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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衣把我勒的喘不过气,裙子又紧……天呐,这是谁呀?'穿着时髦的青年单膝半跪,接住了公主的手,上嘴唇轻点手背,亚麻色的头发剪的很短,造型复古。
“瑞克公爵的长子,骑士杰洛特瑞克。”总管立于公主身侧,报出了来人的名号。
“幸会,杰洛特瑞克先生,但愿你喜欢我的生日宴会。”维多利亚收回手,庆幸没被沾上口水。
“荣幸之至,我的殿下。公主的美丽早被传遍了全国,我本以为那些诗人只是笨嘴笨舌的庸才。”杰洛特刻意停顿,确保吸引了淑女们的注意,“如今一见,才知道这样的容貌,足以让大师词穷。”
女士们用折扇掩住嘴笑了,公主心知他是恭维,但少女的年纪还不太懂得含蓄。公爵长子让到一边比出了请看的手势,他的手下抬进来四个装饰古朴的木箱,依次放到了公主面前,暗红色的装饰风格与周遭的亮色调迥然不同。
杰洛特亲自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姑娘们围了过去,指指点点,赞不绝口。这是一套衣服,与公主日常所见的服饰完全不同。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件外套,轻巧的展开,其上没有半点褶皱,袖子长且宽,腰际部分向内收紧,附有一根白色丝带。他又展示了较为修身的上衣和有许多道褶子的拖地长裙。维多利亚看着这件白绿相间的衣服,忍不住上手去摸。
“是高等精灵那边流行的款式吗?”十指所及,顺滑如丝。
“几个月前,我母亲为了殿下的生日,专门派船去了精灵的地界采购。整套衣服从材料到做工,都是精灵的手笔。绝非东方人的仿制品。”
“花了很多钱吧?”即使她身上的丝绸裙子也没有相同的手感。
“母亲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别放在心上。”杰洛特的笑容充满了自信,而且不让人讨厌。
“好吧,请务必向公爵夫人转达我的谢意。”'精灵女人真好,不用穿勒死人的内衣,'骑士又依次介绍了其它箱子的内容,一整套由精灵所著的人类诸国编年史,东方特产的香料和茶叶。骑士再次吻了公主的手背,退出了大厅。'是个有教养男人,至少不会趁机乱看。'公主借助折扇的掩护,偷瞄了一眼公爵长子的背影,杰洛特有着宽肩长腿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又看了会。'真像从骑士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
宫里的男仆抬走了箱子,维多利亚想到其中整整一箱的精灵原版书籍,暗暗叫苦。闺中密友们肯定会为此举办读书会的,到时的主讲人非她莫属。自从克里斯蒂娜的母亲过世后,偌大一个都城的高等精灵语教学便没了主心骨。维多利亚想起书中精美的插画,和奇特的文字,有点后悔在舞刀弄枪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也许能请克里斯蒂娜小姐来教我?可她现在又不在家,或许等到她不是忙着打仗的时候吧……'
“维克托公爵的次子,法师塔的艾伦维克托!”总管高声报上了来者的名号。
维多利亚朝着缓步走来的青年伸出了手,他穿着宽松的紫色长袍,半跪下去接住了公主的芊芊玉手,这个姿势暴露了他有谢顶迹象的头发。
'看来法师都是努力学习的人呐,'他亲吻了公主的手,留下了湿润的唇印,维多利亚忍着没掏手帕。艾伦笨拙的向公主问好,胖脸上油津津的,他出汗了。
每家酒馆都或多或少的发生过斗殴,还因此形成了一整套粗野的文化,但欧提克对此嗤之以鼻。他所经营的黑船酒馆从未发生这种事,在女性消费者中得到了良好的口碑,这并不是靠运气。欧提克接手了这家市场区濒临倒闭的酒馆后,他立了三个规矩。
第一,付给女招待足够的薪水,让她们不用为了赚小费,故意解开衬衣的头两颗扣子。欧提克的老妈虽然是个站街女,可她也没忘了教育孩子。每晚出工前,边对着面破镜子化妆,边告诉儿子,女人的乳沟会夺去男人的理智。年幼的欧提克似懂非懂,在母亲摔门出去后,他还得负责照顾咳个不停的妹妹。
第二,绝对不卖掺水的酒,尤其是考虑到酒馆的前任主人因此被醉鬼捅了刀子。从孤儿寡妇手上低价收购酒馆的罪恶感不是没有,但欧提克几次三番跑去教堂忏悔,又购买了足足三人份的免罪符,他觉得地母大概是不会再怪罪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酒馆对市场区警卫队免费开放。母亲长期跟一个警卫保持着暧昧关系,是最好的言传身教。“警卫叔叔”保证了她一家的安全,也让欧提克很长时间怀疑那人就是他和妹妹的父亲。
