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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脸上被金链子抽了两道狰狞的血口, 孟怀只觉刺骨的疼。他依稀记得在那金链子突然袭击自己之前, 自己袖內突然发了一下热。回府之后, 孟怀拿出袖內之物,原来是贾赦分发给入城西新官邸巷子众人的护身符。孟怀打开福字锦囊, 只见护身符已经化作了一小撮灰。
孟怀想起自己袖內发热之前, 贾赦口念咒诀指了自己一下,难道就是那一下, 自己袖內的护身符就燃化了吗?没了护身符, 艳云珠才敢狂性大发,不但用金链子打了自己的脸,还夺走了自己身上的阴牌?
想到这里,孟怀出了一身的冷汗。
次日就是大朝会,贾赦身着朝服, 带着第二道请罪折子早早的候在东华门外。贾赦刚到不久, 就见林如海满脸肃色的来了。
昨日城西新官邸挖出那样令人触目惊心的东西,必然引起文官震动,今日弹劾孟怀的人必然不少。贾赦见孟怀面相,官运已尽, 且面带死气, 知道该他还债的时候到了。
林如海任兰台寺大夫,弹劾孟怀之事,必然要带头出面。一个孟怀倒没什么,但他这些年能青云直上,全靠江南甄家扶持, 江南甄家除了在金陵独霸一方外,在宫中还有一位贵妃,甄贵妃又是颇得皇上器重的忠勇亲王之母,故,孟怀是背靠着忠勇亲王的。
林如海出身侯门,从科第入仕,是清贵之家,向来不结党营私。要带头出面弹劾孟怀,无异于以卵击石,压力自然不小,也难怪林如海神色严肃,连走路都在出神。
林如海走着走着,猛然觉得自己撞到一人,抬起头来正欲道歉,却见是贾赦伸出一只手臂拦在自己身前。
“大内兄,又来上朝啊?”林如海忙笑问。
贾赦递给林如海一个福字锦囊道:“我见林大人面色犹豫,似有心事难以决断。所谓心存正义而百邪不侵,这个符也不知道林大人还用不用的着,不过我既然画来了,妹夫不妨收着。”
林如海以前对贾敏的两个兄长都有些看不上,后来在缮国公府见贾赦制伏尸怪石光珠,林如海对贾赦大有改观。再后来,贾赦正家规,惩刁奴,为被刁奴欺压的贫民做主,林如海对这个大内兄由以前的看不上眼转为佩服,原本就有交好之意。见贾赦给自己福字锦囊,林如海忙接过放入袖中道:“谢过大内兄。”
贾赦轻轻拍了一下林如海的肩膀道:“论公大家同朝为官,论私你是我妹婿,何须客气。”
随着贾赦右手在自己肩上拂过,林如海只觉心中犹豫尽去,生出一股万丈豪情,大有为民除害,舍我其谁的气势。
再隔了一阵,东华门开,文武百官鱼贯入内。依旧是亲王重臣入金銮殿,贾赦等或是品级不够,或是没有实权的官宦在殿外等候递折子。
这一次大朝会从卯时直至午时方散,据说金銮殿上,辩论激烈,弹劾工部尚书孟怀的官员此起彼伏。
先时,甄贵妃之子忠勇亲王还回护孟怀一两句,谁知以兰台寺大夫林如海为首的文官列举孟怀不法之事,据理力争,直陈利弊,直言像孟怀这样的国贼禄蠹,若不严惩,危害江山社稷。
其他文官见林如海这等言官不畏权势,也纷纷站出指证孟怀做下的恶事:贪弊受贿、结党营私、草菅人命、夺财害命、陷害忠良、打压下属、任人唯亲、为一己之私构陷朝廷命官等罪名,简直不胜枚举。
忠勇亲王在工部经营极深,孟怀在江南时,便是甄应嘉一手扶持起来,又举荐给忠勇亲王的。忠勇亲王重用孟怀,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左臂右膀,但在此次大朝会上,弹劾孟怀之声来势汹汹,忠勇亲王也不得不断尾求生,临阵倒戈,直言孟怀这样的国贼该当彻查严惩。
