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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刘娴和永琪的关系,只能说是纠葛很深。
永琪一直看刘娴不顺眼,从刘娴和福儿关系好起来后,永琪更是对刘娴多了一种莫名的仇恨,以至于演变成现在化解不了的不死不休。
对于永琪的敌视,刘娴是很莫名其妙的。在现代她一直没孩子,妍姝也是十几年没有孩子,融合记忆后的刘娴对小孩子是疼爱到骨头里,虽然其中也不乏想抱回去养的念头,但因为刘娴并不是出于利用的目的对这些皇子皇女好,所以自幼生长在深宫内院敏感度都异于常人的少男少女们明显感觉得到,自然相处融洽,太后也默许了。于是在瑞宁满月这天皇子皇女们都对刘娴释放出的善意报以了同等的回报,就连已经十三岁的三阿哥永璋都特地从宫外带回一双虎头鞋和一顶虎头帽,大阿哥永璜还特地找银楼的工匠打了几把银锁手镯,和婉更是成为继福儿之后第二个常驻翊坤宫学刺绣的公主。
所以面对永琪毫不掩饰的厌恶,刘娴只能躲得远远的,她犯不着跟小孩子计较不是。再说,永琪皮相不错,聪明伶俐,刘娴对这类漂亮聪明的孩子向来都多一份包容。这也造成永琪认知上觉得娴贵妃外强中干很可欺的错觉。
但龙有逆鳞。刘娴的逆鳞就是瑞宁,瑞宁作为刘娴十七年加上妍姝十三年盼来的第一个孩子,是珍贵的无价之宝。刘娴要做的就是将她所能给的一切最好的都给瑞宁,包括物质上精神上的满足,还包括父爱。
整个皇宫所有的皇子皇女争一份父爱,结合对历史上乾隆的综合评价,乾隆的孩子除了女儿,没有一个儿子有好下场,不单乾隆不看好的活不长久,被乾隆看好的也都活不长。而女儿,乾隆也只对两个好,一个就是长寿公主固伦和敬公主,一个就是著名的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母亲受不受宠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有没有让乾隆重视宠爱的资本。
坐月子的时候,刘娴就已经将瑞宁的未来规划好了。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所以刘娴决定首先要让瑞宁过好满月这一天。
一开始是很满意的,结果结束的时机没卡好,整个宴会倒让永琪做了主角,于是满月宴毁了。
刘娴恶毒地想起以前看百家讲坛有个教授说,如果你很一个人你就教坏你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永琪还小,等他儿子长大成人,她恐怕都不知道在不在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吧,直接教坏一个女人塞给永琪去祸害他吧!永琪未来的嫡福晋好像是鄂尔泰的孙女,不知道现在多大了,要知道教育从娃娃抓起,改明儿让乌喇那拉家查查,然后偷偷的带坏那个小姑娘。什么?为什么选她?嫡福晋不能随便休的知不知道?一旦嫁给永琪可就能祸害一辈子了~乾隆不一定选那个小女孩?不可能啦,只要永琪入了乾隆的眼,看在最符合皇位候选人的份上,乾隆也会给他找个家世显赫的妻族,而且古代就是有一点好,婚前谁知道盖头内外是什么,只要娶(嫁)了,一切皆成定数。
让你搞破坏!刘娴高傲的一哼。
满月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刘娴都会接到很多人或惋惜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就连太后都象征性的安慰了她几次,只是之后容嬷嬷从桂嬷嬷处打听到的消息是,太后重视起永琪了。
