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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口万达大厦二层的奥森巴哈啤酒餐厅,从建筑立柱到盘子里的面包都透着一股德国式的坚硬粗厚,岳青莲赶到的时候,孟妮可已经在座,正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看台上四人小乐队演奏。
“嗨,妮可,很久没见了。”岳青莲喘着气坐下来,挥手叫招待拿菜单:“真难得啊,你居然在平安夜进城。”
孟妮可慵懒地挥挥手:“一共就那么两天年假,什么时候休不一样,你看起来不错呀,容光焕的,用了什么牌子的保养品这么神奇?”
岳青莲尴尬地笑了笑:“灯光,灯光的缘故,你看起来也非常年轻啊!”
她说这话倒不是恭维,刨除灵泉的因素,别说高彤了,连她本人也没有孟妮可保养得好,明明三十三岁的人了,长烫成大波浪,脸蛋雪白干净,一丝皱纹都没有,双唇鲜润,配上那75d+呼之欲出的上围,走到哪里都是男人注目的对象。
更令人叹服的是,孟妮可基本不往脸上擦这牌子那牌子的护肤品,清水洗脸,甘油兑水保湿,凡士林滋润……用的都是实验室里最简单的材质。
“嗯,不行了,今年冬天,就觉得皮肤变得干燥,还没有什么血色。”孟妮可一边点菜一边介绍自己的保养经验,“我买了个小炖盅,每晚抓五颗红枣,一把花生,一朵银耳丢进去,定时炖上七个半小时,早上起来正好吃。穷嘛,吃不起莲子,花生也将就,吃不起燕窝,银耳也不差,嗳,你要不要也试试?”
岳青莲苦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我,能睡七个半小时就不错了,哪还有时间弄这些。”
“忙也不能透支健康啊。”孟妮可语重心长地说,“最近网上都流行吃固元膏,就是鱼龙混杂,也不知道都弄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不然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实体店。”
她忽然住了声,仔细地端详着岳青莲的脸,半天才说:“看你这样子,实在也不需要吃什么补品,气色比六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好。”
岳青莲嘿嘿一笑:“老规矩,慕尼黑咸猪脚,酸菜土豆泥,芦笋培根卷,黑森林蛋糕。”
“不得了,胃口大开啊,为了怀旧?我就来煎白肠算了,再来个鹅肝,焦糖苹果……你不点凯撒色拉?”
“我每天都是靠色拉过活的,今天就算了。”岳青莲招手下单,“两罐啤酒,敢不敢?”
“哈。”孟妮可妩媚一笑,“别忘记,在啤酒节上我可是保持五罐的记录的。”
“是呀是呀,到最后我一个没拉住,蹦到桌子上勇敢地大跳特跳的是谁呀?”岳青莲调侃地说,灯光温暖,音乐悠扬,仿佛过去的岁月又再度重现,她们还是两个刚到异国充满好奇,无忧无虑的女留学生,以为美好的前景就在手边,触手可及。
但其实,六年的岁月已经一滑而过,在中间留下了无数痕迹。
前菜端上来,硕大的带着拜仁州蓝白图徽的啤酒罐也被招待轻易地一手举俩送到了面前,两人举杯一碰,然后豪爽地咕嘟嘟仰头喝下,抹着嘴边的泡沫相视一笑,一如从前。
“你这一向还好吧?cIcI1a怎么样了?”孟妮可挑着前菜里的薄牛肉片吃。
“丹宁走桃花运呢,说是过年回家拜见父母,现在大约正在和真命天子吃圣诞大餐。”
孟妮可乐了:“那你的桃花呢,开了没有?”
岂止开啊,还开了一朵疑似带毒的,岳青莲心里想着,耸耸肩:“开了的话还跟你一起吃饭?你呢?一切都还好吧?”
