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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云景依言,带着洛天朝小镇之外离去。
汪辞微微喘着气,理了理狼狈的衣角,目光阴鸷地看向半空众人。
“想我魔教建立千万年,同阐教截教通天教三教,于凡界引起数以不计地大小战争。你们几个区区后辈,哪来的能耐,胆敢与我魔教一拼?”他昂首邪邪笑着,笑里是藏匿不住的讽刺与嘲弄。
水泽空听着汪辞所言,悄然捏紧拳头,脑海不自觉浮现起那叫他记了经年的一幕。
若是没有这些邪魔外道,玉儿根本就不会死!
“是啊,我们于你这邪道而言只是不足为惧的后辈。但是,那仍不会阻了我证道赤胆之心。因为——”水泽空握紧重黎剑,眉间桀骜尽显,“我不服天命,更不会服你这个天地眼中的蝼蚁!”
话音落下,但见他反手朝前全力挥出一剑。
那一瞬,水泽空面前空气尽数冻结凝固,化作一道道寒冰剑气,直奔汪辞而去。
浩浩荡荡的剑意夹杂着寒气笼罩而来,打的汪辞措手不及。只一个呼吸,他便被那剑气打中,冻成了块雕塑。
躲在远处观望的王干见到这等稀奇剑法,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些个人气质非凡,想来必是人中龙凤,若是他们知道这汪辞是自己引来的。
那么——
想到那后果,王干双腿一抖,鼻尖瞬时蔓延开一股骚味。
水泽空眯着一双凤眸,眼底倒映着被冻住的汪辞的同时,一缕深邃从中滑过。
这寒冰剑法初次使用,还是不大趁手。不过,能将一个灵王之境的家伙给冻得这般结实,这威力倒也是数一数二了。只是可惜啊,自己只有地阶之境,还无法发挥出它完全的水准。
这对于一个剑修而言,无疑是一种异常惋惜的事情。
“哎呀,看来我得好好练练我的剑法了。”水泽空收起重黎,扶着额头咂嘴叹惋。
祁灼收了扇子,纵身跃到祁酒身旁,眼里含着浓浓的关切:“王兄可是无碍?”
“无妨。倒是阿珩,怕是须得好生养着。”祁酒摇头,想起洛天那浑身是血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水泽空默默仰天一叹。
怎么就没人关心他呢!
祁酒瞥见水泽空无言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倏地,那笑僵在面上。
“怎么了?”水泽空感受到祁酒神色不对,侧头瞧见后者惊异的模样,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面色一变,“我去他还没死?!”
祁灼闻言,亦是回头看了过去。只那一看,面色瞬时苍白。
但见那冰雕塑,一点一点地凝出裂缝,以一声巨响结束了变动。里头的人抖动着湿气重重的身子,眸子赤红。
吞下一粒丹药,汪辞蓦然大吼一声,所震出的灵魂威压瞬间便撂倒了祁灼水泽空二人。狼狈地看了一眼仍是立着的祁酒,二人便两眼一番,昏死过去。
祁酒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汪辞,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地阶高层的灵圣之境。若此时汪辞只需要轻挥一剑,他便有可能会像灼灼和阿泽一般,倒地不起了。
“若问愿否,我答,愿。”他轻启双唇。
“欺我者,我必诛之!受死吧凡人!”汪辞邪笑着抬手挥出一剑。剑光飞扬,磅礴的剑气浩浩荡荡朝着祁酒奔去,卷着尘埃沙砾,场面异常壮观!
祁酒两眼古井无波地看着前方,温润沉寂的眸子底处在剑光到来时泛起一缕浅浅的光泽。
“铮!”
剑光靠近时,凤鸣琴爆鸣一声,以自身灵魂威压硬生生阻断了汪辞那几乎是全力挥过来的一剑。
比汪辞更磅礴浩荡的灵魂威压冲天而起,带着劲风扑面而来。强光拂过,汪辞瞧见面前古琴变了个九尾凤遨游云端的模样,色泽光鲜亮丽,煞是好看。
而那个少年,仍是那般模样,只气质瞬间沉淀了下来。再不是温润淡漠,而是冰冷——寒玉一般的冰冷。
少年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波动,如同那不知何时变作蓝色的眸子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可汪辞就是下意识觉得,这少年和方才绝对不一样。他的修为,在方才那一刹提升了至少两个大境界!
便仿佛,便仿佛——
神灵的恐怖威压!
“你到底是谁?”汪辞握紧长剑,眼底掠过浓浓的警惕。
“卧凤已惊眠,一鸣动万天。我的名字——”祁酒低头伸手,轻轻勾上散着丝丝寒气的琴弦,在琴音飞起时叫唇角滑过一抹弧度,弧度轻轻浅浅,却如寒霜般冰冷。
他抬起眼皮子,看向被琴音扫翻在地的汪辞,声音微微慵懒而不屑,“你配知道么?”
便是那一瞬,汪辞感受到了来自这少年的杀机。一阵毛骨悚然,汪辞抓着长剑站起身扭头拔腿就跑。
“跑?”祁酒鼻尖传出一缕轻笑,眼底不加一丝温度,“跑的掉么?”
十指翩飞,铮铮琴音呼啸而出,只一刹便到了汪辞身后,在他还不曾大喊大叫讨饶时,便将之搅成了齑粉!
祁酒将变回凤鸣琴的古琴背在身后,纵身一跃到了不远处。而那里,正跪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那厮不做他者,正是吓得尿了裤裆的王干!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下次我再也不敢害人了,爷爷饶命啊!”本便因祁酒那股威压被吓得不敢动弹的王干,见到他离自己这般近,心头愈发惶恐不安,连连磕头大声嚎着讨饶。
“你作恶多端,好财贪色,却又因心底善念救下汪辞。如今念在你有虔诚悔心,我便饶了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我废了你一身修为,日后好好做人,若再动歪心思,则必遭天谴。明白了么?”祁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连连哀嚎的王干,抬手一挥,不待后者反应,便已废了他一身修为!
王干面上痛苦,却是感激地朝着祁酒拜了好几拜,而后起身匆匆离去。
祁酒晃了晃身子,有些头疼地闭起眼来。待到再睁眼时,那眼底温润如玉,少带些迷茫懵然,哪里还有半分冰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