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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杯之后，顾阑珊扶着墙从酒吧的洗手间出来。转过一个无人的走廊，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上大脑。
顾阑珊有些站不住，只好扶额蹲下来。酒精鼓动着脉搏，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谁说酒能消愁？骗子！明明越喝越清醒。
顾阑珊闭上眼，心里有种情绪汹涌澎湃，好想大哭一场。
“难受吗？叫你别喝，为什么不听？”
听到这个声音，顾阑珊猛地抬起头，“楚翊？你……你不是走了吗？呵，我知道了，你又要说你是碰巧路过而已，每次都这样，明明是你主动接近我的，却每次都要装作无意。”
借着的作用，顾阑珊突然想把心里憋着好久的话通通发泄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的若即若离，上一秒明明很关心我，下一秒却又变得冷漠的样子把我推到千里之外……我是谁？我是你的谁？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上司？学生？朋友？还是……你寄托情感的替代品？”
楚翊看着她，目光陷入了沉默。
“我也最讨厌你这样看我的那个眼神，那个总是透过我……看着别人的眼神。”
楚翊走过来扶着她，“你喝醉了……回去吧。”
顾阑珊一把推开他，“不，你错了，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所以我才会有胆量说这些，楚翊，你告诉我，上次你在医院听到我跟周医生的对话，你是相信的，对吗？至少……至少……你怀疑过我就是叶心，对吗？所以你才会到公司应聘，才会接近我，才会在这里出现，对吗？求求你告诉我，别再骗我了。”
楚翊一直低着头，脸上早已不是冷漠，目光开始变得柔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很像她，很像很像，除了你的外貌之外，你的习惯，你的语气，你发脾气的样子，甚至你的恐惧症都跟她一模一样，可是……是我亲手埋葬了叶心，是我亲眼看着她被埋在那边黑土之下，是我亲口在她的墓碑前立下了来生不见的誓言，可是现在你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她的心脏，说你就是她，每当我看见你，我的眼睛就会告诉我，你不是她……可是我的心却一直……让我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究竟该相信谁，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我来说究竟是谁……”
看到楚翊终于向她吐露心声，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别看我……如果看不到我，这样，你觉得我是谁？看不到，我用你的心去感受我……告诉我，现在我在你心里的样子是谁？
楚翊沉默片刻，“叶……心……”
听到这个名字，顾阑珊是突然心中一颤，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楚翊……你终于……认出我了。”
顾阑珊感觉到手中男人微微一阵，紧接着她腰上突然一紧！
一个迫不及待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楚翊紧紧闭着眼，唇舌间辗转反侧的就像一把烈火烧尽了顾阑珊所有的悲伤。这个吻所倾向的感情异常汹涌，像是他积累了好久好久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也许是酒精让所有的感觉都无限放大，顾阑珊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场疯狂的暴风雨里，只能任凭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停了下来。
顾阑珊站不稳，只能揪着他胸口前的衣摆大口呼吸着。头顶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眼角的泪却一直没有停过。
为什么……
这个疯狂的吻过后，她心中没有其他的幸福，反而是更加迷茫的空虚。
面前的楚翊似乎比她还要空洞，失魂落魄的脸上忽然的滑落一滴泪。
“对不起……叶心……对不起……”
他一直低着头，顾阑珊终于明白，这句话根本不是对她说的。
所以，清醒过后他开始为刚才的一切自责吗？
顾阑珊心里的空虚终于找到缘由，原来自始至终，他还是不相信她。
刚才的一切，那个吻……只是自欺欺人，他情不自禁的冲动而已。
所以到最后，她在他眼里依然是“别人”情感的替代品……
心痛的快要窒息，顾阑珊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大脑的晕眩，远不及心里的疼痛来的猛烈，她只觉得心脏开始疯狂的挣扎跳动，浑身血液开始沸腾叫嚣，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强忍不适，勉强走了几步，终于还是眼前一黑……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背后一声惊呼，可他喊的是：“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