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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一把将人推开,上下打量一圈,直到确定段行没事才停下,眼中神色却是越来越沉重。
段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裳上多处破损,好几处见了红,看的触目惊心,直到一声低吟传来,段楚才发现自己抓的太用力,触到了段行伤口。
“我没事,都是些轻伤。”
段行匆匆抽回手,甩下衣袖遮挡,说的一脸轻松,未免段楚不信还活动了活动筋骨。
“不信你看,好着了,嗷~”
过度大意的结果是拉动了伤口,段行蹲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不管怎么说,先到医务室看看伤吧。”
左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抢还拿在手中。
段楚冷冷瞄了他一眼,强压心中怒火,拉着段行起来率先离开。
不管怎么说,小行身上伤最重要。
左队轻叹一声,收了抢,转身交代几句跟上。
身后两警察对望一眼紧随在后。
“左队,你刚刚开了抢,若被局长知道……”
“谁说我开枪了,你们看见呢?”
“呃,没有。”
所幸段行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擦擦药过几天就好了,医生交代只要少碰水,戒辛辣就成。
“我就说没事吧,只是看着恐惧而已,二姐太大惊小怪了。”
从医务室床上起来,段行一边穿衣服一边啰嗦。
“那几个人只是仗着人多而已,若是单挑,我准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你就得瑟吧,刚是谁嗷嗷叫的?”
段楚摇头笑道,那笑却不到眼底。
从医务室出来,一眼看见左队正在训斥那几个看守的人,声音大的几乎整个警局都能听见。
“一群混账东西,那么大动静没听见还是怎么的,耳朵长着是做什么的,睡死了吗,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这事已经上报,一个小时内给我去领处分,还有那牢里的几个,把警局当什么了,来到这里也敢斗殴,既然这么喜欢打,那就让他们待着别出去了。”
段楚站在原地冷冷听着。
训斥完后,左队见两人出来,小跑步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
段楚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握着段行的手却是死紧。
左队尴尬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好不容易积累的那么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了。
正沉默着,一个警察朝这边跑了过来,冲着左队行了个礼。
“左队,刑事科那边找段小姐有点事。”
“刑事科?”
左队诧异瞪大眼,暗地里给段楚递了个眼色。
“刑事那边找段小姐有什么事?”
来人笑呵呵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话落看了看段楚:“我就是个传话的。”
一听‘刑事’两字,段楚心下就咯噔了下,抬头朝段行瞄了一眼。
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
“二姐?”
段行见段楚变了脸色,担忧叫出声。
段楚恍然回神,面色恢复正常,安抚拍拍段行笑了笑。
“没事,我去去就回。”
……
警局刑事科在三楼,过去的时候要经过局长办公室,段楚没想到会看见熟人,还是熟的烂透了的那种。
“前些天别人给弄了点茶,所以给你送了些过来。”
“还是小杨有心,记得赵叔叔我就好这口,不过一个茶而已,让人送来就成,何必亲自跑一趟。”
“给赵叔叔的东西怎么敢怠慢,那些个人粗手粗脚,怕是等送来都成沫子了。”
“呵呵~”
“……”
局长室的门大开,段楚看着屋中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那个膈应,脚下忍不住就停了下来。
“喂,怎么不走呢?”
前面带路的警察见她突然停下,不解问道,走廊上很安静,这警察声音也每个收敛,顿时引来屋中几人注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一时间段楚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某人难得识趣了回,瞅了这边一眼,起身告辞。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赵叔叔办公,先走了。”
“成,回头一起喝茶。”
赵局乐呵呵捧着手中茶起身送人。
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擦身之时打了个照面,段楚眼露惊讶,某人笑呵呵的,擦过时,段楚还可感觉到男人身上气息。
庄扬自始至终都好像没有发现段楚存在,只是在四目相对时,眼中笑意深了些许,到是身后邓海冲段楚点了点头。
直到庄扬领着人离开,赵局视线才收回,宝贝般抱着那包茶叶,带段楚上来的人蹙过去小声说些什么,赵局这才把视线落在段楚身上,依旧是那笑眯眯的摸样,只是眼中多了些审视和冷淡。
“段小姐是吧?”
