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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千媚如往常般向老太君请安后,才脚步略微虚浮地走了出来。
许是昨夜睡前心有杂念,以致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今儿个精神有些不济,人也显得慵懒。
忆起昨日见到若虚妹妹,苏千媚原本想与她套近乎,而刚开始的时候,她们也的确进展的极为不错。
可问题突然出现了,就在苏千媚借机问起,她与慕安然间的师徒情谊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时,却硬生生碰了个软钉子。
苏千媚记得她彼时是这么问:「妹妹,听人说妳是慕公子的徒弟,你们两个是怎样认识的?」她停了一下,又道:「姊姊就是觉得你跟他的年纪看起来差不了多少,如何妳就成了他的徒弟了?」
若虚淡淡地回道:「我母亲特意请师父来为我诊治,她想若我能习得医术,将来能自救救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着令我拜他为师。」
苏千媚再问:「那你觉得你师父是怎样的人?」
她内心想问的其实是:「你师父在妳心中是怎样的人?」却觉得这样单刀直入的问法有些冒失,所以只好委婉地改动几个字,不过能得到的答案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艾玛,苏千媚不由得暗暗赞赏自己说话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这时,若虚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师父是个好人。」
苏千媚想这回答也忒过笼统,复而问道:「那他待人如何?」
她其实要问的是慕安然对自己这个小徒弟心态是如何?
若虚却不动声色地将头调转到别处,目光深幽地看着窗外,淡淡道:「身为徒弟,私底下议论自己的师父,并不十分妥当。」
苏千媚观察她的神情,估摸着这小姑娘定是对自己的师父存有什么额外的心思,因此听到旁人提及慕安然时,才会刻意避开话题来隐藏内心的慌乱。
莫说苏千媚曾经拜读过那么多部言情小说,如今的她,对于风月之事,也算得上是过来人。她之前那么惨痛地滚过一回,自然对若虚小女儿家的想法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二。
可她开口又要说些什么时,若虚则是躺回被中,冷冷道:「今日我有些倦了。」
就这样,苏千媚都还未启动她挑拨离间的恶毒女配真技能,便悻悻然被下了逐客令。
因此,当天晚上她就睡不着觉了。
苏千媚不断地想,他们的师徒关系绝计不是外人看来的那么简单,她须得小心应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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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一夜,苏千媚顶着困顿且不太清醒的脑子,动作颇为迟缓地晃到小亭来,正寻思能寐上一寐,却忘了与慕安然的五日之约。
她前脚刚走进亭内,就见到慕安然从一架琴后,颇为客气拘谨地站起身来,朝她作了一个揖。
苏千媚暗自后悔不已,她竟忘了早有放弃小亭,礼让给苏越与佳人们的打算。果真她的豆腐脑越来越不中用,连这点小事也记不住。
慕安然悠悠地问道:「小姐想听什么曲子?」
苏千媚尴尬地笑了一笑:「慕公子你决定就好。」
慕安然微微笑,也无多言,坐下便开始弹起琴来。
说句实在话,她对琴艺一事确实是不甚了了,再者,她现在的眼皮重得犹如吊了三斤铁块。这清幽婉转的音色,萦绕在耳间,竟是声声摧人意志,逼得她越发想去与周公下盘棋。
正在此时,一阵刀剑相击的铿锵声由远处传来。苏千媚看上去没啥特大反应,慕安然也是非常淡定,径自弹着他的琴没有因此而有所中断。
她自然知道声响的来源为何,但眼前之人未必知道。
这泰山崩于前也丝毫不变的谦和之姿,正可与苏越配在一起,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慕安然在,哥哥肯定只会变得更好,而不会更坏。
没过多久,两个身影忽尔窜到亭边来,他二人剑势如虹,招招凌厉,打得难分难解。
来人中,一位是她的哥哥苏越,另一位则是几乎天天来将军府里打卡的李承风。
他们真真可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异常坚定,但如今多加个慕安然,会起什么样的变化,还是未知之数。
李承风师承苍渊山的灵蛇派,使剑力道虽不重,但胜在去剑时的招式有若行云流水,再加上走位飘忽,实在令人不好轻易对付。
苏越则是招招不按牌理来,时不时使出阴险诡计,惹得李承风被他激得乱了脚步,开始显得有些狼狈。
他们打得投入,可慕安然的琴音也被兵器互击的声音干扰的七零八落。
倏忽间,李承风被苏越逼得往亭中而来。
苏千媚是何等爱惜生命之人,自然能有多远离多远,她脚底抹油,赶紧往亭外退了开去。
李承风也不知怎么着,调转身体,往慕安然攻去,这位本在专注抚琴的翩翩公子,随手抽出身旁的配剑一挡,原先两个人的战局,便横生出另外一名对手来。
苏千媚躲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呵欠连连,她没与那三位仁兄打声招呼,就从树丛边的小路,默默地走了开去。
虽然她完全能理解他们彼此间打是情骂是爱的乐趣,但苏越此时一定不忒好过。
毕竟李承风见不得慕安然讨好未来小姑的样子,故意寻他的麻烦,而苏越夹在中间,处境怎么想怎么可怜。
她这个旁观者,还不长眼的待在这儿,只会让苏越觉得难堪而已。
于是,苏千媚很识趣地寻了个空档,把空间让给他们,自己便头也不回地往绿芜苑踱步而去。
她边走边想着,今日该用什么法子好生劝退若虚妹妹,别再加入那三人的战局之中呢?
