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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8-08-01
司马光府邸,政事堂。WWW、qΒ5。coМ//
司马光的灵柩就摆在政事堂内,主持丧葬的是已经年近八十岁老太师的文彦博。
一干朝廷重臣均已到达,尚书右仆射吕公著正在安慰司马康,说着说着哀痛自疚之情溢于言表,神情极为怆楚。
门下侍郎韩维和中书侍郎吕大防更是从进门的那一刻便怆然出声,将整个政事堂的哀伤气氛变的更为凄楚。
杜小心和偷香躲在角落里四处搜寻程颐的身影,是他提议按照古礼殓葬司马光的,他应该出现在现场才对。
此刻,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悲颂:“丘原无起日,江汉有东流。”
另一个豪迈的声音道:“君实啊,死生用舍之际,孰能违天,子瞻来送你了。
来的正是苏轼,与他一起的是号称苏门六君子之一的陈师道。正当他们两个要进入政事堂吊唁司马光的时候,突然闪出两个人立于阶上,神情森穆,默然无语。
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杜小心他们苦寻不着的崇政殿说书程颐。
苏轼等正欲拾阶而进,程颐举手阻之曰:“《论语》有云:子于是曰哭则不歌。公等方歌朝廷大赦吉礼,非哭则不歌之义,不可入内观礼!”
这也是“古礼”吗?群臣懵了一下,苏轼道:“老夫前来吊唁君实,与你这等酸腐浊物何干?”
程颐冷笑一声,拱手为礼道:“下官乃是皇上钦定的礼官,请苏公等返回,明日斋戒来祭。”
苏轼睁开眼睛,目光森然,微微摇头愤而嘲讽道:“古人但云哭而不歌,并没有说歌而不哭!程正叔你熟记古人之言,只可惜闹颠倒了。先古礼而后吊唁,于礼何害?”
说完不再理他,答着陈师道的手进往政事堂内走。
程颐一时语塞,见他们要近来,忙张臂拦阻,怒吼道:“苏子瞻你强词狡辩,我一定要奏明圣上,告你猥亵古礼!”
苏轼怒吼一声道:“鄙俗无聊之辈,你那是枉死于市的叔孙通所制之礼,尽敢蒙蔽圣心,用以糟践君实之心志、辱没君实之人品,我若是君实,必将食汝肉而后快!”说罢,一把推开程颐的手臂,登阶跨入厅堂,在旁的朱光庭、贾易等礼仪大臣连忙援程颐出,陈师道则援苏轼而上,两边顿时展开口舌相讥,争吵声起。
杜小心和偷香找好角度,悄悄靠近,正欲暗中送出一股气探察程颐的底细。
此时,司马康正好率领家人披麻带孝而出迎,程颐见状,把满腔愤怒撒向司马康:“孤哀之子若真孝顺,就应该依照古礼悲恸哀绝,居室不出思父母劬劳之恩,怎么可以因为受吊而废哀痛之情!”
司马康一时被骂的满面通红,进退不得。
杜小心气他不过,将功力提升到及至,又暗借偷香之力,一股脑儿冲着他的左侧腰背送过去。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大内宦侍尖利的唱引喝道传来:“皇帝陛下驾临祭吊!”
苏轼、程颐和大群臣们抬头望去,皇帝的雕龙轿辇,在一队禁卫士卒的蜂拥下向前涌来。
群臣急忙跪倒迎驾。
程颐因为分神,一时不察,被杜小心送出的暗流击中,朝着雕龙轿辇的方向平地飞起来,扑倒在地。那模样倒像极了一只谄媚的狗。
雕龙轿辇已到跟前,这样一来程颐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了,爬起来必然失礼数,不爬起来则失去了仪态。
他愤而转身,却没看出是谁暗算他,但却认定必然与苏轼有关,所以更是对苏轼怒目相向。
杜小心在一旁暗自偷笑,不过从刚才的试探情况来看,程颐的确身怀诡异的内功,否则以杜小心和偷香两个人的联手之力不可能只是让他翻了个跟头,却一点伤也没有。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要在人前假装不懂武功呢?
小皇帝赵煦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下龙辇,让众大臣平身。
“太皇太后因为身体不适,无法来祭悼。”
众大臣道:“太皇太后洪福齐天。”
赵煦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司马康身上道:“朕刚才在门外似乎听见有人在争吵,究竟是为何事呀?”
苏轼上前道:“回禀圣上,方才是微臣与崇政殿说书程大人在为古礼的细节在争论。”
小皇帝疑惑地看了程颐一眼道:“程师傅,如苏学士所言么?”程颐身为崇政殿说书,也算是半个帝师。
程颐忿忿地看了苏轼一眼道:“回禀皇上,苏学士所言不虚,我们确是在为古礼的细节而争吵。”
赵煦点点头,经过众位大臣身边。
众大臣纷纷跟在小皇帝身后,尊卑有序地向政事堂走去。
赵煦走到司马光的灵柩前,行了志哀礼。
一直不吭声的司马康沉痛地抽泣起来,泪水在他消瘦的面颊上缓缓流淌下来。
接下来是内侍诵读皇室的恩旨。
杜小心和偷香在最外围,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
就在内侍太监读完恩旨后,尚书右仆射吕公著忽然当众向赵煦下跪道:“君实虽已逝,革故鼎新之举却不可停,否则势必引起朝廷混乱,为章惇等支持王安石之辈的反扑制造机缘,自毁其所图啊!”