那一声唤让段楚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拿不准眼前这人要做什么,心下想的都是庄扬那事,越想心越沉。
庄扬那就是活脱脱的灾星,跟她八字相冲,见了准没好事。
只是这赵局也怪,把人从头至脚打量一遍后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了,转身折回办公室开始收拾公文包,段楚正纳闷了,一旁民警已经扛不住,催促着赶紧离开。
“段小姐,关于你弟弟的案子,原本立案的日子改了。”
段楚没想到来刑事科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改?改到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
淡出不淡定了,一时间跟雷砸了脑袋似地,耳中嗡嗡一片。
“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原本是还有几天,只是令弟的事差不多已经定了,证据也已经全部收集妥当。”民警说完从文件堆中抽出一份档案递到段楚面前:“你可以自己看看,我们警方已经给了你们时间自己处理,既然不行就只能按照原判了。”
段楚并没有接,不用想也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罪,一张脸惨白如纸,突的仰头激动抓住面前人。
“你们不能说改日子就改日子,等过几天,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段小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令弟这些罪已经都落实,再拖下去只是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而已,我们警局不是托儿所,那,换个角度思考,早点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早点安心。”
“安心?”
段楚声音拔高,有些尖锐。
让她安心,安心什么?
这不是拿刀子刮人心么?
“那,那明天正式立案定罪后会,会如何?”
“判刑,坐牢。”
简短的两字打的段楚溃不成军,狼狈后退数步。
“不,不,我不同意改期,我要维持原定的时间。”
警察皱了皱眉。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话落从文件中翻出一张纸,抖落到段楚面前:“这事是从赵局那里通过的,已经盖章。”
折叠的A4纸上,殷红的印章如血,映的段楚双眼通红,脑中空白一片。
那人显然是这事见多了,所以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弟弟的事可说是证据确凿了,原本早该定案,是因为你们那边邱先生找人和顾老求情才拖到现在,已经算是通融了,所以……哎,你去哪里,哎?”
段楚从刑事科冲出来,直接朝局长室而去。
“哎,你谁啊,怎么能到这里来呢?”
办公室里哪里还有什么赵局,就剩下个小助理在收拾东西,抬头见段楚就变了脸色。
“这也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段楚没理会他说什么,只是急切拉着人。
“你们局长呢?”
小助理不赖烦抽回手。
“你问这干什么,走走,赶紧走?”
段楚却死赖着不走,死乞白赖的就问那一句,问道最后把小助理给问烦了,一边把人朝外轰一边骂。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们局长去公干了,公干知道吗,不再局里。”
‘砰!’的一声屋门关起,段楚怔愣站在原地,无力靠向身后墙壁,惹得来往行人纷纷看过。
也不知站了多久,段楚抹了把脸,拖着身子朝回走,走到一楼楼梯拐角时听见几个警察在说话,段楚本来没留意,可听见‘左队’两字时停了下来。
“左队怎么搞的,看守所里面打架斗殴又不是第一次,这次竟然罚的这么狠。”
“是啊,那种地方,总不能让我们二十四小时坐在牢房外面守着吧?这是牢房,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打架斗殴是常事。”
段楚沉默站在原定几分钟,直到那几个人越走越远,消失,段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姐,你回来了。”
远远看着段楚回来,段行水也不喝了,站起迎了过来。
“说什么呢?”
“啊?”段楚愣了楞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笑道:“没事,你药擦了没。”
“擦了。”
段楚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左队发现不对,出声挡在两人面前道:“小行,警局已经给你安排新的地方了,单间,你去看看成不,顺便把东西搬进去。”
段行看了两人一眼,心下满是疑惑,终究什么也没说,笑着应下。
“恩,天也不早了,二姐早点回去,呃,对了,明天来别给我带那么多东西了,加上大姐邱哥他们的,吃不完,大热天的都便宜了老鼠。”
“……恩。”
段楚应的有些艰涩,特别是在听见那句‘明天’时,手上忍不住抖了抖,勉强才控制住,挤出抹笑来。
“你自己在里面注意点,要什么就说,老鼠要的话就给,都这么大人了,别跟老鼠争。”
“是是是。”
段行连连称是,笑的合不拢嘴。
“我先进去了。”
“恩……”
警局的走廊并不长,可看在段楚眼中却是一望无际,段行瘦稍身形至于其中显得特别单薄,那感觉就好像正一步步踏进无尽的黑暗,每一步都踏在段楚心中,好似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小行!”
