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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p>
“二拜祖先！”</p>
“夫妻对拜！”</p>
杜景的声音郑重而虔诚。</p>
他唯一心悦的女人，终于走向了幸福；虽然这幸福不是他给的，但是他却依然为她高兴。</p>
这份爱，他决定深深掩藏在心里，也许有一日，垂垂老矣，躺在庭院中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时，他会想起，他曾爱过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p>
在他的心里，有那么一块地方，盛放着她，也盛放着属于自己的记忆。</p>
三拜之后，苏清欢与陆弃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情意缱绻。</p>
两人一起走了那么久，甚至都生出老夫老妻的感觉；苏清欢原本以为这一日要很久，可是猝然来临，她短暂惊讶之后，竟然觉得也顺理成章，仿佛关于两人的剧本本来就该是如此写的。</p>
而陆弃心潮澎湃，虽然除了最后一道防线，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彼此精神更是无所保留，但是今日，还是不一样了。</p>
在所有人的见证之前，她成为他的娘子，从此荣辱与共，陆弃甚至为此红了眼眶。</p>
陆弃扶着苏清欢慢慢站起来，含笑对她道：“咱们给地虎军的将士们行礼答谢。”</p>
“好。”</p>
苏清欢盈盈下拜，陆弃则郑重作揖，爽朗大笑道：“今日多谢各位兄弟们见证，今晚一醉方休。”</p>
“好！”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p>
杜景与身边之人商量片刻后，朗声道：“恰值将军大婚之喜，仓促间咱们都没来得及备礼，不如送将军与夫人一曲《桃夭》，贺此大喜。”</p>
众人纷纷附议，于是《桃夭》被配上了军歌的曲调，少了苍茫悲壮，却多了欢喜祝福。</p>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p>
繁星闪烁，光耀大地，声音回荡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悠扬远播。</p>
苏清欢轻轻哼唱着，眼眶是湿润的，嘴角却是高高翘起的。</p>
拥有这样的婚礼，她还有什么不满足？没想到，这一世，做了军嫂，不觉辛苦，却倍感骄傲。</p>
陆弃紧紧拉住她的手，广袖相交，衣袂纷飞，一个俊朗挺拔，傲然而立；一个端庄秀丽，明媚柔顺，般配无比。</p>
一曲既落，两人又联袂道谢。</p>
“将军，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刘均凌笑着道，“我这谢媒礼明日再跟您讨要。我老刘好人做到底，今日替您看着这些兔崽子们，让您去洞房花烛！”</p>
“对，洞房花烛，洞房花烛。”下面响起来热烈的回响，起哄声此起彼伏。</p>
苏清欢面红耳赤，侧头偷偷看陆弃，却发现……他耳根子红得像要滴血？</p>
她的羞涩瞬间被好笑取代，原来，陆大爷也会害羞啊！</p>
太可爱了！</p>
可是你大爷就是你大爷，陆弃清了清嗓子，丝毫没有露出窘色，从容道：“众位兄弟辛苦一年，今日机会不易，等子时过后咱们一起散了。”</p>
虽然民间有守岁的规矩，但是在军中，午夜时分基本众人还是要回去休息，免得被敌军趁虚而入。</p>
陆弃这些高级将领们，这一晚要四处巡查，防疏堵漏，却真是要熬一整夜。</p>
苏清欢松了口气。</p>
如果就这样回去，众人都在狂欢，他们两个少儿不宜，多羞涩。倒不如后半夜，众人都沉沉睡去，他们再……嗯，水乳交融。</p>
苏清欢想到这里想捂脸，偷偷自己掐了自己一把。</p>
不过她很肯定，陆弃今晚无论如何，都会行使他拆礼物的权利。</p>
她就是只待宰的小羔羊，嗯，惧怕的同时，还脑子进水般的有点期待。</p>
她不知道，陆弃其实早就急不可耐；但是一来怕她面皮薄，二来也是还有事情，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才留下。</p>
众人纷纷敬酒，陆弃来者不拒，笑意就没断过。</p>
众人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大将军会笑，还能持续不断地笑这么长时间。</p>
“你少喝点。”趁着众人分食期待已久的烤全羊的功夫，苏清欢拉拉陆弃的袖子，给他倒了杯温蜜水嗔怪道。</p>
“怕我不能与你圆房？”陆弃探身过来，毫不避讳地与她咬耳朵，调笑道，“放心，一定让呦呦满意。”</p>
苏清欢不甘示弱，伸手在桌子下捏了他一把，烟视媚行，“三五息，我满意不了。”</p>
“小妖精。”陆弃笑着握住她的手，棕色的瞳仁中似有万千感情翻涌，“你终于是我的了。”</p>
苏清欢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p>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不在乎这些虚礼的，但是拥有了才明白，这其中的惊喜、感动、被承认的欢愉，若非身临其境，绝对无从感知。</p>
盛大而特别的婚礼，成全了生活的仪式感和完美。</p>
两人正偷偷摸摸情语呢喃之时，有人开始起哄让陆弃舞剑。</p>
陆弃心情好，爽快答应，拿起身侧的宝剑，横放胸前，骄傲地道：“我与夫人相识于微时，这是当年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她赠与我的宝剑，今日以一支剑舞回礼，此生必不负夫人情意。”</p>
陆弃走到台子正中，乐声起，执剑舞。</p>
明明柔软轻缓的剑舞，在他这里却是矫健凌厉，如雷霆震怒，江海翻腾。他的动作连绵不绝，如长虹游龙，又如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p>
苏清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爱慕、欣赏和赞叹。</p>
从今天开始，他就打上了她独有的标签，谁敢来动，剁手剁脚！</p>
剑舞结束，陆弃回到座位，低头看着他，像个讨糖的孩子：“呦呦觉得如何？”</p>
苏清欢伸手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眼中闪着崇拜的星光，不吝赞赏：“甚好。有夫如此，夫复何求！”</p>
陆弃被取悦，大笑不止。</p>
“一会儿他们会不会起哄让我也跳舞抚琴什么的？”苏清欢有些担心，一边回头看去一边道，“要不让白苏先回去取我的萧来？咦，白苏和白芷呢？”</p>
陆弃眼神闪烁：“天气寒冷，她们饥肠辘辘的伺候，我怕你心软，就吩咐她们找地方坐下吃席了。”</p>
“哦。那我自己回去取吧。”</p>
“不用。”陆弃揽住她的腰，“你看着他们瞎起哄，但是心里都有数，不会没轻没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