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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北川心头一动,对郁君旒道:“人没事就好,你先好好歇歇,快晌午了,酒儿也该饿了,我先带她回去。”
老太太进来瞧过,也觉得大儿子看上去倒是比先前没病的时候还好些,还以为又是府医的功劳,给看了赏。
等老侯爷夫妇俩离开,杜夕月再次进屋,却看到原本病恹恹躺在床上的郁君旒气色显见的好了不少,此时正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月儿,我有些饿了,可有吃的?”
杜夕月的眼泪哗的一下淌了下来,语无伦次道:“有有,我这就去,不,杜嬷嬷你快些帮我盛一碗小米粥来,世子饿了!”
“我想吃米饭配红烧肉。”郁君旒开口说道,当年在战场上,他想大口吃饭大口吃肉都没机会,不想回了家,却再也不敢也不想吃了。
这些年,他下半身几乎是瘫的,为了减少更衣的次数,便有意减少饭食。
时间越久,他也就越发没有食欲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想吃饭,只喝点水,所以人才会瘦得不成样。
今天忽然就觉得很饿。
杜夕月忙应了:“好,就吃米饭配红烧肉。”
一旁的杜嬷嬷也抹着眼角欢喜地应了。
郁君旒望着杜夕月又哭又笑的面容,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心知,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好转,怕是跟小酒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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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蓝缓缓睁开眼,头顶是天青色绣蝶恋花的帐子。
这是自己的房间。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好似睡了许久。
她隐约记得,自己生了个女儿,累极了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似被人关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任她怎么跑也逃不出来。
等她好不容易看到一束光亮时,眼前又是一黑。
这一回,她应该不是在梦里了吧。
檀雨快步走进来,欣喜道:“夫人您醒了。”
“孩子呢,快抱来我看看。”在昏睡前,她只看了女儿一眼。
檀雨神色有些古怪,前几日夫人都是嫌小姐闹腾,不愿意带,今儿是怎么了,竟然念叨起小姐来了。
“小姐这会儿应该是在静昭堂,这两日都是老太太和老侯爷在带呢,小姐可讨人喜欢了。”
沈沛蓝一脸惊讶:“两日,我竟昏睡了两日吗?”
檀雨赶紧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洗三那日后,夫人突然就昏睡不醒,把她们都吓坏了。
“对了,三爷这两日只要得空就会过来看您呢。”檀雨面带笑容地禀报着,她最是清楚,夫人有多希望三爷留下来陪陪她。
以前夫人虽然也盼着三爷,但前几天似乎格外粘着,甚至还防起了晴风。
只可惜三爷太忙了,要么不在府里,在府里也总是呆在前院书房,很少回后院。
这两日夫人也不知怎么的昏了过去,三爷倒是懂得心疼人了,夫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嗯,我知道了,你帮我准备好衣裳,我要去静昭堂。”沈沛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便起身吩咐道。
没有亲眼看到孩子,她不安心。
檀雨怔了一瞬,才赶紧应声去拿衣裳。
沈沛蓝在坐月子,不出侯府,但还是可以在侯府各房里走动的。
她换上一身素软轻便的水绿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却白得能发光,唇上浅浅抿了胭脂,增添了不少气色,整个人清新得犹如夏日新荷。
【娘亲娘亲,是我美貌娘亲来了!】
酒儿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小鼓,闻声侧头,看到来人,不由在心里激动地喊着。
郁君辞正在静昭堂里陪女儿,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就看到带着一脸明媚笑容走进来的沈沛蓝。
“爹,娘。”沈沛蓝一进门便向笑意融融的郁北川和郁老太太问安,而后立刻看向老太太手边的摇篮,里面正躺着一个白嫩可爱的娃娃。
沈沛蓝的眼睛一下湿润了,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宝贝,娘亲来接你了,跟娘亲回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
酒儿咯咯笑了起来。
“蓝儿啊,酒儿洗三宴后你怎么突然就病了,夏天热,你现在坐月子呢,可别贪凉往屋里放冰啊。”郁老太太只听郁君辞说三儿媳身子不大舒服,才将酒儿抱来她这里帮着带几天。
今天见她精神头不错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这月子要好好养着,实在不行,咱就坐双月子。”郁老太太本就喜欢沈沛蓝,加上她可是给他们侯府生了小千金的大功臣,她吩咐下去,务必得将人照顾好了。
沈沛蓝微微一愣:“酒儿?洗三?”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糟啦!祖母还不知道娘亲被夺舍一事,祖父和爹爹都瞒着呢,况且娘亲刚刚醒来,怕是之前的事都不知道,可别说漏嘴才好。】
沈沛蓝听到酒儿的心声,身子轻颤。
她被夺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一旁第一次被沈沛蓝忽略个彻底的郁君辞闻言连忙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可不是,咱们酒儿洗三那日你吹了风晕了过去,娘这屋里还放着冰呢,你可不能久待,咱们先回汀兰院再说。”
沈沛蓝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夫君握、握她手了,而且是当着婆婆他们的面。
轰的一下,沈沛蓝的脸都烧起来了。
“好、好的。”说话都磕巴了。
“爹,娘,我先带她们母女回去。”郁君辞一手抱起酒儿,一手拉着沈沛蓝。
郁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看着一家三口离开,老太太脸上乐开了花:“哎呀,辞儿总算是开窍了。”
她晓得自家儿子性子冷淡,跟沛蓝成婚多年,虽对妻子尊重,却没什么感情。
亏了沛蓝这么好的姑娘。
郁君辞出了静昭堂就放开沈沛蓝的手,沈沛蓝心底微微失落,却很快归于平静。
她知道自家夫君有些洁癖,两人虽然成婚十年了,但除了房事外,他在外从来都不会对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他为人清冷,但对她这个发妻该有的尊重一点没少,这就够了。
她又怎么敢有所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