段楚再也忍不住激动开口,脚下轻飘的好像随时都会移动,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人拉回来。
“怎么呢?”
段行疑惑转头看向她。
段楚艰涩抿了抿唇,怔愣半响才开口,声音就跟沙地打磨过般。
“没,没事。”
“哦。”
段行灿然一笑应着,脸上上过药的伤特别明显,配着那笑刺的人眼疼。
“……”
段楚用力抓着手才克制着没有冲过去。
拐角处两名警察和刑事科那人的的声音不断回荡。
——这是牢房,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打架斗殴是常事。
——段小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令弟这些罪已经都落实,再拖下去只是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而已,我们警局不是托儿所,那,换个角度思考,早点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早点安心。
——那,那明天正式立案定罪后会,会如何?
——判刑,坐牢。
看守所的犯人都是轻犯,闹急了也就是斗斗狠,监狱就不同了,那里什么人都有,等到那时……
段楚抬头看向那越渐远去的背影,脑中浮现那璀璨笑容,十七岁的少年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正是天真烂漫之时,高瘦的身形尚未经受人生历练,仿若轻轻一折就断,这样的身形又怎么能够承受得起那么大的重担?
十七岁,该是阳光璀璨的,而不是无尽的黑暗。
段楚心下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那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左队与之并肩,双手负于身后看着。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听看守的警察说,段行受伤一事是他自己不让说的,为了不让你们担心。”
“……”
段楚心下一颤,勉强抓住身侧椅靠,单手收紧,铁质的冰冷透过双手渗透全身。
“你没事吧?”
左队见她这样有些担心。
段楚看着彻底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左队长,问你个事,小行这样的……一般要判几年?”
左队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斟酌用词:“这个要看受害人损失有多少,还有那伤患身上的伤……这种多半都是庭外和解的,只是受害人若不愿意的话……”左队话落顿了顿,张了嘴后咽下话尾。
“那怎么的也得几年吧?”
段楚声音有些飘渺,脸白的跟纸似地,眼神也涣散,左队越看越不放心。
“你真的没事?”
段楚遥了遥手,勉强站直身子转身,浑浑噩噩离开。
直到走出警局,段楚还觉浑身冰凉。
左队皱眉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那道萎靡身影消失后摇头掏出手机。
“喂,段辰吗,是我……”
……
从警局出来,一辆车擦身唰的过去,段楚浑浑噩噩被吓的惊叫后退。
昨晚上大雨,路上好几处水洼未干,溅了段楚一身。
司机拍车怒骂。
“瞎了啊,怎么看路的!”
被吹一身尾气,段楚慢慢拉扯被车风带起的衣裙。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段楚抬头看见对面站着的人时变了脸。
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对持,段辰皱眉看着她,手中拿着纸巾,段楚一身狼狈,看着面前人心下就一阵阵反感,也没伸手去接,绕过人离开。
段辰眼中神色复杂,紧跟几步将纸巾塞段楚手中。
“擦了。”
段楚握着纸巾的手紧了紧,胡乱擦了擦,经过个垃圾桶时扔掉。
段辰没有说什么,一把将人抓住。
“我送你回去。”
一句话一个命令,没有一丝疑问,听在段楚耳边万般讽刺。
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没有变。
可自己却变了。
“不用。”
段楚大姐在段家永远都是威严的象征,她的话没人敢反驳,即使是以前的她和段行,只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遵循她的一言一行而行动的段楚。
“你准备就这样回去?”
“不劳您操心。”
“……”
这回答让段辰本就清冷的面色更加冷了。
“你不觉得我们该冷静下来谈谈?”
段楚就跟听见什么笑话似地,也不走了,站在原定笑着看段辰。
“有这个必要吗?”
那带笑的视线让段辰柳眉皱了更紧了,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听说你前阵子跟庄少走的很近?”