若虚是那么单纯的无知少女,岂会晓得在BL小说世界里面,跟男主抢男主的女配根本是比炮灰还要炮灰的存在。
身为一个博览群书的姊姊,她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么灵巧可人的妹子继续傻不楞登下去。
她来到绿芜苑,若虚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问道:「妹妹,是我,姊姊来看妳了。」
只听得里面传来简单的两个字:「进来。」
苏千媚推门进去,却见到若虚至今还未下得床来。
床边纱帐仍垂挂着,若虚颇为吃力地从床榻间坐起身,甫坐定又喘了好一会儿。
苏千媚赶忙坐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此时若虚还穿着中衣,虽说她与自己同样都是胸无高山绵延,只有如平地广阔的奇贫女子,但若虚胜在姿色美如谪仙,这样衣衫单薄的情况下,画面显得非常养眼,令人心生遐想。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气息稍稍正常些,苏千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起天,这种自来熟的功夫,她几乎可以说是练到化境。
从天气到早膳,再谈到朝局与府内一角落忽然有了一窝小猫,苏千媚卯足全力要降低若虚对自己的戒心,而成效看来也还不错,清冷的若虚由头至尾都是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偶尔眉眼间还会透露出一点笑意来。
然而也不知怎么着,兴许是若虚的房内燃着熏香之故,苏千媚越说越想睡,到后来她单手撑着头,臻首忍不住点了又点,甚至快要趴到床榻上去了。
恍恍惚惚间,若虚略显低沉的嗓音好像一把钩子,挑着苏千媚内心的倦意,她淡淡地地开口撩道:「上来吧,妳累了,先在这里睡一会儿,等等我再叫妳。」
苏千媚彷若被催眠般,脱了锈鞋,小心地翻过若虚的身子,窝进她身旁的被褥中,才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全身放松地进入梦乡。
直到她的呼息规律起来,李若虚才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但此举惊动到苏千媚,她伸出狼爪子不安份地拍掉那只手,接着又睡相极差的翻过身来,手横在若虚的腰上。
苏千媚的睡姿一向不好,左滚右翻,总能让身旁的人屡受她的侵扰。
若虚唇角含着笑意,虽无睡意,她仍是躺到床褥里,与苏千媚额抵着额,只想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走下去。
后来,苏千媚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朦胧间她意识不忒清楚,神思一片混沌,坐在她身旁的李若虚俯身对着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才对外面的人喊道:「等一会儿,我过来了。」
接着李若虚缓缓地下床穿好鞋,把苏千媚的绣鞋收进床底,随手拿起一件外衣披上,一连的串动作做得很是流畅,他还倾身附在苏千媚的耳边,轻轻吩咐道:「乖乖躺好,别让人发现了。」
最后她将床幔拢得更为严实,便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咦,虽说李若虚的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很是奇怪?但苏千媚没有多想,她尽量往床里侧躲过去,以防进来的人看到幔中有人的身影。
待她做好这些事,内心竟有莫名的背德感。
实在是怪哉,就算她真给人发觉睡在若虚妹妹的床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