太后也是想了好久才选中永琪的。永琪聪明,全后宫都知道,但是永琪又有太多小聪明,就像瑞宁满月宴上那番举动,只差在脑门上明晃晃的刻上我很傻我很天真我渴望关怀我要上进的标语。因此在太后隐晦支持的储君候选人名单上永琪是排在大阿哥永璜之后的,尚待观察。
纯妃争不到弘历的宠爱,心思是最早转到储位上来的。她有两个儿子,三阿哥永璋十三岁,六阿哥永五岁,永璋快要成年无病无灾,永病弱些不容易成活,所以看着是永璋胜算大些。嘉妃对皇位动心是皇后冷落永琪后生出来的,她也有两个儿子,四阿哥永a九岁,八阿哥永璇未满周岁,她又正当宠,枕头风比什么都管用,不排除弘历一个意乱情迷就瞎许诺。但别忘了他们前面还排着大阿哥永璜和五阿哥永琪,都是满妃所生,尤其大阿哥已经成年,嫡福晋侧福晋都有了身孕,子嗣无碍,是目前皇位的热门人选。
当然,这些都是以皇后未生下嫡子为前提的。现在皇后生下了七阿哥永琮,以各宫对弘历的了解,弘历是渴望嫡子即位的,先前端慧太子永琏就是因为这样被放在正大光明匾后的,也因此被高氏作为打击皇后的利器弄死了。现在皇后又有了一个嫡子,却没有人敢做第二个高氏冒大不韪去谋害七阿哥。所以在永琮活得好好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去搏一搏。
于是在魏贵人巴结永琪想取愉妃代之的时候,后宫已经准备好撇下弘历做一轮储位之争了。
她们的想法在瑞宁满月宴后暴露在太后老人家的眼里。永琪不按理出牌,在座宫妃的反应都被慈宁宫眼尖的嬷嬷们收入眼底。相对于皇后和福儿疑惑又有点大惊失色的对视,嘉妃始终保持如一的微笑却破天荒饮酒和纯妃一紧张兴奋就抻袖子等下意识举动更让太后忌讳。于是大放异彩的永琪再次进入太后眼中,并成功的一举打败虽成年有为却难控制的永璜成为太后真正支持的继承人。
有了太后的关爱,永琪一扫之前的颓丧,又加上满月宴给弘历带来的好印象,永琪在上书房也越加如鱼得水起来。在太后的潜移默化下,永琪褪去浮躁,稳重起来,成为皇后真正忌惮的眼中钉。
刘娴知道她现在不能对永琪出手,太后虽疼爱她,但更疼爱孙子,更何况永琪还是太后属意的皇位候选人,所以刘娴决定从永琪身边人下手。
永琪最信任的贴身小太监是小叶子,另外还有一个小路子,小叶子经过查探是福儿特地找来在她不在时约束永琪的,而小路子只是敬事房按例拨给永琪的。同样做贴身太监,小路子却被小叶子挤兑的跟杂役太监没什么区别,这样的区别待遇对身残志不坚的小太监来说就是冒着火星的木柴上滴的那滴火油,瞬间点燃的嫉妒之火足够将小路子拉过来成为一科暗棋。
至于永琪未来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刘娴想了想还是忍住没下手。得罪她的是永琪,没理由让不相干的整个西林觉罗家族来陪葬——按她的原计划,要是真把那小姑娘教坏了,一旦将来永琪和她的事暴露,西林觉罗家的姑奶奶就嫁不出去了。那么让永琪疯狂的爱上一个非她不娶又不符合皇家媳妇标准的女子怎么样?从而让永琪永远远离他渴望得到的皇位,对永琪会是一大打击吧?就算永琪看中的不是皇位,那就再一一找出来然后剥夺掉好了~
忽然,刘娴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人名。
“娘娘。”
刘娴没抓住那一瞬的灵感,暗叹着放下手中装样子的棋谱,看向容嬷嬷。
“和敬公主同和婉公主来了。”
“请她们进来。”
刘娴将还没影的计划丢开,迅速戴上端庄严肃的面具,接待嫁人后第一次正式拜访翊坤宫的福儿,她有预感,立场不同的福儿和她之间的关系从今天起将变得不同了。
再次踏进翊坤宫大门,福儿内心很复杂。