听见‘庄少’两字,段楚面上顿了顿,没有说话。
段辰只稍一眼就明白,清冷的眼中多了丝沉重和不悦,声音也随之冷了下去。
“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呢?这些年你过的那些日子我就不说了,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回来青山你却跟她扯上……好好好,毕竟你回来的少,以前就算了,以后你离他远点。”
段辰兀自说着,却没发现段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又是这种口气。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就跟当年一样……
面前的画面就好像跟当年重贴,一样的口气,相似的话语,同样命令的语调,青涩和成熟重贴,那双永远清冷,高高在上的视线却没变。
猛的的抽回手,段楚面色冰冷。
“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若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楚楚!段楚!”
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些许波动,段辰衣袖下的手紧握,紧随几步想要跟上,最终却是停在原地,暗沉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声音冰冷。
“不管你如何逃避,你都是段家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段楚头也不回。
“段家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段家了,你现在紧抓在手的只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
为何一切都变了,这个人还是没有变呢?
难道守着那份虚荣就真的那么重要?
“……”
段辰目光一紧,指甲几乎掐指皮肉中。
“你敢说这次小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
段楚疾走的步子顿住,脸色刷白,紧接着比刚刚走的更快。
“……”
段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掌却被掐的通红。
“哎,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左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看着眼前人摇头叹息。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固执。”
段辰松开手没有说话,绕过人离开,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一眼。
左队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段辰。”
……
入夜的天四周漆黑一片,月光笼罩下的光芒,银白中透着丝寂渺,触手相碰,冰凉一片。
外面天黑,屋中却没有点灯,段楚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数小时不动,那动作就跟静止了一般,身侧手机响响停停,白炽的光芒照在段楚脸上惨白一片,身侧时间的嘀嗒声如同催命符。
铃声停止,电话留言的声音在安静的屋中响起。
“楚楚,是我啊,顾日,你怎么不接电话,今天去看小学弟怎么样呢?庄扬那变态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简直邪门了,竟然封锁消息,打听不到,我回家求老头子给庄扬打个电话看看,结果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楚楚啊,你先别急,我们还有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
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呢?喂,在吗?怎么还不接?看见留言回个电话,喂,段楚,你搞什么鬼,你给我记着,凡是一定要等我回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段楚猛的一阵回神,脸上尽是慌乱,握在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
——段小姐,关于你弟弟的案子,原本立案的日子改了。
——改,改到什么时候?
——明天。
——左队长,问你个事,小行这样的……一般要判几年?
——这个要看受害人损失有多少,还有那伤患身上的伤……这种多半都是庭外和解的,只是受害人若不愿意的话……
——你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以前就算了,以后你离他远点。
——你敢说段行的事跟你无关?
来来回回的话如同影响在面前浮现,从身影缩减到那开开合合的嘴,最终只剩下那些个声音……
——这是牢房,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打架斗殴是常事。
——段小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令弟这些罪已经都落实,再拖下去只是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而已,我们警局不是托儿所,那,换个角度思考,早点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早点安心。
——那,那明天正式立案定罪后会,会如何?
——判刑,坐牢。
最终只留下那一句。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能让段行就这么毁了。
猛的自沙发上站起,脚下一个踉跄,跌倒下去,段楚红着眼匆匆爬起,也顾不上其他了,空着手就朝外冲。
有的时候,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偏巧总是出现,可等到真正寻找时,又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段楚抓着手机站在茫茫大街上,一时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新换的手机里面没有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就连邓海的电话也没有,段楚坐着计程车绕了半个青山,找了那个人可能去了地方,就跟顾日说了一样,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跟凭空消失了般。
段楚急的跳脚却又没有办法,疲惫蹲在大马路上发呆。
“小姐,你还走不走啊?”
身后计程车司机不耐烦问道。
“你已经绕了半个青山了,不走的话我还要回家睡觉,这都凌晨2点了。”
凌晨两点的字样如何一记闷拳,段楚伸手捂着胃,感觉手下一阵阵绞痛。
——你看你们这闹的,要房子就直接跟哥说呗,哥又不是舍不得,冲着你这些日子给哥伺候的,可你们不能烧哥的房子啊,烧就烧呗,偏偏是这幢,这可是前年老爷子送的婚房,你这样哥怎么给未来老婆交代,总不能让人住在废墟中吧?
那天庄扬的话浮现,段楚猛的惊醒站起,也不管这个时间有没有可能,上车报了地址就催促司机开车。
……
“咦,段秘书,这么晚了有事?”
