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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碎追出去了之后,发现大街上没有以来那的身影,而他现在又不能大声喊她的名字,只好一点点找。没想到伊莱娜并没有跑远,而是在下一个路口的转角等着他,宇文碎从她身边跑过的时候,被伊莱娜一把抓住,拽了过来。
“你不觉得自己的头发很显眼吗,行长?”伊莱娜手中还拿着一顶草黄色的圆边礼帽,上面还插着一支羽毛,她顺手就扣在了宇文碎的头上,用来遮挡宇文碎的黑色头发和脸孔——珑国人的特征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听到“行长‘这个称呼,宇文碎意识到了两件事:一是他们需要找个假名来称呼彼此,二是伊莱娜已经不再生气了。
“非常感谢你,普莉希拉小姐。”宇文碎说,“不过为了更好地行动,我们还是都换一个名字吧。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诺威尔’,我会叫你‘萝丝’。”
“听起来真难听,不能换一个吗?”
“相信我吧,萝丝。”宇文碎说,“至少在取名字这件事情上,我的审美是要好过你、团长和弓箭手的。”
“那就听你的吧,诺威尔。”伊莱娜又拿起了那个画框,“但是你不觉得女人拿着这么大的东西,男人却只拿一个礼盒,走在一起会很奇怪吗?”
宇文碎一想,确实如此,就和伊莱娜换了过来。
“诺威尔,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伊莱娜结果装着刀的礼盒,然后问道。
宇文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画框拿稳,说:“先回去看看樱庭步他们,然后把这两个大东西都放在酒馆里,带着他们行动太不方便了。”
两人赶回酒馆,顺便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比起他们两个,爱德华和拉吉奥行动起来要快多了,已经将一大笔钱交到了樱庭步的手里,而樱庭步也已经开始和劳拉规划,如何改建这家酒馆。两个人将自己的武器藏进了地窖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直接就从地窖里的暗道走了,出来之后就在港口货仓的后面。
这时,宇文碎注意到有几个码头工人正在谈论他非常感兴趣的内容,就示意伊莱娜和他一起躲在一堆货箱的后面,偷听他们说话。
“奥罗先生的会费,你交了吗?”
“交了啊,昨天吃饭的时候交给了那个戴眼镜的小子,是他负责收钱的吧。”
“没错,交了就好。”
“奥罗先生为什么让我们叫会费啊,我们可是替他做了不少事儿呢,这拿不到钱不说,还得叫给他钱,没有道理啊。”
“说什么傻话呢,没有奥罗先生,你现在还在大牢里吧。”
“老子在牢里至少能吃香的,喝辣的,犯不着受这窝囊气。”
然后就传来了某人被打了一拳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你他妈干什么!老子的牙啊,妈的!”
“你犯了在码头上的大忌讳,新来的。”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把那个对奥罗心怀不满的人围了起来。
“明明就是奥罗先生把你救出来的,竟然不知道感激,畜牲。”
“操!老子跟你们拼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码头的工人应该已经扭作了一团,没什么值得再去听的情报了。宇文碎对伊莱娜说:“想不到这个‘奥罗先生’还挺有人望的啊。”
伊莱娜看了他一眼,说:“你没听出来?他救的都是囚犯,臭味相投而已。”
宇文碎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伊莱娜这句话无意之间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他低声对伊莱娜说:“别急着走,等他们打完,我们出去把那个挨揍的拽过来。”
“你要干吗?”
宇文碎神秘的一笑,说:“我要做和‘奥罗先生’,一样伟大的事情。”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群人就散了,走的时候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应该是在咒骂那个挨揍的人。等他们走远了之后,宇文碎和伊莱娜走了出去,发现那人被揍的极其凄惨:一只手已经扭向了奇怪的方向,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额头上的鲜血一直流到下巴上,两只眼睛都已经肿了起来,现在恐怕是说句话都很费劲。
宇文碎检查了一下伤势,虽然严重,但不至于伤及性命,然后就把这个人背了起来,和伊莱娜离开了码头,走了一条小路,来到了最近的诊所。
这家诊所很破旧,但是里面的设施却很齐全。里面有一位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那位病人也是一个码头工人,似乎是手上受了伤,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的,应该是医生的助手。宇文碎推门进去之后就直接大喊:“医生,这人快不行了。”然后把背上的那个人放在了一张床上,张扬剧烈地动作让那人的伤口扩大,鲜血迸出,然后了宇文碎新买的衣服。
那位医生却不慌不忙,把那个工人包扎好了之后,对宇文碎说:“他本来还可以的,被你这么一弄就不行了。闪开。”声音很坚定,透着一股威严,宇文碎和伊莱娜只好向后靠,腾出地方让医生处理伤口。
这位医生的医术有些奇妙,没有药物,没有用棉布止血,而是先检查了一遍伤口。根据宇文碎听到的故事,联邦、林特这些国家的医术是很落后的,很多人经常是一生病先去教会祈祷,病情继续恶化才去看医生,而且医生也就是弄上一些简单的药水缓解病痛而已,剩下的还是靠祈祷。也许是因为加路士港对外的贸易比较多,让珑国、地津的医术传了过来,才让这位医生显得与众不同吧。
“绷带,酒,木板。”医生对那位女助手下达了指示,而她不到一分钟就取来了那些东西,看来是合作已久。
医生的手法干净利落,将折断的手复位,用木板固定,然后用被带缠了起来。随后,他对宇文碎和伊莱娜说:“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宇文碎和伊莱娜走了过去,听从医生的吩咐,死死地按住了受伤的工人。
“听好了,一定要给我按好,要不然我就把致幻剂塞进你们的鼻孔里。”医生把那瓶酒打开,酒精的味道瞬间就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宇文碎屏住呼吸,“他的伤口里被人吐了痰,这是码头打架的惯用伎俩了,目的在于让对方的伤口溃烂。”
说完这句话,医生开始用那瓶烈酒清洗伤口,受伤的工人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要不是有宇文碎和伊莱娜按着,估计他就会一拳把医生打翻在地。几分钟之后,这种“不亚于酷刑”的清洗结束了,医生为疼得昏过去的工人包扎好伤口,然后在他的伤口上拍了一下,让他悠悠转醒。然后叫上了自己的助手,走向了诊所的门口,开门出去之前对宇文碎说:
“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我要出去买点药材,估计会有一会儿不在这里,你们干什么我都管不着,只要不把我的病人弄伤就好。”
这个医生果然不简单,应该也是见惯了风浪的。说完这句话,医生拉着女助手的手扬长而去,宇文碎都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但是现在正事要紧。
宇文碎附身凑到那名工人的耳边,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是……为……什……”他的头脑似乎还不是很清醒。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奥罗先生很欣赏你的骨气,才会让我救你。”宇文碎说,“别忘了,奥罗先生一直都在看着你们。”
“啊……啊……谢……谢……”
“如果你想为奥罗先生做更多事情的话,今天晚上去见他吧,奥罗先生在老地方等你。”
“啊……啊……”
宇文碎露出了一个微笑,要是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安慰受伤的人,但实际上,这个笑容意味着他已经布好了陷阱,等待猎物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