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阿蒙寄生的我们三个决定先互相换一下家以表尊重

阎法红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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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累的穆帆舸领着心累的穆帆舸2号离开了学校。

    穆帆舸先给穆帆舸2号开了个门,派他的分身去监督阿蒙分身们“造谣…是造假科瑞希”的工作。

    然后只身一人去找暴躁老鸽。

    ……

    代罚者的基地似乎也不安宁,基地的东南角被炸得稀巴烂,红色的砖头和灰色的石灰都露了出来,描绘了蓝色海浪花纹的墙壁被硝烟熏得发黑,鱼鳞一样金光闪闪的屋顶也消失不见了。

    穆帆舸混入其中,躲在一处墙角暗中观察。

    两个身穿白色神使衣袍的代罚者,都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和海洋一样的蓝色眼睛。粗壮弯曲的蓝色发丝,像小虫一样蜷缩着趴在脑袋上。

    他们一前一后押着一队“囚徒”,一共八个人,排着队低着头往前走,囚徒还穿着他们本来的衣服——印着蒸汽教会徽记的银灰色长袍。

    穆帆舸感觉大脑有些宕机,代罚者押着机械之心?七神终于不愿意继续扮演塑料姐妹花了?

    穆帆舸怀着震惊的心情避开那两个代罚者,继续往代罚者基地的深处前进。

    一路上又碰到好几个被“押运”的“囚徒”,有的穿着官员的正装,有的打扮只是普通的职员装束,还有不少衣服上或者饰品上有蒸汽教会的徽记的人……

    有非凡者,也有普通人。

    蒸汽教会的人居然这么多吗?原着里真的有这么多人吗?

    或者说现在蒸汽教会里会不会已经没有人了?

    穆帆舸在科瑞希的记忆里翻了翻,最开始遇到的穿着银灰色长袍的人,是“守秘者”,在蒸汽教会中的地位类似于没有固定工作地点的巡查组,一组有八个成员……看来是被一锅端了。

    而后来遇到的穿棕色亚麻粗布衣服,脖子上挂着一个粗糙的齿轮作为项链的那个人,应该是蒸汽教会的苦修士。

    那两个领口有红色缎带,眼眶上纹着三角形印记的则是传教士的标准装束。

    其中还有一个戴着黑色粗框眼镜,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男青年,很内向,之前穆帆舸潜入机械之心廷根驻地的时候见过,好像是个文职人员。

    最后那条队伍的队尾有个梳麻花辫的女孩,头发像海带一样乱糟糟的,那天好像也见过……但是记不清了。

    戴着有明显机械风格饰品的,除去这些教会人士,还有一些蒸汽与机械教会的信徒……更偏向狂信徒,也被代罚者给抓起来了。

    这么抓人真的好吗?

    穆帆舸不懂,穆帆舸不理解,穆帆舸又没当过枢机主教。

    穆帆舸现在已经潜入了代罚者基地的核心区域。

    几个蓝头发蓝眼睛的代罚者正在开会。

    穆帆舸猫在灵性之墙后面偷听。

    会议的主题是“如何趁此机会把其他教会的信徒都收入囊中”和“如何趁此机会收回港口船舶往来的管理权”

    懂了,代罚者打算趁火打劫。

    穆帆舸打开旅行者之门,打算回被打劫的机械之心驻地看看。

    ……

    机械之心的基地是半地穴式结构,地表有一层,地下有倒金字塔式的三层,越往下建筑面积越小。

    上一次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小迷弟…或者应该叫迷爷?…总之跟着伯恩逛过了第一层。

    这次就调查一下地下的部分吧。

    穆帆舸直接把门开在地下二层,然后穆帆舸就被关起来了——他开门的位置正好在一间“牢房”里。

    牢房很小,仅仅能容下一人,如果要坐下,还得蜷缩着双腿,嵌入墙体的黑色铁管门窗,脏兮兮的水泥地面,墙角铺着结满蜘蛛网的干稻草。

    不过问题不大,穆帆舸是门途径的,他会穿墙。

    把旅行者之门收起来,然后闭着眼睛一头撞在墙上,就穿到隔壁的房间里了。只不过隔壁的房间也是牢房…而这间牢房已经有主人了。

    此时一双冰冷的眼神聚焦在穆帆舸身上,穆帆舸想也没想就迅速弯腰敬礼:“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就准备穿墙穿回去。

