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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名字就仿佛一剂强心剂, 让陆馨的心里一下子安生了下来,渐渐对陆来旺两口子敞开了心房。
她天生就比较的懂事儿, 也感激陆来旺两口子的收养之情,等到确定了自己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便开始主动帮着林好做饭收拾屋子;皮小子们整天只想着玩乐, 不给家里添麻烦都是好的, 林好哪里享受过这样子的待遇,两边一对比,是越发的喜欢这个懂事听话的闺女。
日子又过了一周左右, 林好洗好了碗筷,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面玩儿,悄悄的问陆来旺:“你什么时候去给咱们馨馨办户籍证明的?”
陆来旺也对陆馨喜欢的紧,他一边扇着手里的蒲扇, 听着收音机, 一边思索了一会儿, 用蒲扇拍了林好一下, 提醒她。
“你可想好了, 这上了咱家的户口了, 就说明馨馨就是咱们的闺女了,再后悔也晚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林好看着院子里面的孩子们, 目光格外柔和,尤其是看到已经长胖了一些,个头往上窜了一些的陆馨,更是化成了一汪春水, “馨馨这孩子是个好的,你们爷五个哪里想着帮我收拾过碗筷的?更别提帮着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饭了,人家馨馨就不一样。”
陆来旺觉得心虚,他咳嗽一声:“我这不是每天都忙吗……不过这几个小兔崽子确实是挺不像话,人家乡下地方,和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早就能当半个大人使唤了,我和他们说一声,从明儿开始让他们和乡下孩子一样做事的!”
别看林好刚刚还和陆来旺抱怨,好像她真的对自己的四个儿子多不满意似的,可听到陆来旺这么一说,她又忍不住心疼了。
“这还都是一群孩子呢……算了,大不了我受点儿累,多做点儿事儿呗,你什么时候休假?早点去民政局登记的,这孩子心思细腻,总是不登记到我们名下,我怕孩子瞎想。”
陆来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这些日子也觉得陆馨这个闺女懂事的紧,总是用软糯仰慕的眼神看着他们,柔软的和小鹿似的,性子也好,不争不抢的,还主动帮着家里面干活,想让人不疼她都难,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后天我休班,我带着馨馨去办证的。”
林好这才满意极了,她低头拿出老二不小心弄裂的裤子,就这昏黄的灯光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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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来旺拿着一个小本本,把家里的四个男孩们都叫到了跟前,陆馨抓着衣角站在他旁边,一张小脸因为紧张和兴奋涨的通红,小姑娘吃了太多苦,现在也没有养的多好看,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那是希望,那是幸福。
陆来旺摸摸陆馨的头,看向四个儿子,神色严肃,四个小家伙不明所以,看陆来旺的脸色,好像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也纷纷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陆来旺这才满意、
“我要和大家说一个事儿,馨馨呢,以后就是咱们家的小千金了,是你们的妹妹或姐姐,馨馨是咱们家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大家平日里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爱护她,如果有别的孩子欺负她,你们就要帮着她,知道了吗?”
陆多多年龄最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亲生的,什么叫做领养的。
他一生下来前面就有三个哥哥,突然掉下来一个姐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收到保护别人这样的任务,觉得光荣的很,顿时就挺起了不大的小胸膛:“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相比起陆多多来,最大的陆善德心情就复杂多了。
他知道陆馨不是他妈妈的亲生孩子。
二弟出生的时候,他还不记得,可后面三弟四弟出生,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家妈妈肚子大了又小了的,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明白有弟弟妹妹是需要妈妈先大肚子的,可如今妈妈没有大过肚子,陆馨前几天又叫苦菊,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他们一家子的,爸妈想要个女儿,他是知道的,可他实在不想要一个不是他爸妈亲生的妹妹。
他以为陆来旺只是看苦菊可怜就带回来养几天呢,虽然没有特别亲近,也没有故意疏远她,没想到竟然真的上了他家的户口,成了他陆善德的妹妹。
这个心情,就别提了。
陆善德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梗着脖子:“她才不是我妹妹呢,爸你别想骗我,我知道要生孩子得先大肚子,这不是我妹妹!”
“善德!”陆来旺的脸一板。
陆善德吓得缩了缩脖子,又觉得自己没错,重新把脖子直了起来,嘴硬道:“我说的又没错!”
