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初战交锋

11℃向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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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县。//WWw.qb5.C0m\

    魏县隶属魏郡,在黄河水东,济水西,本是三魏重地,后来汉一统,高祖给这里起名魏县。魏县在魏郡之东,在阳平、内黄之后,此处通往广宗反而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沿着公孙瓒和刘备的足迹,便可以直抵广宗城下。

    其实,卢植布置建造攻城器械的据点就设置在这里。当初卢植权衡各方面的因素,为遮人耳目,又有公孙瓒和刘备相继扼守内黄、阳平两处直通广宗要道。

    戏志才和张飞就被皇甫岑暗中调来此处。

    他们从魏郡来到魏县已经整整一个月,却丝毫没听到皇甫岑的消息。急得张飞都快熬不住了,这不在戏志才的面前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你给我说,是不是你的主意?”张飞一袭白衣,掐着腰,白皙的脸庞再怎么狰狞,都不吓人。

    “什么主意啊?”戏志才依旧装着糊涂。

    “还跟我装糊涂。”张飞虽然白衣如雪,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貌,但上天赐予了他一副大嗓门,见戏志才跟自己插科打诨,恼怒的吼道:“还跟我装,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还是怎么?”

    “你又知道什么啊?”戏志才没心情理会这个时常会有些无厘头的家伙。

    “你。你。你。”张飞对戏志才这类人最没有办法,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又何尝不是兵也怕秀才。张飞对士人也向来尊敬有加,所以碰到有些痞气的戏志才,这类的寒士,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张飞干脆有些负气的一撩衣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怒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里。”

    “哦,原来你说的是……”戏志才坐在椅子上本是想继续调侃张飞,却突然停止声音,抬着头看着从外跑过来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随同皇甫岑南下的白马义从老卒。

    白马义从当年的老卒不过八百人,相处时间长了,河东郡府上下人,很多人都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即便久经战阵,死伤有得,却因为他们世袭罔替,很多人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戏志才是老人了,所以一眼就瞧出来。

    张飞是今年新招募的白马义从,所以还是懵懵懂懂,不清楚。

    “见过先生。”

    “快起。”戏志才没有方才嬉笑的表情,只是上前伸手抬起那人,道:“大人有话?”

    听此,张飞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势极其凶狠的冲到那人近前,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大人,要让我们出兵?”

    “嗯。”那老卒点点头,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连口水都没有喝,道:“广平城正在和蛾贼张宝溺战,左中郎将皇甫嵩正在牵制蛾贼。大人让我老通知先生和张将军,从内黄、阳平,攻向广宗。”

    “不去管广平?”张飞看向戏志才,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许疑惑。

    “直取广宗!”老卒的口吻也很笃定。他心里其实又何尝不担忧广平城的局势,可是皇甫岑给他的命令,就是让他一字不动的把原话传回来。

    “好,咱们就去广宗。”戏志才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回道。

    “直取广宗?”张飞瞧向戏志才道:“可广平城眼下是内忧外患,城内百姓是蛾贼心腹,城下是蛾贼半数主力,一个皇甫嵩同大人还有着数落不轻的间隙,如果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帮朝廷攻克了一个广宗又有什么用,我们可不是给朝廷卖命,那两千白马义从,才是大人根基。”

    听张飞这站位分明的回答,戏志才一怔,随即道:“这戏用不着咱们来做决定,大人自然有分寸。”

    “有分寸,单凭咱们这点人,能取下广宗?”

    “大人是借攻城器械,不是咱们这些人。”戏志才瞪了瞪张飞,解释道:“大人既然敢这么孤注一掷,那么相信公孙瓒和刘备都已经接到了大人的信笺,他们眼下估计会到广宗,而不是去广平。”

    “呃。”张飞张了张口,没有想到皇甫岑还真是为朝廷殚精竭虑,没有半分私心。

    “所以,只要咱们的攻城器械一到,广宗城势必城破,蛾贼主帅必定身首异处。”戏志才起身信誓旦旦的作出决定,然后冷声道:“只要你我早一日出发,早一日破得广宗城危机,那么广平城就早日脱离危机。这个浅显的道理你懂不懂。”

    戏志才一怒,张飞反被骂的一怔。

    许久,张飞才怔怔地回道:“懂。”

    “懂,还不动身!”

