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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吉奥确信,这一次爆炸足以让爱德华灰飞烟灭,但是他也不敢大意,毕竟爱德华是那五个人的徒弟,而那五个人中,至少有三个人不会害怕自己的攻击。
果不其然,爱德华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但是他一开口,却把拉吉奥吓了一跳,爱德华说:
“哎呀,要不是这小子机灵,估计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爱德华嘴里跑出来显得非常奇怪,而且爱德华站起来之后不停地检查自己的手脚,好像很不满意这副驱壳似的。这个声音,拉吉奥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肯定不是先贤五剑中那个和自己对话的女人,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小女孩儿”了。
其实,现在在操纵爱德华身体的,是菲比·洛利利。这是爱德华作为降灵术士的绝技——让渡,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体内的某个灵魂,而本人的灵魂则是躲进内心的深处。在某些紧急的情况下,这样做能够比咏唱咒文,更快速地切换能力。但是爱德华一直不喜欢这样,因为他的几位师父都喜欢对他的身体评头论足。
此时的爱德华不能察觉外界的情况,身边只有剩下的四位老师,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爱德华一屁股坐在四位老师面前,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今天小命不保了呢。”
阿伦很不屑地对他说:“就你这么点儿胆子,还该自称我们的徒弟?”
“那你试试去和他过几招啊?”
“不要。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任何一条龙了。”
“那你凭什么说我胆子小啊!”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为一两句话斤斤计较,作为一个男人,气量也太小了吧。”阿伦双手叉腰,教训起了爱德华,“菲比,拉开他的裤子看看,看看他是不是个小气量的男人。”
“男人的气量不在于裤裆,而在于胸怀啊!”
这时,玛法尔达插话进来说:“爱德,你这样说,就是承认女人的气量肯定比男人更大喽?”
“你们就不能正常理解我的意思吗!”
突然,菲比的声音凭空出现:“我可没时间去看那小子的气量,快把他叫出来,这幅身体我操纵不惯,真是的,为什么不把恩尼克换……”
还没等菲比说完,爱德华就闭上眼睛,念动咒语,把灵魂换了回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爱德华眼帘的,是被夷为平地的一小片森林,和身上一堆伤口的拉吉奥,无数的粉尘从他的伤口里面飘散出来,如同喷薄而出的血液。他靠着一棵折断的大树,呼吸有些混乱,一只手无力的·垂在一边,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树干,好像生怕自己摔倒似的。
爱德华知道菲比一定是用了“不屈”这一能力,因为他感到身体中积累了大量的疲劳。怪不得菲比说“快点换回来”,要是不换回来的话,她估计就要直接昏倒在拉吉奥面前了。
拉吉奥的呼吸此时恢复了平稳,说:“你怎么突然变成女人了?难道一千多年后的人类,已经可以自由转换性别了吗?”
“随便你怎么想吧,总之,你今天一定会输给我的。”爱德华甩甩头,抖擞精神,架起双刀,准备冲上去给他致命一击。但就在这时,脑海里面传来了菲比的声音:
“傻小子,我是要让你快跑!你打不赢的!”
爱德华一向信赖自己师傅的判断,但是又觉得一走了之实在是太丢面子,于是念动咒语:“红尘之中若惊鸿掠影。”再次用出“渺小”的能力,跑到远处的一棵树下,三下两下爬上了树梢,开始询问自己的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德,你感觉到的那股疲劳,是仅仅一次爆炸而已。”
“什么?”
“当初我们五个人面对他的时候,爆炸的威力要比现在更强大,现在要弱不少,估计和外貌有关。” 菲比快速地说,好像生怕什么东西打断她的话似的,“但即使是这样,对你来说威力也很巨大,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说:“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达到几位师父当年的境界吗……但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无论如何得做一个了断。”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女人,值得吗!”
菲比并不喜欢希尔达,或者说,她是因为非常喜欢爱德华,所以讨厌希尔达的态度。菲比·洛利利·终生未嫁,而爱德华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情感自然不同。
“为了她?不对哦,菲比,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为了他。”爱德华说,“我只是很想,痛痛快快地和拉吉奥打上一架而已,我可不想辜负自己‘最强’的名号啊。”
“那我就告诉你,他的……”
还没等菲比说完,就发生了更大规模的爆炸,气浪之强,直接把躲在树上的爱德华掀了下来,落地之后的爱德华没有急着切换能力,而是迅速跑动起来,寻找下一个隐蔽点,在烟尘散去之前,爱德华躲在了已经折断的树干的后面。他瞄了一眼,发现拉吉奥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应该是那些飘散的粉尘又被他吸入了体内,起到了治疗的效果。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菲比继续说,“他现在的状态,比龙形的时候有更强的恢复力,用普通的手段是不可能阻止他的。应该说姬仲的力量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但是没有我的‘不屈’或者恩尼克的‘加护’,你就没有办法近身,也就没有办法攻击到他。”
“不好办啊,总之先周旋着吧,办法慢慢想。”爱德华说。
拉吉奥则是放弃了简单粗暴的办法,不打算继续用大规模的爆炸把爱德华逼出来,因为就算逼他出来,也会在一瞬间跑掉。拉吉奥本人站在原地不动,操纵着那些粉尘,一边治疗自己的身体,一边用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爆炸,去探测哪里有爱德华的气息。人类的身体虽然舍弃了巨大的破坏力,和一些攻击上的技巧,却可以更精密地操纵粉尘,通过这一战,拉吉奥总算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同类会选择变成人类。
爱德华突然觉得耳边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而这,正是拉吉奥制作出来的,用来辨明他位置的东西。等到爱德华,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粉尘包围了。来不及咏唱咒语切换能力,只能再次让渡,这一次最好让恩尼克来操纵这幅身体,免得疲劳积累的过多。
就在灵魂切换的瞬间,爱德华听见了类似火铳的声音,而且是连续好几发,看样子有很多人,估计是上山打猎的农夫吧。
这可不好。爱德华担心拉吉奥杀心陡起,伤了这些人的性命,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从树干后面跳了出来,大吼一声:“别动手!”
结果眼前的景象,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拉吉奥的左腿上被开了好几个洞出来,整个人倒在了地面上,而一个银色短发的美丽女人,左手拿着一把类似短铳的武器,抵在了拉吉奥的头上,并且用左膝抵住了拉吉奥的后背,并且压住了他的手,随后右手就按在了拉吉奥的后颈,传来一阵皮肤被炙烤的声音,在那块皮肤上烙下了一个方形的印记。
这个东西叫做“法印”,是教会流传下来的少数魔法之一,可以有效抑制龙与精灵的力量,爱德华没能学会。据说这东西印上去的时候非常痛,拉吉奥倒是一声不吭。
“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也不能这么乱来吧。”那个银发的女人说,“我这个人情,你记得要还哦。”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菲比口中“从不关心爱德华”的希尔达·冯·格洛利亚。
真可惜,他们两个之间的人情债太乱了,估计这辈子是还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