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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去,凤翎反倒迟迟未开口。
慕晚璃睨了他一眼,“你若是想娶她,我替你三媒六聘,权当感谢你过往的一片忠心,不过从此搬出璃心居,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凤翎摇头苦笑,想来她最初就猜中了自己的去向,才会迁怒于林方他们,“二小姐,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对她的照顾不过是因为她也是将军的女儿,是你的姐姐,我不想你落人话柄。”
“你说得倒是轻巧,因为你,我现在已经被谢夙庸盯上,你倒是告诉我,这就不算落人话柄?”慕晚璃冷笑,她与慕夕琉丝毫没有所谓亲情,更何况这慕夕琉几次三番陷害,留她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凤翎神色一滞旋即明白,难怪谢之鸿好巧不巧在自己出现时对慕夕琉动手,原来竟是阴谋!
凤翎犹豫了下颔首,“对不起,因我的鲁莽害二小姐受制于人,此事我会前往左相府解决,还望二小姐从今日起多加保重。”
“你给我站住!”慕晚璃一道冰墙砸在转身欲走的凤翎面前,盛怒之下力道大得直接将凤翎撞出了鼻血,他狐疑地转身看着她。
慕晚璃咬牙瞪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慕夕琉,还屡次相助,枉自己当他是亲人,他倒好,说什么一力承担,不就是去左相府作践他自己?
“二小姐……”
凤翎话未出口,慕晚璃的锦帕已经覆在他的鼻下,替他小心地拭去血迹,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依然畏血,第一次见他就是因为他温柔却坚定无比的声音,温暖了她孤独了二十几年的心,她当他是大哥,赶他走毕竟不过气话。
凤翎不由自主地望向她,察觉到她微颤的羽睫下泛红的眼,心内没来由地一疼,她误会了自己,可她却比谁都难过。
“我不喜欢依靠别人,”慕晚璃低头不去看他,声音轻飘飘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轻信别人很容易受伤,尤其是真的信了,万一某天失去更会难过。”
慕晚璃咬了下嘴唇,“而你,是我在这儿唯一信得过的人……”
娇颜凝泪,凤翎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冲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抱得很紧,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在轻颤,“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做错了。”
“我当你是哥哥,真的不想跟你争吵,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慕晚璃努力控制情绪,但身子却站得很直,“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从现在起就一个人。”
凤翎怎会看不出她的隐忍和决绝,冷傲如她,该有多孤寂才会说出那番话,从小她就默默忍受着一切,凤翎心内的疼惜愈发浓烈。
他的大手有力地按在她的肩头,郑重承诺道,“二小姐,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凤翎离去后慕晚璃睡意全无,见过了赫连郁壁,她愈发觉得自己要尽快修习武魂,更何况书册中都说过术法本就一脉相承,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优势,老天总算待她不薄。
喜宝蹲在一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以法杖操控院内的植物,眼底的精光愈发亮了:她入宫这段时日武魂反倒精进如飞,她自己不知旁人未发觉,这小丫头绝对是个奇才!
“又算计什么呢?”收了法杖,慕晚璃扫了眼喜宝。
“你怎么知道?”
慕晚璃耸了耸肩,端起凉亭内的茶杯小啜,“你那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更何况我好歹是个术士,你觉得就全然看不透?”
“可你只是出入术士门道,连个兽灵术士都算不上……”喜宝话说到一半猛地愣住,“难道……”
慕晚璃狐疑,莫非它知道什么?还不待她开口喜宝嗖得蹿了过来,一把叼住她的袖子,“快,使个兽灵法术给我看看!”
“不会。”
“不会你怎么操控的植物?”喜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跟怒气冲冲的老头似的,慕晚璃好笑地揪了揪,“想想就可以操控了呗,你到底要干嘛?”
“我这不是想看你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兽灵术士嘛,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喜宝惊愕地瞪大双眼,慕晚璃反倒迷茫了,它怎么跟见鬼似的。
喜宝心内简直遭了雷劈,若她只是想想就可以操控植物,就远不只是兽灵术士那么简单,即便是魂灵术士操控魔兽也需要以武魂沟通,她也太逆天了吧!
好容易平复心情,喜宝严肃地蹲在石桌上看她,“也许,你不是术士,至少不是巽天大陆的。”
慕晚璃美眸微眯,难道自己来自异世的事被它看出来了?显然,她并不知道喜宝其实在怀疑她也许根本就来自于东古秘境……
翌日,院外的脚步声吵醒了入睡没多久的慕晚璃。
穿衣起身她见到魅影被兮杀搀着坐在凉亭内,凤翎轩眉紧锁地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慕晚璃快步上前,玉指扣在魅影腕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风系法师所伤?”