孟怀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也将其抛弃,朝堂之上,孟怀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直至午时,朝会方散。贾赦等人虽不能入金銮殿,亦要在金銮殿外等候散朝,贾赦虽听不清殿内具体辩论些什么,却能隐隐听得辩论激烈,他也知道孟怀死期已到。
退朝之后,亲王重臣出金銮殿,贾赦远远看见许多官员欢欣鼓舞,不少人身上都多了一道或厚或薄的功德,其中以林如海为最。孟怀此人,恶贯满盈,以至于但凡参与弹劾他的人,或多或少,皆有功德加身。
“林大人今日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之风采,真真令人神往。”
“林大人风采照人倒是其次,那份不畏权势,据理力争的赤子之心,当真令人佩服。”
散朝之后,贾赦站在人群中,听见众人意犹未尽的说着朝会上发生的事,其中以林如海得到的赞誉最多。
林如海听着众人的褒奖,想到的却是自己今日上朝之前,心中还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不禁略觉惭愧。他只觉自从贾赦递给自己一个福字锦囊后,自己仿佛灵光乍现,该如何弹劾孟怀,一条条,一款款,思路无比清晰。想到这里,林如海摸了一下袖中锦囊,看见贾赦还在东华门外,忙敢上前说:“大内兄,今日多谢大内兄相助。”
贾赦一笑说:“谢我做什么?应该是曾受孟怀戕害打压的人谢妹婿才是,孟怀罪恶滔天,应有此报,妹婿有弹劾之功,亦是功德一件。”
二人说了几句话,林如海觉得这位大内兄不但性子变了,连气度都比之之前高华了,越发对贾赦心悦诚服。两人寒暄几句,各自回府。
孟怀的案子交给刑部、大理寺和兰台寺三司会审。可能是孟怀走邪路花光了所有运气,反噬来临得太猛烈,当年费尽心机掩盖的罪证一件件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浮出水面,孟怀名誉扫地,人人喊打,简直成了罪恶的代名词。
很快判定下来,孟怀判凌迟处死,家产除归还苦主外,其余充公,因为孟怀罪恶实在是叹为观止,突破良心底线,圣上一怒之下,下了一道口谕。称孟怀此人贪得无厌,故惩罚其死后成为饿死鬼。孟怀也成为本朝第一例被剥夺最后一顿断头饭的死刑犯人。
自从城西新官邸的棺材花坛被拆,禁锢艳云珠鬼魂的金丝楠木盒子重见天日,孟怀就日日噩梦缠身,食不下咽。那日太白楼上,贾赦故意作弄孟怀,让其狠狠大吃一顿,撑得孟怀险些背过气去,竟是孟怀此生吃的最后一餐饱饭。
孟怀行刑那日,刑场上阴气沉沉,孟怀只觉千鬼万魂向自己围拢过来,自称是被孟怀害死的冤魂,要吃孟怀的肉,喝孟怀的血。
孟怀被五花大绑,无力挣扎,眼睁睁看着那些恶鬼当真一口一口的咬掉了自己的血肉,其中有艳云珠,有城西新官邸枉死的八名女子,有那个叫云意的孩子,有自己晋升路上被自己构陷的对手、下属,有自己敛财路上被无辜锒铛入狱害死的苦主……
孟怀只见这些恶鬼扑向自己,生生一口一口咬掉自己的血肉,露出白骨。孟怀想放声大叫,稍减苦楚,却因饿得没有丝毫力气,就是哀嚎都有气无力。同时,刽子手一刀一刀的正在行刑,刽子手每割孟怀一刀,孟怀就觉得自己被恶鬼咬下一块血肉。那些讨债的恶鬼,不知道是孟怀的幻觉,还是恶鬼就在孟怀心中。
孟怀行刑那日,贾赦路过刑场之外,只见吴胥和栗禄又拿着缚魂锁,摇着招魂铃来了。
因为已经是熟鬼了,贾赦对二阴差一笑,道:“阴差大人,又见面了。”
二阴差也向贾赦问好。
因孟怀行刑尚未完毕,吴胥和栗禄还不能上前勾魂,贾赦便问:“敢问二位阴差大人,城西新官邸枉死的九人如今可好?”