可是到了今天,欧提克老板觉得他的好运用光了。准确的说,是从那个布商安迪进门后,一切便急转直下。'我要怎么才能把他赶出去?真不该解雇安东,不该省下酒保的钱。'欧提克在吧台后面愁眉苦脸,与此同时,布商安迪明显喝的太多,或者他已经不在乎了。身材矮小的布料商为了方便听众,跳上了桌子。
“克莱尔,亲爱的,再来一杯高地产的威士忌!”安迪暂停了演说,叫着女招待的名字。
克莱尔忽略了欧提克的肘击暗示,扭着挺翘的臀部旋出了吧台,给安迪倒了满满一杯。
“谢谢你,甜心,为何不把瓶子也留下,给自己省点事儿。”安迪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他拿起酒瓶,向着吧台的欧提克致意。“看起来我们的好老板,对他从不赊账的老顾客也不满意啦。”布商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
调侃引发了哄堂大笑,很多人敲着杯子要求满上,今晚的顾客特别多。晚饭后一直是酒馆生意最好的时段,逃避妻子唠叨的丈夫,错过了城门开放的时间,回不了家只能睡在店里的生意人,寻求刺激结伴来喝酒的年青女孩,以及被她们吸引来的男孩。当然,还有每晚必到的警卫队队员。警卫们照旧坐在靠窗的位置。执法者闷头喝酒,往嘴里丢着小鱼干,忽略了欧提克无数次的眼神求助。
'妈的,一群饭桶,只会白吃白喝!'欧提克用抹布擦着吧台,愤愤不平,祈祷安迪尽快彻底喝醉,'在他说下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之前。'
“我说到哪儿了?”安迪需要观众的提醒,欧提克觉得他是故意的。
“说到地母升天节啦!”几个搬运工打扮的人接腔,欧提克瞄了一眼,皱起眉头,任何酒吧老板对生人都会心存警惕。
“好记性,我的朋友。”布商对新客人抬起了酒瓶,搬运工也举起装满了麦酒的大杯回敬。“那天,好心的公爵带着他的新夫人主持了施粥会。哦,愿上任公爵夫人安息。”安迪虚应故事的鞠躬,“后来闹起了暴动,难民差点把公爵夫人给……啧啧啧,听说夫人的衣服都给扒了,那胸脯白的,真晃眼啊。”
听众爆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欧提克很想不通里面竟然还混杂了女人的声音。他在角落的一桌找到了克莱尔和莫妮卡,两个女孩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跟那些瞒着父母跑出来的女青年坐到了一起。安迪极其不敬的对公爵夫人的胸部补充了些细节,把姑娘们逗得捂着嘴前仰后合,小脸憋的通红。欧提克透过人群瞪着他的女招待,莫妮卡赶紧起身,克莱尔却还了他一个大白眼。
'好啊,不想要工作了是吧!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给我回去站街吧。'酒馆老板满脑子都是整治女员工的计划,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后面的椅子上。
“……说到这儿,就得夸夸我们的好公主维多利亚殿下了,她可是坚持派粥到了晚上哩。”安迪一脸郑重,欧提克松了口气,'总算还知道分寸,'他马上就后悔了。
布商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市烩的表情一扫而光:“你们都知道今晚在皇宫里举行公主的生日宴,对吧?”
众人莫名其妙,公主的生日宴年年办,在都城早就不是新闻。很多人面带疑惑,等着安迪说下去。
“可大家知道,这场宴会花了多少钱吗?原本皇宫是来市场采购本地布匹赶制礼服,都是些一次性的东西,用不着太好的布。可这几天,没有一匹布能进皇宫。全是外地运来的丝绸,想想吧,请问这里有谁穿过丝绸的衣服?我说的是精灵丝绸,不是东方人的廉价货。”
听众摇摇头,欧提克老脸发烫,他的酒馆档次不够,吸引不了上流客源。
“那布滑的像刚挤出来的牛奶,轻飘飘的如同最好的棉花。”布商描述的通俗易懂,有惊叹的吸气声,多是由女性发出的。
“这么好的布做出来的衣服,生日宴第二天就丢掉不用了。”安迪一脸愤恨,听众也大多如此。
欧提克自吧台后缓缓起身,他当酒馆老板前,曾经往皇宫里运过葡萄酒,他知道布商在撒谎,皇室虽然讲究排场,但绝对没到奢侈的地步,他见过皇室总管一个星期没换外套。老板走出吧台,想要劝阻安迪,'诋毁皇室可是大罪。'离他最近的一桌客人,干咳几声,凶狠的眼神瞪着他,长外套及腰的部分凸出来了一截,像是藏着武器。欧提克退缩了,酒馆老板记性很好,又是一桌陌生的脸孔。
“现在可是打仗,当兵的在前线卖命,贵族却躲在安全的地方,搞着奢侈的享受!”
