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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碎和安托尔,都是比较注重效率的人,一旦确认了意向,马上就执行了计划。
宇文碎大胆的猜测,既然勃鲁耶夫栽赃嫁祸给他们两人,就说明最近确实有交易,不是已经进行完毕,就是即将进行。而安托尔恰巧知道,当天晚上,勃鲁耶夫以巡逻之名离开了执法厅,前往了河运码头,而他本来是不用去亲自巡逻的。两件事情未免太过凑巧,宇文碎和安托尔就把河运码头作为了自己的目标,准备抓他个人赃俱获。
多萝茜打开了牢房的门,又解下了伊莱娜的镣铐。而宇文碎留意到,那副镣铐的内侧,竟然刻着方形的复杂图案,像极了那种用来禁锢龙的法印。但是事情紧急,宇文碎没多细想。根据多萝茜所说的,伊莱娜的大剑已经被勃鲁耶夫藏了起来,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他们四个人中唯一有武器的就是多萝茜。如果勃鲁耶夫带着与他狼狈为奸的一些执法骑士,他们也许会无功而返。
“哪怕能摸摸老虎的屁股也行啊,不管那么多了,去了再说。”安托尔说。
安托尔、宇文碎和伊莱娜,全都乔装打扮成执法骑士,在多萝茜的带领下,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执法厅,然后一路狂奔,跑到了河运码头。顺便一提,安托尔的体力一般,跑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就得靠多萝茜扶着了,跑完全程之后几乎累得瘫倒在地上。
夜晚的河运码头灯火璀璨,河水在照耀之下仿佛燃烧了起来。水面上停泊着三三两两的大型货船,和众多团在一起的摆渡小船,不知道哪一艘船里面,才会出现勃鲁耶夫与烟土客的交易。
“你们俩有什么头绪吗?”宇文碎问安托尔和多萝茜,“我们总不能一艘艘地查过去吧,那样的话就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多萝茜和安托尔沉吟半晌之后,安托尔摇了摇头,多萝茜则说:“勃鲁耶夫有个习惯,他上船的话一定会把鞋子放在船头或者甲板上,据说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当过水手,想在鞋子里面存上一些海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的?”伊莱娜不禁问。
“当然是调查出来的。”多萝茜反应奇快,仿佛为了回答这样的问题,已经练习已久一样。
宇文碎倒是没有刨根问底,右手向前一指,说:“你说的那个习惯,是不是放成那种样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能发现一艘小船的船头,有一双鞋的轮廓,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子,只能分辨出是并拢放好的一双男士皮鞋而已。
“看上去挺像的,过去看看吧。”多萝茜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那艘小船的方向。
等到他们四个人冲进那条小船的船舱,才发现他们遇见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船舱里的并不是什么罪恶交易的现场,而是男女幽会春意融融的场景。宇文碎等人脸上带着兴奋,而且还杀气腾腾的,在惊慌失措的一男一女面前,瞬间就从伸展正义的使者,变成了图谋不轨的歹徒。
多萝茜都把剑刺出去了,剑尖在那对男女的面前晃动不止,但是她反而是最镇定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然后把剑收了起来,转身准备带着另外三个人离开。此时那对男女还处在惊讶之中,没有开口,宇文碎一行四人也没有说话,整个船舱里只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夜市上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正因为如此,宇文碎才能又一次听到那种“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许多勋章在胸前撞击,还有一句“快走”,方位就在这条小船的左边。
宇文碎当机立断,对伊莱娜说:“去左边!”
伊莱娜心领神会,抡圆了拳头,一拳将左边的船舱壁打破,手脚并用,将破损处三下两下就扩展成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大洞,然后直接跳到了对面的船舱顶上。多萝茜跟着伊莱娜跳了过去,并在半空中刺出一剑,扎在船舱壁上,借力登上那条船。伊莱娜和多萝茜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了勃鲁耶夫和其他人的声音,两个人合力打破船舱顶,跳了进去,宇文碎和安托尔则是绕到船头,从正面突入。
勃鲁耶夫就在里面,身边还有几个水手打扮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浑身都缠着绷带,躺在担架上,估计是被人抬进来的,从身形和衣着来看,就是在赌场里面大难不死的奥罗·李。脚边散落着很多麻布袋,里面的东西正是烟土。勃鲁耶夫的手中拿着一个钱袋,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到了一处,神情可怖。
“勃鲁耶夫先生,您该退休了,今天我就是来通知您这件事情,并将您逮捕归案的。”安托尔说。
“港督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勃鲁耶夫自知狡辩是没有用的,便直接出言恐吓,“在加路士港,怎么可能会有人听命于你呢?”
“还是有的,只不过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而已。”安托尔笑着说,“而且,愿意跟随我的人,和讨厌你的人一样多。”
躺在担架上的奥罗对事情的任何发展都无能为力,只能喘着粗气。就在这时,那几个水手打扮的人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宇文碎连忙蹲下去检查,发现每个人都已经救不活了,便对其余的三人摇了摇头。
“勃鲁耶夫,你的手下对你很忠心啊。”安托尔说,“想要给我们来个死无对证吗?”
勃鲁耶夫却露出了一脸苦笑,说:“随你怎么说吧,不过啊,小鬼,有件事情你是不是忘了?”他突然目露凶光,说:“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老呢!别以为靠两个毛头小子和一个被玩儿烂了的女人就能抓住我!”
然后他一声怒吼,身子一缩,准备冲过去将安托尔抓为人质。但是安托尔却面无惧色,倒不是因为他胆识过人,只是相信自己的未婚妻而已。
宇文碎根本没看见多萝茜出剑的动作,只觉得什么东西快速地闪了几下,勃鲁耶夫的四肢上分别多了一个血窟窿,喷涌而出的鲜血令他手脚发软,却又收势不及,不仅趴在了地面上,而且还滑行到了安托尔的脚边,发出一声惊呼,里面蕴含着不甘与愤怒,仿佛被勇士击毙的猛虎,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
安托尔蹲了下来,看着勃鲁耶夫那经过风霜雕刻的脸,与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说:“勃鲁耶夫叔叔,千万不要小瞧了女人啊,何必把自己的退休仪式弄得这么狼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