吴胥笑道:“有法师超度,城隍已经知九人冤屈,城隍会将其冤屈报入阎王殿,会安排他们重新投胎做人,因其生前未做恶事,在阴间也不会受太多苦楚。”
贾赦听了,心中感慨,这九人在阳间皆生活美满,再是重新投胎做人,哪怕投入膏粱富贵之家,又何尝是其所愿?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也只得如此罢了。
气氛有些沉重,隔了一会儿,吴胥才道:“还有一事,艳云珠和孟怀的处罚,都判下来了。孟怀和艳云珠都会被剥夺根基,以后不能受香火变得强大,不能轮回转世,打入十八层地狱服役。始作俑者孟怀会被保留记忆,他将记得他曾经享受过的富贵,眼睁睁看着被他害过的人一个一个进入轮回,获得新生,而他只能做最低等的小鬼,服无穷无尽的苦役。艳云珠原本无辜,后来却为虎作伥,犯下累累罪恶,也打入十八层地狱服役。只是,艳云珠会被剥夺智慧记忆,如同行尸走肉。”
贾赦听到这样的判罚,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这时,孟怀受千刀万剐刑满,吴胥和栗禄上前锁了孟怀的魂,向贾赦点了致意,便带着枷锁缠身的孟怀走了。
从刑场回来,贾赦去了一趟城西新官邸,祭拜了枉故的九人,但并没有将孟怀和艳云珠的最终下场告诉遇难者家属。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好好生活永远比沉浸在过去重要,他们知道孟怀身败名裂、凌迟处死的下场,知道枉故的亲人会进入轮回,投个好胎,足以。
而孟怀和艳云珠,孟怀一声追名逐利,便让他永远记着自己曾经拥有的名利权势,但是让他永远求不得;艳云珠当年虽然受了孟怀催桃花运的阴牌蛊惑,也是因为她心志不坚,有眼无珠,才会认不清孟怀的真面目。在自己遇害之后,不恨孟怀,而仇视其他获得幸福的女子,更是大错特错。既然活着的时候有眼无珠,死了之后是非不分,留着智慧记忆又有何用?剥夺记忆智慧,对艳云珠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孟怀当年对艳云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不知道有没有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句话,若是有,如今他们同在十八层地狱服役,也算孟怀终于兑现了一回诺言。
孟怀一案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极广,孟怀晋升路上血债累累,为其晋升出力极多的忠勇王一系官员也罢免的罢免,落罪的落罪,忠勇亲王损失惨重。因此事实在惹了圣怒,甄贵妃母子亦只有摘清自己,断尾求生,好些这一派系的官员还是忠勇亲王为求自保亲自揭发出来的。
如此一来,甄氏母子倒是保住了自己,但因关键时候护不住为其卖命的人,惹得忠勇王系官员心寒,有些和忠勇王牵连太深的官员,因忠勇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是没办法;牵连浅的,和意图投靠的,经此一事都纷纷退避三舍。
江南甄家和贾家是老亲,贾母把持荣国府的时候,便是忠勇亲王一系的势力。贾母悉心教导元春,打小请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在元春身边教导,便是因为甄贵妃许了元春一个前程。
谁知贾赦突然得了祖传玄法,迅速的切断贾母和贾王氏对荣国府的把控不说,这次剪除朝廷败类孟怀,给忠勇亲王一记重拳的就有贾赦和林如海,一个是贾母的儿子,一个是贾母的女婿。
甄贵妃气得倒仰,虽然在后宫收起性子不敢表露出来,依旧暗地里派人敲打了贾母。
自从和长房彻底离心,贾珠没进国子监,和国子监祭酒之女议亲的事也没了下文,贾母便将希望寄托在元春身上。元春已经十一岁,眼看再隔三四年就可以入宫搏前程,这时候惹怒了甄贵妃,元春在宫中无人照拂,岂不步履维艰。想到此处,贾母难免心焦。
贾赦倒不知道自己为民除害,又惹了正院不快。自贾赦去城西新官邸做了一场法事之后,城西新官邸再也没出现过怪事,贾赦因此声名越发响亮。
而贾赦自己半点不在乎自己已经名满京城了,最令他高兴的事,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画符捉鬼斗二房,忙得脚不点地,这次倒是真的难得闲暇了几天。
得了闲暇之后,贾赦也是要带着家小去荣庆堂请安的。虽然他心中厌烦贾母,也知道大环境如此,贾琏和迎春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所以该做的面子工程还得做。
贾赦原以为正院会面对现实,不会再有幺蛾子了,谁知这日请完安,贾母又道:“老大家的带着琏儿和迎春先回去,老大留下我有话说。”
邢夫人抬头看了贾赦一眼,贾赦点点头。贾瑚绕着祖母走了三圈,跑过来对贾赦说:“爹爹不用担心,我先送母亲和弟弟、妹妹回去,再来保护父亲,必不让祖母责罚父亲。”
贾赦从来没在贾母手上吃过亏,自然不担心贾母闹幺蛾子,但是贾瑚这么说,还是心中一暖。笑着对贾瑚点了点头。
贾母看着贾赦对虚空笑得一脸温柔,还点着头,不禁觉得身上一阵寒栗,汗毛都竖起来了。
邢夫人带着贾琏、元春走后,贾母屏退下人。也不等贾母吩咐,贾赦自己找椅子坐了。有外人在,为了贾琏和迎春的前程,贾赦还会遵守一下规矩,做出孝道的样子;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贾赦是不会委屈自己,让贾母随意拿捏的。若是他自己不寻椅子坐,贾母得让他在房里站上大半日。
贾赦这个离经叛道的行为在贾母看来是大逆不道,难免又惹得贾母生气。贾母怒道:“贾恩侯,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我没叫你坐便敢坐下?”
