离太子府那些小崽子们远点。记得五日要给你父王去封信，让人照顾好桂姨娘，她胎位正，不过孩子有些大……”</p>
苏清欢曾经告诫过她两次，让她克制饮食。</p>
桂姨娘每次都唯唯诺诺答应，背后却骂苏清欢不安好心，照样大吃大喝，燕翅鲍肚，毫不克制。</p>
“娘，我知道的。”世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无论如何，孩子不能出事。”</p>
保大保小？这里没有纠结。</p>
“你明白就好。但是母女平安的话，你也绝不可以对桂姨娘动手。她是你父王的女人，除非她有害你之心，否则你不可以——”</p>
“娘，我都知道。您放心地去吧，我在京城等您回来。我向您保证，您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正常。我和杜将军商量过了，不用他留下，让他护送您去，我这里有方叔就够了。”</p>
“不，让他留下，他不是要定亲了吗？”</p>
“成亲得明年，定亲没他什么事情。”</p>
苏清欢嘟囔道：“既然你们俩都商量好了，我说什么也没用了。”</p>
“八王爷的事情，您也不必忧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我们做的是渔翁。”世子淡定地道，“都是他们楚家的天下，推翻谁都一样。”</p>
要走也要跟苏明俊打招呼，苏清欢让曹溦转告他，结果第二天晚上苏明俊就约苏清欢见面。</p>
“大哥，”苏清欢严肃地道，“我觉得八王爷有不臣之心，你可以跟太子提一提。”</p>
苏明俊不信，八王爷那样见人就笑的性格，会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p>
“你别因为楚逍遥就诋毁八王爷。他除了这个儿子不成器，其余还都说得过去。”</p>
苏清欢瞪了他一眼，把事情大略跟他提了提。</p>
“你说王府豢养暗卫？”苏明俊一惊。</p>
“虽然是猜测，”苏清欢点头，“但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你别想不开去试探，那里面怕是危机重重。这事情不必很坐实，只要略提一提，让太子有点戒心就行。”</p>
最好他们斗得如火如荼，都没有人去祸害陆弃。</p>
三日之后，苏清欢带着白苏白芷，由杜景带着护卫护送上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