    ……

    “怎么样,他们过来了。”张颌紧握着兵刃,目光冰冷似水,紧紧地盯着正在慢慢靠近的黄巾军。黄巾军的战力不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是没有人能面对眼前这些如行军蚁一般的黄巾军,他们为什么被汉庭称为蛾贼,其实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的身影有如蛾蚁一般,打是打不死、打不散的,消灭就是更不可能是事实,他们就像蛾蚁一般让人心中厌恶,又对他们充满了惧怕。

    蛾贼虽然是贬义的称呼,其实有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朝廷和士人们在另一方面给予他们的承认。

    张颌攥着兵刃的手心冒着冷汗,他的内甲里满是汗水,被秋风吹过,衣甲死死地贴在他的后脊梁骨上。

    “他们过来了。”

    每个白马义从的老兵都在警告着身旁的新人,口口相传,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这一次,他们打得仗是没有统帅皇甫岑的一场大战,这一点,他们第一次重视。

    “攻城器械不多。”张颌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过城下黑压压的黄巾军,对着身旁的老卒说道:“等他们距离城下一百步的时候,命令大家射击。”

    城上的白马义从被分为好几部分,有专门负责远距离的弓弩手,也有负责狙击对手统领的云楼神射手,还有短距离防御的老卒,滚木雷石,长刀神枪,加上城下戒备城内动静的预备役老卒。经过了昌黎城那一战,负责防御战的白马老卒也比往常准备要好了很多。

    张颌的每一个命令都被身旁的老卒们传达下去。

    现在广平城上的主心骨与其说是张颌,莫不如说是这些曾经跟着皇甫岑刀山火海的老卒,也只有他们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时,会临危不惧。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当张颌估摸着距离已经在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内,张颌高举的手臂,在空中划裂开,狠狠地落在城垛上。

    “放!”

    “嗖!嗖!嗖!嗖!嗖!嗖!”

    急速而又密集的箭雨从广平城上下降,其实在这种对峙强强攻下完全可以不必理会目标,只要把弓箭高高举起,平端着放射出去,只要不减弱弓箭穿透的力度,对对手造成大的伤害一点都不困难。

    广平城守城的人数不多,也没有失传很久的箭弩,所以对黄巾军造成的伤害也很有限。

    毕竟黄巾军攻城所靠的也是蚁附攻城,哪里有什么张弛有度的攻城计划。

    当初他们为了能早日赶回广宗,把围困钜鹿城时建造的仅能攻城器械都扔掉了,千不想,万不想,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半道杀向广平城,这样一来,谁也没有办法应付眼下的由白马义从死守的广平城。但时间有限,他们也只有蚁附攻城,希望如同起义初期,蚁附而来,而对手会畏惧他们的人数而退缩,但事实上并没有出现他想象那样,迎接他们的只有广平城上的箭矢。

    待几轮箭雨射过之后,张颌停止了命令,冲着身旁的老卒,再次令道:“浇桐油!”

    “诺。”

    随着一声应答,成百上千早就准备好的桐油朝着城下的黄巾军砸了下去。

    “啊!”

    与此同时,城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多,但大多数人还只是被这桐油浇到一点,并没有想象中的被砸。

    看着城下尽半数的蛾贼被桐油染透,张颌生怕他们快速的退离,大手一挥,令道:“放火箭!”

    火箭,基本上都是单纯的箭矢上被燃烧了的箭矢。

    火箭一碰触桐油,城下立刻变成一片火海。

    其实黄巾军中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从城上砸桐油,但是当他们瞧见燃起的大火后,心中就明白了许多。当然也有部分有识之士察觉了城下的异常,但是毕竟黄巾军的人数太多了,拥堵了口令传达,还有退出的信号。

    瞧见半数靠近城下的黄巾军被桐油烧伤后,张颌和身旁的白马老卒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黄巾军的战力不强,但对方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们都不清楚,所以他们也很担忧,但是眼下这初次交锋,给他们的感觉很弱,比之昌黎城下那些杂乱无章的鲜卑军更是无用,最起码鲜卑人中总是有些勇士会冲上前来威胁白马义从的性命,但是黄巾军中俨然没有这样的勇将,这样的威胁在这一刻俨然变得很小很小。

    “滚木、雷石!”张颌转回身,微微一笑,紧绷着的心情总算是可以稳定下来,虽然不能如同皇甫岑一样,八百破十万,斩将夺旗,但是他从这短暂的交锋中有信心守住广平城!接着道:“准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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