“都好,有什么不好的。”孟妮可明媚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反正我是厂里著名的大龄剩女、宅女、干物女,嗯,闲着一个人上上网,刷刷淘宝,日子很容易过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岳青莲不知道说什么好,岔开话题问:“阿姨还好吗?还一个人在老家?你就没考虑过离家近一点的工作吗?反正国企的工资水平到哪里也差不多。”
孟妮可端起硕大啤酒杯灌了一口,才说:“我妈?我一年见她一次,见面第一句话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我爸,一直骂到我离开。说我不孝我也认了,偶尔回家住几天可以,天天住一起,我迟早会疯的。”
对于别人的家事,岳青莲实在是没有调解能力,何况孟妮可的家事又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她只有开玩笑活跃气氛:“原来你还是迅哥儿,老家有没有个闰土在等着你啊。”
“有啊。”孟妮可神采飞扬地说,“前男友嘛,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我一抓一把呢。不过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我是不干的,再说了,我现在对家庭啊,男人啊,爱情啊,责任啊……这些东西是完完全全不相信了,爱谁谁吧。”
岳青莲不禁默然,其实她和孟妮可比起来,除了一张光鲜亮丽的白领外皮,也没有什么不同。
“妮可,你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她戳着盘子里的酸菜,慢慢地说。
孟妮可吊起眼角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有男人要介绍给我吧?”
“去!我自己还没有呢,介绍给你!”岳青莲咳嗽了一声,很认真地说,“你也宅了好几年,现在是该做出些变动的时候了,我建议你换个工作,从头开始,你好歹也有一张化学硕士的文凭,找个薪水高的工作没问题。至少会比你现在强。”
孟妮可一手端着杯子,淡淡一笑:“我妈已经退休了,我爸也已经退休了,他还有老婆和小儿子要养,我现在的工资扣除五险一金是两千一百六十三块八毛,除了给老妈每月八百,刚够自己生活,你信不信如果我找到一份五千块月薪的工作,他能立刻上门来要赡养费?”
“我……我觉得你也不必这么悲观,也许不至于的吧。”
孟妮可神色不变,举起啤酒杯:“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是我的人生准则,干杯。”
“如果,我有生财之道,可以介绍给你呢?”岳青莲斟酌字句说,孟妮可眼神变了,遗憾地说:“青莲,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要不要连传销那么脑残的玩意儿也相信啊?”
“谁说传销了!”岳青莲恼火地叫了一声,然后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掏出卸妆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上的粉妆,露出一张素淡的清水脸。
孟妮可眼神变了,炯炯有神,腰肢一挺,丰满的上围呼地一声随之颤动,领口露出的一抹白耀人二目:“什么牌子?什么手法?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
“呃,你稍安勿躁,别人都看直了眼了。”岳青莲满面通红地说,举起酒杯借以掩饰对话,“我是有一个商机,但你知道,我很忙,没工夫做这个,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有兴趣。”孟妮可斩钉截铁地说,“还很有时间,实验室设备也是现成的,我们五五分账,月结。你同意的话我这就打电话找律师拟合同。不过,我要先试用产品。”
“哇塞,你的行动力会不会太迅了点?”岳青莲叹服,原来以为孟妮可已经是一只慢吞吞的蜗牛,没想到稍微一碰就变成了能飞的天牛,变形金刚也没有这么快啊!
“开玩笑!赚钱的事,还是非体制内的,我一想到就心潮澎湃。”孟妮可迫不及待地吞咽着盘子里的煎白肠,“还等什么,咱们找个地方拟合同去吧!”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很难说得清楚,不如这样吧,你明天回去吗?不回去的话在我那里待一晚,我再约上丹宁,从头到尾地跟你们说一遍。”岳青莲想起自己当初对修真的抗拒,实在没有勇气分两次面对朋友们可能会有的质疑。
“行,我本来就打算周一再回去的。”孟妮可点了点头,“明天晚上,是吧?”
“嗯嗯,我们来个睡衣大paRTy,恐怖片之夜,回忆一下美好的学生时代嘛。”岳青莲笑眯眯地说。
为了这个怀旧之夜,岳青莲以一顿哈根达斯吃到饱的条件诱使小麒麟进白玉印里去藏起来。
小家伙不太高兴,因为掌上机带不进去,磨磨蹭蹭地说:“宗主,其实钟点工来的时候,吾也不曾被现异常之处,如果你担心甚么户口之类的话,吾也可以,也可以变成……那个甚么甚么来着。”
“麒麟,这真的不是人或者狗的问题。”岳青莲看小麒麟因为‘狗’这个字有龇牙的倾向,急忙恐吓他,“今天来的是两个怪阿姨,你能想象她们扯着你的脸往两边用力,再往中间挤,然后出‘呀!好可爱的!’这种尖叫吗?”