魅影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她,昨日奉命监视赫连郁壁,岂料他刚进行宫就被发现,反而给一个火系法师缠住,索性巧遇出任务回来的兮杀,两人联手才侥幸从对方手中逃脱。
凤翎疑惑地望向慕晚璃,“二小姐为何突然要查胡突大皇子?”
“不重要。”慕晚璃一摆手,“魅影,那个火系法师可是青阶?”
魅影点头,凤翎旋即明白,“难道是上次夜探璃心居的斗篷人?”
慕晚璃不语,但心中却愈发糊涂,斗篷人夜探时胡突大皇子还没有来临南城,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姐,不如我带人去……”
兮杀话未说完慕晚璃摇头,“不必,你们两人对付火系法师的确不易,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是有需要我再行找你们,你带魅影先回去休息。”
送走二人凤翎忍不住来找慕晚璃问个究竟,她将表演当日的事悉数告诉了凤翎,他闻言愈发担心,叮嘱她切莫再主动接近赫连郁壁。
见他如此警惕,慕晚璃不免对赫连郁壁更加好奇。
“赫连郁壁深得胡突大王器重,早些年将军驻守齐月胡突边境时,曾经与赫连郁壁交过手,那时的他虽然年少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将军曾说过赫连郁壁论谋略英勇绝不逊色于他,”凤翎顿了顿,蹙眉看着她,“更重要的是,赫连郁壁野心勃勃,我不信他会臣服于齐月。”
慕晚璃若有所思,照这么说来他此行前来和亲是假,另有所图才是真,难道真如南宫阙所言他是冲着自己而来?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慕晚璃掩去心思,微微一笑,“对了,凤大哥,早几日听星棋说慕朝拓现在已经正式当上了惊阙楼的侍童,你若是有时间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凤翎一愣,她昨日还因慕夕琉之事迁怒自己,怎么今天就换了态度?
慕晚璃并不理会他的狐疑,也不多做解释,毕竟慕朝拓从未加害于自己,而且是慕龙的独子,那小子她看着倒有几分顺目。
此时,丫鬟快步而入,“小姐,信王府有人求见。”
慕晚璃蹙眉,南宫醉月若有事会来找自己,怎么会遣人来,她示意丫鬟领对方进来,信王府的管事太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她哭诉,据说南宫醉月都要把信王府给拆了。
凤翎打断了他,“王爷的事与她有何关系?”
“唉,谁让我家王爷心心念念要见慕二小姐呢。”管事太监偷瞄了眼慕晚璃。
“让他来便是了,”慕晚璃想到南宫醉月失落的样子不免同情,“我又不会拦他在门外。”
管事太监犹豫,最终一咬牙开口,“这不是宁王爷不让我家王爷出门嘛!若不是看他茶饭不思,老奴也不会冒昧前来给您送信儿啊。”
竟是南宫阙?慕晚璃美眸微眯,皇宫告别时她就觉得他怪怪的,略一思索她果断起身要去信王府。
“二小姐。”凤翎拦住她,“宁王不让他出来,定然有理由,此事不宜插手。”
管事太监闻言原本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慕晚璃微微一笑,“凤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目送她离去,凤翎眉头紧锁,片刻之后快步朝林方和左夜所住院落而去……
当慕晚璃到了信王府的时候,总算理解见惯大世面的管事太监为何如此崩溃了,信王府的院内花盆散落地满地都是,一群护院不是眼睛青了一块就是捂着胳膊跌倒在地,丫鬟更是躲得远远地不敢出来。
管事太监本要问南宫醉月在哪儿,慕晚璃却径自朝着正厅而去,那么大嗓门隔着王府都听见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谁进来我打谁!”
“把乌鸡给我放下!”
……
砰——
喀嚓——
还没进去慕晚璃就听到各种声音,她强忍着笑示意丫鬟和仆人退下,结果他们手中的托盘。
“不吃不吃不吃,告诉二皇兄,饿死我算了!”
慕晚璃刚站在门口,一盏茶杯迎面而来,力道之大甚至撩起鬓边的一缕垂发,她轻巧地侧头避过,满眼坏笑,“喂,王爷,您还有别的遗言嘛?一气儿说完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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