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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茵觉得自己有点没听清楚。
威海利看见哨兵表情茫然,不由又说了一遍:“她是我的精神体,拟人化的精灵。她叫詹妮芙。”
“哦……”阿莱茵半懂非懂,精神体?!他还以为精神体一直是动物呢,“那她现在这样……?”
“她大概是非常喜欢麦克吧。”威海利耸肩,“听着,虽然这很神奇,当时我的导师也发出夸赞,事实证明,也许精神体真的会有许多种类,只是目前的动物形态固化了人们的思维。”
阿莱茵:“在威海利的那个年代里有过这样的配对?!”
“不……”
可能詹妮芙是受到蔷薇计划的影响,威海利想,畸形的产物。
阿莱茵:“真神奇,威海利,我的精神体和你的精神体。他们看上去好像互相喜欢,而我们又是一对。麦克会高兴的。”
okay,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威海利放弃抵抗,没有什么会比詹妮芙的突然醒来要更夸张。
阿莱茵抱紧白猫,体重仍然是个大问题:“原来那时候你并没有骗我。”
是很久远的记忆,他好奇询问,结果男人吊儿郎当地指了指植物,还用略带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因为太漫不经心,反而让人往不真实方面想。
“什么?”威海利问道。
阿莱茵摇摇头:“没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麦克亚当就吵得要阿莱茵带他去觅食。与产生共鸣的小精灵相处所带来的高兴都不能驱赶饥饿,趴在前台长桌上无所事事的威海利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自己留下来守店。阿莱茵犹豫再三,最终点头,抱着肥猫离开。小精灵詹妮芙来不及说话,飞也似地跟在阿莱茵身边。
女大不中留?!威海利想法怪异,刚才小睡身体还处于乏累状态,缩起身,只留个脑袋靠在桌子上,茫然看着门外阳光艳艳。
阿莱茵重走老路,准备去找之前那家会给一大包猫粮还免费赠送喂猫盆的宠物店,詹妮芙原本赖在麦克身上,可午后光线越照越热,小精灵不得已只有鼓着嘴飞在阿莱茵的脸旁。
“呃……你好,詹妮芙。”
哨兵怕路上无聊,率先开了话腔。
“别跟我说话!”詹妮芙叫道,言下之意仿佛是“别跟我说话,愚蠢的人类”。
阿莱茵有些尴尬,呵呵直笑。
詹妮芙:“你不知道你这样笑起来很恶心吗!”
阿莱茵:“……”
“哼。”话还没说几句,小精灵已经双手交叉撇过头,气得像个膨胀的气球。
“抱歉,如果是我给你带来……”
詹妮芙打断阿莱茵的话:“不过你的精神体还不错啦,味道蛮好闻的。”
虽然同威海利一样,是个赝品。
阿莱茵:“它应该也很开心有人这么喜欢它。”
“那当然……平常又没有人会关注它。”
它的话吵得我耳朵都疼了,这个男人却装作没听见!不过没关系,詹妮芙想,以后有我来照顾它,摊上这么个黑心主人真是霉运。小精灵詹妮芙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年轻哨兵身上,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她是威海利的精神体,精神触丝一脉相承,年轻哨兵看样子和威海利已经配对,纵然是在她沉睡时趁虚而入,不过威海利不会那么好收买,詹妮芙带了点幸灾乐祸。闭上眼睛,感受到威海利的力量,借由此伸出去摸索哨兵的精神领域。
一开始很顺利,詹妮芙还坏心地想要给他来点精神压迫,忽然,在无际的领域内,一道漆灰的墙挡在最前头,墙开,一片散着黄光的透明网把她整个挡了出来。
如同最初的艾德太太,如同那位贪心的金丽娜·卡特向导。
但好歹詹妮芙进入墙内,她身上骆发男人的气味哄骗住了“意识”。
惊魂甫定,阿莱茵却完全不知小精灵的变故,依旧淡然地前往宠物店。
詹妮芙终于明白,一开始奇怪的讨厌和争锋相对,还有刚才的感受,不,这应该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年前的大战那样惨烈,即便威海利还存活,她仍旧受其影响醒不过来。
会是帝国的手段?!他们又重聚一起?如果威海利知道,那真是太糟糕了!
詹妮芙:“你现在和威海利是搭档,你知道他以前的事?”
