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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秦武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仿若被五雷轰顶。
“我是说,我们不合适,秦公子以后还请不要再来找我了。”桔子说完,扭头便走。
但秦武又怎会让她就此离开,他连忙拉住桔子,急切地喊道:“不要这样好吗?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啊!你要是生我气的话,你打我好了,好不好?不要这样……”
“放手。”桔子挣扎着喊道,然而秦武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根本不松开。
这时的秦武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道别,什么大事,他都忘记了,他只想要留住桔子。
正如叶知英所担心的那样,虽然经过了几天的调整心态,但秦武始终无法真正的放下,这也是为什么叶知英不惜直接出面劝阻的原因。
秦武,是真的会为此沉沦的。
“别走啊,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真的,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可以发誓,我以后都不动武了!”宁愿流血也不愿流泪的秦武,此刻挽留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哭腔。
桔子听到这句话后,心头不禁一颤,然后她回过头,坚毅地对秦武说道:“我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这跟你打了吴俭也没有任何关系。”
秦武带着哭腔低耗道:“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说出这种话啊?除了我刚才对吴俭动了手外,我有什么其他地方做错了吗?”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你对吴俭动没动手,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合适,以后不要来缠着我了。”
“缠着你?”秦武犹如被当头一棒,自言自语道,“缠着你,我缠着你……”自己和桔子之间,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
“不要,我是真心爱着你的,桔子,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秦武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和桔子道别的了。
然而桔子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秦武头上,桔子缓缓说道:“什么都愿意为我做?还是免了吧,你真当我那么好骗?刚才说带我去听说书看皮影,其实也就是想让我又很晚了回不到家,然后好把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吧?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想睡我而已。”
秦武脑袋一阵震荡,喃喃道:“不……我没有骗你,我没有只想睡你……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
可是,桔子根本没有被秦武的真情所打动,而是直接撂下一句:“不用了,你还是走吧,蠢货……”
接着,桔子便转身离去,这一次,思绪陷入了混沌的秦武没能拉住她,仿佛眼前的桔子只是一个虚影,自己无论怎么做,只要她不回头,自己都拉不到她了,刚才一直注视着的那张面庞,成了唯一留在秦武脑海里的残影。
太阳逐渐变为夕阳,天色越来越暗,本来还算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秦武却仿佛没了知觉一般,木讷地站在原地,动都没动过一下,眼睛还直直地盯着桔子离开的方向,哪怕此时已经再也看不到桔子的身影。
咔啦——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暴雨哗啦啦地砸了下来,秋季的暴雨本就稀少,这可能都已经是这个秋天最后一场暴雨了,但却刚好被秦武碰上,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刻。
然而即便是暴雨,也没能让秦武挪动半分,他任凭雨点砸在自己身上,这雨珠砸得秦武生疼,但秦武却觉得淋着雨反倒更好受些了,因为只有体外的疼痛,才能让他体内的疼痛要好受一些。
但具体是哪里在痛呢?是头吗?现在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无法思考,但好像最疼的又不是头,而是其他地方,难道说,是心吗……
秦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全身都好像没了力气一样,唯有雨点砸在身上的疼痛,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在秦武淋雨的时候,远处也同样有一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只不过他并不像秦武这般失魂落魄,而是愧疚与欣慰并存,饱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而那个人,就是叶知英……
叶知英躲在一颗树后,在他站着的位置,能够远远地看到秦武的身影。
许久之后,叶知英低叹一声:“唉,秦武兄,不要怪我……”
这一切,正是叶知英安排的。
那日,叶知英带着五百两银子出发,就是来找桔子的,秦武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很难讲通,但桔子身为一个普通人,肯定是要好沟通许多的,而那五百两银子,就当是代秦武送给她的,也算是满足秦武想让桔子过得幸福这一愿望了。
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桔子最终还是艰难的答应了,不过她并没有收下叶知英给的银子,她表示,这是为了秦武的未来,她不能拖秦武的后腿,为了秦武真正应该追求的事物,她愿意做出一切,哪怕这个一切是失去秦武,她也甘愿,所以,为了不让秦武沉沦于温柔乡,她忍痛毁掉了这个温柔乡的一切,让秦武从此彻底断绝念想……
所以叶知英即欣慰又愧疚,他欣慰的是桔子如此深明事理,欣慰秦武终于有机会从温柔乡中醒来,而愧疚,自然就是对拆散秦武和桔子二人之间的事而愧疚了……
从桔子答应这件事开始,叶知英就一直带着这种心情,所以哪怕桔子拒绝收下,他也还是直接找上了桔子的爹娘,将五百两银子转交给了他们,而对他们的解释则是,因为他们当初照顾了秦武,所以特地来送上谢礼,虽然桔子的爹娘看到这么多银子后表示惊慌,不敢收下,但叶知英还是强硬地让他们收下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叶知英的心里好受一些。
而此刻,看到秦武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那股深埋心中的愧疚感,再次刺痛了叶知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