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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吒!”莫天问唤出风行铠,与魔瞳一身暗红的焰魔甲截然相反。风行铠通体青碧剔透,材质采自东海深壑的万年冰玉。自莫天问元婴圆满之时起,便开始用液状婴火不间断浇铸,同时烙印1024枚古老晦涩的符文,再借助渡劫时的劫雷之力将符文依次激活,终成护身宝甲。
此铠在敏捷与速度上有大幅加持,对剑修可谓是如虎添翼。尽管主要性能不在防御方面,但想要破防也非易事。风行铠借助劫雷之力大成时,便附有一分天劫之威,对渡劫期的高手有不言而喻的压制作用,更何况低于渡劫期的其他境界。而对于妖魔鬼魅来说更是如临天敌。
故莫天问渡劫之后已罕逢敌手,毕竟这片大陆,这一千多年来也就三人飞升,两修一佛,实际还有第四位在这片大陆飞升,只是那人来自魔界,谈不上这片大陆的人。
自莫天问唤出风行铠穿戴在身上,随着铠甲身上符文运转,九天之外似乎传来阵阵仙音以示天象微感。
魔瞳皱了皱眉头,暗道那副铠甲竟能引来天地共鸣,尽管就一丝反应,但意味着莫天问大乘期圆满后飞升几率至少在七成以上,如果这次灭不了他,以后到了上界就更难了。
莫天问手影翻动,流云宝剑随之一生二,二分四,四化八……瞬间无数青色剑影穿插在莫天问周身。
再看魔瞳催动魔元,焰魔甲蹿起一丈多高的暗红色火焰,将魔瞳包绕。同时,他手上银色龙脊血光泛起,在暗红色的焰火里显得尤为扎眼。血光持续不久,就完全收回枪内,而后龙脊通体血红,仔细一看,内里似乎有无数血蠕虫物在缓缓游动,甚为骇人。
莫天问仍旧是先发制人。流云在剑诀驱动下,织成一张青网,缓缓地压缩着魔瞳的活动空间,同时每一刻均有8柄青影从不同方位射向魔瞳。
空间越来越小,剑影越来越密。
反观魔瞳,扭着极为诡异的身法,以躲闪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剑影,同时身上魔甲烈焰更盛,手上长枪舞出层层枪罡,将“漏网之鱼”的剑影化解。
这些青色剑影看似一般,实为凌厉无比。祭神峰山体在禁制和防御大阵的双重保护下,任然被切出数以万计寸许深的小沟壑。
莫天问双手剑诀变化加快,忽然大喝“万剑朝宗!”。
漫天剑影纷纷向中间汇聚,一柄只有原剑体三分一大小的流云,褪去青芒,绽放金光,缓缓地逼向魔瞳。这招“万剑朝宗”是其门派成名剑招之一,通常是在中后期与对手僵持不下时,凝聚前期散在四周尚未消散剑势剑威,一举击破对手,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招。
金色剑体看似缓缓而去,可魔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闪躲都无法避开,于是打定主意硬碰硬。
魔瞳心念震龙决与卸龙诀,随后将龙脊挺出,枪尖对上流云剑尖。魔瞳突然感到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从枪尖传来,右臂焰魔甲烈焰消散,内衫更是瞬间撕碎,在铠甲没有覆盖的地方露出青筋暴跳的蓝色体肤。
尽管震、卸两决化去流云不少劲势,但龙脊枪体还是出现大幅度弯曲,几近半圆。
“砰,砰,砰......”魔瞳在流云逼迫下不断后退,每退一步都能在岩石上留下寸许深的碎痕。很快就退到结界边缘。
“万剑朝宗”本身就需要深厚的真元灵力来支持,面对魔瞳这魔界有名的高手,消耗起来简直就如江河一般倾泻而出。
莫天问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不仅仅因为隐隐有真元不济,更多的是半山腰的那女孩,竟然有元婴期修为,莫北在她身边可以用蝼蚁来形容。
莫天问掐诀收回流云,吐出些许浊气,又像似在轻轻叹气。
再看被逼到一角的魔瞳还保留着举枪的姿势。流云虽撤去,但龙脊并未恢复原状,还是保持原有的半圆状,细看之下,枪尖还留有淡淡的金光,余劲可畏。
魔瞳长发凌乱随风纷飞,右臂轻轻一抖,将龙脊收进体内,而后低头轻声道了句:“很好!”。待他抬头之时眉心之间多了一道紫红色印记。
莫天问见状,心头一紧,魔瞳竟然已将魔眼修炼至天魔境界。天魔可是如仙一般的层级,虽然魔眼里只能修炼出一缕天魔的气息。但这一缕天魔气息,可以引来数以万计的心魔,只要境界不高于天魔,都可能被招揽,而后成为心魔军团。