贾赦抬眼看了贾母一眼道:“我若不自己坐,老太太会让我站多久?瑚哥儿是怎么死的,为何贾王氏每每发疯就必是高呼瑚哥儿不是她害的?即便事情过去十二载,寻不出证据了,我就不信老太太没有丝毫怀疑,如今老太太还这样护着二房,我能做到明面儿上的规矩老太太就知足吧,私底下也想拿捏我,让我像个小媳妇一样立规矩,那是不能的。老太太留我有何话说,不妨直接道来。”
“你!”贾母指着贾赦手指都发颤了,到底还是放了下来。若是贾赦认定二房害了贾瑚,自己又偏向二房,这个嫌隙是解不开的,孝道二字也是压不住贾赦的。
“罢了,我只问你,为何外头皆传这次工部尚书孟怀落马,你从中出了大力,为的便是帮助和你有私交的工部左侍郎许升争夺工部尚书之位?你可知那孟怀背后站的是谁,你此举是为家族招了大祸了。”贾母说到此处,难免痛心疾首。
贾赦冷笑道:“老太太慎言,孟贼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是为国贼,你还称他为工部尚书,才是不服圣裁,为家族招祸,此其一;孟贼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我若当真能拉下此等国贼,不说于国有功,也是为子孙积福,绝非为什么私交,只是孟贼落马,是许多官员看不下去其所作所为,联名弹劾之功,我不敢冒领,此其二;现在工部尚书还空缺着,圣上要点谁做尚书,绝非我小小一个领虚衔的一等将军可以置喙的,我从未帮谁夺户部尚书之位,此其三。老太太这番大不敬的话,我竟不知从何说来。”
贾母被贾赦说得一噎。贾赦略顿一下,趁着贾母被噎住,笑眯眯的问:“老太太方才说孟贼背后站的是谁?我倒要请教老太太,孟贼背后到底站的谁,惹得老太太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贾母这下被噎得更紧了。半日才道:“朝廷之事,盘根错节,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身居高位的贵人,咱们这样的中等人家,一个都得罪不起,还是小心行事为是。昨日甄贵妃宫里来了人,说了几句话。”
孟怀本就是到了江南后,巴结上甄家,才一路平步青云的。贾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贾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甄家暗中敲打老太太了。
于是贾赦冷笑道:“那又如何?朝廷命令禁止官员和后宫勾结,我领了朝廷的俸禄,自然效忠朝廷,一届深宫妇人,也想左右我堂堂贾府行事不成?这里没有外人,若老太太信我得的玄法有几分准确,便息了不该有的心思,我观元春面相,只怕没有老太太所盼的那样贵重。”
啪!贾母手上的茶盖狠狠磕在了茶碗上,撞出清脆的一记声响。
“你胡说八道什么?!”
