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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目瞪口呆。</p>
凭空冒出这么个表妹，懵逼。</p>
而且听起来，这位好像有点厉害，不像战五渣，也不像白莲花。</p>
能在一众姐妹中厮杀出来得到皇上宠爱，还能收服李妙音为她卖命……</p>
等等，苏清欢有了疑问。</p>
“那个，你似乎说过，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留下都是卖身的？”</p>
陆弃肯定地道：“是。而且李妙音，这六七天也接过几十个客。”</p>
从李妙音进来到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p>
苏清欢：“……”</p>
够狠！为了混进来，李妙音对自己真够狠。</p>
她对李慧君的忠诚，想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她本身不是女支女被买通，而是好好的清白身子，送来任人糟蹋。</p>
这个表妹不简单，驭人之术，令人头皮发麻。</p>
“那李慧君派她来的目的呢？”</p>
“现在还不清楚。”陆弃道，“不过她折腾不起来什么浪花。”</p>
“还有一个问题，”苏清欢眼中露出一抹担忧，“这些消息，是萧煜传回来的吗？”</p>
她来军营后就想见萧煜，这也是窦璇对她的嘱托——给他带了东西和口信，当然也没什么要紧的，无非是让他早点回去。</p>
陆弃告诉她，萧煜不在军中。</p>
苏清欢当时就炸了：“人不是你带来的吗？不在军营去了哪里？”</p>
陆弃说，他主动请缨，去了西夏做细作。</p>
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成了苏清欢的心病，根本不敢想。</p>
一来怕他有危险，窦璇说句难听的，这些年被他惯得已经像寄生虫一样。萧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活？陆弃又如何对得起窦威这些年对他的提携之恩？二来她看多了电影电视，总觉得卧底这些人，心理需要极度强大，能融入对方，多少都会生出不舍等等正面的感情，而他们到底是对立，早晚要撕破脸皮。到时候，内疚和不安，会需要很强大的心理才能走出来。</p>
陆弃没有作声，也没有否认，只道：“你放心。”</p>
苏清欢深吸一口气：“嗯。你去忙吧。”</p>
陆弃离开后，苏清欢顾不得考虑那些她只能空担心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拉着白苏到自己身边坐下，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军中有人对你不礼貌？你别怕，说出来，我在呢。”</p>
要是连自己的丫鬟都护不住，她这主子不做也罢。</p>
白苏笑着摇摇头，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下。</p>
她忙扭头拭泪，对白芷道：“白芷，我想和夫人单独说会儿话，你先去火头军那里要条鱼处理下吧。”</p>
白芷道了声“好”，随即想起来，道：“姐姐你是糊涂了，将军刚说过，不吃水煮鱼片了！”</p>
苏清欢摇摇头，白芷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p>
她摆摆手：“去吧，还做鱼片。”</p>
白芷愣了下，可是今日白苏没有心情一点点教她，她只能应声出去。</p>
“姑娘，”白苏从床上滑下，跪倒在苏清欢脚下，头靠在她膝盖上，带着哭腔喊回从前称呼，“姑娘，我和李承影，结束了。”</p>
苏清欢吃了一惊，心中沉重，连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一直鸿雁传情，不是挺好的吗？”</p>
“奴婢也曾这样以为。”白苏哀哀道，失魂落魄。</p>
“来，起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慢慢分析，到底事情有没有转圜余地。如果是他不对，那，那咱们就不要他了。如果是你不对，咱们慢慢改，我教你，我脸皮多厚，对不对？你看每次我把将军惹得跳脚，都能哄回来。”</p>
白苏苦笑，“那是因为将军非您不可。说是生气，除了您不爱惜自己，他什么时候舍得真正生过您的气呢？”</p>
“不提他。他脾气上来了，也够人受的。”苏清欢猜测两人是有矛盾，便试探着道，“承影脾气看起来不坏，说话从来不大声。”</p>
“他脾气是好，只可惜，奴婢于他而言，是个尚可的选择而已。”白苏冷静地道，把李承影给她书信的内容一五一十地道来。</p>
苏清欢缄默了。</p>
白苏继续道：“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奴婢也不强求，更不敢耽误他的大好前程。奴婢已经想好，就此决绝，从此路归路，桥归桥。”</p>
苏清欢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心疼地摸摸她头顶，沉吟了片刻道：“白苏，你舍得吗？”</p>
白苏听了这句话，瞬时泪崩。</p>
舍得？怎么能舍得！</p>
一年来，鱼传尺素，她从开始的冷淡到后来的期待再到现在的热忱，李承影早就成为她心中的未来夫君。</p>
她很慢热，可是她一旦投入，就想像苏清欢那般九死不悔，至死不渝。</p>
她那般舍不得苏清欢，都想着再陪她两年，等一切大定之后，她就去找李承影。</p>
可惜，对方根本就不是陆弃，没有陆弃对苏清欢那般炽热。</p>
“姑娘，您曾经说过，‘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奴婢没有您的才华，但是骄傲还是有几分的。李承影，我不要了。”</p>
白苏不说“舍得”，却再次强调放弃，纵使内心已经血流成河，却绝不露出挽留之色。</p>
“白苏，如果你心里舍不得，那就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苏清欢开解她道，“从心为‘怂’，也许世人看不起，但是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耽误了你？”</p>
白苏深吸一口气，“姑娘，奴婢一直没瞒过您，对他是何种感情。我是真心实意想跟着他的。奴婢当然舍不得您，可是您已经说过，不希望奴婢守着您一生，会让您愧疚，这些奴婢都考虑过。即使他不说，我之前也想着给他个交代，过两年就去找他。但是这件事，该由我主动说，而不是他来威逼。”</p>
她和他，从他说出咄咄逼人的话语后，就注定了结束。</p>
“如果真心相爱，别计较这个。你只要问问你，你说心里话，到底是为什么决意分开？如果这个理由充分，我支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