    一只同样冰凉的手抓住穆帆舸的脚踝:“停。”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我出去。”

    穆帆舸回头看,那是一个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人……哦,这个人他见过,就是他之前跟丢了的收尸人先生。

    弗莱的皮肤比上一次见到他还要苍白,衣服上沾了灰尘,还带着不少争斗和被拖行造成的褶皱,胸口和腹部都浸染着大片的血痕,右手和右脚分别用样式特殊的镣铐锁在墙上。

    穆帆舸下意识后退半步,脚后跟磕在墙上。

    “你…你好……”穆帆舸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弗莱垂眼示意自己胸口的口袋:“我是值夜者,证件在口袋里。”

    穆帆舸自然不敢上人家胸口摸证件,不过他倒是挺好奇,弗莱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穆帆舸继续往后退,直到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只要想就可以穿墙回原来的房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弗莱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穆帆舸:“不知道。”

    穆帆舸眨眨眼睛:“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弗莱的目光更冰冷了:“我在进行工作交接的时候受到了机械之心的职员的攻击。”

    穆帆舸摸摸鼻子:“哦…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弗莱。”冰冷的目光打量着穆帆舸,“你是门途径的非凡者?”

    穆帆舸点点头。

    “我需要你带我出去。”弗莱用严肃到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说出了请求的话。

    穆帆舸咳嗽了两声来化解尴尬,往前蹭了两步:“好…好的。”

    “呃…你离墙壁远一点,把手收回来…对,把锁链抻直。”穆帆舸不敢伸手碰弗莱,只能靠语言指挥。

    调整了位置,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确定“空间刃”不会连着弗莱的胳膊一起切下来后,穆帆舸瞄准锁链靠近墙壁的位置,再次用错误的方法和情感调动身体里的空间力量。

    轰隆一声巨响。

    贯穿墙壁和地面的一条巨大的裂痕显示:被整齐地切割开的不止两条锁链。

    不过还好,弗莱的胳膊和腿都还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穆帆舸在铁栏杆上打开门,习惯性地牵起弗莱的手,领着他从门里出去

    弗莱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眼睛也比刚才睁大了好多,眼神里的冰冷也变成了夹带恐惧的冰冷,连穆帆舸牵着他的手都无所谓了。

    重获自由的弗莱很快注意到隔壁的牢房里也有人。

    那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卜。毛呢外套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文物,染得五颜六色的,棕黄的土壤,红褐色的锈渍,黑乎乎的煤灰,后背上上还开出几朵鲜红的“梅花”,只有移位严重的腰带曾遮掩的地方能看出这件外套原本是米色的。

    弗莱双手扶在铁栏杆上,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才确定她的头发是被煤灰染成灰色的。

    “西迦?”弗莱试探着喊了一声。

    只不过趴在地上的人显然无法回答他。

    “这个也是值夜者?”穆帆舸捏了捏弗莱的手指。

    弗莱点头:“大概。”

    “那需要救她出来吗?”穆帆舸眨眨眼睛。

    “暂时不用。”弗莱径直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还牵着他手的穆帆舸赶紧跟上。

    “哦呀~”走廊拐角处突然投来一道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长长的人影。

    “看来好像有人越狱了~”从拐角处很愉悦的女性声音。

    这个声音给穆帆舸一种很熟悉的不祥预感,穆帆舸赶紧把紧张到全身都僵硬了的弗莱扒拉到自己身后。

    弗莱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内袋,那里是空的,只有缝在那里的一个备用枪套——他的枪早被缴走了。

    从拐角走出来的是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年轻女人,戴着玳瑁眼镜,衣服有点乱,肩膀上扛着一个人。

    被扛着的那个人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着,栗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穆帆舸认识她,就是之前在黑荆棘安保公司里见过的那个叫罗珊的女孩。

    穆帆舸能感觉到身后的弗莱捏紧了拳头——因为他的手还在弗莱手心里攥着,而且快要骨折了。

    那个女人自顾自地往前走,直接忽略了这两个越狱的“逃犯”。

    拉开一扇由铁栏杆组成的门,把肩膀上扛着的人扔进去,关上门,锁闸自动落下。

    然后那个女人转过身,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她笑的时候不像年轻女人,反而像一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婆婆。