阿莱茵还在认真找路,见詹妮芙主动说话就应答了声:“你要告诉我吗?威海利什么都不讲。”
詹妮芙愤愤不平:“只想要别人告知自己却不动手,威海利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他还没看上我哦。”阿莱茵看过去,“威海利从来都看着另一个人,仅是偶尔把目光分到我这里一点。我原本也对威海利的过往充满好奇,但最近太多人想告诉我,真真假假,反倒对原本事实感到厌恶,抱歉,詹妮芙,突然和你说这些。你是威海利的精神体,我为你能醒来而感到高兴。”
詹妮芙语塞,恍若觉得阿莱茵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哨兵的话像根毛线把事情缠绕,越滚越复杂。十年已过,她对于威海利的崭新恋情满是怀疑却觉得理解。
可是,在大战上死去的那个人遗留下来的名字始终是个恶咒。
他们顺利找到原先的宠物店,女老板听闻很是高兴,直叫阿莱茵下次把麦克一起带来玩。詹妮芙知道麦克的全名,叫得不亦乐乎。
由于阿莱茵是无故背锅,詹妮芙也主动控制情绪,不把之前的恩怨带来。
解决完午饭后,重回花店,阿莱茵之前打扫时打开全部窗,里面一片暖意,威海利独人坐于其中,无所事事,叼了根烟用牙齿磨烟蒂。
花店有阿莱茵照料,威海利放心摸鱼,麦克亚当对詹妮芙也满意,一扫之前没有被s区小孩围绕的憋屈,驮着詹妮芙在花店门口跑来跑去。
威海利不拘礼节地坐在台阶上,烟还是没点,眯起眼睛看下午渐渐失去力量的艳黄光线。
詹妮芙:“冲啊,麦克,我们的心愿是称霸帝国!”
麦克努力迈出小胖腿:“喵!!”
威海利:“……”
风吹多了也累,詹妮芙趴在麦克亚当的头上,双手抓住猫耳,开始唱歌,也不算是正规,就是哼着调子,断断续续,两条细的小巧的腿左翘右翘。
麦克仰起头,詹妮芙笑眯眯,望着祖母绿的眼睛,伸头在它额头亲了一下。
白猫带她回到威海利身边,坐下,后背倒挺得很直,一点也不如之前趴在阿莱茵手臂里那样,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精神气。
威海利哼笑一声:“你倒是蛮享受,把别人的精神体当成交通工具。”
詹妮芙不满,刚想回嘴,迎面就来了一位客人,看见门口坐着威海利,顿时不知该怎么做,店里系好粉红围裙的阿莱茵忙温柔相迎,客人脸红地侧身走进门,进来时差点踩到麦克的尾巴,惹得麦克一声惊叫。
詹妮芙回头望阿莱茵:“我原本还以为会有盛大的欢迎会或者小型交谈会,毕竟我回来了呀,威海利。”
威海利:“主要你出现的太突然,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
詹妮芙:“你已经不需要我吗?以前你可会和我说很多话,比如学校课程,比如各种奇怪的任务,还比如,对某个人的爱恋。”
“别调侃我,詹妮芙。”威海利笑,“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呢。”
“是的,在你觉醒后我就和你在一起。”詹妮芙语言严肃,“如今你要比之前更成熟,遇到事情也不会哭鼻子,分辨得更清楚。”
威海利:“可你好像没怎么变过,强势得让人羡慕。”
其实有的,与别家的精神体完全不同,被周围嘲笑,小时候的威海利性格太软,只敢寻求里哈内的帮助,斯碧弗比威海利还不会说话,威风凛凛的精神体也救不了小女孩懦弱的性格。
詹妮芙在不知不觉中扮演起严肃的人物风格。
“好吧。”詹妮芙道,无话可说,做作的寒暄并不适合,“那位哨兵……?”
威海利:“差不多是这段时间出现的,比你来得要久点,之前我总跟他到处瞎混,去完成帝国任务。哦对了,你并不知道,在大战后就自动陷入沉睡。这么说吧……”
骆发男人简短地把十年前他的遭遇和选择还有之后的事情包括阿莱茵都说了一遍。
詹妮芙感叹,好像也能谅解拿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烦人香烟。威海利对于她来说很陌生。
“那你和他在一起是真心喜欢还是……我今天偶然进入他的精神领域……”
威海利调侃:“想欺负他?!”