皇后为了争权夺利忽略她的那段日子是娴贵妃陪着她度过的——教她刺绣,教她打络子,教她如何管教宫人(虽然没什么用)。她喜欢翊坤宫,在翊坤宫她可以很放松,很自然的跟娴贵妃聊一些母女间的话题,她们之间的关系似母女似朋友:她为了乌日娜烦心的时候,娴贵妃会一面强调规矩,一面帮她找规矩的漏洞来教训不长眼的下人。
和亲一事若不是娴贵妃跟她讲明内里乾坤,她是根本不会往政治方面考虑的。从小,皇阿玛就说过可能把她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只是皇额娘不忍她去蒙古受苦,才一推再推,直到将乌日娜弄进宫。其实对于色布腾巴勒珠尔,福儿也不是没有好感,只是以前一直觉得他有勇无谋,野蛮暴力,加之皇额娘担忧之情潜移默化了她,才一直对色布腾巴勒珠尔没有好脸色;但娴贵妃对男人的一番剖析,让她升起重新认识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念头。了解到男人光看外表是没有用的,所谓文武双全也只是空话。福儿发现色布腾巴勒珠尔虽说外表不怎么样,但也算看得过去,久了更觉得别有一番韵味,而且他骁勇善战,虽不喜汉学,却也不耻下问,还懂得趋吉避凶,用娴贵妃的话叫“神奇的野兽的直觉”,最重要的是娴贵妃说“嫁人要嫁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
福儿一直是幸运的,此次她幸运在和色布腾巴勒珠尔早就认识,而且色布腾巴勒珠尔对她很有好感,接近后慢慢了解渐深,色布腾巴勒珠尔在福儿心中扎了根,嫁给他就像她给皇额娘解释时说的那样,一方面让皇阿玛对她心生怜惜,另一方面更是为了嫁给这个她喜欢而又喜欢她的人,或者在福儿心中后者更重些。
只是这一切都是娴贵妃促成的。这些年福儿和娴贵妃接触下来,对这个一心为皇阿玛考虑(大误!)的女人福儿是既佩服又心疼的。她自然知道高贵妃死之前娴贵妃是什么待遇,但娴贵妃还是一心一意为皇阿玛着想(⊙n⊙b)。不同于皇额娘的事事顺从,娴贵妃会自己寻找到最好的方法然后直谏,往往直谏不成反遭迁怒。福儿不禁想,以前或许就是没有高贵妃的抹黑,娴贵妃太直的性子也会惹皇阿玛不快吧。好在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直,露出些许才女气质懂得直谏和婉转陈词并用的娴贵妃简直是皇阿玛的克星。
想到自己,用娴贵妃教她的东西来帮皇额娘对付娴贵妃,她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只是皇额娘不似娴贵妃那般有皇玛嬷的支持,就连皇阿玛对皇额娘也只有敬重没有宠爱,永琮又还小,作为皇额娘的女儿,长春宫皇后一派的一份子,她终究和娴贵妃走的是不同的路。
看着起身相迎的刘娴,福儿咽下口中的苦涩,扬起张扬明媚的笑走上前。
“和敬见过娴贵妃,娴贵妃吉祥。”
“和婉给娴贵妃请安,娴贵妃吉祥。”
翊坤宫满月宴之后,皇后没有任何小动作,安安静静守在长春宫处理宫务带七阿哥,长春宫固若金汤,各宫消息收不到,一时惊疑起来。唯有延禧宫魏贵人安之若素,照旧每日往北四所五阿哥永琪处送吃食,撤掉小孩子爱吃的甜品点心,如今已换做提神果腹的汤品主食。永琪高高兴兴的接,转头让小叶子暗中处理了,却对魏贵人亲热的不得了,亲热到嘉妃坐不住了。
咸福宫
嘉妃知道咸福宫也不是滴水不漏的,哪宫没有几个别人眼线,所以她只是暗中找出谁是谁的眼线,就不管了,有时还能利用一番,岂不比随便抓了罚出去的好。
但就像皇后有贴心的绯音,刘娴那说一不二的容嬷嬷,纯妃言听计从的席嬷嬷,愉妃相依为命的舒嬷嬷,怡嫔疼爱的红杏一样,嘉妃身边也有一个顶顶忠心的路嬷嬷。
路嬷嬷是嘉妃的教养嬷嬷,从藩邸开始就跟着嘉妃的,嘉妃的母亲于氏很看重路嬷嬷,所以嘉妃也多依仗路嬷嬷。