陆来旺万万没想到陆善德竟然会拆台的,他们两口子想要个闺女的想法是从来也没有瞒着孩子们过,这些日子里他也一直喊着陆馨闺女,大儿子也没说啥,他还以为大儿子已经接受了陆馨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
林好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她反应很快,马上便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被以为已经变成了一家人的哥哥这么说,心里面肯定是很难过,她三步两步跑过去,正准备把陆馨抱在怀里,就看到小丫头上前迈了一步,先给陆善德道了歉。
“对不起。”
陆馨的双眼特别的清澈。
“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亲姐妹,我是爸爸从乡下的旧爸爸那里抱来的,我的旧爸爸妈妈都是很凶的人,我要在他们那里不停的干活,也吃不上饭,是现在的爸爸把我从他们手里救出来的,现在的妈妈给了我新的名字,我就是他们的没有血缘的女儿,不管哥哥你到底是认还是不认我这个妹妹,我都会把你们当做亲生兄弟,把爸爸妈妈当做亲生父母,等我长大成人之后,我会回报爸妈的。”
小姑娘的眼神有着一眼就可见底的坚定,期待,和几分固执。
陆善德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的没脾气了,他又没有打女孩子的习惯,也不会骂人,半晌只能扔下一句话,扭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随便你,别后悔,反正你要是被外人欺负了,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也不会让二弟三弟四弟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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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大人们总是要为了赚钱而奔波,尽管昨天晚上才发生了这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林好和陆来旺也只能充满担忧的前往各自的工作岗位,陆善德蹲在院子里的一棵枇杷树上,看看正在帮着家里收拾家务的陆馨,扯了一把正费劲儿往枇杷树上爬的老二陆聚财一把。
“你说,咱们应该怎么赶走那个丫头的?”
老三陆风水晃荡着手里的狗尾巴草,闻言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哥,你不是吧?爸妈那么想要一个女孩儿,好不容易抱回来一个,你不喜欢就当她不存在似的,赶走她干啥啊?”
老四陆多多急的原地蹦跶:“不准赶走陆馨姐姐!陆馨姐姐会给我蒸窝窝头,还会给我逮鸟,还会爬树摘枇杷呢,比你们都好,不准赶走陆馨姐姐!”
陆善德从枇杷树上摘下一个枇杷,朝陆多多砸:“我当了你这么多年哥,还不如个枇杷的?”
看着陆多多往旁边躲,他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朝着陆馨喊道:“哎!那个谁!苦菊!你敢不敢来和我比试的?来和我比爬树,谁能最先摘下来四个枇杷,谁就是第一,你要是赢了,我就承认你是我妹妹!”
陆馨两眼一亮。
别看她昨天晚上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也是有些受伤的,不过她早就有了被排挤的准备,也没啥特别伤心的,这会儿听到陆善德一说,尽管知道陆善德不可能因为这么一场小比试就对她转变态度,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她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了树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善德从树上爬下来,拍了拍大枇杷树,“我这棵树,你那颗树,咱们一起上,行不?”
陆来旺的屋子也不是多好的屋子,毕竟就是县城里面的,和村里面那些院子的最大不同也就是房子是那种砖瓦的,仍然有个院子,院子里面长着几棵枇杷树,个头都差不多,陆馨看了一眼,就同意了。
“行。”
陆多多啃着掉在地上的枇杷,提醒陆馨:“我大哥可是我们附近的孩子里爬树最快的,你行吗?”
陆馨咬咬牙,整个人都有一股杂草一般的韧性:“我试试!”
哼,还试试,陆善德撇撇嘴:“老二,你喊开始;老三老四,你们当裁判。”
被点到的都点点头,等到两边都摆好了姿势,路聚财大喊一声:“开始!”
陆善德和陆馨同时有了动作。
陆善德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他从来都是爬树最快的,别说是在兄弟们中间了,就算是在学校里,在这一片儿的所有孩子们里面也是最快的,从来就没有得过第二名,而那个什么苦菊呢?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他肯定是稳赢的,再说了,今天他的状况格外的好,身体特别的轻快,陆善德能够感觉出来,他的速度肯定比平时还快了五六秒。
摸到了树枝的分叉处,陆善德迅速在上面站稳,甚至还很有闲情雅致的朝着下面的三个弟弟们挥了挥手。
“看见我刚才爬的多快了吗?”
三个弟弟神色各异。
老二不敢置信,老三犹犹豫豫,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同情,老四欢喜的和条狗似的。
陆善德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就看到应该和他是竞争对手的陆馨怀里抱着五个枇杷走到了树下面,抬头看他。
“还没好吗?”
陆善德:???
你怎么能爬这么快??
陆善德不服,他想要爬下去和陆馨理论,哪成想一只长着鲜艳的黄色长毛的毛虫啪叽一声就掉进了他脖子里,那滋味儿简直就别提了,陆善德鬼哭狼嚎的从树上连滚带爬的蹦了下来,又抓又挠,好不容易把衣服掀上去了:“聚财!!你给我把它弄下去!!”
陆聚财看着那黄了吧唧的大毛虫,吓得直摆手。
“风水!!”
陆风水刚准备上前去,大概是陆善德刚才蹦跶的太厉害了,不知道震断了树上的几枝树干,又有两只毛虫掉在了他身上,这下陆风水也不敢上了,最小的陆多多更是指望不上,陆善德被蛰的嗷嗷叫,猛然就感觉身上一轻。
陆馨三下两下把毛虫弹到地上,用脚踩死。
小姑娘眼神还是那么怯生生的:“哥,你没事吧?”
陆善德:……
作者有话要说:陆善德:我就是不懂,她就是一个小姑娘,咋就这么厉害的??
小姑娘不应该是爬树爬不快,不敢碰虫子的吗??
陆馨:城里男孩子挺娇气的,爬树还不如村里的二丫呢,还怕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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