    “越狱是不对的哦~”她打了个响指,从口袋里抽出一把迷你女士手枪,对准了穆帆舸身后的弗莱。

    穆帆舸示意弗莱往楼梯的方向撤退。

    但那位女士一勾手指,弗莱就一反常态非常勇敢地冲了上去。

    在弗莱的身位超过穆帆舸的瞬间,那位女士及时开枪,子弹缓慢地从枪口飞出,缓慢地旋转,缓慢地触碰到弗莱的额头,然后像水滴融入平静的湖面一样消失不见。

    弗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块木偶戏的背景木板一样。

    穆帆舸扑到弗莱身上尖叫:“你不要死啊!”

    “我猜你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死。”那个女士在穆帆舸对面蹲下来:“然后,在我面前你大概就不需要演戏了吧?”

    穆帆舸莫名其妙又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个女士并没有辜负穆帆舸的期望,她抬起手,双手分别捏住玳瑁眼镜的两个镜腿。

    咔嚓一声,眼镜一分为二,那位女士收起左边的一半,只留下右眼的部分。

    很明显,虽然不是普通的制式,但这依然是一枚单片眼镜。

    穆帆舸立刻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那位“阿蒙”女士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穆帆舸安静。

    “我是520号时之虫。”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穆帆舸点头:“好,好,非常好!”

    “按照阿蒙社交礼仪,你难道不应该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吗?”520号时之虫双手分别往下滑,整理自己的衣领。

    穆帆舸只得默默掏出1号时之虫那枚边缘掐了金丝,还嵌着宝石的单片眼镜,戴在脸上。

    520号时之虫处事不惊地放下整理衣服的手:“看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个直属于本体的1号时之虫。”

    “不过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受命于我的主人,并不直属于本体,同样的,我现在不,也不打算听命于你。”520号时之虫向穆帆舸俯身行了个礼,然后略过穆帆舸,把倒在地上的弗莱扛在肩上,扔到另一个没被穆帆舸破坏的牢房里。

    穆帆舸茫然地伸出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520号时之虫锁好门:“如果你是担心他,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偷走了他们的意识和行动能力,等主人的谋划结束,我就会放了他们。”

    穆帆舸拦住520号时之虫:“那个…你的主人是谁,你们的谋划又是什么?”

    520号时之虫把手放在穆帆舸脸上,染着红指甲的手指从穆帆舸脸上轻轻划过,落在穆帆舸脖子上:“这应该和你的工作无关。”

    穆帆舸眨眨眼睛:“怎么能说无关呢,万一咱们的计划有重合,两边的人手冲突了呢?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呀?你说是不是?”

    520号时之虫一听,转了转眼珠子,感觉好像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那我就把我能说的告诉你,你不要外传。”

    穆帆舸举起右手:“好,我以1号时之虫的名誉发誓绝对不会外传!”

    520号时之虫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一个阿蒙的分身,他做了错事,我们要让他付出代价!”

    穆帆舸突然又有不祥的预感:“那个阿蒙的分身是几号?”

    520号时之虫面容变得严肃:“你应该认识他,他最近和你走的挺近的,可能是故意在接近你!”

    穆帆舸眨眨眼:“是谁啊?”

    520号时之虫慎重地张开嘴,小声道:“他是3563号时之虫。”

    穆帆舸点点头:“哦,原来是3563号时之虫啊……”

    等一会儿!

    啥玩意?

    3563号时之虫?

    我是几号?

    我不就是3563号时之虫吗?

    穆帆舸深吸一口气,冷静…根本冷静不下来啊喂!

    3563号时之虫到底都做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穆帆舸欲哭无泪地继续问:“那这个3563号时之虫……他犯了什么事了?”

    “这就和你无关了,总之我的主人对他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我们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520号时之虫牵起穆帆舸的手,领他出去:“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所以希望能获得你的理解,请不要再试图把他们救出来了。”

    砰!穆帆舸被领上楼,领出门,然后被关在了门外。

    穆帆舸摊摊手,被赶出来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如果代罚者的牢房里关着机械之心,机械之心的牢房里关着值夜者,那值夜者的牢房里会关着谁?

    穆帆舸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但还是要去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