她模仿得十分逼真,小麒麟脸色顿时变了,动作迅捷地向她胸口一扑,消失不见。
打掉小麒麟,岳青莲开始收拾房间,力求恢复学生时代简单的娱乐休闲:准备好碟片和扑克牌,7-11买了一锅关东煮,用电磁炉放在茶几上热着,冰箱里一打啤酒一打可乐,大桶爆米花,小麒麟的储备粮哈根达斯……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摊牌的那一刻。
孟妮可到得早一点,拎着简单的随身行李,和满满三个快餐盒的烤鸡翅,据说是本市相当有名的风味小吃,在她换睡衣的时候,徐丹宁也准点到达,提着一大盒巴黎贝甜的甜甜圈,进门看到不施脂粉的岳青莲,特地退后一步看了看门牌:“我没走错吧?你是青莲的妹妹对吧?嗳,我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得啦,这是有了男朋友都会说甜言蜜语了。”岳青莲接过大盒甜甜圈,“今天不用约会?答应得很爽快嘛。”
“哎呀,也不能天天约会,再说,那只是例行公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对吧?”徐丹宁口是心非地说。
这时候孟妮可出来了,她和徐丹宁只是算“认识”的程度,并没有到闺蜜的境界,但女孩子之间总是有共同话题的,不一会儿就谈论得眉飞色舞。
三个姑娘都穿着睡衣,赤着脚,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或趴或坐,一边吃喝一边谈论“女性向话题”,孟妮可倒并不急于逼岳青莲立刻进入正题,抓着爆米花看碟片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先放的是1983年版的《蜀山》,徐丹宁啃着鸡翅大感慨:“林青霞真的是美人!绝色!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只出了她这一个亦男亦女的中性丽人呢?佳人难再得啊!”
“啊,你也喜欢林青霞?我也是,我从她演琼瑶片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孟妮可顿时和徐丹宁意气相投,大力握手。
第二张碟放的是《新蜀山剑侠传》,两人在评论“张柏芝也是难得的美女,但和林青霞一比就如何如何……”的同时,不忘用古怪的目光看一眼岳青莲。
“干嘛?”岳青莲被她们看得有些毛,放下手里的串丸仔问。
“我记得以前我们打工的时候,为了放松,都是恐怖片之夜的吧?”徐丹宁先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中国的神话片感兴趣了。”
“这不是神话,得算仙侠,蜀山是还珠楼主的作品,开创了仙侠的一代潮流,对啊,青莲,我也记得我们那时候,看的是异形四部连播,你不记得啦,有个男同学,看到最后,流着口水说‘异形看起来好像螃蟹啊……’,这么几年下来,你改口味啦?”
岳青莲在地板上正襟危坐,用很严肃的语调说:“丹宁,妮可,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了,你们要知道,论语上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实际上并不是说圣人认为这些不存在,而是本着‘**之外,存而不论’的原则,不去妄加评价一些人类认知以外的事。”
徐丹宁嘴里还叼着半根鸡翅,含糊地嗯了一声。
“所以,对于一些,暂时以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也不要存着一棍子打死的心理,先,要接受,然后,再提高到理解层面上来,众所周知,现在科技展迅猛,但毕竟还在有限的范围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成功地挑战了牛顿的三大定律,而目前,欧洲原子能研究所的粒子对撞实验,也很可能把爱因斯坦的理论推翻,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吧?”
“真的是学生时代啊,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坐在课堂上。”孟妮可喃喃地说,徐丹宁点头同意。
岳青莲气馁:“我就是说:科学也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但以中国传统的理念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
孟妮可放下爆米花,擦着手:“当科学费尽辛苦爬到山顶的时候,却现神学已经在那里等它了……青莲,弗萝拉,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挑战我们的理解能力了。”
“就是。”徐丹宁附和,“我觉得你在谈判收购的时候挺伶牙俐齿所向披靡的,为什么今天说出来的话都四六不着?”