詹妮芙脸红了红,按压下恼火:“你有听明白我之前所说的话吗?我在他精神领域里看到了阻挡的‘门’,这绝对是人私设的,还有……”
“詹妮芙。”威海利打断,抚摸麦克的头,语气平常,“你应该明白的。”
这真的是……假如能接受,那简直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特别是威海利还会主动接触帝国。
詹妮芙简直想大骂威海利,想把他从泥沼中狠狠拉出来。她是他的精神体,由他的精神力凝结而成,所有话只需开个头就能明白。但这样更使小精灵生气,即使她从未接触过阿莱茵。
这时客人已经买好想要的鲜花,阿莱茵一路出来并友好招手。
走到门前,阿莱茵叫了威海利一声,弯下腰含着笑看他。
“还是很丑。”威海利明白他在等他夸赞包花技术的进步。
阿莱茵泄气,看到威海利起身就露出欣喜神色,眼睛都亮晶晶的。
威海利边抱怨边走进花店,年轻哨兵终于等待男人耐心告罄,会想要教他,简直喜上眉梢。
詹妮芙愣住,望着两人离开。
言语并不算便利武器,有时候一个神态都能彻底出卖。
她应该明白,的确,她是阿海的精神体,会比任何人都明白。
“麦克。”叫了声白猫,白猫歪头喵了声,詹妮芙微笑,“在撒谎呢。”
*
鲜花比想象中要卖得好,虽然起初威海利只是想让花店看起来不那么冷清。
小金库里的玛索又肥厚了些,威海利对钱是绝对不会拒绝。
詹妮芙已经懒得搭理这其中理不清的关系,干脆和白猫在花店一角和外围玩个嗨。
傍晚,火烧连云,红得如荼。威海利靠着门看差不多,就招呼阿莱茵准备关店。年轻哨兵解下粉红围裙,白猫载着小精灵走到跟前,蹭了蹭他的腿,顺带伸了个懒腰。
阿莱茵询问:“那接下来,威海利,你要休息吗?”
威海利闻言,自顾自地往店里走。
阿莱茵搭围裙的动作一僵,他还没有获取在花店的停留权——就算是以前脚伤也相同,被狠心地隔绝在二楼之外——意味又像之前那样充当简单的“守门者”,随后就是到处瞎晃。
“时间还早。”骆发男人蓦然转变语调,阿莱茵心跳快了一拍。迈上楼梯的脚重新回归地面,威海利习惯性地把烟塞进嘴里,看见詹妮芙不甘地取出来,咂咂嘴,“我去酒吧找老裘洛。”
他快速走过,像一阵风。
阿莱茵紧忙喊道:“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威海利停下脚步,香烟被咬在嘴里上翘下翘。“唔。”含糊地答了句,威海利朝他抛去店门钥匙,飞般地出店下台阶。
阿莱茵紧握钥匙,生了锈不平整的周边割得手疼。心情激荡,脚下就虚,走起来也磕磕绊绊,粉红围裙搭了两下才好,摆弄在地面的花盆犹如层层迷宫,走得阿莱茵背后生汗。
詹妮芙和麦克亚当几乎没脸看,阿莱茵走出大半,才意识到,回来问:“你们?”
快去啊,笨蛋!詹妮芙愤怒。
“我们不去,酒吧太吵,还没好吃的。”
麦克点头赞同。
詹妮芙指挥:“麦克,我们上二楼去!”
麦克大叫,四脚齐挥,奋力上楼梯。
阿莱茵不顾,急忙跑出去,天黑得很快,红霞转眼不见,天边只浮着暗影,蓝色很深,与黑点交杂,星星点点,散着淡光。
拿钩子把缩到最顶上的铁门扯下一点,伸手拉到底,阿莱茵没有试过,锁用得万分艰难,噪声不断,异常扰人。哨兵越加焦灼,可笨重铁门好似跟他作对,钥匙嘣嘣直响,宛如在跳踢踏舞。
阿莱茵觉得锁了很久,又觉得没有,并不清楚,手上满是汗水和铁屑。
天空更黑了,远处依稀亮起灯,黄黄的。
阿莱茵钥匙往内一弯,听见咔擦咔擦声,门终于锁上,他再试着推,很牢固。
哨兵奔下台阶,小直路上早已不见威海利的身影。哨兵跑得很急,惊慌失措,汗流浃背,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顷刻消失。和威海利一起去酒吧和一个人后到酒吧的意义完全不同。
待他拐过弯,迎面空气逼迫着大口吞咽,卡在喉咙。
威海利站在中间稍远的地方,不停开着打火机,火光一亮一灭,看到他来,才伸上去点燃含在嘴里的烟,吸了口再慢慢吐出。
阿莱茵缓慢走到威海利身边。
“好慢啊。”他说。
阿莱茵吞咽:“抱歉。”
威海利没再说,转身走开,阿莱茵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