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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比赛,将由孙山饭店的樱庭步对阵大河旅店的矮胖厨师,比赛的主题是“素”。樱庭步选择做一道地精风味的传统料理,而对方的矮胖厨师则是做珑国的一道汤品。
西里奇在比赛开始之前,对他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点头之后就走出了比赛场地,不知道要搞些什么猫腻儿。宇文碎心想:这老滑头终于有所行动了。于是就向伊莱娜一摆手,示意他要暂时离开一下。伊莱娜用眼神告诉他“走吧”,在接受到这样的讯息之后,宇文碎悄悄离开比赛场地,混入人群之中。
“你们知道吗,听说孙山饭店的,都是表面功夫,刚才做出来的菜特别难吃,评委差点儿都吐了。”
“你这消息从哪儿知道的?信得过吗?”
“绝对信得过,左手边第二个评委我认识,是我老婆的爸爸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人吃到难吃的东西,左边嘴角就会向上一歪,然后立刻吐出来。刚才没吐出来,估计是因为怕丢了面子。”
“你这关系拉得挺远啊!”
类似的对话已经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听起来虽有些荒诞,却实实在在地损害着孙山饭店的形象,人群中已经没有了上一场比赛结束时的热度,渐渐冷了下来,并且开始讨论矮胖厨师和麻子厨师手中的菜品。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宇文碎有必要作出应对的措施,不得不说西里奇这一手真厉害。
不过还在宇文碎的想象之中,他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他也传播了一句谣言。至于这句谣言是什么,我们暂且不提,先来看看场上的比赛吧。
樱庭步没有用太过夸张的方式做菜,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食材。他选择做一道以豆腐为主的菜,因此非常考验刀工。对手做的汤品对厨师的经验、技巧要求很高,因为对于火候的拿捏很困难。双方都很专注,没有关心台下的观众,也没有心情关心对方的动作。樱庭紫在一旁帮她哥哥的忙,动作非常娴熟,而又不失优雅。
宇文碎回到赛场上之后,坐在一旁,望着裁判们脸上的表情,将头轻轻偏向了伊莱娜。伊莱娜知道宇文碎可能要说些什么,就也把头靠了过去。
“一会儿等着看好戏吧。”宇文碎说。
“你真的那么干了?”伊莱娜低声问,“那个办法不一定会奏效吧。”
“一会儿你看着就知道了,我稍微改了改说法。”
“希望你不会失望。”
两人短暂地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继续关注场上的的情况了。劳拉就坐在他们身边,体态端庄,像个出门参加沙龙聚会的贵妇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是一家酒店的老板之一。评审席上的几位裁判似乎是注意到了宇文碎他们的视线,纷纷转过头去,唯有希尔达对着他们笑了一下。不过宇文碎和伊莱娜心里都清楚,这笑容的意思可不是“你们要赢啊”,而是“我等着看好戏呢,结果无所谓”的意思。
之后,两边的菜品都出炉了,端到了各位裁判面前。菲尔德一直在说些没人愿意听的故事,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但他居然对此毫无反应,依旧十分开心,不知道是他的坚强还是他的天真“作祟”,竟让他能够不在意众人鄙夷的眼神。
裁判们先品尝了矮胖厨师的汤品,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这道汤味道鲜美,暖人心脾,绝对是一等好菜,就连外形也十分漂亮——乳白色的汤汁表面,漂浮着几片竹笋,而竹笋上竟然有拉成人形的糖稀,仿佛武林豪侠泛舟湖上。而随着糖人的逐渐融化,汤的口味竟然发生了改变,真是匠心独运。
相比之下,樱庭步的菜品就要“简陋”许多。在精致的瓷碗当中,竟然只有一块豆腐,放在浅浅的汤汁中。豆腐表面煎得金黄,上面有一条黑色的细线,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半空中飘落的发丝,实际上是淋上去的酱油。汤汁清冽的如同泉水,看起来根本不像经过烹饪的辅料。
在某位裁判发表批评意见之前,樱庭步开口说:“此乃‘乾坤豆腐’,地精风味的小吃,请诸位品尝。”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小小的餐刀,轻轻切开豆腐的表面,然后退后了一步。
本有一位裁判想要嘲笑他“区区一块豆腐,凭什么叫乾坤”来着,但是看到这道菜的变化,硬生生地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豆腐的表面被切开之后,里面依旧十分滑嫩,而且这小小的豆腐之中,竟然藏着一个五颜六色的“肉丸”。这小小的“肉丸“、”在被切开之后,香气一下子就迸发出来,如同被放生的鱼儿,肆意地在空气中游动,钻进裁判们的鼻孔里,竟然是蔬菜的清香,原来这东西实际上是个“菜丸”。各种蔬菜混在一起,再加上巧妙的伪装,让它看起来像个肉丸。制作这菜丸,难点在于味道的搭配,而嵌入豆腐的功夫更是难上加难,将这样处理过的豆腐进行进一步加工,已经堪比登天。这道菜无论创意、手艺,还是色香味,统统都在矮胖厨师之上,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最终的结果,依旧是矮胖厨师获胜。
当然,宇文碎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这是,观众之中突然有一个人嚷了起来:“这样比不公平啊,怎么着也得让我们尝尝啊·,我们的舌头不比那几位先生小姐的差啊!”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赞成的声音居多。还没等那几个裁判和周围的执法骑士反应过来,就有很多人走上前去,品尝两边的美食。
“很明显这边的要好吃一点啊,我支持孙山饭店。”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还有人直接将希尔达在内的几名裁判全部赶走,然后对菲尔德说“改变规则,现在在场的观众都是评委”。菲尔德或许是因为喜欢这种胡来而又热闹的气氛,欣然答应。就这样,樱庭步赢得了第二场比赛的胜利。
“没想到你还真的成功了。”伊莱娜对宇文碎说。
“那当然,毕竟我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决定那么说的。”宇文碎不禁有些得意。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宇文碎在人群中散播了这样两句话:“听说那些评委都是大河旅店请过来的,而且他们还说平民没资格评论这种的食物。”在崇尚自由的联邦,说出这样的话,就能煽动起很多人。实际上的结果远远超出宇文碎的预期——并非喧哗、争吵就会结束,而是彻底赶走了大河旅店请来的裁判,还有人出任新的评委,令宇文碎大喜过望。
但是有一件事他想不清楚: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西里奇还会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