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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且扶我起来。我只是暂时失了灵力,死不了。”慢吞吞拔下那柄长剑,洛歌幽冷的目光透过黑色轻纱,直射程刚。
方才她无心去在意它事,可并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个魔族放出的长剑里,有好几柄是程刚和李蝶儿以及何平暗中放的。
为了夺取她手里的木灵珠,竟枉顾这般多人的性命。简直没有人性,牲口都不如!
还有那两厮,看戏看了那般久,也该现身了。
心口腾起一阵怒意,洛歌猛地召来木灵珠,不顾身子虚弱,只是双手结印,吟唱一段梵咒。
木灵散出熠熠光辉,柔柔的绿芒之下,一支镶有金龙盘飞的白玉长笛从灵珠身下出现,带着细细的流苏,缓缓落至洛歌手里。
洛歌压下心头剧痛,深吸一口气将长笛递至唇边,闭目吹奏起来。
悠扬婉转,不成曲调却自有一番别韵的调子蓦然在这阴暗一隅响起。笛音带着浅浅的绿色萤火点点,从洛歌手里飘向四方。
旁人听着直觉心头一阵舒适,便是灵力也回来了许多。而魔种听着,却是叫自个儿脑瓜子疼得紧。一阵哀嚎过后,一众人伺机而动,将那些个痛不欲生的魔种倾数诛杀。
众人得了喘息的机会,俱是握紧武器随意落座,服用些
回元丹修复灵力。
洛歌化开笛子,将木灵珠收入灵虚界,任由灵珠淡化自己的伤口。麻麻的痒痛感不断袭来,洛歌却是无动于衷,只是轻启薄唇,声音嘹亮,淡漠得听不出一丝温度来:“两位小友不远万里迢迢而来,想必脚已麻木了。不若由在下为两位小友奏上一曲,以解疼痛如何?”
“不必小友劳心,我等自行现身便是。”一道温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两道翩翩白光落地,化作一着桃色云锦长裙,一着大红霓裳羽衣的女子。这二者容貌俱是十分上乘的,尤其是那桃衣锦裙女子,似乎在一颦一动间,便已将那万千桃花给攀比了下去。那眉眼里细细揉搓着的温婉华贵,远是气质桀骜的红衣女子所不能匹及的。
“叫小友受伤了,云华在此道歉。”女子反手祭出一粒丹药,走至洛歌身前,递了过去,唇角轻挑,“此乃三转固灵丹,可助小友回转伤势。且莫推辞,我不会平白无故伤害他人的。”
洛歌眼波微动,朗声一笑后接过丹药一口服下:“既是如此,我便谢过公主殿下了。”
众人的面容俱是怔了怔,尤其是女子与婺秋。
“你怎知云华姐姐乃是公主之尊?!”婺秋瞧稀奇似的瞧着眼前这个浑身被黑色轻纱包裹的人族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眼因错愕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
“天也知地也知,为何我不能知?”洛歌打量着婺秋,眼角深处染起一抹笑,“小友瞧着,却似与星辰有着莫大的缘分。”
婺秋听得前者一口一个小友,顿时不乐意地翻翻眼皮子:“你一口一个小友,也不觉着害臊!若知了我等是何人,几个年龄,看你还敢不敢这般放肆,乱嚼称谓!”她只顾着纠结那称谓,以致于忽略了洛歌后头的那句话。
倒是女子注意到了,她深深看了一眼洛歌,而后将目光浅浅投向洛歌身侧的祁酒。
“王兄,好久不见。”
“王兄?!”
除却洛歌面色如常,众人闻言,皆是错愕不及。
倒抽一口冷气后,水泽空侧头给魏无痕灌下一粒丹药,拍拍他的肩膀,哀叹一声:“云凡君艳福不浅呐!真是可怜我这单身汪子了!”
“苦了你了。”魏无痕运转一个周天,与了水泽空一个名曰勉励同情的眼神。
程刚看着女子,眼底直冒精光。
李蝶儿瞧着自家夫君那直勾勾的眼神,心头酸水直冒,忍不住暗中伸手,狠狠掐了一把程刚的腰。
程刚倒抽一口冷气,适才意识到自家的正室还在这头。掐灭心头那点邪心思,程刚讪讪地讨好笑了起来。
“灼灼,你来凡界作甚?”祁酒并不惊奇他人的眼神,只是眼底露出一抹薄怒。
是了,方才他与洛歌演那亲密无间的戏码,再故意引出魔种与之混战,便是为了引出暗中藏身的人,也便是桃衣锦群女子。
他引出她,也不过想问问她意在何下,为何一直暗中跟着而不现身。
哪料人算不如天算,那些个魔种出了变故,竟是那般凶残,还险些害得阿泽与苏苏殒命。怪灼灼不愿现身,也更怪自己太是草率鲁莽了。一念及此,也无怪乎祁酒性子这般谦和温雅的,面上会染上一层薄怒与愧疚不安。
祁灼祁灼,以灼为名,还真是如同桃花一般灼灼其华呢。
眼眸透过轻纱直视祁灼,洛歌如是想道。
“王兄离开经年,父王甚是想念。”祁灼浅浅一笑。
“祁哥哥,你快些与云华姐姐回去嘛。早日生个小侄子来与我玩,我好教他星辰之道。”婺秋丝毫不忌讳旁人的目光,打趣地看着面色微尬的二人,咧嘴嘻嘻道。
祁酒的耳根子烫了烫,方才那些个恼意竟是不知该如何从口而出。听得祁灼的话,他心海一颤,那如玉如珠的面颊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淡漠:“当年我曾与他们立过誓,不了心愿,宁死而不甘回。灼灼若为这事又来劝我,还是回去罢。还有一事,我与你乃是兄妹。”
祁灼目光一闪,叹了口气,状似无奈:“也罢,既如此,云华便先离去了。”她转过头去,作势要离开。
“且慢!”
慢悠悠转头,祁灼挑挑眉,看向欲言又止的祁酒,眉间是浓浓的笑意:“不知王兄唤住云华,所为何事?”
“且替我向他二老问个好。”毕竟是因他们,才有了自己的,总归割舍不下这血浓于水的情。祁酒踌躇一番,仍是将心口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鼻尖淌出一抹笑,祁灼摇摇头道:“知道了。王兄祝你心想事成。”哪怕那心想是暗无天日的昏暗里,遥遥不可及的微弱光明。我也祝你,由衷地。
“劳烦诸位照顾好我王兄。他初来人世,不懂长情。”她侧头过去,看着扭扭捏捏的婺秋,伸手点点她的眉心,失声笑道,“晓得你不愿随我回去。妹妹也不必跟着王兄,天下之大,任尔自由徜徉。只是妹妹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犯了错淌了浑水,姐姐可是爱莫能助啊。”
婺秋眼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