众臣一阵混乱,没想到吕公著竟会在这个场合去碰小皇帝的钉子,谁都知道年轻的小皇帝对王安石的新法颇具好感,吕公著这样做简直是让小皇帝下不来台。
果然小皇帝脸色微变道:“介甫生平,见识高远,志在富国强兵,锐取之气,朝廷无二,一生清白,毫无苟且糜费之风,人所共知。但不知吕卿所言反扑二字从何说起呀?”
吕公著立即意识道自己有陷入党争的嫌疑,惊恐道:“老臣绝非为了个人私利,乃是为国家社稷的长治久安着想。”
赵煦冷哼一声道:“权力之于人,枷锁耳!若执权者良知混绝,只知朋党相争,随心所欲而毫无疚歉之心,那便是万恶不赦的酷吏。摆驾,回宫。”
吕公著冷汗直冒,没料到小皇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下这样的考语。
众臣也是一阵哗然,杜小心和偷香乘机向程颐靠近。
程颐似有感应,锐眼一扫,立即悄然向后飘退。
杜小心和偷香紧随其后,一直追到厢房又往后院。
到后院空旷无人处,程颐低吼一声,往后腾空转身,与偷香和杜小心面对面道:“你们两个人昨天追了老夫一晚上,今日又死缠着老夫不放,真是阴魂不散。”。
偷香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派人暗算我?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我们保证绝对不缠着你。”
程颐不耐烦地道:“我没时间和你们胡缠。”
杜小心贼笑道:“你不和我们胡缠,我们却要和你胡缠。”
程颐猛一咬牙,一拳向两人捣来,脚下速度之快,简直肉眼难辩。拳未到,拳风先到。
偷香飞起一脚,靴尖点在对方小腹。
杜小心哈哈一笑,把前方封个滴水难进,然后腾出双手,向偷香道:“小鸟,你左我右!”
偷香微一点头,箭般贴地窜过去,竟迎上程颐的拳头,打算硬碰硬。
杜小心也跃起到空中,以手为刀向下劈砍。
“砰”的一声,三股强劲的气流冲击到一快,将地上的碎石块和尘土刮的遍地飞扬。
此时的程颐突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他已近天命之年的皮肤像婴儿一般闪现光泽,一对眼睛充满狠邪无情的味道。
竟与他原来的形象截然不同,似是一种邪异阴森的易容功夫。
杜小心讶然道:“我说呢,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敢露出功夫底子呢,原来是魔道高手。”其实杜小心压根就不知道魔道的功夫是什么样子,只是见他总是遮遮掩掩的,且一旦施展出来,浑身上下又透露出诡异邪恶的感觉,才大胆地蒙一下的。
谁曾想居然真的被他蒙对了,程颐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机。
杜小心和偷香直觉上感到周边的气场发生巨大的变化,像是有一只魔手在不断向他们靠近,但他们却完全感知不到程颐的真气,因为他的真气完全不依常理,顺逆变化,让人琢磨不透。
两人的反应已是一等一的快捷,知道不能在等待下去,否则必然要陷入被动的局面,双双迎势攻去,希望可凭联手之力,把程颐拒於真气圈外,再部署攻势。他们在动手之前可没想到这家伙会这样棘手。这老家伙的功力并不比他们两人高,但真气却异常的怪异,令他们颇为难受。
程颐的背脊却似是长了眼睛般,仅以毫之差前晃一下,避过二人的联手攻击,发出一股螺旋劲沿,震得杜小心闷哼一声,横跌两步。
还好杜小心的南极长生诀真气玄妙无比才没有受内伤,若是换了其他高手必定要吃他的暗亏。
偷香将飓风身法提升到及至,嵌到程颐右侧的死角位置,一指带着闪电的火花点向他的颈椎。
杜小心知道这样打下去,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脑中灵光一闪,边打边讥讽道:“看不出你这老头道貌岸然的样子,居然是魔道中的高手,天下人被你欺骗了这么多年,从今天开始你的真面目可以被揭穿了。”
程颐虽然恼怒,手下却丝毫不含糊,腰只是轻轻一转,小腹向后缩,头向前倾,虽然看起来有些好笑,像一只乌龟,但这看似简单轻易的一个动作,其中实包含极高明的战略、智计和玄妙的绝艺。不但瞬间破解了偷香的攻击,还使的偷香的招式用老,一时冲到他的右前方位,将整个身体暴露在他面前。
形势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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