门铃响起,方姨惊讶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段辰瞄了一眼楼上亮着的灯,迟疑开口。
“庄总……睡了么?”
“他那人怎么可能睡了,每天晚上都这样。”方姨闻言遥了摇头,温婉的面上露出些许不忍来:“怎么,有公事?”
“恩,有点事。”
段辰简短应着,没具体说明。
方姨显然是习惯了她这清淡摸样,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指了指二楼:“在书房,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了,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这妇道人家进书房,上去时声音小点,倩倩前几天回来了,过来住几天,就在二楼小杨房间隔壁。”
“恩。”
段辰应了声上楼。
刚上二楼,段辰发现个纤细身影消失在门内,待到走进了,房门紧闭,段辰微微皱眉朝书房走去。
书房依旧只亮着一盏小台灯,庄严威严的倒影印在墙壁上。
“是你啊,来了正好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
庄严只淡淡瞄了一眼,推过一旁文件,继续看文件。
段辰接过就开始整理。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偶尔听见书页莎莎声,静谧的气息流淌开来。
“庄少回来呢?”
庄严手上动作顿了顿,末了恢复如常。
“没,怎么呢?”
“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简短几句后谁也没说话,时间一分分的流逝,书房内安静一片,直到手中文件全部批阅完,庄扬放下笔揉了揉眼睛,一旁段辰早已整理完,安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良久后,庄严才淡淡开口:“找我有事?”
“恩。”
段辰刚应一声,那边庄严已经站起,段辰早他一步推开窗子,弯身开始整理他刚刚批阅的文件。
“你所求?”
“恩。”
这下倒是引来庄严兴趣,威严的未免难得出现丝松动。
“我记得你的原则是,不帮人,不欠人,怎么,变呢?”
段辰静默不语。
庄严看了她一眼。
“先说来听听。”
段辰手中文件差不多整理好,走到一旁台子上冲了两杯咖啡,直到庄严结果后才开口。
“是关于……”
……
车子在废墟前停下,即使是夜晚也可清楚看见那残败不堪的屋子,以及屋前那炫酷的车子。
兰博基尼—Aventador
男人斜倚在车前,枣红的发即使在夜色中也大刺刺的抢眼,花布衬衫衣摆随风轻晃,手中烟火忽明忽暗。
那摸样如其说碰巧不如说早有所料。
远远看着她,勾起嘴角笑了。
“大晚上的,这么好兴致来夜游?”
“我是来找你的。”
段楚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切入主题。
庄扬也没被那冷眼打到,反而好兴致的站在原地吞云吐雾。
“想好呢?”
段楚眯着眼,狠狠看向他,夜色洒在两人身上如同一层薄膜,静默良久后打破,段楚面上恢复平静。
“想好了。”
庄扬呵的一笑,仰首喷出口中烟雾。
“认输呢?”
“认输了。”
“服软呢?”
“服了。”
庄扬笑着扫了她一眼,突然一伸手把人拉过来,吻上。
浓烈的吻倒着烟草的气息,呛的让人难受,段楚不避不闪,安静受着,直到男人松手移开,拇指抹过她泛红的唇,笑意深幽。
“我这里可没的后悔药。”
段楚强忍着反感没有移开。
“你还是不是男人,废话那么多。”
“呵~”
庄扬笑弯了身子,直到笑够了,掐灭手中烟蒂,转身拉开车门。
“上来吧。”
段楚却站在原地不动。
庄扬挑眉:“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段楚皱眉移开视线,指向一旁出租车。
“出门没带钱,你把车钱给了。”
庄扬愣了楞,末了爽快掏出钱包:“多少?”
“八百。”
“八百?”庄扬诧异抬头:“是你被人耍了还是我被你耍呢?别告诉我你是做飞机来的。”
那司机胆子虽然不小,可带着段楚跑了大半个青山也累了,这下在看段楚大晚上的竟然来这么个地方,心里就毛毛的,再看庄扬那流里流气的模样就觉背脊发寒。
这会见庄扬一脸不善走过来,冷汗直冒,钱也不敢要了,发动车子唰的逃离。
庄扬把掏出的钱往回塞,乐滋滋伸手搂着段楚朝车内钻。
“你运气好,遇着好人了,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