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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娜看了一眼宇文碎,眼神中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去救他”。宇文碎心想:如果救了菲尔德的话,可能会妨碍到他们的工作,但说不定可以卖个人情给执法厅。权衡之下,宇文碎决定冒一次险,试着把菲尔德救出来。他对着伊莱娜点了点头,然后说:“先找个办法跟上去。”
奥罗走了之后,赌场已经恢复了他们一进来时的那种喧闹,而且,还因为奥罗的“礼物”而让气氛更加疯狂,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宇文碎和伊莱娜正在一点点靠近奥罗先生所在的房间。门口站着几个人,他们不断扫视着面前的赌场,宇文碎和伊莱娜为了躲开他们的视线,只好在人群边缘慢慢游移。
要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开才行。
宇文碎看了一眼身边的赌桌,赌的是最简单的骰子,押大小的赌法,这种玩儿法在三江口也很流行,宇文碎稍微了解一点。而现在的这个庄家,竟然就是刚才,宇文碎装成“断袖”上去搭讪的那个男人。果不其然,那个人在摇骰子的时候,看到了宇文碎和伊莱娜,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表情,但是又不能离开赌局,只好忍着。
这是一个好机会,宇文碎心生一计。
他挤开围在赌桌边的人,来到桌旁,却不下注,只是看着摇骰子的庄家。两轮过后,桌前的人都有输有赢,但是谁都不愿意离开赌桌,只有宇文碎除外。他身后的人开始对他说:“你不玩儿就滚!别占着茅坑儿不拉屎!”宇文碎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那个男人对很多人都说过,赌场里面有个娘娘腔,为了防止自己露出破绽,宇文碎只好继续捏着嗓子说话。
就在庄家再次拿起骰盅的时候,宇文碎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哎呀呀呀!他他他,他出老千!”就像一个平常躲进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街看到别人吐口痰就大惊小怪的大小姐一样。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伊莱娜听到宇文碎这样的口气,差点笑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赌桌上的人可不在乎说话的语气,他们对“出千”这两个字异常的敏感。
庄家当下就怒吼起来:“妈的!你个裤裆里没蛋的东西少他妈放屁……”
宇文碎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必须尽快指出他出千的证据才行。他踩着小碎步,身板儿一晃一晃地,沿着赌桌的外围快步走向了庄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要干……”庄家很显然是意识到了宇文碎想要干什么,拼命地闪躲着,想要甩开宇文碎的手。但是他只不过是个赌徒,哪里宇文碎的对手,他的手就像一只铁钩,牢牢地抓住了对方,一点点的让手掌和骰盅分离开来,最后“啪”的一声,骰盅落在了赌桌上,里面的骰子滚落出来。
“怎么少了一颗啊……”牌桌旁有人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骰盅里面本来应该有四颗骰子,却只剩下三颗,另外一颗究竟去哪儿了呢?
就在庄家的手里。
那颗小小的骰子,被夹在两个指头中间,并且巧妙地用手背挡住了桌旁人的视线。这是一种很简单出千手法,而一旦被抓住,就会百口难辩。庄家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就不说话了,向着宇文碎的脸上挥出一拳,像趁乱逃走,却被别人挡下了。
宇文碎只听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别急着动手啊,先说说,你这爪子里的是个啥?”
“少他妈来搅和!还是说你和这娘娘腔有一腿啊!”庄家吼了起来,似乎还是不想认账。
不过这既然是在赌场里,就会有人维持秩序,不会放任这两个家伙打起来。比如说,那边看门的两个人。
“你们吵个屁!要动手就出去,这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两个守卫走了过来,先把所有人骂了一遍,然后开始处理事情,“这儿究竟怎么了?有没有人说说啊?”
站在那两个人身边的是伊莱娜,她粗着嗓子,说:“有人出老千!”她这一声学得还挺像,要是宇文碎只听声音的话,还真认不出来这是伊莱娜,十有八九会想象成一个流浪街头、混迹花柳的孤儿呢。
这时宇文碎向伊莱娜使了一个颜色,两个人悄悄离开了纷争的中心。那个冲上来替宇文碎挡下一拳的人,应该是赌桌上的赌客,代替了宇文碎的位置,指出庄家出老千,给了宇文碎溜走的机会。在宇文碎和伊莱娜回合之后,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门旁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却没听见屋子里面发出任何声音。宇文碎定睛一看,发现这门竟然没锁,立刻推开门,闪身进去,在伊莱娜也进来之后,立刻关上了门。两人这才发现,门后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通往地下的楼梯。
“碎,我们……”
“嘘。”宇文碎示意伊莱娜暂时别出声。
果然,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大概是那两个守卫察觉到了异状,回到门前,看看情况如何。那两个看守推开了门,而宇文碎和伊莱娜就躲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
“去向奥罗先生报告,就说可能还有混进来的。”
“嗯。”
那两个守卫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似乎是决定让一个人下去找奥罗先生,另一个人继续在门口看守。宇文碎和伊莱娜则是非常默契地,从门后跳出来,一人一个,把那两个守卫拖进了门里,紧紧地捂着他们的嘴巴,然后通通打晕。这还不算,宇文碎出于保险,解下了他们两个的裤带,把他们两个困在了一起,放在了门口。
“萝丝小姐,我们现在最好代表布拉迪威德商会,去和奥罗先生好好谈一谈。”宇文碎说。
伊莱娜听了之后不禁一愣:“萝丝小姐”?既然是代表商会,为什么不用真名呢?
宇文碎看到伊莱娜困惑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于是开口解开她的疑惑:
“我觉得和奥罗先生比起来,还是执法骑士更难对付啊。”宇文碎压低了声音,一边说一边往下走,伊莱娜跟在他的后面,“现在有那家伙在,我们可不能直接就摆出‘我们要和奥罗同流合污’的态度来。”
“那好吧,诺威尔先生,一切都听你的。”伊莱娜说。
这段楼梯不短,足足有三段,走到最下面之后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奥罗像个国王一样,坐在正中间的宝座上,菲尔德则是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吊在一旁,接受严刑拷打,已经是遍体鳞伤了。他身边的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手斧,看来下一步,就是砍下他引以为傲的翅膀了。
“什么人!”大厅里有人喊了起来,他们注意到了宇文碎和伊莱娜的身影,所有的人瞬间都围了过来。但是,暴露行踪,这恰恰就是宇文碎的计划之一。宇文碎和伊莱娜不慌不忙地走进大厅,而那些围上来的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匕首比较多,还有铁锤和木棒。
宇文碎低声说了一句:“动手,不用留情。”
两个人迅速对这群人展开了攻势。围上来的兔子再多,也不可能战胜两头狮子。整个大厅里,奥罗的手下不过二十几个,转瞬之间就被宇文碎和伊莱娜尽数打翻在地。而奥罗身边那几个带着火铳的人,却因为宇文碎和伊莱娜移动的速度太快,那没办法瞄准,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两个冲过来,然后一拳打在自己的鼻梁上。
在把所有的打手都解决之后,宇文碎和伊莱娜各自搬过来一张凳子,坐在了奥罗面前。
奥罗突逢变故,保护自己的人被悉数打到,但是面对他们两个人竟然毫无惧色,宇文碎不禁感慨:这男的确实有过人之处。
不仅如此,他还从容地开口,说:“我是奥罗·李,二位叫我奥罗就可以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今天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双眼中似乎散发出幽幽的绿光,让人想起困兽犹斗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