“对我们征收的重税,是用来支援前线吗?不是!我看都是用在老爷们大吃大喝上了吧!”安迪的话煽动性越来越强,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接了腔。
“皇宫里干活的表哥告诉我,他跟瑞克公爵的仆人聊天,那仆人吹牛说,这次光是给公主准备礼物,就花整整三十万马克!”男孩如愿收获了众人的瞩目,看得出来他很享受。
酒馆里静得可怕,普通人一辈子最多见过几千块钱,上万,几十万是什么概念,很难想象。
“既然贵族老爷们这么有钱,要我说,让他们为战争出钱好不好啊!”安迪抓住机会。
“好啊!”,“为什么不!”,“该死的贵族!”听众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
“好了……到此为止,那个男孩,你跟我走一趟。”有个警卫终于站出来了,欧提克循声望去,差点咬了舌头,是外号“倔驴”的安德罗夫。
安德罗夫应该不清楚众人对他的评价,任何脑子好使的警卫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引起关注,一桌的同伴死命拉住他,被这位来自大公国的北方人用特有的蛮力甩开。他脚步踉跄的来到安迪那桌,手搭上了棕发男孩的肩膀。
“你被逮捕了,竟敢造谣污蔑房室……皇室!”警卫喷着酒气宣布了罪名。
“……可,可我真的没说谎啊,这些都是表哥巴德亲口告诉我的。”男孩的酒醒了大半。
“臭小子,肥去监狱里慢慢说吧。”瘦小的男孩在安德罗夫双臂压制下,既没有足够的力气,也不敢挣扎。安德罗夫拖着他往门外走。
布商安迪从桌子上跳下,拦在警卫身前,欧提克注意到,那桌的陌生客人也同时起身,不动声色的把安德罗夫围在中间。
“凭什么抓这孩子,说真话也是犯罪?”布商质问,一些大胆或者喝得太醉的客人也出声应和。安德罗夫处于酒醉状态,加之平时就以粗鲁著称,使得他根本不会去关注周围的气氛。警卫捏住了布商的脖子,用力猛推,矮子安迪撞到了大门边的一桌,打泼了客人的酒杯,至少有两人恼火的站了起来。
闹到这个份上,安德罗夫的同事无法再在置身事外,剩下的四个警卫插手了,他们拦在安德罗夫和愤怒的酒客之间,大声呵斥对方。虽然不甘心,但没人敢对抗警卫队。安德罗夫得意洋洋的拖着犯人往外走,经过安迪时,还刻意多看了他几眼。
一直观望事态发展的欧提克见到安德罗夫突然倒下了,酒吧老板伸头细看,有把匕首插在他腰上。安德罗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倒霉的男孩被他压在身下,涌出的血染红了地板,男孩吓昏了。
警卫抓住了曾和安德罗夫对峙的顾客,指控谋杀,酒客赶紧解释,并掀开衣服,以证明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深受同伴尸体刺激的警卫,才不管那么多,拿出随身携带的棍棒,没头没脑的乱打。
不知是酒精,还是安迪的演说起了作用,头破血流的顾客还手了。桌子被掀翻,椅子被砸烂,先是警卫和普通人,最后斗殴蔓延至整个酒馆,男人打成一团,女人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当第一个酒瓶被敲在了某人的脑袋上,欧提克便缩在吧台后面,头顶着一个凳子防身。'安迪那个该死的,我要他的命!'满腔怒火之下,他又站了起来,到处寻找罪魁祸首的身影。
安迪,穿着长外套的客人,统统不见了。
一个酒瓶飞过来,又把欧提克吓的缩回了吧台。角落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他认出了克莱尔的声音。酒馆老板再次冒险探出头,看见那些搬运工把他的女招待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按在地上,正在撕扯衣服。欧提克抄起凳子冲过去,'都疯了,都疯了!'他绕过混乱的酒馆中心,朝着克莱尔跑。
欧提克将凳子砸到了压住克莱尔的人背上,凳子断成几截,他顺势把尖锐的边角插进了另一个同伙的大腿。衣冠禽兽疼的满地打滚,克莱尔捂着赤裸的胸部站起来,酒吧老板又拉起了那个裙子被撕碎的姑娘。他领着哭哭啼啼的女孩们到了厨房,打开了倒垃圾用的后门,挥挥手,克莱尔拉着那姑娘跑的头也不回。
'第四条规矩,没人敢在黑船酒馆欺负女……'一整瓶酒碎在他的光头上,酒液和欧提克同时朝着木制地板坠落。
注释一:引号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