岳青莲点点头:四六不着是吧,那今天就给你们看一个着的!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一把推开窗户,冬日的寒风呼地一声灌进屋里,淡绿色的窗帘飞舞起来,徐丹宁叫着好冷好冷缩起了光裸的小腿,孟妮可比较镇静,问:“你要向我们阐述一下温室效应?”
岳青莲扭头一笑,一步跨上窗台,跳了下去!
“哇!”孟妮可和徐丹宁双双出一声尖叫,动作一致地扑到窗前,惊惶地探头向下看,徐丹宁甚至还不忍心地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出乎她们的意料,从24层顶楼看下去,楼底下被路灯照得明亮的路面上什么都没有,几辆汽车安静地停在车位上,别说她们以为的跳楼惨烈现场,连只路过的猫都没有。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徐丹宁颤抖着声音问:“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孟妮可认真地想了一下,反问:“你是说她,还是说咱俩?”
“嗨!”从头顶传来一声神清气爽的招呼。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看着漂浮在她们头顶的岳青莲,白色碎花的睡裙迎风飘舞,露出两条笔直光滑的小腿,白皙的脚就在她们头顶悠闲地晃啊晃,双臂伸开,像划水一样在身边徐徐摆动……可是这不是在水里!这是在空气里!空气的浮力是完全不足以浮起一个大活人的!
岳青莲看着两个朋友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非凡,为了一步到位给她们解释什么叫修真,她可是在小麒麟的帮助下练习了很久‘空中悬浮’,小麒麟还抱怨‘宗主你要好好修行的话飞剑法宝什么的随手拈来相助何必这么辛苦’,虽然这么从二十四层跳出来是有些冒险,不过,能震慑住她们,不让她们质疑的话有机会出口,这还是值得的。
徐丹宁完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孟妮可相对而言比较镇定,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指出关键的一点:“青莲,内裤都看见了!”
“嗷!”岳青莲没想到她说出的竟然是这句话,大惊之下伸手去捂睡裙,身体却失去了平衡,经脉里正在缓慢流淌的金色灵力经她心神一乱也纷纷四溢,再也不能维持悬浮的状态,她身子一歪,直直地掉了下去!
“抓住!”幸亏徐丹宁和孟妮可反应快,分两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吊在半空,用脚抵着墙,费了老大劲才把她从窗口拽了进来。
三个人一齐趴在窗口附近的地板上喘气,孟妮可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去关窗:“青莲,别闹了!你背后的钢丝都断了。”
“我背后才没有什么钢丝,这是我修炼所成!”岳青莲恼火地坐直了身体,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嘟灌下去,半天才说得出话:“我现在是个修真者,看我的皮肤,和我刚才能飞,那就是佐证。”
徐丹宁凑近去看她的皮肤,还用手摸了摸,然后不相信地掏出镜子看着自己的对比了一下,呻吟一声倒在地上:“青莲,你有什么保养秘方就直接说,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吓唬人。”
孟妮可相信的成分多于怀疑:“这就是你昨天要跟我说的?”
“是。”岳青莲十分诚恳地说,“我祖上是修真者,传给我一个……呃,一个法宝,里面有可以增强细胞活性因子的灵水,还有一套口诀,我遵循着练习多日,目前,金丹已成。”
徐丹宁看了她一眼,开始疯狂地捶打地板:“拜托你说实话好吗?我绝对不刺探你的保养品来源的秘密,哪怕是往皮肤里注射冰毒我也不会去报警的!”
“说什么呢!甲基苯丙胺才不会有美容作用。”身为化学生的孟妮可义正言辞地指责她的荒谬观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科学之所以是科学就因为过程可以无限制次数复制,所以——拿样品来给我试试!”
岳青莲点点头,去开了冰箱,取出一小瓶经过稀释之后的护肤水:“脸伸过来。”
“我还是从手开始吧。”孟妮可伸出左手,岳青莲用化妆棉蘸了一点,小心地在她手上拍打着。
随着拍打,孟妮可的手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污垢,灰白色的,徐丹宁点点头:“没错,是要先去除角质层。”
“不,这是一步到位的。”岳青莲盖上盖子,嘱咐孟妮可,“去卫生间洗掉。”
三分钟之后,卫生间传来孟妮可的尖叫,随即举着手满脸激动地冲了出来:“看!看!果然有效果!”
