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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鸟众头颅所言愈来愈污,话题渐离正轨。
白夜本来心情很是愉悦,奈何九头鸟之言,声声入耳,渐觉烦躁不已。
他眉头紧锁,面色渐渐阴沉,怒上心头,不禁在神识内大声喝骂:
“尔等污秽之鸟,白大爷我迟早将尔等炖了吃!”
“你们是喜欢被炖?还是被烤?”
“若不然,就烤了吃,加点辣椒、孜然之类的调料,再用一根签子串起来。”
“没错,一串九个鸟头,味道应该很不错!”
……
言罢,众头颅安静下来。
白夜怒气冲冲下山,直奔镇府而去。
上官婆婆所托之事,白夜必须上心。
然而,念及尚须照拂一十四岁的幼女,白夜不禁眉头微蹙,心觉其很是繁琐。
今朝俗务纷扰,尚需韩明襄助,方能妥帖安排,岂能将心神尽耗于此等琐碎之事?
至镇府,白夜径直前往昔日与韩明会晤的侧殿。
孰料空无一人。
心中起疑,此时韩明应已在此等候,究竟去了何处?
白夜遂自斟茶一盏,静坐以待。
未几,一丫鬟蹑足而至,声若蚊呐,道:
“白公子,镇守大人有请。”
闻此言,白夜心中一凛。
虽数次莅临镇府,然而镇守大人尊颜,实未得见。
今将面见夜魅之父——镇守大人,心中既感紧张,又怀好奇与期待。
夜镇守二十多年前已筑基圆满,早年两度冲击金丹未果,根基受损,遂心灰意冷,离开玉清门而任雪泉镇镇守,辅佐宗门管理俗务。
虽今已逾八旬,但是修真者岁月绵长,以其境界可达一百六十载而论,尚属中年。
昔年五十多岁,便筑基圆满,亦曾名震一时。
今虽境界停滞,然而风采犹存。
且其在玉清门人脉深厚,诸多峰头金丹长老皆为其旧友,交情非浅。
白夜悉心整理衣衫,将背后横插的玄铁剑取下,此次竟罕见地背于身后,步履间亦多了几分稳重。
随后,跟随那丫鬟,缓缓踏入镇府大殿。
大殿正位之上,
端坐一位威严中年人。
宛若巍峨的山峰,身姿笔挺如松,透出一股不屈傲骨,不怒自威。
其面容刚毅,留着短须,成熟稳重,岁月的痕迹在其脸上刻下深深印记,宛如勋章,彰显着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那双深邃如潭的双眼,与白夜初见夜魅时所见的冰冷双眸颇为相似。
然而此时望向白夜,却带有一丝慈爱之意。
白夜心中一暖,紧张之情稍减,遂沉声道:
“镇守大人!”
言毕,白夜双手抱拳,深深一礼,神情恭敬。
随后,大方落座于下首,并未主动开口询问何事,而是静待镇守发问。
夜镇守微微颔首,目光在白夜身上打量了一番,表情沉稳。
其缓缓开口,道:“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听闻魅儿提及于你,今日既来镇府,便唤你前来一见。”
言罢,夜镇守再次打量白夜,但脸上并未显露出太多表情变化。
旋即,又问:“不知家中尚有何人?”
白夜闻言,心中略一思索,遂如实以告。
“回镇守大人,父母曾系凡界武林之士,因仇怨而遭不幸,于半年前相继辞世,如今仅余我一人于世。”
言及此,其眼中闪过一丝淡淡忧伤,半年前的穿越之景,犹在眼前。
半年前,白夜自异世穿越而来,恰逢前身殒命。
穿越之力,奇妙非凡,竟激活了当时刚刚死亡的身体。
是以,白夜对前身之事几乎一无所知,唯见前身双亲于搏斗中丧命,对方亦留下数具尸身。
此亦使白夜心中稍感安慰,自觉自己穿越并未生硬剥夺他人之命。
依当时的境况,白夜不过借尸还魂,且因穿越之力,身形亦发生异变,化作前世容貌。
故而如今的白夜,实乃原本的自己。
夜镇守闻言,脸上微露诧异,旋即便恢复如常。
继而问道:“听闻你修真时日尚浅,不足一月?”
白夜点头坦然道:“正是。我虽觉醒灵根,然而一直未得修真之法。”
“直至半月前,得许真人指点,方得入门。”
“此皆夜魅公主赠予进书阁的机缘,白夜感激不尽。”
夜镇守微微颔首,面露赞许,轻声道:
“你与许真人之事,吾不欲深究,不过其离去之际,对你赞不绝口。可见你很是不凡,实乃天赋异禀。”
继而,又沉声道:
“听闻魅儿言,你有意于下月参加玉清门山门大选,而不愿借径捷径,男儿当如此,有志气!”言罢,大力点头,以示嘉许。
继而言及猿头山之事:“至于猿头山之行,若有意,便前往闯一闯。一时得失,不必过于在意。”
“或许彼处亦有你的机缘所在。男子行事,当果决无畏,勿需瞻前顾后。”
白夜点头应允,神态恭敬。
夜镇守复又审视白夜一番,微颔首,似对其表现颇为满意。
二人遂不再多言,夜镇守起身,再拍白夜之肩,道:
“男子之间,无需赘言。去吧,依你想法,放胆前行,走自己的路。”
白夜遂起身,恭敬行礼。
辞别而去。
步出镇府大殿,心中一松,面上露出轻松。
虽与夜镇守交谈时间甚短,然而白夜已深感其风骨与为人。
或受夜镇守气度所感染,白夜步履间更显挺拔。
思及夜魅在其父前赞誉,心中不禁暗喜:
“莫非是相姑爷?”
“今日喜鹊枝头之吉兆便是此事?”
他并未立即离开镇府,转而前往侧殿等候韩明。
心中暗自琢磨:“韩明近来行事颇为诡秘,不知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何药?”
未几,韩明如风驰电掣般疾至,步入侧殿。
见白夜在座,便连声致歉:“主...白夜,抱歉抱歉。”
言罢,抱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饮之。
白夜静观韩明,心中暗忖:近日韩明变化甚大,昔日身为管事,常摆架子,而今两人情深,已无需掩饰。
韩明饮罢茶水,情绪激动,拉起白夜的手:
“走,往新宅去!”
白夜双眉一挑,好奇问道:“那上官婆婆的孙女呢?不再等等?”
韩明挤眉弄眼:
“早已送到,我已安置于新宅。”
然而言及此,
韩明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低声言:
“不过......”
稍顿,续道:
“公主好似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