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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是程观月？
所有人都看着程观月，程观月则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星。
徐小松握了握拳头，沉默不语。
“教练，我才是队长。”马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胡星。
“咳咳，得分王可是我。”金小渝接口。
“防守核心应该是我吧。”姚若虎淡淡地说。
“论食量大概没人比得上我。”唐傲一句话破坏了气氛。
“别闹。”胡星板着脸说道，“我是说，在进攻的梳理和选择方面，无人能够比程观月做得更好。所以，我要让他成为我们进攻中的核心人选。”
“教练，我该怎么做？”程观月并没有推辞，只是低声问道。
他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他也清楚，在整支球队之中，单论梳理进攻这一项能力而言，的确没有其他人可以与自己相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只是觉得心中没底。
胡星指着黑板上的V形。
“阵地战落位也可以保持这种队形。姚若虎，唐傲，你们依然以两个底角的活动为主。我需要你们用三分球能力吸引防守，拉开对手的阵型，使得内线空旷，让另外三人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金小渝，马良，你们俩作为内线球员，我要求你们提到高位来为程观月做挡拆配合。可以单人挡，可以双人挡，挡完之后视情况而拆开，外撤或者内切……”
“等等，教练，外撤的意思是……你要我也去投三分球？”金小渝忍不住打断了胡星的话。
胡星看着金小渝：“对哦，你从来没有练习过三分球。”
金小渝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只负责冲击内线就好了？”
如果能够像上次比赛一样，在合适的位置接到程观月的传球，面前一马平川，然后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身体优势，直接冲击篮筐的话……
“你可以不投三分，但是必须练习中距离投篮。”胡星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
“如果你挡完之后只有冲击内线一个选择，那进攻必然变得单调，对手也更容易防守。可相反，如果你能够命中一些中距离的投篮，将使得场上局势完全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胡星的神情罕见的严肃，“你还记得第一场比赛，锦门中学的中锋李墨问吗？虽然是中锋，但他的投篮射程可以远到罚球线外一步。我要求你向他看齐。”
“可……可是……”金小渝还想说些什么。在平时的训练中，他注重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寻求的是力量上的对抗。虽然偶尔也有练习中距离投篮，但从未将它作为自己的常规武器。教练这突然的要求，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没有可是。从今天开始，每天训练之后，你就加练500球的中距离投篮吧。”
“我……”
“你就别抱怨了，我还得练三分呢。”马良低声嘟囔。
“马良你也一样，加练500个三分。”
“看吧。”马良撇撇嘴，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最后是你，程观月。”面对程观月的时候，胡星的语气稍微放缓，“挡拆之后，你是传球给内线，或者分给三分线外，或者自己持球进攻——我将决策权交给你，你有充分的自由，发挥自己的能力，做出自己的选择。”
“充分的……自由……”
“是的，谁有机会就给谁，这不正是你这种核心后卫的职责吗？”胡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够更有侵略性一点。”
不等程观月细细地咀嚼这句话，胡星拍着掌将大家召集起来：“好了，既然我们现在人数不够，那就来进行半场的3V3攻防演练吧。我会轮番让你们和程观月组成一对，大家努力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进攻吧。”
于是，这一整天的战术演练便成了“校队好搭档3V3对抗赛”。胡星轮番让金小渝+马良、金小渝+姚若虎、金小渝+唐傲、马良+姚若虎等组合与程观月进行配对。挡拆、空切、反跑，中投、三分、扣篮……在程观月的掌控之下，每个人的进攻都打的顺畅无比，球的运行毫无阻塞行云流水。每个人都打得很开心，就连姚若虎手腕上的铃铛，也似乎响得更加欢快了。
看起来，程观月确实已经初步展现出了作为核心的气质。
可是，胡星依然有非常担心。半场3对3和全场5对5的比赛完全是两码事。先不说其他的，光是10名球员同时拥堵在禁区内，就足以把球的运转路径挤得像是泥沙淤积的河道。
只可惜，以他们现有的条件，的确是凑不出10个人来了。
胡星叹了一口气。条件这么艰苦，也算苦了这群孩子们了。
不过，令他稍感欣慰的是，篮球队的队员们都信心满满，干劲十足。叶晨在训练之中也投进了好几个三分球。这已经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的场景了。
毕竟是，看到了出线的希望。而有希望，当然就有无限的动力。
到了晚上，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其他的球员都几近虚脱地收拾东西离开，马良和金小渝则留下来加练投篮。
马良的手感很好，很快就完成了投篮量。当他喜滋滋地换好衣服准备回家时，金小渝还在满头大汗地和篮筐做斗争。可他投出去的球就是不能听话地钻进篮筐，于是整个体育馆就回响着“哐哐哐”的打铁声。
程观月也留了下来，帮助金小渝捡球和传球。金小渝白天训练和程观月搭档时倒是很顺畅，一个扣篮接一个扣篮，但这个时候，所有的球都在和他作对，就是不进框里去。
替他捡球的程观月也快哭了。篮球砸在篮筐的各个位置，也就弹向了各个方向。有的弹得近，有的弹得远。所以程观月也只能围着球场来回奔跑，不断地将篮球为金小渝捡回来。
“教练看你练的那么辛苦，一定会很欣慰的哦。”马良幸灾乐祸地冲他们笑了笑，然后飘然离去。
程观月和金小渝一脸黑线，却无可奈何。
“我说，金小渝，你以前是不是从来都不练习中距离投篮的啊？”程观月将一个弹到边线外的球扔给金小渝，然后弯下腰，双手扶在膝盖上，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抱怨。
“练啊，而且练习中投篮命中率不低的。”金小渝也非常不满地说道，同时将手里的球投出去。不出所料，又是一次打铁。
“靠，今天真是见鬼了。”他说。
“我们休息下吧。”程观月坐在地上，“再这么下去，我真要被你累死在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小渝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10块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两瓶佳得乐回来，然后咱们继续。”
程观月躺在篮球馆光滑的地板上，看着玻璃窗外的黑幕，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
曾经他身边有这样一个搭档，虽然身为内线却排斥身体的对抗，但他可以用一个个精准的中远距离投篮为球队赢得胜利，就如同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千里之外取敌方上将首级。而一年多的时光过去，自己身边却是一个风格截然相反的搭档。金小渝他……他的身体素质那么劲爆，拥有惊人的冲击力和弹跳，从来不畏惧内线的身体对抗，可他的投篮却又那么糟糕，今晚前100个投篮，他竟然只命中了其中20个。
程观月正想着，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他坐起身子，笑着说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然而，从门口进来的，不是金小渝，而是徐小松。
“徐小松学长，你怎么回来了？”
“程观月，我们单挑吧。”
“什么？”程观月站起身，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徐小松捡起一个篮球，重复了一遍：“我们单挑吧。”
“可是……”
“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不过我右脚的伤还没有痊愈，虽然上了药，但还是隐隐作疼。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处于相对公平的态势之中。”徐小松向程观月逼近一步，语气不容拒绝，“你是球队的新核心，不会那么胆小吧？我现在正式向你发出挑战——我们单挑吧！”
“我不明白……”
“如果你输了，就把核心的位置让出来。”
程观月一怔：“……我懂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