徐丹宁一把拉过她的双手,没错,虽然孟妮可的右手也是白白嫩嫩,但比起来,左手简直就不是一个年龄段的,皮肤细腻,指甲粉红,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手掌上毫无岁月留下的任何使用痕迹。
她们一起看向微笑不语的岳青莲,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岳青莲举起瓶子晃晃:“这对于修真者来说,就是洗髓伐筋,使身体去除后天产生的杂质,和先天产生的不纯部分的过程,当然,经过我兑水之后,对美容尤其有作用。”
“兑水?!”徐丹宁痛心疾地问。
孟妮可没说话,只是用眼刀刷刷地对着岳青莲乱飞。
“我不是兑的自来水,是康师傅桶装纯净水。”岳青莲为自己辩解。
“桶装!还纯净水?还康师傅?”孟妮可每一个字都带着小飞刀,“青莲,我以一个前化学生现质检员的身份,强烈地鄙视你!”
“呃……好吧,我明天就去屈臣氏搬两箱蒸馏水来……”
孟妮可恨不能上来抢走她手里的瓶子:“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什么蒸馏水!屈臣氏卖的那能叫蒸馏水吗?!想我当年在大学实验室里,水龙头一开,流出来的才叫蒸馏水,分析纯的!”
“哎呀,说这些是不是太琐碎了一点,青莲,你这个水还有多少,快,看在老朋友份上,先给我洗个澡。”徐丹宁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急不可耐地说。
岳青莲摆出莫测高深的姿态,严肃地说:“此物乃属我青莲宗所有,二位道友,可愿入我青莲宗门下?”
“yes,Ido!”徐丹宁说完才如梦初醒,“什么青莲宗?道友是什么意思?”
“一般常识下道友是指霹雳布袋戏的粉丝,不过显然,青莲说的是别的意思。”孟妮可翻来覆去比较着自己的双手,头都不抬地说:“青莲,你最好想清楚,传播邪教是犯法的。”
“别胡说!我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新一代!二十八岁之前还是团员呢!”
徐丹宁帮腔,“青莲,我们多年老朋友了,你也好意思让我拜你为师?我能不能当一个类似名誉顾问之类的,你每年给我点美容水就好了,我保证不干涉你门派的内政。”
“话先说回来,贵派到底有多少弟子啊?”
岳青莲心虚地举起一根手指头。
两人一起惊叹:“一千人?!你是不是把整个金融街的姑娘都展进来了?!”
“势头很猛烈啊!你确定不会被公安局请去喝茶?”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当然,还有一只小麒麟,这个暂时不要说了。
孟妮可向后倒在地板上,呻吟了一句:“孤家寡人哪。”
“少废话!修真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要考究弟子的心志,资质,悟性的!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修真!我又不想开山立派占地盘,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打群架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岳青莲有点恼羞成怒地说,“这是看在我们老朋友的份上,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我修了!”孟妮可一骨碌坐起来,目光坚定地说,“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岳青莲咳嗽一声:“修真,贵在坚持,吾待会传你一篇法诀,可依照此心诀运行大小周天,运转灵力,嗯……尽量做到除了吃饭睡觉都在打坐就对了。”
徐丹宁怀疑地看看她:“工作呢?”
岳青莲无辜地举起易拉罐啤酒:“修真者,心无旁骛,还在乎什么工作。”
“那可不行!”徐丹宁立刻打退堂鼓,“我还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扬名立万呢!你晓得的,我最近做的那个餐厅装修设计大获好评,明年老板答应让我独立负责那个五星级大酒店的全部装修工程,大项目啊!这是我人生事业的重要关头!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你还是把那个美容水给我就好了。”
“怎么能这么没理想呢?”岳青莲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年是多么不情愿,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修真是好事,一旦修真有成,可轻身翱翔四宇,来去如风。”
“你看我像是买不起飞机票的人吗?”徐丹宁反问。
“还可以长生不老,无病无痛。”岳青莲循循善诱。
徐丹宁点点头:“姜子牙八十三岁封神,我就打个折扣,五十三再来修真吧,反正得道不分先后嘛,那个,我就先要点美容水,看在朋友的面上,这个你总不会不给吧。”
岳青莲终于可以体会到小麒麟当时的无奈了,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帅哥忘不了。”
徐丹宁大怒:“周林森算哪门子帅哥啊!?”
