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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拍了一下脸，陈锦程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伸来了只极好看的手，一抬头学姐正用灵动的眼睛盯着自己。
一脸疑惑，“学姐，你伸手干什么？”
“把钱给我，你不是说我是管钱婆吗？”
陈锦程一脸懵圈，指了指自己，“我说过？”
“不就是你说的，你说你有很多钱，我是你的管家婆。”
陈锦程好像有点印象，不过支离破碎的，无法拼凑起来。
庙祝也插话谴责：“施主，你怎么能在财神面前睡觉呢？这不是对赵大爷不尊重吗？”
陈锦程尴尬傻笑。
“抱歉大师，刚刚最后一下子叩首，不小心睡着了，我觉得是赵大爷施法入我梦了。”
“哦，赵大爷在你梦里说了什么？”
“不知道，睡醒全忘了。”
程清婉打趣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个小时，导致大师都破戒骂人了。”
“还有这事？”
庙祝挥了挥手，“两位施主，没其他事就请离开吧，你们也应该还有行程吧。”
“大师，善！”
两人终于走出了财神殿，陈锦程的腿还有些发麻，跪久了确实难受。
打卡上清宫。
踏上峰顶老君阁已经是下午两点，学姐学弟都虔诚拜了拜这位圣人。
陈锦程总觉得能从老君那里感悟出什么，却始终没有头绪，只能作罢。
老君阁前合照留念。
补充了一下水分和糖分，两人开始下山打卡其余景点。
祖师殿，九道拐，掷笔槽，纷纷打卡成功。
向天师洞进发。
青苔的长台阶尽头建筑环绕，正门的大匾上写着‘古常道观‘四个字。
天师洞到了。
里面有卖吃的，俩人各自点了一份鸡汤抄手止肚饿。
这里面有不少穿青衣，持拂尘的道人，迎来了不少新来客的围观。
吃完抄手，程清婉带着陈锦程在各个建筑面前打卡拍照。
剩下最后一个最重要的地点，也是去天师洞必然打卡点——银杏阁。
走进西客厅右侧，便是银杏阁，阁后有古银杏一株，传闻为东汉张天师手植。
树龄1900岁，青成山镇山之宝之一，天府十大树王之首，据说在树下求姻缘很灵，也被称为姻缘树。
吸引了许多情侣到此祈福，或者单身人士祈求姻缘。
走进去，古银杏上挂满的红色祈福带瞬间映入眼帘，微风吹动，红带子也跟着随风舞动。
古银杏旁不远处栏杆上坐着一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身青衣道袍，左手握柱杖，右手持拂尘，青色发带束头垂落于肩，容颜出尘绝俗，三十多岁的道姑静静坐着微笑。
她的目光始终停在古银杏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陈锦程心里也有些震撼，这道姑好像不是凡人。
像是察觉到了陈锦程的目光，道姑竟然微微转头对着陈锦程轻轻颔首示意，算是回应。
陈锦程立马单手作揖回应。
道姑再次把目光放回古银杏，一动不动。
“学弟，你难道认识那位道长？”
“不认识。”
“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她，她却只回应了你。”
陈锦程倒吸了一口气，“只是巧合吧。”
“可能吧。”
两人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听程清婉提议道：“听说这棵树求姻缘很灵的，学弟要不要试试。”
“学姐去吧，我不用。”
程清婉明显感受到学弟那嫌弃鄙夷的目光，那是对姻缘树的，或者说对姻缘的嫌弃。
“你可以走近一点看看呗，这棵树可很有名哦。”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就好，学姐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在这里等你。”
程清婉无奈，“好吧，那你在这里等等我。”
程清婉去找庙祝买祈福带了。
陈锦程有些站不住，总想远离这个地方。
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有情侣一脸兴奋，在姻缘树下用祈福带写下双方名字，求个百年好合。
有单身人士满脸愁苦，只写下自己名字，求个有缘人。
嗤之以鼻看着这一切，然后目光迅速逃开。
什么姻缘树，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不吃香菜，最后会嫁给AAAA建材王总。
考试上岸，最后会斩掉供养自己的伴侣。
瞎子复明，最先扔掉陪伴自己很久的拐杖。
世间哪有真爱？有的不过是权衡利弊的选择罢了。
求爱者一败涂地，求财者顺风顺水。
一群傻子，呵呵！
我曾经也是个傻子！
“施主，贫道打扰了。”
陈锦程心惊了一下，明明在另一头坐着道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面前。
强装镇定，单手作揖，“道长，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施主，贫道刚见你朝着古银树，神情多为嘲讽之意，实在好奇，故冒昧过来询问。”
陈锦程解释道：“道长，我并非在嘲讽树，我是在嘲讽人。”
道姑一脸认真：“愿闻其详。”
“我想请问道长一个问题，天庭掌管姻缘是谁？”
道姑微微一笑，“自然是月老。”
“道长，你答错了！”
道姑微微心惊，“难道不是月老？”
陈锦程开始指正，一本正经。
“当然不是，掌管姻缘的是财神赵公明大爷。”
道姑迷惑，“那月老做什么？”
陈锦程双手一摊，“失业了呗。财神一个人把两份工作做了，月老不就得下岗吗？”
道姑摇了摇头，“不懂。”
“我给道长举个例子。”
“假如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谈了五年，见父母要求彩礼三十万，男孩家庭拿不出那么多。”
“而恰好女孩相亲认识五天的建材老板王总一下子拿出了三十万做彩礼。”
“王总最终成功与女孩订了亲。”
陈锦程对着道姑微笑，缓缓说道。
“道长，你说是谁促成了王总与女孩姻缘？”
“又是谁拆散了男孩与女孩的姻缘？”
“呵呵！”
道姑信念有些崩塌，“是……财神接管姻缘……？”
“我不信，你这种假设完全可以推翻。”
“如果女孩不去相亲，只要坚持下去她和男孩的姻缘就不会断。”
陈锦程摇了摇头，“道长，你是出尘绝俗了！断了凡俗。”
“可您忘了女孩是个凡人。她有父母。”
“她要承担父母给的压力，这股压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挺住的。”
道姑再次打断，“如果她假意答应相亲，然后把所有相亲对象拒绝掉呢？”
“道长，你心如止水。”
“但你忘了，凡人总是在权衡利弊，再三考虑的。”
“相亲的过程中，女孩会不会忍不住拿相亲对象跟男孩对比，碰到更加优秀的男性，内心会不会动摇呢？”
道姑还有些倔强，“那总会有坚守住内心，从一而终，和男孩的姻缘就可以继续。”
“当然有。”
“但是排除顶不住父母压力的，排除掉内心动摇的，这样的女孩还剩多少？”
“并且她们会被骂恋爱脑，集美们都想用铲子把她铲走。”
“有人说，有情饮水饱。”
“道长，你可以试试光喝水能不能饱。”
“她可以陪你坐雅蒂，但你不能只有雅蒂，得有奥蒂。”
“所以掌管姻缘的从来都不是月老。”
“是财神！”
“你有钱，谁都可以很爱你。”
“你没钱，你再爱谁都会离开。”
道姑好像悟了，“那你嘲笑他们是因为……？”
陈锦程自嘲笑了笑。
“我嘲笑他们，求错了神仙。”
“姻缘树说到底就是月老人间化身，求一个下岗人员有屁用！”
“要求就得求财神，爱财爱己，才能风生水起！”
“他们是傻子，我曾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