贾赦冷笑一声,心想:我被师傅逼着看了不下十遍的红楼梦原著,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成?口中却满不在乎道:“将元春送入甄贵妃宫中,再承诺带着荣国府的势力相助忠勇王,事成之后,许元春一个前程。那忠勇王都可以做元春的父亲了,有正妃有侧妃有子嗣,就算得成大事,元春顶天了也不过得许一个妃位。后宫最不缺的便是妃位,想封多少封多少,值得老太太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带着阖族身家性命放手一搏?”关键是最后还搏输了。
贾母被贾赦这带着不以为然,带着轻蔑的语气激怒了,脱口便道:“你胡说什么,若是得成大事,元春便是太子……”话说一半,贾母忙掩了口,正色道:“你莫胡说。”
贾赦眼睛一眯,这才厘清贾母的打算:将贾元春送入甄贵妃宫中做女史,甄贵妃借着教导皇孙的机会,贾元春和甄贵妃之孙自然也能时常接触。若是忠勇亲王成了大事,甄贵妃之孙便是太子,原来贾母打的是太子妃的主意。难怪堂堂荣国公嫡长孙女,居然做了一个宫女。只是这太子妃的饼未免画得太虚无缥缈了些,也就贾母和贾王氏这样心比天高,毫无自知之明的妇人才信。
贾赦道:“今日的话,传出去一个字,都是贾府大逆不道,我在自然知道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老太太最好也记得以家族为重。便是什么贾王氏、贾元春,也莫对她们多说一个字。那贾王氏发起疯来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往外瞎嚷嚷,元春是她生的,谁知道有没有得一样的病,仔细祸从口出。还有,贾王氏有疯病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老太太觉得元春有这样的母亲,还能嫁入皇室宗亲做正妻?老太太不如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为元春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才是正理。”
贾赦一席话把贾母的雄心壮志浇灭了大半。原著里,无论贾王氏怎么面善心毒,明面儿上,贾王氏都是贤惠的菩萨样人,书里的贾赦又是二房的忠实跟班,鞍前马后的效劳不说,要名帖要印章,都无条件的配合。因此家政夫妻才得以一直窃居正室,贾元春以荣国公嫡长孙女的身份入宫。可是现下贾政夫妻已经被撵出了正房,贾元春也有了个有疯病的母亲。别说皇室宗亲,就是官宦人家,也未必肯挑贾元春做宗妇。贾母还想着贾元春先做太子妃,将来做皇后,简直痴人说梦。
贾母培养元春多年,哪肯就此歇了心思,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氏的疯病也是你用法术吓的,原来你不但嫉妒你二弟要得有造化的麒麟儿,还嫉妒元春的造化,所以故意阻她前程!你从小处处不如你二弟,一朝得了祖传玄法,便小人得志,处处使坏,你这是魔怔了,你给我滚!”
贾赦站起来,拍了拍袖子满不在乎的道:“我从小不如贾存周?简直是笑话,就凭我这张脸,就比贾存周俊美十倍!”说完,贾赦颇为得意的转身走了。
坐在贾母对面柜子顶上的贾瑚也跳下来跟着贾赦一起出去,贾瑚还边走边说:“爹爹,我也觉得你比二叔威武俊美多了,是二叔处处不如你才对,祖母胡说的,你别生气。”
贾赦看着贾瑚笑道:“我儿子说的都对!”
贾赦父子对话的时候,还没完全走出荣庆堂,贾母看到这一幕,只觉无比诡异。
贾赦刚回到东院门口,掌宫太监戴权就到了。
贾赦知道这位戴公公是当今心腹,不敢怠慢,忙亲自迎接。
戴权入东院落了座,吃了茶,才道:“皇上听说贾将军梦中得了祖传玄法,想到两位老国公爷于国之功,想到国公府后继有人,倍感欣慰,名我来传个口谕,请贾将军入宫觐见。”
贾赦听了,忙起身行礼谢恩。又拿出红封谢过戴权劳累跑了一趟,拿着喝茶云云。戴权也不推迟,接了红封,笑着点了点头。见戴权接了红包,贾赦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像戴权这样当今身边的心腹,最会揣摩圣意,如果当今要严惩贾府,贾赦就算要送戴权金山银山,戴权也不会收;戴权收了红封,就代表当今不会重罚贾家。
贾赦吃了一颗定心丸,急忙换了朝服,跟随戴权入宫。
那头,贾赦入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正院。贾母听说是当今身边的心腹太监戴权亲自来传的口谕,贾赦急急入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难免悬心半日。
作者有话要说:孟怀这个案子确实参考了某论坛看的泰国养小鬼的帖子,特此说明。还有孟怀这样的人渣怎么可能没有现世报嘛,不过好像再怎么报应,他也只有一条命,真是便宜他了。
作者是林粉,所以让林爹小小的风骚了一把,但是我不会忘记我们大男主大赦赦的,大赦赦在本文永远独领风骚。林爹戏份很少的。
过节不会断更,原谅作者菌小小赖了一下床哒,可能节假日期间更新会稍微缺乏规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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