莫天问不去看都知道魔眼已开,立即闭上双眼默念心法,同时将两丝灵识分别注入流云剑与风行铠上,其余专注固守周身各大要穴。
果然,莫天问刚布置完,耳边就传来魔瞳桀桀的狞笑声,伴之而来的还有鬼影厉风,就连天地都为之一片昏暗。
换是境界不如魔瞳的修真者,无需天魔侵体,单听声音就已心神动荡。轻者走火入魔散去一身修为,重者意识消散沦为行尸走肉或干脆神形俱灭,一切就看操控者的心情。
莫天问闭眼守神,流云在外围斩杀靠近的心魔,风行铠在内线焚化企图近身的心魔。
如此之下,攻守之势瞬间转变,魔瞳占据了有利形势。
心魔源源不断地从魔瞳的魔眼里飞出,而魔眼里隐隐有一位老者的虚影,身形也好,气势也罢,竟与魔瞳有六七分像似。但见这位老者手影一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黑点不断出现在魔眼里,近看之下与飞出的心魔一样,均只有上半身,头颅硕大且额头布满隆起。
约莫半个时辰,莫天问的三丈范围外已围挤了黑影,将莫天问如蛹一般,层层包饶。黑影中一束束青光向外射出。同时,青光所过之处引发阵阵哀嚎,黑影化作乌烟,从而腾出一束空白。只是那黑影补充的速度极快,几息间就填满空白处。而这些黑影便是心魔。
过了一会儿,黑影们似乎明白游兵散将必被青光所杀,于是三五成群的抱在一起幻化各种形状,枪矛刀剑戟盾等无所不有。这么做,虽然青光所到之处还是灰飞烟灭,但原本一束青光可以穿透数十层黑影,现在青光需2束重叠才能穿透。
黑影密密麻麻的包饶着莫天问,最大的用意就是魔化莫天问周围的灵气,使之无法补充灵力。这样,终有一刻,莫天问力竭而亡。
一阵号角从魔瞳那传出,魔瞳魔眼里竟奔出千军万马的黑影,只是这些黑影的肢体残缺不齐,唤作残影更为合适。如果莫天问睁开眼去看,不难发现,这些就是这百年来战死在各战场上的兵甲。
原本残缺的兵马融入心魔包围圈,再出现时已个个“精神抖擞”,盔甲鲜亮,武器锋锐,可谓残兵败将变换为精兵强将了。看来魔瞳释放的第一波心魔为炮灰级的低等心魔,而这战死后因怨念而被炼化为心魔,才是他的主力部队。
流云剑体上的青光随之加粗变多,原本一息间释放百余道手指粗的青光,现在需要一息间释放八百余道碗口粗细的青光,才能将大部分黑影拒在三丈之外。而这样的代价是加速莫天问灵力的消耗,流云剑体也悄然发烫,似乎已接近饱和状态。
三天后的清晨,莫天问呼吸已有些急促,全身真元运转时常出现一丝凝滞。而他盘坐的周围已散落着五颜六色的晶石,这些晶石早已布满裂痕暗无光泽。
黑影围绕而成的黑茧已缩小到一丈范围。一丈之外的山体出现一圈圈不规则的凹陷,约有一寸深。一丈之内坐着三名首持长剑的心魔。若说之前的兵马甲士是魔瞳的主力,而这三位完整无缺的心魔,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见他们随手一挥,黑茧中便激射数十只由一团团黑影幻化的弓箭,去与流云散发的青光对撞。三五支箭消失时,青光也成为强弩之末,消散在空中。剩余的黑色弓箭撞在风行铠上,荡起阵阵涟漪。
风行铠上的1024枚符文在撞击下开始流动,其流动轨迹是按着人体的脉络来走。一个符文从一个穴位流动到另一个穴位,就会刷新铠甲表层的护甲神光,同时释放短距离的雷电。
随着黑箭攻击越来越频繁,铠甲上的符文流转也越来越快,一次次刷新护甲神光。只要神光不破,便无法伤及莫天问分毫。
“哈哈哈!”魔瞳见到莫天问盘坐三天三夜无法动弹便大笑起来,随即说道,“莫兄,本座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直到现在,这些心魔消耗还不到十分一,可你已到了油尽灯枯。”魔瞳所说不假,诺不是他的修为境界在大乘期,有一定瓶颈限制,那些心魔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到了午后时分,莫天问灵识开始出现松动,而流云和风行铠跟着一缓。心魔们在三名精英带领下,蜂拥而至,疯狂的挤压流云与风行铠。
在这一炷香时间,魔瞳消耗了快四分一的心魔,才撕开风行铠的护甲神光,同时又用四分一的心魔抵住神光愈合。而这一炷香的时间,心魔们肆意侵入莫天问身体。
那为首的三个魔头如打了鸡血一般,拉朽催枯般破开莫天问脉络里的真元防御,直冲元婴所在之地——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