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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世,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林自得好奇凌寒怎么没跟自己的父亲姓魏,原因都在于她复杂的家庭背景。
在七八十年代,无论城镇还是农村,鲜少有离婚的夫妻,魏一采和凌寒的母亲凌讯便是当代一对奇特的夫妻。
凌寒只有两三岁的时候,魏一采爱戏成痴,一心钻研着唱戏和开办戏班的事。逐渐有了名气,魏一采常年带着戏班四处奔波,一年到头很少着家。
为此,造就了孤寂不堪的凌讯和大明村一刘姓男子有染。
魏一采不可忍耐自己的妻子出轨,书生气的他选择跟凌讯离婚,并把自己的户口迁离。魏一采不再是户主,凌寒才随了母亲凌讯的姓氏。
之后,凌讯嫁给了大明村的刘姓男子,从此凌寒有了继父。
凌寒的继父一身大男子主义,与凌讯成婚后暴露了本性,抽烟酗酒,有时还会对凌讯拳脚相向。
在继父家里生活不好,凌寒高考没能考上大学,她也早看清自己考不上大学,十岁开始,她周末有空就会跟随魏一采出征各村各地,学习唱戏。
高中毕业她没找工作学手艺,而是找到了生父魏一采,进入他的戏班成为一个正式的唱花鼓戏的人。
“所以,你妈妈是背着你爸爸外出的时候偷汉子了?”凌寒跟林自得倾吐了自己的家庭琐事震惊了林自得。
凌寒为母亲狡辩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妈才偷汉子!要说错也是我爸的错,他不把自己的妻子孩子常年扔在家里,我妈能那样做吗?”
“就算男人不在身边,那也不可以偷汉子啊,这让男人的脸往哪搁?”林自得眼睛瞪得极大,匪夷所思的凝视着凌寒。心想这种女人太可怕了,男人不在身边就偷汉子,太伤风败俗,道德沦丧了。
“你只想到男人的脸面,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爸不在身边,我妈带着我是怎么过的?”凌寒坚持己见继续发表着言论:“我不说我妈做的对,但是身为女人,我还是能理解我妈。”
听完她的叙述再拿她跟胡安适对比,林自得感觉胡安适胜出凌寒的不是一点点。
天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出轨?凌寒打从骨子里认为女人出轨都是男人造成的,她的心中并无道德可言。
幸好刚刚自己没说将来上完大学回来要娶她,林自得得以侥幸逃过了凌寒的外貌诱惑。
翌日,风和日丽,暖暖阳光伴随和煦秋风扫过村民的脸颊,整个大明村一片和谐。
村委前大草坪地里水泄不通,足足围满两百多人前来看戏。
听说村里有戏班演出,图命强带着图永易也来凑热闹了。
由于是村委请大家看戏,现场布置得井然有序。
长板凳铺满整块大草坪地,四角还摆有瓜子,花生这些零食。
村民可喜欢这种“茶话”会议了,不仅有吃有喝,还有戏看。都说林捡无作为,可村里这种烧钱的活动只有他才会愿意举办。换做是白老书记,百年难得一办。
个个村民在台下乐开花的时候,林捡和白老书记及其他大队的各队队长上台了。
白老书记满脸不情愿,被林捡推着上了台发言。
“各位村民朋友,请安静一下。”待台下鸦雀无声后,白老书记慢悠悠的掏出一份稿子,对着稿子,漫不经心念道:“是这样,村里呢,出了两个大学生,特意为他们请了个戏班子唱戏给他们听……”
林捡急躁不安瞪大了眼珠子,白老书记的稿纸是他请人为白老书记准备的,可白老书记念的完全不是稿纸上的话,他走到台中央打断了白老书记,声音极小的说:“什么给他们唱戏听?白书记,你这是砸场子啊?”
“哼,我无能还不识字,行了吧?”白老书记太不想配合林捡做这些事了,故意跟他唱着反调。
林捡忍无可忍,夺了他手上的稿纸捏紧在手心,还把他挤兑到自己的身后。
面向台下村民,林捡又发言了:“各位,我大明村一改常景,几十年以来终于出了两位大学生,这是本村的希望啊!为了庆贺此等大喜,村委决定开办表彰大会,特意请来戏班助兴。下面就先不耽误大家看戏的时间了,看完戏咱们再举行表彰仪式。”
白老书记依旧生着闷气,林捡刚说完话,“哼”了一声,双手互扣在身后下台看戏了。
林捡下台一同坐在前排,对白老书记极为不满,交头到白老书记耳边说:“白书记,你别倚老卖老太过分了,你再不想表彰大会也开始了……”
“你也别管我!我阻止不了你办表彰大会,我还不能有自己的态度了?”白老书记无所畏惧打断着他的话,还在旁边桌上抓了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林捡无奈,一再忍耐着白老书记任性妄为。
图命强和妹妹来得比较晚,他没能占到座位,身材不够高大,他想看戏只看得到人头。
他被前面的人头挡住,图永易更加看不到戏台了,她挤在人堆里扯着图命前的衣角说:“哥哥,我看不到怎么办?”