“娘娘,咱们犯不着跟个奴才计较。”路嬷嬷看着嘉妃雾蒙蒙的双眼,心中暗叹,她们娘娘连生气都是娇柔可怜的,若是被皇上看见,这宫里不知是谁倒霉了。
“嬷嬷是知道的,这个魏氏...”嘉妃的眼泪总是掉不下来,咬牙切齿满含恨意的说,“于氏...本宫恨不得让她再进一次窑子。”
路嬷嬷轻抚嘉妃的背,劝慰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夫人都已经放开,娘娘何必还挂念于心?徒惹一身的不自在。再说,那于氏本就是窑子里的人,和她计较有失身份。”
“那是娘心好,若依了我...”嘉妃眨眨眼散去些水雾,“奴才生的就是奴才生的,上不得台面,魏令梅上赶着往五阿哥边上凑也不看看皇后和愉妃愿不愿意。”
“娘娘别气,省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魏令梅就由她去吧,能掀起多大风浪?不过仰仗了魏清泰内务府的势力,魏清泰也不是真的就一心帮她,若不是看在魏令梅身上有为魏家带来荣光的希望,只怕第一个放弃魏令梅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父亲魏清泰了。也不想想,能把女儿送到窑子里教养的父亲能对这个女儿有多好?若说是为了于氏,奴婢可不信,既一心喜欢于氏,为何当初不把于氏赎了出来?哪怕是做个通房丫头也比留在窑子里做暗娼要好。”
“本宫倒认为魏清泰是个聪明的,他舍不得正室生的嫡亲女儿进宫受苦,就抱了于氏这个外室所生的女儿养在正室膝下,正好高家找到他要选一个像高氏的女娃调养,有心发迹的魏清泰自然是应下了,这些事都是内务府世家内部联系定下的,对他们各自的主子没透出半分,哼,若皇后知道高氏那么早就算计了她,还是算计的是富察家旗下包衣,只怕立时能气死。”嘉妃眼睛通亮,嘴角又含着笑,“比起皇后,本宫更想看到于氏绝望。于氏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亲手下了绝育药的女娃娃会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那些奇思妙想也不知魏令梅学了多少,勾引男人那些倒是好手段。”
路嬷嬷松了口气,“端看那些手段,于氏就是个做窑姐的料。娘娘安心,看来魏氏只学了高氏的狐媚手段,不然皇上也不会看都不看魏氏一眼。”
“她想往上爬,也得看本宫允不允许。”嘉妃媚眼一飞,“以为攀上了五阿哥,哼,愉妃不管,本宫来管。嬷嬷。”
“奴婢在。”
“让春儿给皇后透个信,就说魏氏在五阿哥面前败坏皇后的声誉,魏氏说五阿哥自小和愉妃分开就是皇后使得手段,五阿哥不该和皇后亲近,五阿哥该多亲近皇上,好早日回到愉妃身边。”嘉妃弹弹指甲,“对了,让人去跟顺琳说一声,两个月后遣散宫女的时候,她就可以出宫了。”
路嬷嬷领命去了耳房,将依云遣去和顺琳知会一声,单独留下春儿,将嘉妃让她透的话细细说了。春儿点头准备不说。
“顺琳,娘娘让你准备一下,今年遣散宫女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宫了。”依云不解却面带嘲讽的对顺琳说。
顺琳只说了句谢谢相告,转身回了屋子,气的依云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酸酸的说句。
“什么玩意,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然得了娘娘青眼,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