那边孟妮可已经极其认真地试着盘膝打坐,岳青莲过去帮她调整姿势:“要五心向天,单盘不行,要双盘,脚心都要朝天,对,是这样。”
孟妮可双腿的骨节被她掰出了声音,脸色都变了,好半天才勉强坐稳身体,岳青莲安慰她:“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你要进入忘我的境界,不要光想着腿很疼,慢慢就习惯了。”
徐丹宁看得眉头直跳:“每天要这样几个小时啊?”
“几个小时?要几天几夜都这么打坐才行。”岳青莲考虑了一下,还是没说出白玉印洞府的事。
“妮可,我对你抱有无限的同情。”
孟妮可冷哼一声:“哼,等以后我修真有成,什么金钱啊,帅哥啊,房产啊,还不都是小菜一碟。天将降姿色于美女子者,必先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
徐丹宁赞赏地点头:“我觉得孟同学的心志坚定,已经到了我所不能及的境界了,不愧是什么什么……青莲宗开山大弟子。”
岳青莲汗颜:“这个……我哪能让她拜我为师,她一开口叫师傅,我半夜都会做噩梦的,这样吧,嗯,妮可,如果,真的有什么外事活动的话,我就对人介绍说你是我们青莲宗的长老大人。”
“那我呢!那我呢!”徐丹宁迫不及待地问。
“既然你又不肯修真,那就介绍你是客卿吧,类似名誉顾问的一个职位。”
于是大家都很满意,彼此以‘宗主’‘长老’‘客卿’相称一气,叫得好不快活。
幸亏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大家闹到最后,徐丹宁直接倒在沙上睡着了,孟妮可为了验证自己的心志坚定,坚持以双盘的姿势一直打坐到早上,起初真是熬得十分艰苦,额头脖颈都汗涔涔的,慢慢的,依照岳青莲说的调节呼吸的方法,才慢慢平静下来,表情也不至于那么痛苦了,低眉垂目,双手平摊在膝盖上,有那么一点点宝相庄严的意思。
快到天亮的时候,岳青莲打断了她的静坐,孟妮可颇费力气地把双腿伸直,一时竟站不起来,坐在原地揉搓着小腿肚。
“怎么样?能坚持吗?以后打坐可是经年累月的事。”岳青莲压低声音,免得吵醒徐丹宁。
孟妮可笑了笑,晨光微露,她的波浪卷乱糟糟地拢在脑后,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到底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这么熬夜一次,脸上就带出痕迹来。
“你说的,我需要一个改变。”她低声说,“修真,想都不敢想的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也许错过了很多,但这次,我一定要抓住。”
她抬眼看着岳青莲,很镇定地说:“我不比她,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舍不得了。”
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岳青莲点了点头,盘膝坐下,神识一晃,已经进入白玉印。
小麒麟不在山洞里,大约在外面玩耍,岳青莲用杯子舀了半杯灵泉,闪神出来。
孟妮可看见她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杯子,挑起眼角:“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摄物?”
“第一,没有那种东西,第二,就算有,也不许用来做什么违反乱纪的事。”岳青莲说着,郑重地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她面前:“妮可,你想清楚,这个喝下去,你就是修真一脉的人了,从此之后,也许会遇到很多奇怪的人和事,会遇到很多凶险,也许你的努力最后毫无结果,甚至会有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之虞,你想要的东西未必可以得到,你不想要的东西却会接踵而来……是机遇,同样也是陷阱,这些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孟妮可盯着她手中的杯子,普通的白色马克杯,灵泉在内粼粼闪光。
良久,她郑重地举双手接住杯子:“我明白。”
说完,她一仰头,把半杯灵泉一饮而尽。
岳青莲站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态度亲切地问:“你一般上厕所的时候,喜欢什么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