图命强拼命的顶起脚,想着全程抱着妹妹看也不太可能。此时心生一计,白老书记已经下台,可以把图永易送到他那里去就能看到戏台了。
人堆里拼命的挤啊挤,牵着图永易的手,终于来到了第一排。
当他出现在林捡眼前时,林捡担心他又是来捣乱的,先发制人吼道:“狗命强,你来干什么?这里今天可不是你闹事的地,赶紧走开。”
图命强心知林捡有多畏惧自己闹事,真当着全村人的面把林捡林自得篡改试卷名一事抖出来,恐怕村里整个林氏家族的人在都改变不了其他村民质疑的心了。
他上不了大学,最后还是选择了成全别人。
“林主任,你就别这么记恨我了,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喜欢看戏而已,我妹妹太矮了,站后头看不到,所以给送到老白这里来了。”图命强把图永易推到白老书记身前,叮嘱道:“老白,照看下我妹妹,戏完了我就过来接她。”
他来无影,去无踪,瞬间消失在前排。
正当林捡目光追寻他时,台上民乐手开始拉着二胡,敲锣打鼓,吹奏起唢呐。
前奏一响,化着戏装,穿着戏服的凌寒登场了。
伴随着清脆悠扬的乐器声,她绰约多姿的身段不断在台上碎步走着,唱着:
“同志们杀敌挂了花,沙家浜就是你们的家,乡亲们若有怠慢处,说出来我就去批评他……”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扮演成一个老奶奶的形象,她一开嗓,加上她独有的气场和身段,图命强立马认出她就是凌寒。
“是凌寒?”
双目凝神听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从来不知道凌寒能登台唱戏,她的戏唱的字正腔圆,不绝于耳。图命强此刻越陷越深了,着迷于台上唱戏的凌寒,不可自拔。
唱完一段,又出来一个男戏子与她对戏。一声一息,一步一扭,一甩衣袖,每个举动,每段声音,统统都能让图命强如痴如醉,并乐在其中。
整场戏唱完,他的目光不曾从凌寒身上离开过。
第二排的位置边侧,林自得和胡安适两位将要接受表彰的大学生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直到第一场戏结束,胡安适的目光情不自禁在人群中搜索图命强的身影。
她的举动引起了林自得的注意,他也在四处张望,瞬间搜索到最后边图命强的身影。
“你找狗命强呢?呐,在那边!”他扭身指着图命强。
胡安适厌恶的怼道:“好歹也是多年的同学,你至于把人家的名字叫得那么难听吗?”她还想说:果然跟你爸一个德行,没点素质。但自身的修养促使她把这句话给咽了回来。
她想起身去找图命强说几句话,刚起身,林自得拽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你干嘛去?表彰大会马上开始了!”
胡安适旁边坐的是她的父母,胡父和胡母都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失礼于大会现场,胡母也制止着胡安适。
“安适,你跟林同学马上就要上台了,你可别乱走破坏大会秩序了。”
胡安适郁郁不安坐了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会惦念着身后不远处的图命强,眼睛一再回望,目光所及都是那个背她过泥地给他洗脚的男孩。
胡父顺着胡安适眼睛瞟望的方向也回头了,他看到了图命强,那个放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的普通男生。
再看看离自己不到一米距离的女儿那副惆怅的模样,胡父多少了解了自己女儿的心思。
表彰大会即将开始,图命强等了半天不见凌寒出场,他挤出人群跑到戏台后台来了。
唱戏之人化妆的帐篷里,图命强擅自闯入呼喊着凌寒的名字。
他独有的嗓音传入到凌寒耳边,凌寒也能一声辨别出来。刚卸完妆,听见图命强的声音心烦意乱着,好像生怕戏班里的人知道她跟这么一个穷酸的男生相识。
图命强很快站在她背后了,满眼欣赏她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哇,凌寒,你太了不起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戏了?你还是我认识的凌寒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大概他此刻也是满脑子的疑问,凌寒才高中毕业不久,怎么这么快学会唱戏了?她跟谁学的这么快就出师登台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